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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78露真情 文 / 阿冪

    王熙鳳聽得賈璉回來說是莊子上出了事,且驚動了官府,不由吃驚,忙問:「是什麼樣要緊的事?」賈璉拉王熙鳳坐在膝上,伸手捻了捻她耳上那對白玉秋葉墜子,道:「你也知道珍大嫂子的妹子的未婚夫張華家也在咱們莊子邊上,正是他家出了事。那張華在賭桌上打傷了人,父子兩個都跑得不見蹤影。」王熙鳳聽得這句張華跑了的這句,不由霍然起身,偏巧賈璉的手正在玩她的耳墜子,她一站起來,就生生扯出了血,殷紅的血滴就沁在白玉墜子上,格外的鮮艷。

    王熙鳳心裡發慌,倒是沒覺得疼,賈璉卻是先叫了起來:「瞧瞧,你好端端的站起來做什麼!這可出血了!」又罵平兒,豐兒幾個,「你們幾個眼瞎的嗎?還不過來看看你們奶奶的耳朵!」平兒,豐兒,裕兒等幾個已經圍過來了,去要熱水的藥熱水,過來替王熙鳳取耳墜子的取耳墜子。

    王熙鳳把耳垂摸了下,伸在眼前一看,只見手指上都是血,這才有些著慌,只怕把耳垂扯豁了,破了相。這時小丫頭也打了熱水來,豐兒接了進來,服侍著王熙鳳洗了,忙把菱鏡拿來一照,倒是還好,不過豁了一點子,沒什麼大礙,王熙鳳這才鬆了口氣。

    賈璉倒是嚷著要請太醫,王熙鳳忙攔道:「我的爺,你的好意我知道。只是這麼一點子小傷就請太醫的,驚動了老太太,太太,反而不好。只叫她們取點雲南白藥來止止血就罷了。」賈璉這才作罷,看著平兒豐兒幾個服侍王熙鳳洗傷口,就道:「你說說你,這麼冒失做什麼?他們張家和我們家雖也算沾著親,卻也遠著呢,只不過他家住在我們莊子上,偏巧叫張華打傷的那個也是個無賴,聽著張華同我們家沾親,所以在縣衙裡連我們也告上了,說我們收容張華哩。這事也不算很麻煩,不過往官府裡遞個名帖,滿破著花上百十兩銀子就能了事的。哪裡值得你這樣張皇,倒把自己傷了,好在沒大礙,不然,你找誰哭去?」

    王熙鳳在洗傷口上藥時,聽著賈璉講話,暗自拿定了主意,若是賈璉真又看上了尤二姐,這回她絕不攔著。只是在尤二姐進門前,總要把她同張華的那些事兒暗地裡宣揚一番。只消叫老祖宗,太太們不喜歡。許就能在頭裡就攔下了。便是攔不下,她那嫌貧愛富的名聲已然傳開,傅綠雲,鄭雪娥兩個又都不是吃素的,管保叫她有苦也沒處訴去。

    王熙鳳想在這裡,也就心定了,又看身上那件淺金色織錦長裉子的肩膀處也滴上了血,又扶著平兒進去換了,這才重坐在賈璉身邊,開口問道:「我也聽二爺提過,那張華父子都是無賴,連珍大哥都叫他們弄得吃了悶虧,這回闖了禍,便是瞧在珍大嫂子的份上,也要搭救一二,不然那二姐的終身可就要耽擱了。」

    不想賈璉笑道:「你也知道,珍大嫂子的繼母尤老娘嫌張家敗落了,配不上她們家二姐,久欲退婚,上回珍大哥替她們出過頭,不過沒成,珍大哥哪裡是嚥得下這口氣的人,這回那張華闖了這般大禍下來,珍大哥還不趁機收拾了。不瞞你說,尤老娘,尤二姐,尤三姐母女三個,都叫珍大哥接回家去了。」

    王熙鳳聽得說尤二姐和尤三姐叫賈珍給接回了家去,驀然想起從前,那尤二姐就與賈珍有染,也就賈璉這樣不嫌腥臭都往家里拉的,還要抬舉她,哪像柳湘蓮那樣有造化。只是這回賈珍這麼早就把尤二姐尤三姐兩個尤物拉在了家裡,要是鬧騰出什麼來,豈不是有一場熱鬧好瞧?她想在這裡,不禁掩了口一笑。賈璉因看王熙鳳忽然笑了,柳眉舒展,鳳眼生嬌,十分的嫵媚,心裡就喜歡,湊過去在王熙鳳臉上聞了一聞,笑道:「方纔還著慌呢,這會子倒喜歡了。你笑些什麼,也賞我知道知道。」

    王熙鳳笑啐道:「啐,你就不能老實說話嗎?我耳朵上都塗了藥,你也不怕藥氣熏了。」賈璉就笑道:「我只聞著脂粉香,哪裡有什麼藥氣,再說,我們夫婦之間,還計較這個嗎?你倒是說不說?」說了就起了兩個指頭往王熙鳳的腋下一搔,王熙鳳忙閃開,斜了美目看他,道:「好沒正經的二爺。專門作弄人,你好好的坐著,不許過來,我告訴你。」就道,「也沒什麼。我想著雖然尤二姐尤三姐都是尤老娘帶了來的,和珍大嫂子到底也是姐妹相稱了這些年,也有情分在。」

    說到姐妹情分幾個字時,王熙鳳笑得格外嫵媚,賈璉哪裡知道王熙鳳口中的姐妹克不是尋常的姐妹,乃是共夫的姐妹,只看王熙鳳笑得動人,心癢難搔,只是礙著庶母喪期未過,不能親近,又愛又恨,拿手指了指王熙鳳。

    王熙鳳只做不知道,又道:「珍大嫂子嫁於珍大哥,雖是填房,也一樣是赫赫揚揚的三品將軍夫人,看著自己妹子要嫁於一個潑皮無賴,她那樣心軟一個人,又怎麼能忍心呢。如今好了,那張華犯了事走脫了,珍大哥必然能為二姐三姐姐妹兩個尋個好夫婿,珍大嫂子定然喜歡。」

    賈璉笑道:「哪裡就到這裡,珍大嫂子過門時,那尤老娘也才過門沒多久呢,哪裡就有你說的那樣。不過是珍大哥怕自己的連襟是個潑皮,說出去臉上無光罷了。倒是你,你平日裡就同珍大嫂子說得來,這回知道她繼母和兩個妹子來住了,也該去瞧瞧。也不枉我同珍大哥往日的情分。」

    便是賈璉不說這句,王熙鳳自己也要去會一會這隔世再見的二姐,自然是滿口答應。賈璉又同王熙鳳說了幾句閒話,這才想起,王熙鳳在賈母房裡耽擱了大半日,隱隱綽綽聽著像是老太太同二太太都生氣了,二太太又怪著二奶奶處事不周全的話,不免就要問。

    王熙鳳聽得這話,也就道:「二爺快別說這個,我心裡正不自在呢。」說了就刪繁就簡的把常家媳婦和林之孝家的事告訴了賈璉,又歎息道:「我那裡照管得這些事!見識又淺口角又笨心腸又直率人家給個棒槌我就認作針'.臉又軟擱不住人給兩句好話心裡就慈悲了.況且又沒經歷過大事膽子又小。二爺也知道,我這都苦辭了多少回了。這回太太跌傷了,老祖宗年紀也大了,所以才又叫我管。我只得勉強從命,殊不知我是捻著一把汗兒呢。」

    王熙鳳說在這裡歇了歇,就把賈璉看了兩眼,拿著帕子掩著口歎了口氣。一旁的順兒見機得快,忙倒了茶過來,先奉了賈璉一杯,又過來奉與王熙鳳,故意道:「可是不是,奶奶這些日子都瘦了。」賈璉聽了這話,也道:「你道我不知道你為難嗎?只是這頭家總要交在你手上的。如今趁著老祖宗還在,你也有處請教。」

    賈璉這話,分明是直指等賈母一死,賈赦必然要回來的,到時候賈政,王夫人哪裡還能在榮國府裡住的,那榮國府怎麼樣都同王夫人無涉了。王熙鳳聽得明白,也就是一笑,只做沒明白,續道:「你是知道的,咱們家所有的這些管家奶奶們那一位是好纏的?錯一點兒他們就笑話打趣,偏一點兒他們就指桑說槐的報怨.坐山觀虎鬥'借劍殺人'引風吹火'站干岸兒'推倒油瓶不扶'都是全掛子的武藝。我寬了些,都當我年輕面嫩意軟心活好糊弄。我要是嚴了,你也知道,我們二太太可是個活菩薩,我要是過嚴了,那些管家奶奶們不在背地裡罵我是母夜叉才怪。如今林之孝家的出了這事,依著家規,就是打她一頓,攆到二門外,也不能說我錯了,只是她到底是太太的陪房,我總得看著二太太的臉上。這才寬放了她一回,就這二太太還生氣,說我亂了規矩呢。二爺要是見了二叔,好歹替我分辨幾句,只說我年紀小,沒見過世面。」

    賈璉聽了王熙鳳這話,就把手上的小蓋鍾兒往桌上一擱,斜了眼瞅著王熙鳳道:「你這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我們家說是二太太當家,哪一件事沒老太太點頭就能行得的?只消老太太不怪你也就罷了。」

    王熙鳳哪裡會不知道賈母才是榮國府裡真正當家作主的人,不過想著從前她自己逞強好能,處處要壓過賈璉,卻忘了賈璉一般也是公侯家的公子,也有脾氣在,這才日漸離心,處處與自己頂著幹。如今須得改弦易轍,以退為進,才是上策。果然哄得賈璉吐了實情,想他父親賈赦是榮國府嫡長子,襲著一等將軍之職,這榮禧堂原該賈赦同邢夫人住著,日後傳給賈璉這個嫡子才是,如今因賈母偏向,反叫賈政夫婦住著,賈璉心裡自然不能服氣,如今不過稍作姿態,果然哄他吐了實情。

    王熙鳳心裡有了底,也就滿口稱是,講這事暫且擱起。又拿別的話來同賈璉說,也是一夜無話。到了第二日,王熙鳳在賈母,邢夫人,王夫人處立完規矩,又料理了來回話的管家媳婦們,這才回賈母,只說是尤氏的老娘同妹子都來了,基於長幼之別,也該去給尤老娘問個好的。賈母聽了,自然應允。

    王熙鳳回房換了衣裳坐了車一時進入寧府.早有賈珍之妻尤氏帶了尤二姐,尤三姐兩個接出了儀門。

    作者有話要說:嗯哪其實我覺得娥皇女英真的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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