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割捨不斷的唯有戰友情。能把後背交付對方,以性命相托的戰友情,比起乾淨到純粹的同窗之誼,更像是一杯濃茶,一杯釅到茶香中透著苦澀的濃茶。
翟耀輝曾跟芽兒說過,自己是幸運的。比起那些把生命奉獻給軍人的使命,比起那些因傷殘不得不離開軍營的戰友們,翟耀輝幸運自己一次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幸運自己還能不缺胳膊少腿的活蹦亂跳,幸運自己背後有整個翟家的支撐,幸運自己握住了觸手可及的幸福。
給那些永遠沉睡在墓地中的戰友上一炷香,去探望當年自己曾經肩並肩以性命相托的戰友,是翟耀輝一直想做而沒時間和機會去做的。
上一次出任務受傷,翟耀輝倒也算是「因禍得福」,最起碼得了一個長假。
受傷對翟耀輝來講是家常便飯,所以,翟耀輝對自己的身體狀況瞭若指掌。腿部的舊傷雖然還沒有徹底痊癒,但是已經不影響正常行走。
當然,翟耀輝的觀察力何等敏銳,自是明白身體之所以康復這麼快是誰的功勞?猶如當年在南疆戰場上的第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這些年來,翟耀輝執行過大大小小的任務,有危險的有神秘的,他雖然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的事物,聽過看過也經歷過不少。
翟耀輝可以篤定自己小媳婦身上有天大的秘密,而小人兒正在用她的那個秘密,守護著她想守護的人,而自己也是她守護中的一員美女寵物軍團。
翟耀輝不捨得問,也不敢問,不過,卻想讓小媳婦更多的瞭解參與到自己的生活之中。
於是,「因禍得福」最近正處於養傷休假階段的翟耀輝,因為家裡那些大大小小的電燈泡們實在讓人不勝其擾,翟耀輝準備拐人了。
芽兒則因為翟耀輝的話,終於想起來自己似乎遺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看看手裡拿著書讀得認真,假裝問的不經意但是緊抿的嘴角卻出賣了他心裡想法的翟耀輝,芽兒答應的很乾脆,「好啊!」
翟耀輝雖然心底隱約猜得到答案,但是還是被芽兒的乾脆給驚喜到了,「真的?」
「小女子一言,快馬一鞭!」芽兒不由嗔了翟耀輝一眼,這人怎麼越來越不像那個泰山崩於前而不變的翟耀輝了。
趁翟耀輝嘴角還沒揚起之前,芽兒壞心眼的補充一句,「不過,我得先跟宋老他們請個假!宋老他們前些日子已經批評過我,學業上有點漫不經心,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了。」
「好!」翟耀輝也不捨得耽誤小媳婦的學業。
芽兒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第二天就從幾位老泰斗哪裡請到假。而跟幾位老泰斗請假的過程意外的簡單,簡單的讓芽兒甚至都懷疑,前些天還因為自己的懈怠把自己批評的狗血淋頭的幾位泰斗是不是換人了?用幾位老泰斗的話講,自古高人出民間,學醫如同做學問,不能閉門造車。讀萬卷書行千里路,兩者缺一不可。
其實,在幾位老泰斗看來,要不是他們已經到了杖朝之年,早帶著如璞玉般還需精心雕琢的小徒弟四處行走懸壺濟世一番了!
當然,這個假是有前提條件的,芽兒回來之後,醫術要更精進老練一步才行。
從幾位老泰斗那裡回來的路上,芽兒突然覺得腦門子疼,自己是走親訪友去的,不是到深山老林修煉去的,精進兩字談何容易!
不過,芽兒也算順利過了幾位老泰斗那一關。可杜爺爺他們這關,翟耀輝就不大好過了。
把芽兒當成眼珠子疼的杜爺爺他們,哪裡敢輕易把芽兒交到把芽兒當成肥美鮮嫩的小羊羔肉虎視眈眈的翟耀輝手裡。這一路孤男寡女的,這,這要是?
這要是什麼?杜爺爺說不出來,可就是不放心把人交給翟耀輝。這比當年讓小孫女獨自一人萬里迢迢到異國他鄉求學還讓人不放心,最起碼,那時候沒有心懷不軌的大尾巴狼啊!
當然,最後杜爺爺還是放行了。杜爺爺和杜爹他們那兩代人,對軍人自有一種特殊的情懷。其實,杜爺爺實在是架不住小孫女的明顯意動。
芽兒當然意動了,因為這是芽兒一直想做而沒來得及做的!
芽兒小小年紀想要學醫,最初只是為了讓家人健健康康,只是沉溺在暖的安心的親情之中。這些年生活在家人的呵護下,上一輩那個清冷疏離的杜萱瑾不見了,學醫者先修醫德,芽兒學醫的目的也變成了純粹的治病救人。
重活一世的芽兒雖然沒有悲天憫人的偉大情懷,但也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時候,幫上一把。芽兒小時候掙錢只是為了讓哥哥他們都能吃飽肚子,而長大以後,在爺爺他們能安享晚年之後,芽兒再掙錢,就只是為了幫上一把。自己能幫到一個人,或許就能讓一個即將支離破碎的小家庭變得幸福圓滿起來。
綠□懷也好,愛屋及烏也罷,芽兒對軍人同樣也有一種別樣的情懷。
不過,不管怎麼說,翟耀輝和芽兒拿到了通行證。
臨出發前的那兩天,向來冷靜自持的翟耀輝,在芽兒看來,表現的過於亢奮我的美女總裁。軍人的性格,就像疊的像豆腐塊一樣的軍被,有條有理。這不,翟耀輝連探望戰友也在簡略版的軍事天地圖上做了詳細的行程規劃。
當然,也因為翟耀輝的行程規劃,芽兒行李箱裡多了東北地區晝夜溫差大而帶的長袖襯衣,多了去西南地區放蚊叮蟲咬而準備的藥油。
翟耀輝的行李包很簡單,一身備換的便裝,幾條內褲。最顯眼的要數幾個沒有地址和署名的空白信封了。
翟耀輝把下午剛從銀行取出來的錢,一份份封到信封裡。翟耀計劃這次的探望老戰友之行,一是因為有長假,二來,何嘗不是擔心前兩個月的匯款不知道什麼原因給退回來了。
翟耀輝摸摸上衣兜裡癟癟的衣兜,對幫自己整理行李的小媳婦道,「芽兒,看來翟哥哥以後真要靠你養了!」
經常補貼那些已經犧牲的或者因傷退役戰友的事情,翟耀輝沒打算瞞著自己的小媳婦。
芽兒羞著臉把翟耀輝故意攤在床上的幾條平角內褲疊好,放到他行李包裡,「你不說過嘛,嫁得好不如娶的好!誰讓你命好找到我這個有錢的媳婦,以後你就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吧。」
芽兒下意識的挺起胸說的豪氣干雲,鼓繃繃豐滿挺翹的小胸脯勾起了翟耀輝一肚子的邪火,騰地一聲站起來,在嫣紅的小嘴上啃一口,「翟哥哥不想吃香喝辣,只想把我有錢的小媳婦早點吃進肚子裡,等翟哥哥吃夠本了,再給翟哥哥生幾個小崽兒就行了!」
翟耀輝是一群兵痞子的頭子,平時冷冽的面具掛著,實際上在自己鮮嫩多汁的小媳婦面前,多流氓多邪性的情話都能張嘴就來。
可結果,翟耀輝還沒啃夠本呢,院子裡,杜爺爺有意無意的咳嗽聲先傳了進來。翟耀輝只好在水潤剔透的粉唇上添了一圈,滿臉的意猶未盡,等到了路上,自己一定要啃個夠!
不過,翟耀輝還是趕緊端身正坐,和芽兒一起整理那堆零零散散的京城特產。當然,如果那條舌頭不有意無意的舔舐唇邊,做一臉回味狀那就更好了。
至於芽兒,早就已經總結過了,臉皮也是能鍛煉的,而且能越練越厚。老男人憋得厲害了,要親就讓他親兩口吧。等啥時候他要是不想再親自己了,估計芽兒才鬱悶呢。
所以,翟耀輝古銅色的膚色下,那絲臉紅還沒褪下呢,被偷襲習慣的芽兒早就面色如常了,「翟哥哥,你那些戰友都已經結婚了嗎?」
一聽這個問題,翟耀輝更鬱悶,「不僅都已經結婚了,有的連孩子也已經打醬油了!萱寶,翟哥哥快憋不住了!」
「等一會我給你開點清熱去火的藥,你還是再憋憋吧!對了,一會咱們是不是去給孩子們買幾身新衣服?」芽兒還記得,上輩子的杜萱瑾第一次穿到新衣服時的興奮和不捨。
見小媳婦還有心情說別的,翟耀輝不得不承認,自己小媳婦功力越來越高深了,要是以前,小媳婦早就羞得面若桃花了。
院子裡,看倆小孫子摔泥巴的杜爺爺不知道倆年輕人在屋子幹什麼了,但是,一點都不妨礙杜爺爺用防狼的眼神審視翟耀輝,試圖從翟耀輝身上找到蛛絲馬跡。
翟耀輝在杜爺爺詭異眼神下,煎熬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傍晚,翟耀輝趕緊帶上自己的媳婦,坐上了最北方邊陲小城的列車。
等兩天兩夜的旅途,邊陲小城簡陋的車站,兩人風塵僕僕從逼仄憋悶的汽車上下來的時候,芽兒第一件事就是深呼吸。不得不說,這個身體被家人養的身嬌肉貴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回家有點晚,只能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