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有些人天生就注定了會是冤家對頭隨身空間之重生紅色年代。而芽兒很「幸運」的,一不小心就成了鄭月如心裡那個最欲罷不能的小冤家。
十幾年前,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鄭月如就打心眼裡不喜歡,甚至是討厭杜萱瑾。明明就只是山裡來的一個野丫頭,翟老爺子家八竿子打不著的窮親戚,本來該又醜又土的,可是直到如今,鄭月如依舊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天杜萱瑾穿的是嶄新的小軍裝,玉雪可愛,一露面就成了大院裡那群小霸王們眼裡的小公主。
就連那群位高權重的老爺子們,也都因為翟老爺子的面子,沒口子的誇杜萱瑾可愛,可是在以前,自己才是那個眾星捧月的小公主。
還好,後來相安無事。因為聽說杜萱瑾回老家了,繼續當她的漫山遍野瘋跑野丫頭,而自己依舊是大院裡最驕傲、矜持的公主。
歲月是遺忘的最好良藥,雖然後來又曾在王老爺子家遇到杜萱瑾,可這個人依舊漸漸消逝在鄭月如的記憶裡。
那年暑假,拿到b大的錄取通知書後,眾人公認的大才女的鄭月如在周圍的恭維下,甚至幾乎完全忘記當年有一個梳著兩條羊角辮的小丫頭曾經鳩佔鵲巢,讓自己吃癟。
鄭月如覺得自己小時候特別傻,犯得著跟一個野丫頭較勁嗎?自己即將成為高等學府的新時代大學生,而那個曾經曇花一現的小丫頭說不定已經成了埋頭生娃養娃的無知農婦。長得漂亮又如何?還不得為了生存,面朝黃土背朝天。
可惜,鄭月如對大學生活的美好期待,在軍訓的第一天看到依稀熟悉的臉被徹底打破,杜萱瑾仨字從此徹底成了鄭月如心中揮之不散的魔咒,如鯁在喉。
小時候大院裡的那群玩伴都成了依靠父輩萌蔭的膏粱子弟,自己則是考進b大的才女,這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在杜萱瑾是全國唯一一個滿分高考狀元的事實面前,格外蒼白可笑,就跟活生生被當眾打臉一樣。
四年的大學生活裡,杜萱瑾這三個字對鄭月如來講,就像是擋在自己跟前的一座望塵莫及的高山。
杜萱瑾是b大所有男生公開愛慕、欣賞的女神,是b大所有莘莘學子仰望的小考神。杜萱瑾明明是中醫學的新生,卻站在了同級外語系的講台上。
杜萱瑾是b大建校史上的第一個由世界知名學府主動申請的醫科交換生,也是第一個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就攻讀完m國醫科的人……
以前,鄭月如才是被眾星捧月的那一個,她享受那種恣意的驕傲的被人吹捧的感覺。所以,每次聽到杜萱瑾這三個字,鄭月如心裡那種巨大落差就加深幾分。
鄭月如當然不願意隨意低頭,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鄭月如有時候都會忍不住去想,自己在杜萱瑾眼裡,說不定就像是一個跳樑小丑?
大學畢業時,鄭月如不得不承認,自己當時真的偷偷鬆了一口氣。
吃一塹長一智,鄭月如心裡很清楚,成了翟家孫媳婦的杜萱瑾早已經不是自己隨便能去招惹的了,自己的最好選擇就是退避三舍。
進了外交部的鄭月如,這次因為沒有了杜萱瑾的珠玉在前,當真稱得上是意氣風發、如魚得水。
可惜,別忘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頭」的老話,鄭月如發現已經成了自己心裡一根刺的杜萱瑾真是陰魂不散。
電視機裡,在那麼多媒體面前,站在中國一號**身側的萬眾矚目,聚光燈下的那張臉耀眼的差點讓鄭月如嫉妒的發狂,勉強被理性壓抑住的嫉妒如洪水出閘。
電視機裡,m國媒體對杜萱瑾一句接一句的誇張但不失事實的評論,猶如魔音穿耳,一下接一下的重重敲在鄭月如心坎上,咚,咚,咚,鄭月如就覺得心跳加速,熱血湧上頭,心底那座關押著嫉妒的牢籠越來越松,不甘和嫉憤的情緒充斥整個大腦。
有那麼一瞬間,鄭月如不錯眼盯著電視機裡的眼神裡閃過一道摧毀一切的灼熱和瘋狂,心底隱隱有一道聲音在叫囂,毀了她,毀了她!
鄭月如發現自己似乎一直都生活在杜萱瑾的陰影下,想要掙脫她,卻一直掙脫不了。只有毀了她,才能毀掉自己心坎的那道鎖。
沉浸在嫉妒的世界裡的鄭月如,盯著電視的表情顯得格外猙獰,直到曹鸞剛才不經意的那一問,才驚醒了鄭月如。
曹鸞聲音柔和,語氣也很平和隨意,鄭月如就像是被人光當潑了一頭冰水,不由打了一個激靈,徹底回過神來。鄭月如收斂神色,可是臉色依舊顯得有些蒼白,似乎被自己剛才那個瘋狂的念頭給嚇到了。
可惜,連鄭月如自己也沒意識到,嫉妒的種子一旦落地,很快就會生根發芽。
鄭月如不大自在的扯了扯嘴角,因為剛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聽清楚曹大姐剛才問自己什麼,回答一時有些遲疑。
曹鸞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電視機上,並沒注意到鄭月如的遲疑,而答案,曹鸞已經從無所不知的媒體報道中找到了。
「天哪,沒想到小杜竟然是學中醫的!我一直都以為她是科班出身經過專業學習的。如果不是特別瞭解西方文化和習俗,小杜的英語絕對不會這麼原汁原味,太精彩了。」
曹鸞身為女性,才剛三十多歲的年紀就做到外交部的王牌翻譯官,語言上的天賦佔得比重並不多,更多的是因為曹鸞有著大多數文人學者的通病,癡。這會,曹鸞半閉著眼睛,神色享受顯然聽的如癡如迷,差點要拍案擊節了。
當然,嘴裡還不忘跟鄭月如探討,「小鄭,你注意到了沒有,小杜她就是連那些俚語和很專業性的生疏詞彙都用的很精準,發音連最細微的鼻音和語氣都那麼自然。如果閉上眼睛細細去聆聽的話,似乎和電台的專業新聞播音員沒有任何區別。」
曹鸞正聽得入迷,沒有看到自己每贊上一句,鄭月如的表情就扭曲一分,眼神也顯得有些陰鬱莫測。
最後,鄭月如匆匆丟下一句話,幾乎落荒而逃,「曹姐,我去楊燦她們房間看看!」
曹鸞後知後覺的睜開眼睛,只看到了鄭月如有些狼狽的背影,不明所以的補充了一句,「也好!如果那幾位大學生代表的語言能力和機敏能有小杜的三分功力,這次訪問活動你就不用操他們的任何心了。」
鄭月如握在門把上的手因為用力太過,幾根青色的靜脈血管清晰可見,隨後掩門而出。大晚上的,站在走廊裡發呆顯然是一件很引人注目的事兒。鄭月如雖然很想一個人呆一會,可又沒有什麼地方可去,正好隔壁楊燦她們房間的門虛掩著,隱約聽得見嘰喳聲,不由敲門,推門進去。
進去後鄭月如就後悔了,想退出去已經晚了。周旭他們四個男生也都在楊燦和劉萌萌她們的房間,六個人圍著電視坐了一圈,語氣興奮,正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什麼呢。
楊燦他們正想跟人分享他們此時的感想呢,不過,因為訪問團中他們六人資歷最淺,認識的人也不多,見他們的小領隊鄭月如進來,眼睛一亮,招著手請鄭月如進去。
周旭那四位大男生拘謹的往一塊擠了擠,不大好意思跟這位容貌艷麗的鄭領隊搭話。可楊燦是一位心直口快的女孩兒,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鄭姐,你過來了啊!電視上正在播放萱瑾學姐的新聞呢。萱瑾學姐她可真牛,沒想到她竟然還在給一號**做翻譯。還有,她那句宣誓太霸氣了,真過癮。」
又不出意料的聽到杜萱瑾三個字,鄭月如敲門前臉上擠出來的那點笑容差點維持不住,扯了扯嘴角,勉強笑道:「不了,你們好好看電視吧,我就來看看你們!」
說完,鄭月如就轉身而出。
楊燦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有些困惑的去看周旭他們幾位男生,卻見幾位大男生攤手,表示他們也不清楚。
倒是一直沒有存在感的劉萌萌推了推鼻樑上的近視鏡框,細聲細氣道:「你們都忘了,鄭姐好像不大喜歡萱瑾學姐。」
哦!幾位年輕人頓悟,連連點頭,動作一致的做抿嘴狀。
房門外,鄭月如無處可去,神色陰鬱的下樓,打算去樓下的自助咖啡廳坐坐。剛走到咖啡廳門口,一眼就看見坐在角落裡的冤家對頭,對面還坐著倆老外。
鄭月如心裡那股邪火騰地一聲就被點著了,可看看靜靜的流淌著古典音樂的咖啡廳,也只能跺跺腳,扭身就走。
芽兒已經和史蒂芬教授他們坐在這裡探討病例將近兩個小時,剛捏了一塊小點心準備補充一下能量,冷不丁的打了一聲噴嚏,絲毫不知道自己差點把人家鄭大姑娘如困獸猶鬥,差點無處可去。
從剛才,芽兒就覺得鼻子尖發癢,她還不知道m國的那些媒體為了增加賣點和噱頭,把自己的老底挖的一清二楚。
直到晚上十點左右,意猶未盡的史蒂芬教授和史密斯兩人才依依不捨的跟芽兒道別,明天他們兩位也要到舒爾茨家一行。
芽兒目送史蒂芬教授他們離開,這才轉身回酒店。可一轉身,卻看見一身休閒打扮的柳仕銘就站在自己身後兩米處,差點嚇了一跳。
「柳大哥,你怎麼在這兒?d爺爺有事情找我?」柳仕銘無論清雋的氣質和風趣的性格,都跟杜家最風神如玉的杜清河有些神似,芽兒愛屋及烏,從第一次見到柳仕銘就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平時難免會有兩分親近。
容貌清雋的柳仕銘不像是一位軍人,更像是一位年輕學者,是一位理性而又冷靜的人。柳仕銘知道該如何處理不該產生的那份悸動,看看格外甜美、優雅的女孩兒,邊說邊走道:「沒有!d老看時間不早了,讓我過來看看你!」
說著,兩人已經來到電梯前,狹小的空間裡,芽兒聞到柳仕銘身上也有淡淡的咖啡香,知道柳仕銘剛才肯定等了不短時間也不敢隨意開玩笑點破,靜靜的保持如常的距離。
柳仕銘今天看到自己時,有好幾次都有一閃而逝的失神,那種夾雜著複雜情緒的失神,芽兒旁觀者清,幾乎嚇得不知所措。芽兒最害怕的就是處理曖昧的情愫,一個處理的不慎,傷到別人也會傷到愛自己的那個人。
電梯到達樓層的叮咚聲驚醒了懷有心事的兩個人,柳仕銘步履從容,芽兒也鎮定如常。
柳仕銘送芽兒到房間門口,芽兒進房間時,突然叫住芽兒道:「對了,萱瑾,d老讓我通知你,明天我歸你調度!」
「啊?柳大哥,不用了!你還是跟在d爺爺身邊比較好!明天去舒爾茨家裡,史蒂芬教授他們會陪我過去!」
柳仕銘定定的看了一眼回答顯得有些急促的芽兒,眼神幽邃。有那麼一刻,柳仕銘都忍不住懷疑這位鍾靈毓秀的女孩兒是不是察覺到什麼!
芽兒心裡很清楚柳仕銘自己可以處理好自己的情緒,所以神色沒有任何躲閃,解釋道:「柳大哥,你跟著我是暴殄天物!再說了,你到時候肯定不放心d爺爺這邊!」
柳仕銘深深的望了芽兒一眼,心裡說不出來是安心還是一絲絲失望,「那好吧!我會跟老**匯報!具體的明天早晨通知你!」
芽兒嗯了一聲,跟柳仕銘揮手道晚安後,把柳仕銘的眼神擋在門外。
看看床頭櫃上的電話機,算算時間,如果翟哥哥執行完任務第二天就返回京城的話,就是坐火車,差不多也該回到家了。
芽兒剛要撥電話呢,電話正好響了起來,電話那頭是郭小海吞吞吐吐明顯底氣不足的嘟囔聲。
郭小海剛才已經打了好幾個內線電話了,今天晚上要是不先把那樁燙手的事解決了,郭小海覺得自己晚上別想睡安心覺了。
芽兒豎著耳朵聽了半天,才勉強總結出來一個大概,自家小海哥也有熱血青年的時候。電話那頭,郭小海聲音期期艾艾的,那心虛勁讓芽兒哭笑不得,故意重重歎了一口氣讓那頭郭小海聽的清清楚楚,吊足了胃口,這才拍板回道:「你明天早上給那位老約翰打電話吧!正好我明天下午應該有時間!不過,這件事我得跟d爺爺提一句!」
「嗯!嗯!」郭小海把擔子丟到了芽兒這兒,一身輕鬆,連語氣都流露著一股子巴結,「我會提前跟老約翰說好,你只是過去看看,不一定能治好!明天我跟馮凱哥一起陪你去!」最後這一句,郭小海也是重點標識。
芽兒剛才聽郭小海嗦了半天他今天晚上各種猜想和糾結,如此天馬行空的想像力,芽兒差點建議郭小海改行,改寫小說了。
不過,想到小海哥想像力如此充沛也是因為自己,芽兒心裡還挺受用的,又忍不住想調侃兩句,「不用了!小海哥,真要是有綁架和陷阱,你們倆也不管用!我還是叫上史蒂芬教授和史密斯他們倆地頭蛇吧。」
電話那頭,郭小海不由訕笑兩聲,還要再說,已經打了兩個哈欠的芽兒快刀斬亂麻,道聲晚安,直接掛斷電話。
芽兒迷迷瞪瞪的看看手錶,時針已經指向十一點。答應了明天早晨給老**熬粥喝,芽兒也不往國內打電話了,腳下飄忽的沖了個熱水澡,入夢前還在腹誹郭小海的嘮叨。
芽兒調整時差還算快,第二天早晨,d老房間的小客廳的餐桌上擺著的是慢火細燉熬出米油來的小米粥,水煮蛋,還有一碟豆腐乳——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各位親們那裡的**抽了沒有,咱這裡**後台就是一個欠抽的小妖精!
一整晚都是badgate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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