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軸」原本是戲曲的專用名詞。原來,在折子戲裡頭,最後一出被稱為「送客戲」,也就是俗稱的「大軸」。而壓軸戲,取「緊壓大軸」之意,原本是指倒數第二個曲目。
只不過,後來,詞義漸漸發生了變化,人們認為只有最精彩的節目才能夠壓得住舞台,而「壓軸戲」通常被認為是最後最精彩的那個節目。
而說實話,葉逸飛這當團長的,在東道主跟前雖然表現的很鎮定,可事實上怎麼都沒想過把壓軸戲竟然陰差陽錯的落在芽兒身上。
怎麼說呢,主持人多米斯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葉逸飛好像有一種被餡餅砸中的感覺。最後一個節目,那可是俗稱的壓軸大戲啊!葉逸飛發現自己好像還是低估了中國武術對老外的吸引力,低估了聚光燈下小姑娘的魅力。
壓軸大戲不容輕忽,芽兒還沒來得及換□上的練功服,就被葉團長拉到臨時休息室,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
葉逸飛雖然相信這個舞台經驗並不多的小姑娘站在舞台上的神奇魅力,但是為每一個節目把關,也是他的職責。
「小丫頭,你打算演唱什麼歌曲?中文曲目的還是英文的?沒有新意可不行!還有,音樂方面該怎麼配合你?你不是還會唱戲嗎?乾脆來一段黃梅戲或者越劇算了!」
葉團長邊說,邊揉鼻樑就跟無頭蒼蠅似的來回轉圈。現在想來,剛才答應的太草率。葉團長是真沒想到,看觀眾席即將失控的主持人真隨性的把壓軸節目留給小姑娘。
可能是背後有d老撐腰,芽兒反倒不像葉團長那麼緊張,「葉團長,戲劇我可不大會!也就平時哼兩句逗家裡的老人開心,業餘愛好都算不上,難登大雅之堂!我還是演唱歌曲吧,我現在就把歌詞寫給你。至於音樂,估計是來不及磨合了,乾脆清唱吧!」
葉逸飛都覺得火快燒到自己的眉毛了,突然發現人家小姑娘倒是不緊不慢,這會還真抽出一張紙來,刷刷的給自己寫歌詞。
葉逸飛這才意識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大對頭,「我的小姑奶奶,你還真的是現寫歌詞啊!你可別告訴我,你打算即興演出!連歌詞都是現編的!」
葉逸飛越說臉色越奇怪,似乎都能感覺到膝蓋一酸,差點被自己的發現給嚇的腿軟,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像這種出國交流性質的文藝匯演,每一個節目都經過嚴格審查的!自己臨時點小姑娘表演已經夠有魄力的了,可也是親自跟老首長請示過的!沒想到,這小姑娘膽更大,離表演只有半個小時了,人家還在寫歌詞。
葉逸飛正急的團團轉,芽兒已經寫完歌詞,遞了過去,「葉團長,你要不看過歌詞之後再做決定!如果不合適的話,到時你指定曲目,我來演唱!我先去換衣服!」
哎?葉逸飛還沒回過神來,人已經沒影了,而手裡多了一張寫的滿滿的英文歌詞。
見狀,葉逸飛只好靜下心來,注意力放到歌詞上。剛開始還是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念,漸漸的卻被歌詞的意境所吸引,隨著節奏慢慢的吟誦起來。哪怕這不是一首歌,就是單純的作為朗誦節目,其中意境也是恰到好處。
芽兒換好衣服回到臨時休息室,空蕩的有些冷清的休息室也因為葉逸飛亢奮的表情,而多了兩分暖意。
見小姑娘進來,葉逸飛想都沒想,上前抓住人家的手,有些責備又有些激動,「丫頭,你有這麼好的歌詞怎麼不早說!歌詞就好像是為咱們的北京城量身定做一般,充滿了老北京的風情,也凸顯了咱們中國的傳統習俗,更體現來咱們中國人的友好熱情。」
「葉團長,歌詞並不是我寫的!我也是從別人那裡見到過,只不過,改編了一小部分!」芽兒哭笑不得的偷偷揉了揉手腕,「時間差不多了,我抓緊時間清唱一遍給你聽。」
芽兒自家事自家知,這首《we1ebeijing》實際上就是剽竊,雖然自己改掉了歌詞那些關於夢想關於奧運的那一部分,可依舊改不了剽竊的事實,芽兒可不願意居功。
「ok!」葉逸飛連連點頭,微微合上眼睛,迫不及待的先享受小姑娘帶來的另一份驚喜!
不提聽完芽兒清唱後的葉團長,怎麼噓唏感慨自己真的挖到寶了。前面演播大廳裡,觀眾剛把掌聲送給m國最著名的交相合奏團演奏的那首氣勢恢宏的交響曲,注意力立馬就被主持人拉了回來,那位給中醫醫術蒙上神奇的魔法面紗的東方精靈,或者是剛才那位中國的功夫少女,會再次帶來什麼驚喜。
在觀眾們充滿了期待,郭小海和馮凱激動的甚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時候,舞台上的燈光暗了下來,唯一一束柔和的光線投射在舞台最中央,照在靜靜站在那裡的東方女孩身上,沒有華麗的妝容,簡簡單單一襲素雅的長裙,秀髮如墨,配上那張如羊脂白玉般潤澤散發著瑩瑩玉色的精緻面孔,就像是一株驀然綻放的幽蘭,清雅,含蓄。
演播大廳裡,鴉雀無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位一次次給他們帶來別樣驚喜的中國少女身上。她總在不經意間為人們揭開東方古國的神秘面紗,帶來別樣的新奇。
dawninganothermorningfi11edwithrefreshingair
theairhaschabutemotionscents1ikegreentea
……
we1ebeijing,havesomefreshairunderthesun
……
不同於西方人寬厚中帶著絲絲暗啞的嗓音,少女的歌聲柔美、清亮,乾淨純粹的宛若天籟之音,宛若一道微波漣漪的清泉,叮叮咚咚敲在靈魂深處。
隨著歌聲,很多人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幅幅幅畫面,老愛德華親自記錄下來的北京城,滄桑厚重的皇城根,灰牆紅瓦的四合院,院門打開的小院裡的石桌上,茶香繚繞……
所有人彷彿重新認識到正張開雙臂,熱情的召喚擁抱友好的民族,那個凝聚了歷史的滄桑和厚重的東方古國,那個重新散發勃勃生機即將騰飛的國度。
演播大廳裡,出現了一幅奇怪的現象,觀眾席上金髮碧眼的觀眾都和舞台上那位中國少女一起輕聲吟唱朗朗上口的歌詞,而英語不怎麼靈光的訪問團的一行人,輕輕拍著拍子,這一刻,所有人都沉浸在這首能呼喚靈魂最深處的歌曲。
白-宮,總統府,裡-根總統看著電視機裡舞台最中央宛若天使般的東方女孩兒,再隨著鏡頭看到觀眾席上沉浸在天籟之音中的觀眾,笑道:「d老,您找了一位好幫手!她是一位很神奇的魅力女孩!她彷彿擁有能牽動人心的力量!」
d老微微一笑,補充道:「不!總統先生,這小丫頭只是唱出了我們中國老百姓的心聲。我們渴望平等友好,歡迎大家去中國做客,希望全世界能重新認識散發勃勃生機的中國!」
裡-根總統,笑而不語。他不懷疑中國政府對建立平等友好的國際關係的重視,但是也從來不敢小覷眼前這位隨和風趣的老者政治立場上的堅決和強硬。
不過,如同這位老者所說,也如同那位中國少女在歌聲裡唱的那樣,那個古老的民族已經漸漸甦醒,真的宛若一條東方巨龍,即將騰飛。或許,國會應該更鄭重嚴謹的評估考量這個古老民族的潛力。
華盛頓中心舞台劇場,演播大廳,隨著最後一道天籟之音漸唱漸低輕輕扣住人的心弦,舞台上的燈光依次亮起,站在舞台中央的少女輕輕的鞠躬致謝時,人們才恍然從古色古香的北京城回歸舞台。
這次沒有觀眾的尖叫和口哨聲,但整齊劃一的「encore」似乎能掀翻演播大廳的房頂,向來以能輕鬆掌控、調動全場著稱的王牌主持人多米斯,第一次發現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這位精靈般東方女孩兒有著更神奇的舞台魅力。
「oh,cutegir1,onemore!」多米斯把手架在耳旁,表情十分誇張的請求道,「gir1,你知道的,演播廳的房頂似乎不怎麼結實!」
芽兒很瞭解西方人的熱情和直接,看看觀眾席上揮舞著手臂的觀眾,因為現在是壓軸,所以沒考慮多久,很乾脆的答應道,「ok!the1ast『takehome,countryroad』」
這是一首很著名也很經典的m國鄉村歌曲,台下的觀眾幾乎所有的人能是耳熟能詳。芽兒還沒開始唱,台下先傳來陣陣尖叫和口哨聲,這位神奇的中國女孩兒竟然會唱m國的鄉村歌曲,這似乎讓他們生出一種與有榮焉的興奮感。
最前排訪問團的一行人,心情更是激動與驕傲混雜,當然,也有不少人心裡有一點酸,那個含蓄愛笑的杜萱瑾,站在舞台上可以光芒四射。
不過,鄭月如看著台上萬眾矚目的杜萱瑾,表情嫉妒的幾近扭曲,心底驀地生出一股無法忽視的挫敗感。有一個成語叫望其項背,每次在自己以為自己可以追趕杜萱瑾的時候,現實卻告訴自己,自己跟杜萱瑾的距離猶如天塹,自己似乎望塵莫及!
想起來,自己真的就像是不自量力的跳樑小丑,怪不得杜萱瑾從來不把自己放眼裡呢!鄭月如正視了這個事實,可舞台上不屬於自己耀眼同時也刺痛了鄭月如的心,杜萱瑾彷彿就成了鄭月如心裡的那顆「硃砂痣」,剜不了,只能把她比下去!
就坐在不遠座位處的馮凱,表情也有些扭曲,只不過,他是憋得!
馮凱一邊吹口哨,換氣的時候,突突突跟郭小海嘀咕,「你說,咱芽兒妹子還會些啥?會做飯,能畫畫,書法也不錯,下棋更是能大殺你家那幾位老爺子!她還會武術,會洋文,還能唱歌。更別說她的醫術了!翟老二娶走咱妹子,賺翻了!」
娘的,馮凱越想越覺得有些痛心疾首了。按理來說,自己跟翟老二同時認識的小芽兒。那個時候,芽兒妹子似乎更喜歡自己一些,怎麼說自己也比翟老二更英俊瀟灑,風趣幽默。哎,可惜自己也就慢了一步,就讓翟老二搶走了小芽兒!
馮凱懊悔的都有些捶胸頓足了,而郭小海也就心不在焉的附和了幾聲,不錯眼的盯著自家芽兒,後悔沒帶攝像機過來。今天晚上,自家芽兒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舞台後面,剛剛表演完的那群中m藝術家們更是很隨性的直接坐在後台的木地板上,雖然只能看到背影,但這並不影響他們靜靜享受以東方人的細膩婉約重新演繹的這首經典的m國鄉村歌曲。
今天晚上,似乎整個舞台都屬於這位神奇的中國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