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高效而務實的超超超級發達明留在這個欠發達世界最後的遺族,泰坦巨人諾伽戈爾在這一刻倒是真正地教會了陸希什麼叫做所謂的「真?殺伐決斷」,但關鍵問題是城市如果被淹了倒無所謂,可說好的戰利品呢?說好的遺產呢?說好的零時的鍾刻呢?難不成等到把入侵者都淹死了,我們在慢慢地下水去撈?那得撈到什麼時候去啊?
好吧,能夠在水下呼吸的魔法手段也是很多的,最多多花點時間就撿上幾件最寶貴的咯。陸希也不得不承認,這的確也是目前最靠譜的辦法。即便是深淵領主基爾德卡,也萬萬沒想到這裡會存在一個通過非常規手段學會混沌語言的封弊者的存在吧?
「那麼,您準備用什麼辦法釋放洪水呢?再跑到那座市政塔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您長時間不在場,基爾德卡一定是會起疑的。這一點其實我也同理。」
泰坦巨人點了點頭,隨即揮了揮手,之前在樞塔出現的那幾個傀儡個頭最小,造型最像人,戰鬥力卻也最強的那個金銀相加土豪風格濃密撲鼻的傀儡便從光潔的地板上長了出來。沒錯,的確是長出來的,就彷彿那不是個金屬傀儡而是個大型蘑菇似的。
每次看到這種特別反物理的黑科技,我都覺得現在的人類啊精靈啊矮人啊獸人啊甚至惡魔啊這些所謂的智慧生靈都實在是弱爆了,根本就是還沒開花的土著**絲有木有?
「這是雅戈爾6型戰鬥傀儡,堪稱是巨人明煉金傀儡的最高成就。而且也具備一定的智能程度,我完全通過意念遠程超控它的一切行為。如果只是控制水閘這種工作,它也是可以勝任的。」泰坦巨人道。面對著陸希「既然有那麼便利的傀儡為什麼上次還要我去難道我長得很像傳說的跑腿之神抓根寶嗎?」這樣的悲憤目光。便又解釋道:「上一次是因為我們敵友未辨,所以必須要將所有的戰力都留在身邊,所以不得不讓你去以身犯險,而這次當然就沒有那個必要了。」
「那麼我們一定要判斷好時機,最好是等到那群惡魔大半都接近城區央的時候再放水。既不能讓我們腹背受敵,還要最大限度地殲滅敵人,至少不能讓那位蛇魔將軍跑掉。」
「放心吧,時機的判斷力我還是具備的。類似的事情,在這幾個紀元的生命。我也經歷過無數次了。」
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信息量特別多的發言啊?嗯,真的好可怕哇好可怕。
「不過為了不讓那深淵領主起疑,我們就必須要和它耗到洪水襲來的那一刻了。希望這樞塔的大門能堅持到我們逃到高層的那一刻。」
「看來您是真的準備和那個深淵領主耗到最後一刻了。您應該知道,這非常危險。如果慢了一步,你可能和那些惡魔一起被大洪水淹沒。」
「總不能就這麼丟下大家自己逃走吧?那可就不是掉節操,而是降逼格的節奏了。何況我也說過,咱們的水淹七軍能不能成功,就決不能讓基爾德卡起任何疑心……當然,這也是唯一能夠救下卡琳的辦法。以對方的經驗和狡詐。我們幾乎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出任何不自然的舉動,也就只有洪水湧來,他的外援——那整支惡魔軍團被撲滅的一瞬間,他才會有片刻的失神。而這才會是唯一的機會。」
就在陸希和他的小夥伴們正在和泰坦巨人對峙的時候,浩浩蕩蕩的惡魔第軍團的主力已經集結完畢。如果這個時候,泰坦巨人有心開一下安裝在城外的針孔攝像頭。那場面一定是可以將絕大多數的小夥伴們給嚇尿的。
在諸神時代結束後進入凡人紀元的萬年浩瀚歷史長河,幾乎每一次史詩性的世界大戰。扮演最終大反派的幾乎都是這個奇葩的深淵物種。總得來說,作為主位面芸芸眾生的最大敵人。惡魔的族群基本上都擁有和大反派非常相稱的惡形惡相的外形。高等惡魔自然不必說了,無論是炎魔、煉魔還是蛇魔等等都是具備了實力之可怖與外形之拉轟的強悍存在,僅僅憑著外形就能嚇死一大群愚蠢的凡人了。至於比這些高等惡魔更高級的存在深淵領主嘛,雖然這些傢伙都擁有極高的變形術造詣,一個二個隨時都能變成讓花癡流鼻血的高富帥或者讓紳士擼至死的白富美而毫無壓力,但他們的真身卻都是一個賽一個的獵奇。無論是觸手、蠕蟲還是詭異泥巴團應有盡有——這是因為許多深淵領主在進化都吞噬了大量其他惡魔的血肉靈魂,慢慢地也就變成了一個連他們的媽都絕對認不出來的詭異造型——相比起來,不朽者貝爾基爾那個猙獰可怖的煉魔外表已經算是深淵領主比較友善的了。
至於低等惡魔,即便是炮灰級的劣魔、沉淪魔,精英炮灰級的角魔、笞魔,亦或是更高等一點的吼魔、判魂魔等等大小數百種惡魔種類,就沒有一種的長相是比較討喜的,個個都張牙舞爪眉目猙獰,放到硬派一點的老電影或遊戲個個都可以拿去當波ss用。
真論起外表的壓迫力,這群渾身上下都冒著火光散發著硫磺臭氣的兇惡怪物組成的軍隊,自然卻比任何一支人類紀律嚴重兵甲齊備的職業軍隊看上去危險得多。
此時,正在古德特亞斯城外集結起來的就是這樣一支軍隊。
真正論起士氣和紀律,惡魔組成的軍隊基本上都是差強人意的。畢竟要指望一群混亂邪惡的生物做到完全的令行禁止終究不太現實,至少這絕對超出了魔將軍賽碧娜的能力範疇。事實上,從沒有一位深淵領主或魔將軍這麼「苛刻」地要求過自己的軍隊。只要有基本的隊形和上下級從屬,在戰鬥只有能夠發揮出惡魔們壓倒性的身體和力量優勢。一切的戰鬥自然都無往不利。事實上,論起紀律性。惡魔組成的軍隊甚至還比不上獸人和翼人的盜匪,但它們依舊是這個世界上最具破壞性的軍隊。
作為惡魔軍團一線主力部隊。蛇魔將軍賽碧娜的第軍團自然不包含劣魔這樣的炮灰兵種。
她的軍團絕大多數的士兵是由角魔、利刃魔和笞魔這些極為善於肉搏的惡魔種族的「堅力量」組成,可以說是非常符合賽碧娜本人性格的一種軍隊構成方式。上述三種惡魔各五百名,外加上從五十到兩百的數量不等的配合兵種,便構成了一個惡魔旗團,由一隻羊首魔或一隻臂蛇魔擔任。
這種高配置的惡魔旗團,賽碧娜的麾下一共有十個,再加上主要由直屬於由蛇魔將軍的後宮們構成的大本營參謀團,這就構成了深淵第軍團全部兵力,還沒有達到啟明戰爭之前極盛時期的一半。
這就是一支混亂散漫的「軍隊」。絕大多數士兵都在低頭髮著野獸般的低吼,怎麼看怎麼都有點智商**;不少士兵還因為被隊友踩到了腳發生內訌和騷亂。這樣一支除了外表有些瘆人之外,在任何軍事行家眼都應該是烏合之眾的軍隊,但放在主位面仍舊是可以滅亡一個國家的強大力量。
更不用說是一個城市了……
事實上,如果沒有泰坦的黑科技們遺留下來的自律防禦系統,這座古德特亞斯城早在一個多世紀前就會成為惡魔第軍團的囊之物了。
啟明戰爭時期,她的第軍團幾乎全軍覆沒,她本人不但丟掉了兩隻手,幾乎整個後宮團也都成了高精靈太陽騎士們的人頭數。在弱肉強食的惡魔社會。失掉了軍隊便意味著失掉了力量,很快便會有蠢蠢欲動的挑戰者將埋藏數以百年的野心付諸於現實,而失敗者失去的不僅僅是地位和權力,幾乎連生命與靈魂都會成為滋養對方進化的養料。
蛇魔將軍的運氣還算好。在連續幹掉幾個挑戰者之後,她毫無徵兆地得到了惡魔大君拉姆希德的認可,默許她繼續留在第軍團司令官的位置上。默許她招兵買馬重建軍隊。至於賽碧娜因此付出了什麼代價自然就不好說了,不過熟悉她的老惡魔都知道。蛇魔將軍在永夜宮單獨呆了十個晝夜,出來的時候實力更進了一步。性格卻也愈加的喜怒無常,一言不發怒而殺人倒還不算大事,但一言不發動輒殺姬友可就著實有些煞風景了。
軍團重建的過程並不算順利,花了千年時間也沒有恢復到應有的地步去。還不單單如此,新晉的副軍團長,那位名叫安圖爾?鄂剛德的巴洛炎魔,對自己的命令向來都是陽奉陰違,可對方的實力不弱,還帶了幾個同族的死黨,生生地便在司令部製造出了另一個派系,軍團也就這樣有了分裂的趨勢。蛇魔將軍不傻,她知道已經被孤立了,所謂槍打出頭鳥,當自己莫名其妙得到了「聖座的寵愛」之後,自己在深淵領主和惡魔軍閥間將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盟友,他們一定會用各種各樣的手段算計自己,憋著壞等著看自己的笑話。一旦找到了機會,他們依舊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撲上來,將自己碎屍萬段。
災厄之王的「寵愛」並不是萬能的護身牌,賽碧娜知道魔君總有對自己失去興趣的一天,如果自己不能展露出應有的能力,這一天還會提前到來。
好在命運並沒有對賽碧娜完全關閉大門,當她已經即將絕望的時候,卻發現了一條可以通往主位面的空間裂痕,而這條裂痕的對面,正是傳說已經離開世界的強大種族最後的遺產——泰坦古都古德特亞斯。
如果得到了泰坦巨人的遺產,自己手的力量就將成倍數的強化,不但能夠重建軍團,自己甚至還可以覬覦一下熔岩海附近的肥沃領域。統治那些領域的深淵領主都是在眾神時代就存活至今的老怪物,他們才是災厄之王的心腹和左右手。只要能夠取代其某一個的位置,那些等著看自己笑話的大惡魔們也一定會毫無心理壓力地當即跪舔,這些混亂邪惡的傢伙本來也都一個個是最純正的現實主義者,節操神馬的甚至連十萬塊不用就可以毫不猶豫地賣掉。
當然,這前提是,蛇魔將軍必須盡快率軍攻陷古德特亞斯。
位面與位面之間的壁壘是不可能永遠封閉的。從神秘學的理論研究上說,世間萬物的任何行為都能夠對空間壁壘造成蝴蝶效應式的影響從而打開裂痕,但這樣的裂痕也不會是永遠穩定的。長達百年,短則幾個小時,這些裂痕就有可能因為空間之間的能量亂流而永久性地關閉。
像這樣一條可以容納十餘萬大軍出入的空間裂痕,居然也能夠存在這麼長的時間,本來就已經有些出乎蛇魔將軍的意料了,但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明,它隨時都有可能毫無徵兆地關閉。
正因為如此,她不管再怎麼排斥自己的同僚,打心眼裡都不願意信任貝爾基爾和基爾德卡這樣的老派深淵領主,也樂意和他們合作。
「只要再給我一天……不,十二個小時就可以。」蛇魔將軍透過機關迷宮濃密的霧氣,注視著霧氣後若隱若現的城市輪廓,雙眼洋溢著病態般的狂熱和期盼。她相信,只要真的像基爾德卡所說的那樣,對方可以解除古德特亞斯的防禦機關,那麼不用半天,她的軍隊就可以消滅城裡擋路的螻蟻,搬空所有值錢的戰利品。
「當然,那個骯髒的人類小螞蟻,我會活著將他帶回深淵,然後慢慢地炮製。至於基爾德卡嘛……當那傢伙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我完全可以……」
蛇魔將軍的沉默隨即被一陣更像是群魔亂舞的歡呼聲打斷了。在她的眼,那陣對於惡魔來說絕對致命的「毒霧」,彷彿是遇到了夏日陽光的水霧般迅速地消散。泰坦古都的影逐漸顯露出了清晰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