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特殊年代的限制,再加上通訊方式的落後,驚魂未定的清河灣的鄉親們現在還沒有意識到這是怎樣一場悲壯的人間慘劇。
不過,張澤遠卻對廣播中號召全國各地的醫護人員奔赴災區的消息上了心。尤其是想到那張蓋著大紅印章的表揚信時,更是下定決心。
「杜叔,李叔,醫者父母心,我想去災區盡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你們二老能不能給我做擔保,讓村長叔幫著去公社開一封介紹信。你們也知道,我現在還是名副其實的反*革命,沒有准許是不能隨便離開的。」這天晚上,張澤遠再次聽到關於災區的消息時,終於忍不住了。
有道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杜爺爺他們同樣擔心著呢。聽了張澤遠的話,哪裡有什麼不同意的。至於村長他們是如何說服公社的吳主任的,芽兒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第二天,村長就送來了紅旗公社開具的證明信和介紹信。第三天的時候,張澤遠他們已經帶著全村人的募捐,整裝待發。隨行的還有翟耀輝和馮凱,以及村子裡十來個壯小伙。
其實,翟耀輝聽到這個消息時,十分震驚。以前自己並沒有把芽兒的話當真,只以為是小姑娘夢魘著了。可這次,翟耀輝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的第一反應,就是芽兒跟他說過的那個夢。尤其是在看到小姑娘滿臉的悲痛時,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擔心小丫頭又要胡思亂想的翟耀輝,頭一天晚上專門開導了芽兒一番:「芽兒,翟哥哥不知道你當初夢到的是不是這場災難。但翟哥哥還是那句話,這不是芽兒的錯。因為這不是人力可阻止的,而且沒有人會相信芽兒話,其實連翟哥哥當時都沒放在心上。但芽兒一定要記住翟哥哥現在說的話,這件事往後不要對任何人說起,連杜爺爺他們也不要說。」
「翟哥哥,謝謝你。其實,我早就想通了。」芽兒雖然悲痛,但沒有翟耀輝想像的脆弱。雖然常說人定勝天,但有時候在神秘莫測的大自然面前,個人的力量渺小到微不足道。
「翟哥哥,這些是我攢的壓歲錢。還有這些是我平時配置的藥,效果都不錯。要是遇到受傷嚴重的人,可以先用這些藥爭取一下最佳治療時間。」芽兒把懷裡的那些東西一股腦的塞給翟耀輝。
自從聽說張叔叔他們要去災區救災後,芽兒就連夜在空間裡配了不少的外傷藥,這才是她自己能做的。其實她不是沒有想過跟張叔叔他們一起去的,但現在自己還是個孩子,也知道家人絕對不會答應,芽兒也沒矯情到開這個口。
翟耀輝看看被塞到懷裡的瓶瓶罐罐,上面還都細心的寫著用途,有點哭笑不得。不過,他總算是放心了,自己的小寶貝堅強著呢。翟耀輝雖然還沒有完全想明白自己的內心,但他卻已經把芽兒當成自己的了,有時候不自覺的還會吃杜爺爺他們的醋。
芽兒見翟耀輝愣神,以為他不相信自己配的藥。小眉頭一皺,開口道:「翟哥哥,你就放心吧,這些藥保證有用,其中有不少你還親身試驗過的。」
翟耀輝一聽小寶貝提起這一茬,不由得哭笑不得,這小丫頭的記憶力怎麼這麼好啊。開春時,自己一時偷懶,就用冷水洗了個澡。誰知道第二天,平時用小丫頭的話形容那就是狀如牛的自己,竟然發高燒了。當時這小丫頭雖說把自己照顧的妥妥帖帖的,第二天就能活蹦亂跳的了。但小丫頭那小嘴也巴巴的,而且是連著念叨了好多天,簡直比奶奶他們還能說。不過,自己可不能承認,其實小丫頭的嘮叨聲聽起來很暖心、很悅耳。
「好芽兒,別生氣了,翟哥哥真的相信芽兒的醫術的。不過,芽兒一定要記住翟哥哥的話啊。」翟耀輝最終忍不住又叮囑了一句。
「嗯。我保證不會對第二個人說起,這是咱們兩個的小秘密。」芽兒從來沒有想過再給第二人再添煩惱,讓翟哥哥一個人擔心自己已經夠內疚的了。
送走了前去救災的人們,鄉親們又繼續忙碌起來。老天不給面子,夏收已經減產很多,要是秋收再差的話,老婆孩子就要跟著餓肚皮了。
那十幾個壯小伙,是在八月底秋收時回來的,個個又黑又瘦,神情疲憊。面對鄉親們的詢問,他們都保持沉默,對於災區的情況一言不發。在他們看來,現場太過悲壯,太過淒涼,無法用簡單的語言來描述。正所謂是生者常噩夢,死者慟千魂!
張澤遠由於醫術好,繼續留下救治傷患。而翟耀輝和馮凱他們兩個,也留下來跟解放軍一起幫助倖存下來的人們。當然,順便還要「監視」張澤遠這個還扣著帽子的反*動分子。當時公社給張澤遠開證明的時候,有個前提就是不能單獨一人。
這一年,注定是多災多難、不平凡的一年。沒等人們從不久前的地裂之中回過神來,對收音機愛恨交加的清河灣的村民,又聽到了另一個噩耗,全國人民的另一個頂樑柱也轟然坍塌。這時候,大字不識一個的村民,也能體會到天崩地裂是什麼意思了。在接二連三的噩耗下,整個秋收是在鄉親們迷茫、不安的情緒下完成的。
等張澤遠和翟耀輝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年底了。而在這之前,清河灣的鄉親們終於從收音機中聽到了今年最大的一個好消息,四*人幫被粉碎了。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芽兒還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一天,全村人比過年時還高興。村長更是跑到供銷社買了十幾掛的鞭炮來放。辟辟啪啪的鞭炮聲在清河灣的上空響起時,似乎預示著這長達十年之久紅色革命,瀰漫在全國人民頭頂的陰霾已經消散。
初冬的下午,見到門口風塵僕僕,瘦的跟脫了一層皮的張澤遠、翟耀輝他們時,一向最心疼孩子的杜奶奶和王奶奶他們都哭了,既替張澤遠高興,又替幾個遭罪的孩子難過。
在親眼目睹了大毀滅之後,在經歷過晝晝夜夜不眠不休的搶救後,在親身體會到人間有溫情後,這三個人現在特別珍惜生存的美好。三個人的情緒都調節的不錯,中國人有著無法形容的堅強,現在的他們是微笑的。
不能張澤遠放下行李,杜奶奶就先拉著他的手,忙不迭的說道:「孩子,你聽說了沒,那挨千刀的四*人幫已經被人們給油炸了。這下子可好了,說不定不等過年,這翟小子的爺爺就能幫著你平反了。嬸子知道你這幾年委屈。不過,俗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這罪不是白受的。芽兒不是說那國家還給你記了一功嗎。這好日子都在後頭呢。」
這邊杜奶奶和王奶奶拉著三個人說話,那邊杜家娘倆趕緊給三個非洲難民做飯去了。杜媽手腳很麻利,再說還有自家閨女給自己打下手呢。不大會的工夫,油煎小鹹魚,木耳炒雞蛋,一盆子的菠菜雞蛋湯,再加上一筐子熱騰騰的餅子就端了上來。
杜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張澤遠和翟耀輝、馮凱三人坐在炕上狼吞虎嚥,杜奶奶看著他們吃的香甜,高興的直流淚。不過,顯然她還沒忘記自己剛才的話題。
「你們三個慢點吃,不夠讓芽兒她娘再去跟你們做。哎呦呦,老姐姐,你說他們三個餓成這樣,可是受大罪嘍。」
杜奶奶也沒等王奶奶回答,心疼的又開口了:「還有,澤遠吶,你可別嫌棄嬸子哎嘮叨,等將來如果碰上合適的,也再給自己找個伴。這兩口子搭伙過日子,熱熱乎乎的多好。」
「老姐姐,你跟李大哥認識的人多,又都是文化人,你們也幫著小張張羅張羅。這兩口子、兩口子,說的就是兩個人搭伙過小日子。」
王雅芝在清河灣呆了很長時間了,也愛這些家長裡短的,也開口道:「王姨知道你心裡苦,不過既然你們當時已經離婚,那也是你們緣分不夠。你可不能因為這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杜奶奶現在跟王雅芝最常說的就是給小輩們娶媳婦過日子的事。小兒子倔得跟頭驢似的,非得找一個什麼知書達理,志同道合的才願意結婚。還說什麼寧缺毋濫,什麼婚姻自由的。現在,杜奶奶已經懶得說小兒子了。不過,最近她把自己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張澤遠身上來了。
以前,也有不少鄉親見張澤遠長得好,又有一手好本事,沒少跟她打聽。可一聽張澤遠的反*動分子的身份,一個個都躲的老遠。當時杜奶奶可沒少生悶氣,這小張是多好的孩子啊,人和氣,關鍵還有本事。不過,現在杜奶奶可算是放心了。等平了反,小張這條件還不成了搶手的餑餑。
張澤遠聽著兩個長輩的嘮叨,雖然有點小無奈,但心裡更多的卻是溫暖。因為他們這是把自己當成一家人來看了。翟耀輝和馮凱兩個人,卻在一邊偷笑。看別人的笑話,就是痛快。
「翟哥哥,馮哥哥,你們兩個嘴咧這麼大,是不是沒吃飽啊。」芽兒見這兩個人竟然幸災樂禍,從筐子裡拿起兩個饅頭,塞到他們手裡。大有一副你們敢再笑張叔叔,我就塞你們嘴裡的架勢。
翟耀輝見自己的小貓咪發威了,趕緊拽拽馮凱,正了正臉上的笑容,又一本正經的吃起飯來。馮凱很無奈,這哥們疼小芽兒,連自己也不得不聽小丫頭的話,誰讓哥們的拳頭比自己硬呢。
當然,芽兒也很有良心的。見這兩個人又黑又瘦,估計他們幹的都是體力活,比張澤遠還受罪。於是趴到杜奶奶、王奶奶她們耳邊,嘰嘰咕咕的說了一通。
「哎,芽兒說的對。」杜奶奶聽了孫女的話,連連點頭。
「你們兩個小子,過年之前就在這裡吃飯吧。我跟你們王奶奶,好好的給你們三個一起補一補。再說今年村子裡收成不太好,你們兩個又有好幾個月沒出工,估計王大叔那裡口糧也不充足。」
翟耀輝樂得跟芽兒多點光明正大的相處時間,好鞏固一下自己在芽兒心中的位置。而馮凱是只要有好吃的就行。所以,兩個人都忙不迭的同意。其實,以前他們兩個也沒少在這裡吃飯。
得到杜奶奶和王奶奶首肯的翟耀輝和馮凱,除了晚上睡覺,其它時候大有一副常駐杜家的架勢。杜爺爺和李爺爺他們也沒反對,雖然翟家小子經常纏著自家小孫女。但兩個老狐狸被小狐狸給騙了,以為翟耀輝跟芽兒的幾個哥哥一樣,這是疼妹妹的表現,沒有太在意。當然,芽兒現在還小,任誰也不會往這方面想,連翟耀輝自己也是憑著本能行事罷了。
在杜爺爺他們看來,這白送上門來的壯勞力,沒有理由往外推。現在家裡的幾個小子都到縣城念高中了,這些提水劈柴的活計,還能讓他們兩個老胳膊老腿的來幹不成。
杜爹是一向心粗,同樣也沒注意有個小狐狸似乎對自家的小寶貝虎視眈眈。
張澤遠現在是一心撲倒教學上,趁著自己在清河灣的日子多教給那幾個徒弟一些。而馮凱愛玩、愛熱鬧,白天的時候經常溜出去跟著村民上山套兔子、打山雞什麼的。
見芽兒有點落單,翟耀輝內心笑的很奸詐,現在送算是沒有人跟自己搶小丫頭了。而且,他平時都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著比嬉皮笑臉的馮凱可靠的多。
翟耀輝也學會了耍賴皮:「芽兒,翟哥哥好像有點餓了。那幾個月基本上都沒吃飽過。」
芽兒也知道翟哥哥臨來之前把隨身的錢和糧票什麼都留給災民,以為翟耀輝說的是真的,顛顛的湊到爐子跟前給翟哥哥烤紅薯去了。
廚房裡,翟耀輝吃著小丫頭烤好的紅薯,用大拇指摩挲著芽兒的嘴角,「看看你,吃的跟個小花貓似的,臉上都花了。」
聽翟耀輝這麼說,芽兒很不好意思,伸出小粉舌沿著菱形小嘴舔了一圈,晶瑩的唇瓣愈發顯得紅艷欲滴。當那小粉唇不小心舔到翟耀輝的大拇指時,翟耀輝突然腹下一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似乎即將脫閘而出。芽兒下意識的小動作,對他來講,有著莫名的誘惑,似罌粟,讓人忍不住上癮。
等芽兒跑去倒水時,翟耀輝下意識的舔了舔沾著芽兒口水的大拇指,很香很甜。不經意間,有什麼越來越明朗化了。
上了癮的翟耀輝,似乎從中找到無限的樂趣:「芽兒,翟哥哥劈柴劈累了,給翟哥哥捏捏。」
「芽兒,翟哥哥剛才眼裡好像進灰了,快給翟哥哥吹一吹。」
杜爺爺他們誰都沒有發現,翟耀輝這個在人前最是不苟言笑的,私下竟然對自家芽兒有這麼多小動作。有時精明、有時遲鈍的芽兒,也只是把這些當成翟哥哥吃醋、撒嬌的行為。如果杜爺爺他們看到翟耀輝眼神中無法掩飾的寵溺和尚未完全覺醒的勢在必得時,不知道會是何種反應。
翟耀輝現在特別珍惜生命的美好,時間的珍貴,他憑著本能,樂此不彼的尋找著每個跟芽兒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他偷偷的享受著芽兒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一個人身上的美妙,簡直
作者有話要說:ps
抽搐中的**,小菊花轉啊轉,到現在才傳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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