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一座圓頂覆蓋的大廳裡。
刺眼的燈光,華麗的玻璃柱,喧囂的吼叫聲,還有一波接著一波的人潮。
貪婪、**、以及**充斥在這個佔地巨大的富麗堂皇地下遊樂場裡,經過改建,這裡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玩樂器具,有的只是一層層逐級而上的真皮座椅,以及底下最中央特別醒目的籠網包裹的擂台。
「刷!」燈光四起,全場沸騰了。
「安?靜!」一聲悅耳的輕噓聲。
隨著眾人看去,一個一身黑色魔術衣,戴著高頂帽的主持人邁著貓步從幕後慢慢的走了出來,臉上撒了一層灰白的粉,八角鬍鬚微微上揚,顯得高貴和紳士。
「吼!哦先生們,女士們and喪屍們!」主持人表情豐富的嬉笑著吼道。
「歡迎來到極樂堡地下城,這裡是屠戮牢籠!」主持人的最後兩個字音拉得很長,說完似笑非笑的看著台下。
「屠戮牢籠?屠戮牢籠!」台下一聲接著一聲的吶喊道。
主持人手往下壓了壓,全場立馬安靜了下來。
「這裡是**的天堂,這裡也是充滿血腥的地獄,好了,我的廢話多了,有請我們的英雄,存活率達百分之百的曾泰角鬥士!看看今晚,依舊是他活撕了喪屍呢,還是被喪屍連肉渣不剩的生吞?」主持人手一揮,後面的大幕落了下來,一個光著膀子的精壯男人披著一塊紅布從通道裡走了出來,身上幾道呼之欲出的傷疤,似乎浸染過鮮血的洗禮,顯得猙獰而又恐怖。
「吼!」曾泰的喉嚨發出野獸般的嗓音,惹得台下的貴婦人們一陣尖叫。
籠子被打開,曾泰手提一把尖刀鑽了進去,今晚,他又得一次來換取活到明天的機會了。
「拿起你們手中的按鈕牌,賠率一比一百,或許明日的財富榜上,將會多一個幸運的僑貴。那麼現在,決鬥開始。」隨著主持人的聲音落下,幾個一旁的工作人員手裡飛快的操縱著控制按鈕。
只聽見支呀呀的一陣響動,鐵籠裡面的地板緩緩的打了開來,傳來幾聲瘆人的低吼,灰白有些褶皺的腦袋從地下探了出來,直到喪屍完全站在了平穩的地面上,隔板才一點點的合了起來。
五對一,精壯魁梧的曾泰皺了皺眉,上個月還是四個人,今天怎麼會增加了一個,難道今晚得死在這裡嗎,曾泰手裡的尖刀劃過一絲略見的弧影,緊緊的抵在了下巴處,遊走著盯著還沒反應過來的五位喪屍。
「如果有一天我能活著出去,我一定殺光這裡的所有人,曾泰怨恨的餘光掃了一眼四周喧囂的看客,吸了一口灼熱的空氣,尖刀提手而出,向著靠的最近的一個喪屍的腦袋劃去。
「卡卡!」尖刀卡在喪屍頸椎骨頭上的聲音,曾泰咬牙發力,手腕一扭,一顆乾癟的頭顱滾落在了地上。
「曾泰!曾泰!」
台上興奮的吼叫聲再次響了起來,很多肥肥嫩嫩的手習慣性的將錢壓在了曾泰的身上,因為他們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被十個以下的喪屍殺死,能殺死他的只能是超過他的限度的,看來總統有必要再擴展一下籠子的大小了。
曾泰冷哼一聲,周圍的崇拜、尖叫對他來說只能是**裸的嘲諷,自己像小丑一樣的雜耍,有誰體味過自己有多心酸,有多麼深的仇恨,只是現在,他只能苟延殘喘的活下去,為這些看客們帶來一次又一次已經麻木了的比賽。
不出懸念的,曾泰憑著出色的身手,顫巍巍而來的喪屍還沒近身便被一刀斷了生機,曾泰冷冷的擦拭著粘在尖刀上的肉末,衝著一旁的主持人吼道:「再來!」
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夏歡潛伏在黑漆如墨的背景中,細細的欣賞著台下的一切,禿頂男人坐在中央台前的貴賓台上,一張金黃的牙合不攏嘴,似乎今晚又賺了不少入場費,夏歡冷笑一聲,消失在了原地。
「哦!不敗英雄急了,似乎這些喪屍對他沒什麼難度啊。」主持人一副憂愁的模樣,像是在思考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再來十個,不!十五個!」台上的人群裡一陣陣的起著哄,主持人捋著短小的彎須,查看著聲音的來源。
「這可不行,哈哈,有更厲害的呢,請出今晚來挑戰曾泰斗士的雙人組合,美女與大叔!」主持人一聲尖叫,麥克風被拉的好長。
只見孫小健和馬叔在主持人說完以後,被幾個漢子從一邊的過道裡推了出來,兩人看起來憔悴不已,馬叔身上血跡斑斑,臉上一道一尺來長的傷痕,像是被鞭子抽過的一樣,孫小健頭髮凌亂的跟在後面,臉上沒有一點生氣,夏歡遠遠看去,小健的十指都變成了紫黑色,想來被禿頂男人用刑了。
「你們一個也別想逃。」夏歡一雙黑眸像隱匿在黑夜裡的鎖瓏,閃過一道殺氣。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夏歡在等一個機會,周圍的保安被自己清理的只剩大廳裡面的幾個了,只要把他們都幹掉,馬叔和小健兩人也就安全了許多。
「活到最後的,將獲得自由!比率一比一千。」台上的主持人狹長的眼睛在燈光下像一條線,誘人的輕聲說到。
「天吶,一比一千,可得好好斟酌了」
「兩個菜鳥怎麼會贏,繼續曾泰。」
「再想想,那個大叔看起來是扮豬吃虎啊。」
各種猜測匪夷所思,台上的人群都在一起竊竊私語著。
「自由!」曾泰一怔,手不住的抖了起來,自由,多麼誘人的一句話,自從來到這裡曾泰無時無刻不想著出去,但自由對他來說是什麼,是總統先生的一句話?還是自己雙手永無止境的廝殺,活下去,沒有自由,死了,更別談自由。只是今天,居然有一個讓自己離開這個骯髒舞台的機會,只是站在面前的這兩個,他們是人。
曾泰猶豫了,殺喪屍他不會猶豫,但是殺人,對他來說卻難了好多,他不是心善,只是曾泰知道:「面前的大叔和年幼的小姑娘,他們也想自由。」
牢籠被緩緩的拉了下來,底部碰到結實的地板上,穿了沉悶的撞擊聲。
馬叔臉色難看的看著面前這個魁梧滿臉殺氣的男人,無力的握著手裡的刀,他想拚一拚,或許夏歡會在下一刻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只是這個或許在自己被抓到到站在現在,一次都沒有應驗過。
神經似乎已經不經過腿部了,馬叔頹廢的拉住手旁的鋼柱,善意的對著曾泰說道:「大兄弟,都是人類,殺我就行了,小姑娘就繞她一命吧,你求求觀眾,不要對她下手好嗎?」馬叔說完一臉懇切的看著曾泰,臉上的汗珠也來不及擦掉。
曾泰一怔,杵在了原地,他真的下不了手。
「殺啊!殺!」台上的看客們見兩方一直沒動靜,惱怒的亂吼著,禿頂男人納悶的摸了摸謝頂的腦袋,衝著主持人罵道:「告訴曾泰,再不動手,就將他奶奶喂喪屍。」
「是是,總統先生。」主持人僵硬的笑了笑,衝著籠子裡的曾泰走了過去。
「你想讓你奶奶喂喪屍嗎,給老子快點動手,媽的壓了你一萬呢!」主持人尖銳的低罵道。
「你敢!」曾泰冷冷的轉過頭看著主持人,眼角似乎裂出了血跡。
「你」主持人還想在說些什麼,「刷」的一聲,一切陷入了黑暗,停電了。
台上立馬陷入了混亂,大聲嚷嚷著怎麼回事,主持人掏出手絹擦著頭上的汗,今晚怎麼這麼倒霉,「大家安靜,發電機沒油了,就五分鐘,稍後退場每人返利百分之五好不好。」主持人撐著場面說道,看了看貴賓台上的總統那一臉陰沉的神色,心裡像打翻了油瓶般,七上八下的。
「不行!百分之十!」
「對,不然退錢!」
「」
曾泰像雕塑一樣的立在原地,心裡想著主持人剛才的那句話,為了奶奶,我必須殺了你們,曾泰心裡暗暗的說道。
「你最好打消這種念頭。」一個細若蚊聲的聲音在曾泰耳邊傳來。
「誰?」
「想離開這裡嗎,保護好他倆就行。」聲音再次傳來,但是曾泰就是感覺不到方位,似乎說話的人住在自己心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