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管陸希是怎樣地抗議,也不管在別人的眼中,自己和卡琳已經上演了好一幅香氣瀰漫的百合芳香圖,自己確定已經成為了皇帝八十大壽舞會的中心,也確定會給列國的宮廷宴會帶來革命性的思考和進步的新風,並且為後世的音樂發展史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在太陽王蓋伊烏斯大帝的八十壽誕舞會上,卡特琳娜公主和一位不知名的馬猴燒酒第一次在宮廷上跳起了三拍的鄉間舞曲,技驚四座。從此,這種此後被命名為圓舞曲的曲子正式取代矯揉造作的宮廷宴曲,成為列國正宴的標準選擇,並在幾個世紀後的今天依然經久不衰。」
只要想到將來的歷史書有可能會是這樣的記載,陸希就羞憤欲絕。還有,什麼馬猴燒酒啊,又有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木有木……
奧克蘭人是一個彪悍而由浪漫的民族。在戰場上,他們是彪悍的,否則也不可能做了幾十個世紀的列國霸主;在舞場上,他們又是浪漫的,不管對方是皇后還是公主,是百合還是人妖,只要是美人,奧克蘭的紳士都是非常樂意邀他們共舞一曲的。
於是,當卡琳放開陸希的手時,便已經有幾個年輕男性走了過來,用催促的目光看著陸希。
「你可真有魅力啊我都想要吃醋了。」陸希退開一步,但忍不住又惡毒地挑唆道:「你最好讓他們先決鬥一場,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和你跳舞。」
「你也不要小看你自己的魅力嘛。不過,我可不會吃醋哦。」卡琳捂著嘴笑了一下,然後便滿臉挑釁地向遠處的阿爾托莉亞瞥了一眼。直到後者「卡嚓」地將手中的盤子捏碎了,這才得意洋洋地迎向了那群躍躍欲試的騷年們向其中最英俊的笑吟吟地伸出了手。那位騷年彷彿是中了一億的大獎似的,喜出望外地牽起了公主殿下的玉手,戰戰兢兢地走向了舞池。
陸希剛剛回過神,便發現同樣也有好幾個人模狗樣的騷年,自以為特有范兒的向自己露出了高富帥似的狗血笑容,大步走了過來。草食男受臉天然呆紅眼睛天天被人欺負斯基托曼同學被擠在最後,依然是那張泫然欲泣要哭不哭的臉。
陸希這才明白卡琳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拒絕對方的邀舞是非常失禮的,自己還是聯邦外交人員,說不定還會引發國際問題呢,但總不能真和男人跳舞吧。陸希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阿爾托莉亞,卻發現對方故意將頭一偏,明顯是在生悶氣。
嗚咕,戰爭可能很快就要爆發了……
想到這裡,陸希便準備對那些血脈賁張的騷年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打槍地不要,偷偷地撤退。結果他剛走了幾步,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來人的個子只有常人的三分之二高,與幾位矮人族和半身人的來客差不多,丟進人群裡恐怕便找不到了,但就是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發育不良的矮子站在陸希的面前,那些準備邀舞的年輕紳士們都只能暫時打消了主意,去尋找另外的獵物。只有托曼騷年依然站在人群中,眼巴巴的看著陸希和侏儒,彷彿一座風化了的望夫石。
「您好,」矮子向陸希微笑著,卻讓自己其貌不揚的臉顯的更是猙獰,「年輕的魔法師閣下,您和卡特琳娜殿下的舞蹈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希望能您共飲一杯。」
只是喝酒當然就沒什麼問題了。陸希從過路的侍者那裡順手拿起一杯紅酒:「這是我莫大的榮幸,公爵大人。」
在這個人類世界中最大的宴會廳中,能夠僅憑氣場就讓蠢蠢欲動的貴族騷年們退避三舍的矮子,也只有新晉的奧克蘭宰相泰里昂公爵了。
「不必拘禮。我的侏儒同伴們向來都是穿著滑稽的衣服,講著陰陽怪氣的話滿地撒潑。像我這樣穿著正經的禮服人模狗樣,其實是很不自在的。」泰里昂露出了滑稽的笑臉,一身小號的禮服套著他的五短身材,確實有沐猴而冠的感覺。
「你的祖國聯邦是個平等的國家,一般民眾和元首並沒有地位上的差距。既然你來自那裡,也就沒必要太拘禮於我們這斜縟的禮節,放鬆一點就好。」
「官方的宣傳詞啊,大概只能讓一些既得利益者自欺欺人而已。墜星海的小巨人天下知名,不會也相信這樣的胡話吧?」陸希撇著嘴道:「當然,從神權到帝制,再從帝制到忽悠,統治者剝削死老百姓的手段越來越文雅,也越來越隱蔽。不過從整體來說,世界畢竟是從不平等像越來越平等進化,但就像絕對的惡是不存在的,絕對的平等肯定也是不存在的。」
泰里昂沉思了幾秒鐘,眼中隨即露出了非常明顯的善意:「真是一個新奇的觀點,而且非常有道理。不過這樣的觀點可小心別被大聖堂的人聽到,否則肯定會用唾沫把你淹了的。」
新奇的觀點?非常有道理?這樣就完了?說好的虎軀體一震大驚失色隱露臣服呢?宣傳冊上(某點械)不是說古人都非常好忽悠嗎?幾句話就能讓他們埋頭就拜口稱主公嗎?
嘛,相信宣傳冊的都是傻缺,咱一定都沒有信,真的
對方的「驚愕敬仰」的反應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於是陸希也只能故作瀟灑地聳了聳肩:「本來也就只是一個中二少年的囈語而已嘛。況且我是個魔法師,按照某人的說法,魔法師都就是無神論者不服管束的絕對利己主義者。」
「嗯,如果你是在開玩笑,到還是滿有趣的。」泰里昂公爵微笑道:「年輕人,我和你的老師奧魯賽羅大師交談過幾次。平心而論,侏儒泰里昂幾乎從來沒有服過任何人,但奧魯賽羅大師卻是我少數敬服的人之一。關鍵是,像他那樣手握逆天之力的當世強者,早應該超脫世俗的束縛,但卻依然保持著悲天憫人的情懷,這才是最讓人感動的地方。」
「您這聽起來就像是在說某位聖靈……確定是在說家師?」自己的背景不算秘密,公爵知道倒也並不奇怪。
「聖靈啊?」泰里昂露出了一絲嗤笑,「就像你一樣,我同樣也是個無神論者。所以又是公爵又是宰相,但至今也沒法得到一個騎士頭銜。當然,我這樣的身材,也是不可能騎馬上陣的吧。」
「沒關係沒關係,騎士神馬的聽起來就是炮灰的職業。」陸希像模像樣地安慰道:「光憑著您凱巖公爵的獅子旗下,就可以聚集數萬大軍,更不用說帝國宰相的光環加成了。那麼多身強力壯,憑蠻力可以收拾一打您的騎士,不一樣要在您面前俯首下跪嗎?」
「嗯,這話聽起來倒是在諷刺我。」
「您多心了,我對您的敬仰那是如滔滔江水的。」陸希笑道:「哪怕您的長相和身高,嗯,的確有星主流,不一樣獲取了當年墜星海第一美人泰莎夫人的芳心嗎?」
這話咋一聽倒是有拿公爵的身理缺陷打趣的嫌疑,但在泰里昂並沒有從中感受到任何惡意,於是微笑道:「這的確是本人此生最為自傲的成就。」
「哪裡像我,被卡琳這麼一鬧,怕今天晚上是不可能有任何收穫了。」陸希道。
「手中有絕世的珍寶,還會對那釁金白銀之類的俗物上心?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蠢貨。」泰里昂露出了促狹的笑容,衝著人群中彷彿眾星拱月一般的卡琳怒了努嘴:「你今天晚上的收穫,已經可以讓奧克蘭一半的小伙子們向你扔白手套了。」
「說不定在她看來,我反而是她的收穫呢。」陸希覺得自己現在的笑容一定很悲哀。
泰里昂咀了一口酒,不置可否地道:「無論是誰是誰的收穫,結果都是一樣的。卡琳是第一次對同齡的男孩抱有如此濃厚的興趣。站著我的立場來說,不管將來會如何發展,都是件喜聞樂見的事情。」
說了一千五百字,這才總算到了正題上嘛。誰說只有天朝人才會說廢話的?
陸希瞇著眼睛看著其貌不揚的奧克蘭宰相,不由得嘿了一聲,道:「堂堂的帝國宰相,屈尊降貴找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搭話,難不成只是為了討論少男少女的早戀問題。」
「如果這位少女牽扯到御座的傳承,那就是國政問題了。」泰里昂面不改色地笑道:「當然,以我自己的本心是不願意來的,如果沒有家姐的要求的話。」
陸希側了一下臉,卻看見那位被卡琳稱作嬸嬸的「資深美女」正站在不遠的地方,貌似是在和幾個與她同齡的貴婦人談天,但視線卻總是下意識地往這邊瞟。
有什麼好看的?告訴你哦,我不但準備泡公主,你那個草食男受臉天然呆紅眼睛天天被人欺負斯基的傻兒子的魂也被我勾走了,這種事我會亂說嗎?
「嗯,那麼經過您勉為其難地搭話之後,您到底發現了什麼呢?」
「剛才是勉為其難,現在倒是大有興致。你的確是個非常有趣的年輕人,如果我的蠢兒子們能有你那麼有趣那就好了。如果他們能夠像你這樣帶走卡特琳娜公主的芳心,這樣不但我會開心,帝國也會更開心的。」
「有趣到你作為帝國最大的門閥貴族,可以眼睜睜看著堂堂帝國皇女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傻小子騙走?」陸希驚訝地看著泰里昂那一大一小的眼睛:「這幾乎可以作為帝國之恥的事情這麼簡單就接受了?這麼大而化之的宰相真的沒問題嗎?」
「嗯,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讓我這樣尖酸刻薄之人僭居相位,實在很有問題。不過既然是皇帝陛下的意志,也只能接受了。」泰里昂告訴陸希:「我從很早以前就明白一個道理了。出生其實只能衡量一個人的老爸和老媽的價值,但衡量不了自己的價值,況且我老爸對我的那副嘴臉,嘖嘖,真應該讓你也瞧瞧。」
看來小巨人和前代蘭卡斯特公爵的關係真的很成問題。不過陸希本來也就對別人的家長裡短情感八卦之類的不感興趣。
「總之,你完全不用擔心其他的。人不風流枉少年,既然情投意合,就要大膽地上啊我們這楔琳的長輩都會默默地祝福你的,如果你能帶著她私奔那就更好了,我保證帝國不會計較的那麼,你是要私奔呢還是要私奔呢還是要私奔呢?」
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啊沒節操的腹黑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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