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是一個囂張的人,不過他卻有囂張的資本,無論是家世還是自身的實力,都足以讓夏歡對他刮目相看,此時的他已經從眾多的新兵中脫穎而出,只剩下參加最後一項的格鬥技能選拔了,沒想到他也想進入紅區。
可是苟發這小子摻和個什麼勁,現在正在參加第二項的選拔,場外的苟指導員的臉早就黑的跟炭火一樣,有火氣現在也不能發,混蛋兒子居然不聽自己的話混了進來,還有膽子參加這新兵選拔賽,簡直不把自己這當爹的放在眼裡,不過看到攀爬鐵絲網的苟發那副認真樣,苟指導員總算歎了口氣,等比賽完了再說吧。
組織槍械、徒手攀登五十米高樓·······苟發的身手雖然不是最好的,但卻也名列前茅了,只要再通過「雷區」,或許苟發也能進入下一個比賽階段。
雷區無規則的分佈著大大小小的地雷,要想通過可得一一排掉它們,不過緊湊的時間可是不給任何人喘息的時間的。
苟發平趴在地上,汗水浸濕了他的衣領,濕漉漉的臉上不苟言笑,彷彿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面前的地雷上,和他同組的十幾位新兵已經熟練的將拆雷器緊緊捏在了手中。
「臭小子,加油,要是進不了最後一項選拔,我可真會扯掉你的皮。」人群中雙手抱立的苟指導員此時也大氣不敢出一口,為苟發卯足了勁,當然苟發是不知道他老子剛才真想把他從場地中拖出來的。
「我一定要成功,不能讓老爸小瞧我。」嚥了一口渾濁的唾沫,苟發擦拭掉沾落在眉毛尖的汗珠,將拆雷器小心翼翼的搭在面前一個圓形的實驗雷上。
地雷的型號多種多樣,光是這次選拔賽就有三十幾種之多,每一個拆雷的過程都無比要小心謹慎,只要有一個不合格的紅燈閃爍,自己的努力就白費了。
「呼!」長舒一口氣,苟發胳膊上的肌肉緊繃,將彈簧絲小心的挑起拔開,又一個地雷被自己拆掉了。
「第十個、第十一個·····第二十個·····」
陸陸續續的有人退出了比賽場地,或不甘、或自認倒霉、或實力不濟。
苟發的對手只剩下一個人了,離規定的時間還有三分鐘,擺在苟發面前的地雷還有四個,而他的對手卻只剩下三個了。
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即使苟發不出任何意外,所剩的時間也不夠了,而反觀那位沉著的青年,依舊有條不紊的重複著手中的動作,當他看到旁邊的苟發還有四個地雷時,輕鬆的一笑,將手中的地雷殼子放在了地上,他只剩下兩個了,看來是自己獲勝了。
苟發嘴巴緊抿,屏住了呼吸擰開了線圈蓋,鬆了口氣,顯然自己的步驟是對的。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苟發看來是輸定了,對面的男子就剩最後一個了,不過他卻在動手的時候遲疑了。
「這是哪種型號的地雷,怎麼連個縫隙都沒有,這可怎麼拆?」男子眉頭緊皺的如同一團紙,拿起了拆雷器舉了又舉卻又放了下來,而這段空白的時間裡,卻給了苟發足夠的機會,三下五除二的解決掉又一個地雷後,苟發也只剩下了面前的最後一個。
不過他遇到的,卻是和對手是一樣的,居然會在一組比賽中出現兩個奇怪的地雷,兩人相視一眼,便又低頭沉思了起來。
「小子,要動腦子啊,這是隨機的一組最難的拆雷考核,沒想到卻讓你碰到了。」苟指導員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場中的苟發,神色緊張的看了看表,剩餘的時間只剩三十秒了,如果再不作出反應,你們兩個人都會被淘汰的。
夏歡混跡在前排,微不可查的催動著眼睛的力量,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冰冷直衝天靈,而平躺在地上沙堆裡的地雷也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竟然是無縫地雷,這可有難度了,看程浩的樣子看來他們那一組並沒有遇到這個。」深吐一口氣,夏歡逐漸恢復了正常,只是剛才站在他旁邊的幾位新兵不約而同的離他遠了一點,怎麼站在這個人跟前有種冷冷的感覺,像冰櫃一樣。
苟發的對手有些焦急了,眼看勝利的天平倒在了自己這一邊,可是突然碰到這麼一檔子事,一體雷日常訓練也沒提及啊,這可怎麼辦,撓了撓頭,男子豆大的汗珠流經下巴落在了地板上,濺起滴滴水花。
可是令人出奇的是苟發卻出人意料的冷靜,靜的有些可怕,即使是作為他老爹的苟指導員也沒有見過自己兒子的這副樣子,在他的印象裡苟發一直是一個永遠也不能靠自己力量成長的兒子,膽小、愛吹牛、做事毫無立場、不學無術,可是現在,他的執著與沉靜,已經讓先前的觀念和自己腦海中的那個兒子越來越遠了。
「先看看他怎麼辦?」對面的男子乾脆不再有所動作,面對一個無解的地雷,自己的能力就到這裡了,輸了也不冤。
場外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注視著兩人的舉動,沒想到他們竟然遇到了最難的一組考核,通過的新兵慶幸自己的運氣之好,現在只能看他們如何應對這個難題了,幾位考官不時的看看表,不時地注視著他們的動作,焦急如焚。
「我知道怎麼拆它了。」趴在地上的苟發突然一笑,爬起身子,將最後這顆地雷提在手裡,逕自向著場外走去。
「他在幹什麼?」
「難道他棄權了?」
議論紛紛,就連剩下的那位對手也認為苟發也放棄了比賽,只是一直隱而不發的苟指導員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暗自讚歎道:「這小子真的讓我重新認識了一遍。」
「這是顆假雷。」苟發淡淡的說道,手一鬆,這顆渾然一體的地雷便「匡當」一聲落進了垃圾箱裡。
「什麼?是假雷?」
很多人驚呼出同一種聲音,顯然不太相信這個答案,可是看到所有的考官向他投入一個肯定的目光後,苟發知道,這次的最後考量,有了自己的一席之位了。
喧嘩聲讓苟發的對手陷入了呆滯,「是假雷?為什麼我沒有看出來。」
苟發笑著向著可敬的對手走去,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你難道沒有發現這顆地雷連個指示燈都沒有嗎,拆雷失敗,拆雷成功,看都看不出來,不是假雷是什麼?」
苟發的說辭讓楞神的男子一陣苦笑,搖了搖頭,站起來握住了苟發的手:「我輸的的確不冤枉。」
「第三小組考量苟發晉級,咦,花名冊上怎麼沒有苟發的名字?」考官翻閱著手中的冊子,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有苟發兩個字。說的也是,苟發作為被遣送出營的勞教人員,這次的選拔他是沒有資格的。
「給我個面子吧,小張。」苟指導員早就猜到了這樣,無奈的走過來向著還在門頭找名字的張隊長說道。
「沒問題,苟指導員。」小張乾脆的答應道,作為最難得一組隨機第二項考量,沒有獲勝者怎麼行呢,更何況獲勝的還是苟指導員的公子。
「謝老爹,我會證明我的實力的。」苟發見到自己的老爸幫襯,笑嘻嘻的說道。
「混小子,下去再找你算賬。」語氣雖然嚴厲,但任誰都看得出來,苟指導員這次對自己兒子的態度變化了,什麼時候居然會笑著罵人?
飽受讚揚的苟發總算揚眉吐氣了一回。
「低調,低調。」苟發順理成章的坐在了第三項的考量席位上。
「怎麼?這麼得瑟?」夏歡祝賀道,苟發沒想到認真起來也算個正經人了,看來這小子秉性不錯。
苟發沒有答話,只是看向了還在安排著選拔的苟指導員,嘴裡喃喃道:「爹,我一定會讓你重視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