男人是家裡的頂樑柱,這年頭,當男人難,夾在家人和媳婦中間的男人更難!這兩天,翟耀揚對此深有體會!
翟耀揚如今面臨的雖說不是兩頭受氣的婆媳關係,但是明知道妻子和家人之間有一層看得見、摸得著卻戳不破的隔膜,自己有心無力,翟耀揚只覺得累的慌!
見妻子似乎也有意,機會難得,翟耀揚有些慎重的斟酌措辭,想再多開解妻子兩句,卻沒注意到王英剛剛恢復過來的臉色閃過一抹難堪。
聽著丈夫一口一聲芽兒,每每說到芽兒倆字時連語氣都不自覺柔和幾分,王英只覺得如鯁在喉,頓時一股郁氣上湧,鬱結於胸。
王英心口壓著一塊大石,臉色忽明忽暗,嘴角都快被咬破了,深吸了兩口氣,鏡子裡的自己神色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不想再聽丈夫嘴裡提到芽兒這個名字,王英拒絕的很乾脆。只不過,語速又急又快,連聲音都聽著有點悶,「不用了!我還是先和你一起回去吧!單位也沒請那麼長時間的假!再說了,萱瑾又那麼忙!」
男人永遠猜不透女人的心思!就好比翟耀揚,知道妻子從嫁進來後一直都沒有適應,拘謹的很,就差沒視老爺子為洪水猛獸了!可翟耀揚卻不知道,王英心裡最深處的那根一撥就痛的刺兒竟然是芽兒。
翟耀輝老牛吃嫩草,保密工作做得好,王英剛開始也誤以為芽兒只是受寵的小姑子。雖說後來陰差陽錯的知道了那位千嬌百寵小姑子,將來還是自己的妯娌,心裡當然有疙瘩。不過,王英這兩年一直為肚皮沒動靜發愁,也漸漸調適過來了!
前兩天,那場婚禮隆重盛大,王英雖然多少也吃味,卻也認清了事實,無論哪方面,自己都比不過杜萱瑾!
婆家人如何喜歡杜萱瑾,王英現在雖說還不能完全釋懷,但也做好了這方面的覺悟。唯一越鑽越深的牛角尖就是丈夫的態度,丈夫對杜萱瑾的態度。
王英對翟耀揚有很深的感情,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越喜歡一個人,越想成為那人眼裡最特別的唯一。而王英不得不承認,自己似乎不是丈夫心裡最特別的那個!
說實在的,王英如今草木皆兵的拘謹,從某種程度講,王母至少也要負一半的責任。王母身為過來人,經常對王英耳提面命。比如說翟家家世煊赫;比如說要討得老爺子歡心;再比如說,早早生個兒子在翟家站穩腳跟。
最關鍵的是,王母沒少在王英的耳邊嘀咕,要她看緊了丈夫!用王母自己的話來講,翟耀揚就是金龜婿!不提翟家的深厚背景,不提翟耀揚手握實權,就是翟耀揚本人,在時下年輕小姑娘的眼裡,就是一顆閃閃發光的鑽石。
翟耀揚的容貌有七分隨了翟媽,比起凌冽硬朗的翟耀輝,翟耀揚身上多了兩分清俊,性情更是沉穩果決。剛剛而立之年的翟耀揚,正是一個男人最具有魅力的年齡。
王英很緊張翟耀揚,越緊張越容易瞎琢磨!翟耀揚本人潔身自好,王英沒能在翟耀揚身邊察覺到什麼風吹草動。但是,作為一個女人,王英心裡頭總覺得丈夫對杜萱瑾有好感,不僅僅是作為兄長,還有作為一個男人的好感!
王英能感覺到,丈夫在說到杜萱瑾的時候,眉眼間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寵溺和喜愛。那份親暱自然,王英從來沒感受過!
每個人心裡都住著一個魔鬼,王英不經意間冒出來這個念頭,早早在心底生根發芽!當然,王英還知道輕重,一直深深埋在心底!一旦魔鬼脫閘,肯定是一場軒然大波!
翟耀揚一個大男人,琢磨不明白女人的心思,怎麼都想不到,其實妻子所有的癥結點都在自己身上!
也幸虧翟耀揚琢磨不明白,要不然……
不過,這會兒翟耀揚卻被王英噎的一愣。看看臉色不知道怎麼突然陰鬱下來的妻子,頓時也沒了深談的興致。
雖說女人心海底針,翟耀揚多少能察覺到妻子對芽兒隱隱的排斥!家人都是喊芽兒,而妻子似乎永遠都是疏遠的叫萱瑾!
翟耀揚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你隨便吧!這兩天咱們就回去,需要給岳父岳母他們帶什麼年貨回去,你先看著準備!對了,藥吃完了嗎?身體有沒有感覺好一些?回去之前,讓芽兒再給你重新開藥方!」
「好!」王英能察覺到翟耀揚語氣裡的冷淡,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讓丈夫多想了,放下手裡的梳子,臉上掛著一抹笑意。
聽到後面丈夫依舊關心自己的話,心裡覺得酸酸的甜,趕緊補充了一句,「萱瑾太忙了!反正也有藥方在,我自己先按方抓藥吧!等年底回來過年,再讓萱瑾重新看看!」
翟耀揚不是沒注意到王英說到萱瑾時,眼神都有些游移,喟歎一聲,沒有接話!
王英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接著說什麼!一時間,兩人是相對無語,剛才明明是可以觸摸到彼此心靈的好機會!
翟耀揚是失望,而王英心裡則升起莫名的失落,隱約察覺到兩人的心似乎漸行漸遠!
倒是樓下,風雨共濟、相濡以沫了大半輩子的翟爺爺和翟奶奶,一個挑,一個收拾,忙活的挺歡快。
不大會,老兩口就倒騰出一堆年貨,都堆在客廳的角落裡!
翟學英和翟學敏跟在老兩口後面收拾了小半天,這會腰都累得抬不起來。姐妹倆看看精神矍鑠回房間換衣服的老兩口,不由羨慕老兩口的好活力!
也不知道芽兒那丫頭給家裡這些老人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這幾年淨是倒著長!要是再晚上幾年,立領唐裝小襖的老太太跟她們站一塊,明顯就是姐妹花!
姐妹倆這話可不是誇張,她們才剛搬了兩趟酒箱子,倆人就覺得腰椎骨卡嚓卡嚓響。剛想叫樓上的翟耀揚下來,老爺子的勤務兵先過來了。翟學英喜的指著角落最大的倆箱子,「小王,這個,還有這個,麻煩幫著給老爺子搬到車上去!」
「是!」王鐵下意識的敬了一個軍禮,嚇得翟學英往旁邊一躲。自家老爺子的規矩大,自己可承受不住王鐵他們的軍禮。
王鐵順手抱起一個大紙箱子,突然停住了腳步,「需不需要我再叫一輛小卡?車後備箱好像裝不了!」
翟爺爺換好衣服出來,正好聽見王鐵的話,目測了那堆年貨的份量,「不用了!小王,能裝多少算多少吧!這是回自己家,又不是走親戚!哪天回來再捎過去就是了!」
翟爺爺性急的都有點催,說著往外看了一眼,天色濛濛的,雪估計說下就下!
這幾天雖說沒去大宅院,兩邊電話倒是沒斷過。翟爺爺對被自家芽兒招回家的叫張行的老頭很感興趣!再說了,昨天吃晚飯的時候,杜老頭說那什麼葉團長想邀請自家芽兒參加春節聯歡晚會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自己這才幾天不在,怎麼有這麼多熱鬧!
翟爺爺這小日子兒過的多姿多彩。而這些天,鄭榮軍忙著收拾孫女惹出來的爛攤子,雖說翟家沒有動靜,但鄭家和翟家關係雪上加霜,這事兒知情人不少!鄭老爺子其實不怎麼擔心翟家人使絆子,翟家人用的都是陽謀,翟家如日中天,就怕有落井下石的人。
自己這點子薄面,經不住再三折騰!這些天,鄭老爺子彷彿生生老了好幾歲一樣!
早些年的鄭榮軍可謂是老謀深算,如今雖廉頗老矣,行事有時候也有失偏頗。不過,到底不像孫女這麼沒成算。
當時參加翟杜兩家的訂婚宴時,鄭榮軍就開始留意起那個叫杜萱瑾的小姑娘。這兩年,越留意越心驚!憑借一手精妙醫術,小姑娘靠山硬的嚇人,尤其是得到那位老首長青睞!
鄭老爺子可不像鄭月如一葉障目,認為小姑娘能有今日成就全是靠的翟家!事實上,莫若說是翟家因為杜萱瑾而錦上添花!
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各自回頭看後頭!鄭老爺子一直有心跟翟家和解!只不過,芽兒這個當事人一直沒時間,鄭老爺子才拖到現在!
這天早晨吃過早飯,叫住要出門的孫女,鄭老爺子先長舒一口氣,這才撥通了翟家的電話!鄭老爺子下定決心,不管那小姑娘要求怎麼道歉,自己都得壓著孫女去!
翟爺爺沒想到電話那頭竟然是鄭榮軍,說實在的,自己都快忘了這件事兒了!
聽人講完電話的緣由,翟爺爺沉吟了一會,「算了,老鄭,我們家芽兒不是小肚雞腸!這件事兒我做主,就暫且掀過去了!不過,老鄭,我還是那句,有些事兒事不過三,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翟爺爺雖然護短,但也不會咄咄逼人!該處理的都已經處理了,關鍵是芽兒那小丫頭一字也不提這事兒,顯然沒放在心上,翟爺爺也不好重翻舊賬!
再說了,聽著電話那頭鄭榮軍理虧的聲音,這可一點不像當年據說目下無塵的鄭榮軍。翟爺爺都替鄭榮軍覺得心酸,兒孫都是債!
作者有話要說:緊趕慢趕,登陸了半天賬號,竟然沒趕在零點之前發,晚了六分鐘!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