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三少,一切自然都結束了,夏歡不會當面揭穿曾泰,更不會將這個曾經的往事在所有人面前再次抖露出來,那樣只會傷害更多的人,比如曾山,秘密,本就是一件不能對任何人說的事情,但是夏歡也希望曾泰能夠親口將這件事告訴他的弟弟曾山,沒有外人,這是兩兄弟以誠相待的一次談話。
「團長!」曾泰苦澀的嚥了嚥唾沫,他知道夏歡在幫自己,可是這一刻,他卻做出了一件令夏歡沒有想到的事情。
猛的轉過身,曾泰看著曾山的的目光紅著眼睛說道:「弟弟,奶奶是我親手殺的,我不該隱瞞你,但我內心深處總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如果這件事真的塵封下去,我將愧疚一輩子。」
曾山有些茫然,不可思議的看了看夏歡,見到他點了點頭,駭然的看著他的哥哥。
沒想到他還是說了,夏歡捏碎手中的遙控,心情複雜的往著三少上來的那處通往地底深處的電梯口走去。
所有的武裝人員冷靜的拿著槍對準了夏歡,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開槍,或許他們隱隱覺得,即使開了槍,也無法將面前這個男子殺死,群龍無首,沒有人下令,他們被隨後而來的手下紛紛繳了械,全部抱著頭縮成一團等候著發落,一個為人賣命的人可不會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報仇,每天醒來發現自己還活著,那已經很美好了,可是這種反常卻讓夏歡留意了一下。
「哥,為什麼殺了奶奶?」曾山低著頭喃喃道,他的手緊緊的攥成了一團,原來自己的哥哥,一直以來隱藏著這個秘密。
曾泰濕潤的眼眶緩緩滴著淚珠,懊悔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當一個被布袋蒙住腦袋的老人在自己的面前慢慢變成喪屍時,你根本體會不到那種心情,而當你只有解決了她自己才能活下去時,你更加的難以抉擇,直到殺死了她我才發現那是奶奶,弟弟,你能體會哥哥的苦衷嗎?」
角鬥場的玩物,曾山即使沒有親眼見過哥哥每天的日子是怎樣度過的,但跟隨三少的他,又豈會想像不到這對變態的父子他們的手段和玩樂的花樣有多麼的豐富。
曾山久久不願說話,夏歡看在眼裡,自然明白他現在的心情。
「就讓往事隨風吧。」佇立良久的曾山突然學著夏歡的樣子說道,崩開纏繞在手腕的特殊銬子,一把將脖子上的項圈揪了下來,沒有了爆炸的危險,這種玩具也失去了它的作用。
「弟弟······」曾泰看著離自己遠去的背影,沙啞的說道。
當末世裡你只剩下一個親人的時候,無論這個親人有多麼的罪大惡極,甚至以前做出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無論怎樣,他始終是你唯一的親人,再大的隔閡,也無法將這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抹去。
曾山來到了夏歡的身邊,同他一起看著腳下一塊有著金屬色澤的巨大踏板,旁邊有一處露出地表的按鈕,這就是三人鑽出來的地方。
「進入到地下了沒有?」夏歡轉過頭問道,曾山現在看起來好多了,希望他和曾泰的心裡不要留下陰影。
曾山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當我倆醒來時電梯就已經在上升了,從一踏入這裡我倆便被發現了,隨後便被三少打暈了過去,面對四階的他,我們依舊沒有辦法,團長,哥哥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他會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即使他告訴了我真相,我的心裡也永遠不會原諒他。」
夏歡一愣,遠遠的望了一眼還在呆立的曾泰,對曾山的這句話想了很多。
沒有下去?夏歡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這裡真的是方舟的所在地嗎,難道說還另有入口。
鐮刀走了過來,似乎他的變身有些白費了,不甘的撓了撓腦袋,滿臉失望的看著三少凌亂的屍體。
「怎麼了,我感覺這裡很平靜啊,有點怪怪的感覺。」偌大的一座方舟,入口處的安保卻是如此的簡陋,即使三少當時有著手裡的儀仗,可是也該動動腦子想想,能夠殺掉十幾個能力者,甚至完滅血殺軍團的夏歡,會在乎這一點的阻攔嗎。
夏歡巡視了一眼,並沒有發現異常的地方,「將他帶過來。」夏歡隨手指著一個武裝人員說道。
平靜的武裝人員抱著後腦面無表情走了過來。
「這裡就是方舟?」夏歡笑著問道。
「是。」
夏歡有些詫異,這個男子跟自己對話沒有顯得絲毫的慌張,的確有些令人發奇。
「你下去給那些還沒出來的對手報個信,就說夏歡再等他們。」
「他們是不會出來的,他們在等你下去。」男子說完便逕自走到了通往下面的落板前,按動綠色按鈕,身子慢慢的融進了地底深處。
看著腳下的一切逐漸的陷入了黑暗之中,夏歡的眼睛成了一條黑色的絲線。
「死士嗎?」夏歡猛然想到了什麼,一個縱躍也跳了下去,看著他被黑暗吞噬,所有人都心頭一緊,而這時裡面傳來了一句話:「去找真正的方舟入口,這裡不是。」
是夏歡的聲音,可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這裡不是方舟的入口嗎?幾人看著重新恢復正常的落板,一時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走!」鐮刀心裡清楚了,難怪這些武裝人員看起來怪怪的,原來都是一些被訓練過的死士,至於作用,應當是讓夏歡踏入陷阱的配角吧,而且如果沒猜錯的話就連三少也是其中的一枚甘願作餌的棋子。
但是夏歡明知是這樣,為何還要主動下去,鐮刀擔憂的回望了一眼,邁開步子帶著所有人向遠處走去。
而身後則是一片刀落聲,不用命令,手下自然知道該做什麼了現在。
到頭來這裡只是骸骨之王的再次一個陰謀罷了,即使犧牲掉幾十人的生命又有何妨,而三少,則是這個圈套的第一個犧牲品。
夏歡之所以落下去,一方面是為了不讓骸骨之王失望,一方面則是想證明給骸骨之王看,即使面前已經擺好了殺局,我也要親手粉碎它。
四週一片寂靜,夏歡可以聽見身旁呆若木雞的死士平靜的呼吸。
「用生命完成一個任務,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手下。」夏歡笑道。
死士沒有言語,卻只聽聞他的嘴裡「嘎崩」一聲脆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咬碎了,隨即他的身子便倒了下去,直挺挺的躺在了平靜的電梯落板上,而在同一時間,不知是不是觸動了某種機關,腳下的落板從中心處開始分開成兩半,開始縮開,令夏歡所能佔據的空間,一點點的縮小著,等到落板完全碎裂,夏歡將掉落下去。
「吼!」地底深處突然噴湧出一股惡臭難聞的氣味,夾雜著巨大的吼聲,吹的夏歡身後的披風向後揚起。
什麼東西?夏歡像壁虎一樣緊貼四壁,看著越來越空蕩蕩的腳下。
死士的屍體滾落了下去,悶哼一聲後變沒了聲響,而夏歡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下面有一個活物在挪動著巨大的身軀,嘈雜的磨合牙齒的動靜令周圍顯得不再安全。
黑化的眼眸牢牢地鎖定了下面有些慘白色的龐大肉軀,夏歡的長刃也釘在了四壁上,落板徹底的碎裂,此時他只能依靠著摩擦力減緩自己下落的速度。
「砰」
夏歡是掉落在一座屍山上面的,不錯,一座堆積如山的骸骨垃圾場,而垃圾則是早已啃食的面目全非的屍體殘骸,看來時日依舊,但陰暗的環境卻讓那些蛆蟲活了下來,此時它們正順著乾枯的白骨爬向還殘留著碎肉的地方。
這是在地下,原來這裡,早已被骸骨之王修造成了一座困住夏歡的喪屍化獸籠。
推薦一本書:《我的狩獵生涯》末世獵龍人,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