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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19禍將至 文 / 阿冪

    自打賈元春入宮,王夫人心中雖掛念,只是教賈政耳提面命著,又怕連累賈元春難做,輕易不敢進宮探視,這回實在是打熬不住了,這才寄信過去。賈元春知道母親近來日子艱難,見著信上敘說家中情景同她進宮前竟是迥異,也有些按捺不住,就傳了口諭,叫王夫人遞牌子求見。

    原是自省親以後,只說是貴人賈氏元春溫順純孝,上承聖意下恤父母,竟能兩全,頗受二聖青眼,就有年下要晉嬪位的消息傳來。素來這後宮有寵的要固寵,無寵的要邀寵,個個巴高望上,乃是紅粉修羅場,胭脂虎狼地,這回聽著賈元春有晉封的消息,貴人晉嬪位,雖說只升了一級,可貴人要依主位而居,嬪卻也算是一宮主位了,也頗惹眼。是以位份在賈元春之上的,雖不至於嫉妒,總也含酸,更別說那些平級低等的,更是懷妒,因此上賈元春日子倒是反倒比從前無恩無寵之際更艱難些。

    王夫人入宮,依著規矩先見皇后,而後來見承香殿主位宋明妃。宋明妃倒是個性如風光月霽,待著她同從前彷彿,這回看著王夫人過來請安,十分和藹,問長問短,又提著巧哥說話,只誇說:「賈蕙這孩子我也見了兩回,聰明伶俐之處人所不及,將來雛鳳清與老鳳聲,令公府必定在他手上發揚光大。」

    王夫人聽著這話心中酸妒難言,只是女兒要依她而居,臉上不敢露出來,反得賠笑,道是:「娘娘謬讚了。巧哥到底小呢,如今看著聰明,也不能就說日後如何。」宋明妃聽說,臉上一笑道:「王宜人也太謙了。賈蕙是連皇上都滿口誇讚的,還能錯得了嗎?」她言語雖風平浪靜的,話裡意思卻是十分刁鑽,正是說賈蕙連皇上都誇,你這裡反說他不能成器,可是說皇帝錯了?王夫人雖凡事不經心,這樣刻骨的話卻還是聽得明白的,忙跪倒在地請罪:「臣妾昏聵。」宋明妃看著王夫人結結實實跪了才命宮娥攙扶起來,因笑道:「我也不攔著你們母女說話了。」言畢就命宮娥送了王夫人去賈元春所住偏殿。

    賈元春早命抱琴在殿門前侯著,看著宮娥領著王夫人前來,忙迎了過來,先謝過宮娥,這才接了王夫人進了偏殿。賈元春已等候多時,見著王夫人忙上前廝見,母女兩個手拉著手兒,相對垂淚,賈元春看著王夫人比上回來時瘦了許多,兩鬢已現了白髮,心中更是酸楚,因道:「母親瘦了許多。」王夫人聽說心內更是委屈,嗚咽道:「我的兒,你哪裡知道家裡的事。」賈元春聽說,就把抱琴看一眼。抱琴會意,帶了在偏殿裡伺候的太監宮娥退了出去,留著王夫人賈元春母女們說話。

    王夫人看著人都去盡了,方把王熙鳳嫁於賈璉後的點點滴滴都說了與賈元春知道,含淚咬牙道:「我從前只當著我們是骨肉至親,一榮俱榮,她自然一心向我,再不想她女生外向至此!滿心只掛住賈璉,全不念我待她如親女一般!處處同我作對,深謀遠慮之處,令人寒心。」說了拿著帕子拭淚。賈元春聽說,忍悲強笑,安慰道:「事情未到蓋棺定論之時,總有轉圜餘地。母親特寫信來要見我,想是有什麼主意了?」王夫人聽說方止住眼淚,吞吞吐吐就把想讓寶玉同黛玉定親的事說了,因道:「黛玉那女孩子,論起品貌來也算得上佳,只是有些冷淡,不過女孩子家家的矜持些也是有的,更何況是你林姑媽的孩子,自然像她。只是你林姑父現任著左都御史,正二品的大員,聖眷優渥,日後封相入閣也在指日之間。你也知道你兄弟,都叫你祖母驕縱壞了,竟是個沒心機的,有這麼一個岳家,總是個依靠。」

    賈元春聽著王夫人的話,因此就道:「若是寶玉黛玉表兄妹兩個定親,與寶玉自然有益,與黛玉倒也不是無益,京中王孫公子雖眾,只是彼此性情都不熟知,倒是自家人知根知底的好些隋隅而安。不知姑媽那裡怎麼想?」王夫人聽說,不由冷笑道:「你姑媽的性情你還不知道嗎?目下無塵,看得天下人都不如她,她的女兒自然天仙一樣,配給哪個凡人都糟蹋了。」賈元春臉上就露出些難色來,就道:「即這樣,也就罷了。京中好人家的女孩子也多,慢慢尋去也就是了。」

    王夫人哪裡肯聽,拉了賈元春的手就道:「我的兒!你姑媽一心偏著你大伯父家,連同著你大伯母和璉兒媳婦將我逼得走投無路。如今我們一家子就要遷出榮禧堂了。若是叫寶玉黛玉定了親,只看著黛玉的份上,你姑媽也不能再偏著你大伯父家。沒了你姑媽,你大伯母又是個糊塗的,所謂獨木難支,料想璉兒媳婦也不能再搗怪。」賈元春歎息道:「母親這話雖有理,只是同我說又有什麼用?我開了口去,難道林姑父林姑媽就能答應嗎?」王夫人就道:「我的兒。你如今很得二聖青眼。不如你求了二聖恩典去?二聖下了旨意,便是聖上也不能不答應呢。」賈元春看著王夫人面上七情畢露,全然沒有從前寬厚仁慈的模樣,心中也不免一凜,口中有些發苦,強笑道:「母親,二聖雖有抬愛,只是貿貿然就在駕前提這些,又沒個由頭,只怕二聖不能喜歡。」王夫人本以為一說必成的,不想賈元春竟有回絕的意思,倒是急了,雙淚交流道:「貴人在宮中納福,哪裡知道我的苦!你父親不念夫妻情分。莫非你連母女情分也不念了嗎?」

    賈元春聽著王夫人這句,又氣又是委屈,含淚道:「母親是氣糊塗了,這話倘或叫人聽見,豈不笑話?」王夫人看著賈元春落淚,心上也有些後悔,因道:「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不過一時情急,才說了那些話,只是你兄弟的事,你也要盡心才好。」賈元春心中委屈,可看著王夫人臉色頗為憔悴,也不忍堅拒,只得勉強答應。王夫人這裡見賈元春答應,臉上這才露了些歡喜的神色。又因椒房貴戚們進宮探視也有時辰限定,在皇后,宋明妃處耽擱了這些時候,又說了這些時候話,時辰也差不多了,就有小黃門來回,請王夫人出宮。王夫人同賈元春母女兩個聽著這話,不由的滿眼又滴下淚來,卻又勉強笑著,拉了手各自叮囑了好生保養的話,這才灑淚而別。

    王夫人出得宮來回在榮國府,李紈帶著丫鬟們接了。原是李紈看著賈元春賈貴人忽然召了王夫人進宮,也有些心虛,因此早早帶著丫鬟們在榮禧堂東耳房前等候,看著王夫人回來,率眾來接,簇擁著王夫人回房,伺候著王夫人換下朝服,更換了家常衣裳,又捧了熱水來請王夫人淨面,而後又奉上熱茶來,笑著道:「太太見了貴人,貴人娘娘身子可好?」王夫人看著李紈這幅模樣,臉上一笑道:「貴人身子康健。」李紈又道:「不知貴人可有什麼吩咐,太太說了來,我們也好依著旨意做去。」王夫人聽了這話,倒是氣略平些,又想著賈元春若是能討下旨意來,便是林如海是天子近臣也不能違拗,倒是賈敏怕也得翻轉面皮來,不由更是得意。

    不想她在這裡得意,刑部大牢那頭卻是出了大事。卻是刑名師爺劉敬在整理馬道婆巫蠱一案時,從馬道婆記的小賬裡又發現了一行小字,竟是從前疏漏的,記著某年某月某日收了榮國府某太太一百二十兩銀子,咒榮國府長房嫡孫媳產難。師爺立時拿了賬本子就去回刑部尚書孫彪。

    孫彪看著這行小字,也覺頭疼。雖榮國府裡也有幾位夫人太太,可論起遠近親疏來,要害長房嫡孫媳的,除了二房,也沒有旁的人了。榮國府雖今時不同往日,到底是國公府,裡頭諸位內眷,大都是受過朝廷封誥的誥命,茲事體大,若真要處置,總要回稟了聖上才可行的。只是員外郎賈政之妻王氏宜人更是宮中貴人生母,賈貴人日後若是得寵起來,記著今日之仇,豈不是自家弄自家了?左右那馬道婆是個死罪,倒不如抹了這事,只是為善不為人知,就譬如錦衣夜行,總是不能甘心。

    劉敬看著孫彪遲疑,因勸道:「大人也不需著急,不如請了賈大人來商議,。」孫彪聽說,也覺有理,劉敬看著孫彪答應,更道:「小人覺得,賈大人是個公正清廉的人,若是在刑部公堂裡說了,倒是下不來台,反辜負了大人的美意了。依著小人淺見,倒是請賈大人閒暇了到大人府上,大人緩緩說與賈大人知道,到時便是賈大人要公正無私,或是因循一二,也再無他人知道,豈不是大人的全情?」

    孫彪聽說,自是稱善,也就委了劉敬寫請帖邀請賈政過府商議,不想請劉敬下的請柬請的卻是一等將軍賈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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