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暑假,因為寶貝孫女沒有回來,杜爺爺只能每天念叨兩句他將來養花遛鳥的悠閒生活。至於跑到南方闖蕩的杜皓宇兄弟幾個,杜爺爺他們是一點都不擔心。八個又高又壯的大小伙子,估計連人販子都不惜的搭理他們。至於初到人生地不熟的南方,他們兄弟幾個會不會上當受騙,杜爺爺表示吃一塹才能長一智。
在杜家,向來是奉行男孩子要粗養,女孩子要嬌養的政策。杜爺爺認為男孩子要耐摔耐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練得肉厚心堅之後,才能稱的上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才能撐得起一個家。總而言之,念過幾年私塾的杜爺爺,信奉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芽兒跟杜爺爺的想法一樣,即使這一趟一無所獲,能見識一番各地的風土人情也不算虧本。更何況,芽兒對哥哥們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他們身上有那麼一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
哥哥們的事情不用操心,芽兒靜下心來專心一志的當小醫生。
這天,芽兒背著自己專用的小行醫箱,熟門熟路的來到距離軍區大院不遠的另個一個大院。芽兒剛到門口,警衛員已經直接示意放行了。看看門口在登記的那幾個人,芽兒覺得狐假虎威的感覺其實很不錯。翟爺爺家所在的軍區大院,自己有專用通行證。韓爺爺家所在的大院,自己也算是常客。現在王爺爺家在的這個大院,看樣子也是早打過招呼了。
芽兒進了大院,並沒有直接去王萬重王爺爺家,而是拐道去了大院裡面的小亭子。
遠遠看見坐在小亭子裡乘涼的王萬重,芽兒趕緊小跑過去,脆生喊道:「王爺爺,我就猜著您這會肯定是在這裡乘涼。」
王萬重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小醫生來了,嚴厲睿智的眼神裡頓時溢滿笑意,「我也猜著你這小丫頭肯定拐到這裡看看的,所以就在這裡等人了。」
「哎!王爺爺您真是料事如神,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您的法眼。」芽兒逗趣般的回道。
王萬重看著眼前笑意盈盈的小姑娘,自己要不是親身感受,怎麼也想不到這個面相稚嫩的,可以說是乳臭未乾的黃毛小丫頭竟然是個小杏林高手。
「行了!你這丫頭別貧嘴了。我也納過涼了,你也等到了,走,咱們現在回家。」
「哎!」芽兒嘴裡應著,人卻不著痕跡的上前攙起王萬重的一隻胳膊。
王萬重走路雖然有點吃力,但不肯把一絲重量放在芽兒身上,脊樑仍挺得筆直。芽兒見狀,只好出聲轉移他的注意力,「王爺爺,最近用藥的感覺怎樣?腹部的疼痛有沒有減輕一些?」
不出芽兒所料,她的問題剛問完,王萬重的注意力立馬轉移到芽兒的問題上來了。連緊繃的脊背也放鬆了下來。
「老韓沒說錯,你這丫頭真有兩把刷子。要不是老韓極力勸說,我還真不敢試你那個藥方。不過我得承認兩句話,一是人不可貌相,二是有志不在年高。那個藥方,我服用了才兩個禮拜,現在就能感覺到身上輕鬆了不少。關鍵是,現在不像剛開始那樣腹痛如絞了。」
芽兒胳膊用力攙著放鬆下來的老爺子,嘴上回道:「王爺爺,正所謂是以毒攻毒兩相消抵。不過,要不是乾爹說方案可行,我也不敢拿您老做實驗。關鍵是,要是換做別人,肯定不敢用這個藥方。所以呢,說到底,還是您老有魄力。」
「咦!你這小丫頭不會以為我真的一點都不懂吧?以毒攻毒說的輕鬆,要不是你小丫頭水平不錯用藥又精準,一個不小心,多一分則為毒,少一分則無效。」王萬重可不會告訴芽兒,用藥前他真的猶豫過。甚至還拿著藥方向不少老中醫、老專家咨詢過。
看過配方的人,有人說那個藥方簡直就是庸醫殺人。不過更多的老中醫卻說絕對是個妙方,是個絕方。對症入藥,增一分減一分都不行。而且要隨著他病情的好轉,還要不停的調整藥方。當然,這也是這個暑假芽兒沒能回家的主要原因之一。
芽兒不知道王萬重這番心裡活動,這會正繼續解釋治療方案呢,「王爺爺,其實這個方案也有很多弊端。雖然以毒攻毒可以減輕您體內的病變,可是也同樣會破壞您的身體機能。所以呢,王爺爺,往後您還需要一個漫長的溫養過程。」
王萬重並沒有把芽兒的補充放在心上,現在他對芽兒可以說是信心滿滿。這會聽芽兒說完,笑著回道:「萱瑾,那王爺爺就把自己這一把老骨頭交給你處理了。你說怎麼治,王爺爺就怎麼配合。絕對不會像老韓那個老頑童一樣,年紀都一大把了,還害怕吃藥。」
芽兒見王老爺子這副你辦事我絕對放心的架勢,突然感覺壓力重重。不過,她也不能露怯,影響老爺子的心情。遂笑著保證道:「王爺爺您可要說話算數,到時候可別嫌棄藥苦。」
「你這小丫頭,王爺爺絕對是一言九鼎,不會讓你看笑話的。」
王萬重的話音沒落多大會,這一老一小就回到了王家門口。不過,沒等王萬重推開門,對面同樣走來一老一少,老者向王萬重打招呼道:「老王,你這是又出去遛彎了?」
王萬重看清來人,也連忙回道:「是啊。你這是去哪裡?」
「前些天聽說你身體不好,我這不是帶著月如這丫頭來看看你。」鄭榮軍先是晃了晃自己手裡提著的禮盒。接著又指著自己旁邊一個年約十六七歲,亭亭玉立的少女,接著說道:「月如,過來跟你王爺爺問好。」
鄭月如聽了爺爺的話,趕緊上前,乖巧有禮的打招呼道:「王爺爺好。」
鄭月如的聲音如出谷黃鶯,清脆甜美。不過,芽兒看著對面少女射過來一道道挑釁的視線,終於肯定了,這個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少女對自己好像不太友好。這明明是第一次見面,自己沒有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吧。看著突然間不太友好的來人,芽兒是一頭霧水。
王萬重和鄭榮軍兩個長輩先走進了院子,落在後面的芽兒感受著鄭月如莫名的鄙視和挑釁。芽兒看著剛才乖巧有禮的鄭月如,這會鼻孔朝天一副小天鵝般的驕傲模樣,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沒等芽兒想起來鄭月如到底是誰,屋子裡王奶奶的聲音先響起來了,「萱瑾,過來幫王奶奶泡茶。省的你王爺爺說我泡茶就是牛嚼牡丹,純粹是浪費。」因芽兒最近來王家的次數比較多,王家人現在已經不單純的把芽兒當成小醫生看了。
芽兒聽了王奶奶的話,也沒猶豫,脆生應道,「哎!這就來!」
芽兒的聲音一落,跟她一起進屋子的鄭月如終於忍不住鄙視般的瞪了芽兒一眼,低聲說道:「哼!趨炎附勢的鄉巴佬!」
鄭月如嘴裡的鄉巴佬三個字一出口,芽兒終於記起來這到底是誰了。不過,這女孩的記性也太好了吧,到現在都還沒忘記自己的樣子。都有四五年了,而且只是在聯歡會後台的一面之緣。雖然當時自己嚇唬了她一次,不過那也是她先挑釁的自己。
看著對方臉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心中無奈的芽兒只能偷偷感慨一句,「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呢?」
頭大的芽兒,決定以不變應萬變。一是自己現在不想跟這個少女一般見識,二是她還真的有點害怕鄭月如良好的記仇本性。芽兒實在不想莫名的多出來一個敵人。
因王家的小輩都不在家,負責招待客人的芽兒對一道道鄙視的的視線,採取了無視的做法。不過,鄭月如則認為芽兒害怕了,心中愈發得意。
哼,長這麼大,她都沒有吃過那麼大的虧。當時自己年紀小,竟被眼前這個小丫頭給騙了。嚇的她一個月都沒敢出門,生怕什麼時候來人把她拉出去批鬥。
自以為芽兒露怯的鄭月如,冷嘲熱諷和冷颼颼的視線,輪番上場。而芽兒,則如老僧坐定,任它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對於鄭月如這孩子般的挑釁,芽兒沒放在心上。而且最關鍵的是她現在是在別人家裡,她可不想失禮於人。
這邊鄭月如對芽兒冷嘲熱諷,那邊王萬重看著又老生常談的老友,心中也很無奈。
在文*革結束後,老友因沒有把握住良好的政治形勢,造成了現在這種位高權不重的局面。誰知道,現在的老友不僅不能腳踏實地的做好本職工作,竟還學會了拉關係走後門這一套。
像王萬重這個年齡段的首長們,都是曾經歷過抗戰,建國,文*革一系列變革的老革命家。個個都是實幹家,對鄭榮軍這種投機取巧的行為有點看不上。
王萬重嘴上跟鄭榮軍虛於應付,眼睛卻看向正咄咄逼人的鄭月如。在王萬重看來,比起盛氣凌人的鄭月如,淡定大度的芽兒在氣度上明顯更勝一籌。
看著拐彎抹角的想讓自己行方便的老友,王萬重真的想直截了當的跟老友說上一句,與其想著怎麼樣投機取巧,不如先把下一代教育好,下一代才是他們的希望。
疲於應付的王萬重和芽兒,等送走那祖孫兩個,一老一小不約而同的長舒一口氣。
芽兒心裡想,自己這次讓鄭月如說了個痛快。自己不指望能跟她化干戈為玉帛,可是下次再見成路人應該可以吧。
不過芽兒顯然不知道,她的淡定無視反而讓鄭月如更加記憶深刻。等幾年後芽兒上了大學,在校園裡再次偶然碰到鄭月如時,芽兒本想相逢一笑泯恩仇呢,沒想到又是冤家路窄。而且這個冤家還給她帶來了不大不小的麻煩。當然,這是後話,以後再說。
芽兒等精神有點困頓的王老爺子休息了一會後,才重新把脈調整了藥方。謝絕了王家老太太的繼續挽留,一會還要去韓家給韓老爺子診脈呢。
芽兒對自己手裡的幾個病人,照顧的十分精心。當然,一分耕耘一分收穫,芽兒的醫術也是一日千里,突飛猛進。
這天下午,芽兒正在啃暑假前從圖書館借來的大頭著作,就聽
作者有話要說:ps
今天第一更先送上補上月二十九號。第二更大概十點左右。
另感謝下面的親送上的地雷。
九娘扔了一個地雷
九娘扔了一個地雷
菩提四四扔了一個地雷
money沒有錢扔了一個地雷
我叫李美麗扔了一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