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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83己莫為 文 / 阿冪

    賈珍這裡葬完了尤氏,只以為了了大事,倒也神清氣爽,便是看著各姬妾們也順眼了許多,那馮姨娘原先就是賈珍喜愛的,這回見她叫尤氏「陷害」小產,格外憐惜些。便是守靈,發送等事,也特許了馮姨娘不用前來。待得發送完了尤氏,倒是興致沖沖地往馮姨娘房裡來了。才到得馮姨娘房前,就聽得裡頭哭叫道:「奶奶如何找我?都是大爺怨你惹了禍事,要絕後患,我不曾想害你性命啊。」正是馮姨娘的聲音,其間又有丫鬟勸慰的聲音夾雜在內。

    原是賈珍這裡叫張松胡庸醫兩個勒索著,雖賈珍只說是尤氏一個的主意,無奈賊咬一口入骨三分,竟是無可辯解,只得先把兩百兩銀子來買個平安,不想沒過幾日張松胡庸醫就又來了,這一回則是加了碼,竟是要五百兩銀子。賈珍氣得手腳都發抖,待要不給,只怕這兩個無賴吵嚷出去,寧國府這兩三世的體面都折盡了,只得把銀子來買個平安。

    賈珍出了兩回銀子,想著日後還不知道如何了局,就把尤氏恨毒,竟是走進了尤氏房裡。因是深夜,尤氏房裡的人都歇息了,只餘值夜的文花在,看著賈珍進來,文花忙過來問安,又向尤氏笑道:「奶奶,老爺來了。」

    尤氏自打病了,就沒見過賈珍人影,雖尤氏早知賈珍是個靠不住的,無奈即嫁了他,便以他為主,看著他來豈有不喜歡的,叫文花扶著強撐起來,因笑問:「大爺怎麼過來了?可用過晚飯沒有?」說了就要叫文花去給賈珍斟茶。文花看著賈珍臉上鐵青,嚇得不敢停留,轉身便去。賈珍看著文花去了,又向尤氏冷笑道:「你很不必如此慇勤,倒是倒一碗砒霜來我喝,一了百了,也算是你的功德。」

    尤氏聽著這幾句,臉上又羞又氣,含了淚道:「大爺如何說這樣的話,可是叫我無地自容了。我原是怕張松張華父子拿著二姐母子來勒索大爺,所以才狠心除了那孩子。大爺以為我心裡就不著慌嗎?我這都是為著大爺為著我們寧國府的臉面。」賈珍聽著尤氏強辯,格外有恨,竟是不顧尤氏重病在床,幾步上去就把尤氏的頭髮一抓,直問到她臉上去:「你只是為著我還是為著你自己出氣?你個蠢笨婦人!便是你起了歹心,我只求你做事也有些體面,竟是直說你是誰,你這不是怕傷了我臉面,不是怕傷了我們府裡的體面,你只是嫉恨你二妹妹要治死她罷了。」

    尤氏的頭髮叫賈珍抓得生疼,臉上珠淚縱橫,掙扎道:「大爺也要看看我素日為人,大爺那許多姬妾,我幾時嫉恨過?二姐三姐在家時,我待她們何曾差了?都是那張華張松父子無賴,大爺反怪我,可是叫我不能活了。」賈珍聽說,反冷笑了回道:「你道你還能活?你道你吃了這些日子的藥只不見好,反加重的?」又道,「事到如今我不妨老實告訴了你,也免得你做個糊塗鬼。你可知用藥君臣之道?君臣相輔方能治病活人,若是以君為臣,以臣為君你以為如何?」

    尤氏早知道賈珍心狠,只不知他竟能這樣無情惡毒,聽著這幾句話,一顆心便似沉進了冰水裡一般,竟是一個字也講不出來,連哭也忘記了。賈珍看著尤氏這樣,這才覺得一口氣出了些,把手鬆了,冷笑道:「我只勸你乖覺些,早些自己了斷,也免得零碎受苦。」說了竟是轉身出去了,才到門前就見文花手上端著茶盤立在門前,臉上一片慘白,顯見得什麼都聽著了。因文花是寧國府的家生子兒,一家子老老小小的都在府裡,賈珍也不以她為意,對了她冷笑幾聲,也就出去了。

    文花這裡已唬得魂飛魄散,自知聽著了這樣的話,自然是個死,腳下如同灌了鉛一樣,竟是挪動不得。她這裡正發呆,就聽得裡頭尤氏一聲慘叫,再看過去時,就見尤氏咽喉之上插了一支點翠鳳頭釵,血濺了半床。文花見得這樣,自知死期也至,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文花這一昏倒,手上的茶盤茶盞就都摔了,聲音把其他丫鬟們都驚動了,湧過來見尤氏自戕了,也都喊叫起來,這才把賈珍驚動了回來。看著尤氏死得一床血,深覺晦氣,只得命人先把尤氏床上沾了鮮血的床幔床褥都替換了,拉在後花園都深埋了,又把尤氏的遺容收拾齊整了,才搬上床停靈,對人只說是尤氏自覺病勢沉痾,再不能好的,是以灰心失望,才走了絕路的。寧國府上下多少人,有信的也有不信的。

    那秦可卿是知道賈珍不肯給尤氏看病的,是以雖覺得尤氏死得忽然,只是不敢多說。又兼自打她嫁過來尤氏待她極好,秦可卿也是個知恩的,雖不敢為尤氏張目,只是料理她喪事時格外仔細,事事周到,這才使得尤氏死有哀榮,也使得賈珍在人前都遮掩了過去。

    賈珍這裡雖把尤氏恨欲其死,待得見她死得慘烈,也覺心慌,是以聽了馮姨娘這幾句,臉上頓時鐵青,一腳就把門踹了開去,卻見馮姨娘蜷縮在臥房內的地上,頭髮散亂,臉上都是驚恐之色,見著他進來,推開丫鬟們朝著賈珍直撲過來,口中叫道:「大爺救我,大爺救我!」還未撲近賈珍身前,就叫賈珍一下窩心腳踢在了心口。馮姨娘是直撲過來的,再叫賈珍一腳踢過去,兩處一合力,這一下就踹得十足。馮姨娘叫賈珍踹得人飛跌出去,跌在了地上,口一張,竟是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一口血一噴,馮姨娘的人倒是回過神了,想要向賈珍討饒幾句,只覺得心口萬箭穿心似得疼,一陣陣地湧過來,竟是連張開口的力氣也沒有。賈珍看馮姨娘不做聲了,就道:「你們看著她,別再叫她瘋瘋癲癲地什麼話兒都講。若是她再發瘋,只管拿帕子堵了她的嘴!」說了抬腳就走。馮姨娘到了這個時候,這才明白賈珍即能治死繼妻,她是個一百兩銀子買了來的姨娘,更算不得什麼,不由得心如死灰,淚珠兒撲簌簌而下。又想著自己這回錯口漏了真情,以賈珍之毒,自然不能容她再活在世上,尤二姐,尤氏就是前車之鑒,只怕自己這條性命也要送在賈珍手上。

    丫鬟們看著賈珍出去了,馮姨娘依舊委頓在地,都過來攙扶,又看馮姨娘滿臉是淚,有個叫做翠煙的勸道:「姨娘放心些,大爺不過是心煩,哪裡是真不待見姨娘呢?姨娘好生養息了,等身子好全了,老爺自然歡喜了。」馮姨娘聽著這幾句,倒是笑著搖了搖頭,淚珠兒紛紛墜地,順著翠煙的攙扶站起了身:「罷了,經過***事,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我一時痰迷心竅,把奶奶陷害,早知必有報應,不想來得如此之快,也算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人。」說了強撐著走到床邊,閉眼躺下。便是翠煙說要替她去請郎中,都叫她攔著了,竟是水米都不進,不過四五日就沒了,因是無子的妾侍,不過停靈了三日就一口薄棺裝殮了,這都是旁話,表過不提。

    賈珍這裡只以為尤氏,馮姨娘,文花都死了,那旁人也不能知道尤氏之死真相,就把心放寬了,只打點了精神要對付張松胡庸醫兩個。不想他這裡的所作所為都叫馮姨娘的丫鬟莫愁悄悄地來告訴了平兒。莫愁雖是二等丫鬟,不能近主子的身,尤氏那裡的事情她不能知道,只是馮姨娘見鬼時說的話兒,賈珍又是怎麼同馮姨娘講的,她倒是清楚明白,一一同平兒學了。平兒聽說,也覺得驚怕起來,別了莫愁忙不迭就回王熙鳳房裡來,不想還沒進門就聽著那花珍珠的聲音道:「老太太遣了我來是服侍二爺和二***,我萬不敢在此躲懶享福。」她的話音才落,就聽陳秋桐的聲音道:「這話說得好笑!我們都是丫頭,哪個享福了?哪個躲懶了?你倒是點個明兒來我聽聽!便是我不配聽,二奶奶在這裡,你回了二奶奶,把這躲懶的人攆出去。」

    花珍珠雖溫柔乖巧,叫陳秋桐這一番搶白就有些結巴,因道:「我知道我是個無能的,你不把我看在眼內也就罷了,奶奶在這裡,你大呼小叫些什麼。」平兒聽了就把眉頭一皺:這花珍珠看著沉默寡言,有時候真是一句話就能誅心,旁的不說,只說她方纔那句,分明是說陳秋桐連二奶奶也不放在眼裡,這是拿著二奶奶當槍呢?只可惜她心眼子雖多,卻沒瞧清人,二奶奶豈是能叫人三言兩語就哄上手的。果然就聽王熙鳳道:「好了好了,什麼事兒也值得你們這樣大呼小叫的,我都叫你們吵吵得頭疼。平兒這丫頭跑哪裡去了?我的花樣子都是她收著呢,這會子要尋花樣子了,她的人倒是不見了,你們哪個有心做事的,給我去瞧瞧。」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章詳細寫尤氏之死是很重要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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