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從你離開已經有快有一個月,沒有你在身邊,感覺有點寂寞了。大家都很想念你,有空就多回來看看哦。別忘了,諾爾達就是你的家。
這段時間,姐姐和老師都一直都在忙著什麼事。勒格拉斯和哈爾迪爾天天都拿著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報表和文件愁眉苦臉。看來,你說的是對的,公司這個季度肯定是會虧損的。可是,你在走之前,不是把股份都給我了嗎?難不成我還要倒貼錢不成?陸陸,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解釋
這段時間,大家都為了挽回客源忙著組織各種各樣的活動,但效果都不太好,沒有你在,大家似乎都不知道怎麼經營公司了。果然我的陸陸才是最棒的那麼,你說的新業務找到了嗎?
ps:上次攻擊我們的地穴領主一直沒有找到,但森林裡的魔物也清剿得差不多了。不過,姐姐和老師似乎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一連兩個星期都心事重重的。可是卻不肯告訴我,其實,我也一直想為他們分點憂的。
ps又ps:今年新鮮的聖苔和純果都已經成熟了,我一起寄來了。你可不要忘了給我回信和麥芽糖哦。
ps3:聽說《黎明之歌》已經出到第四冊了,不過等我們這裡買得到至少也到明年去,陸陸你一定要幫我買了寄來。我想看看人類是怎麼寫老師、姐姐還有帕恩哥哥當年的故事的。
你的妮可。」
這封信明顯是妮維雅在陸希離開的一個月之後寫的,但到達他手裡的時候卻已經是九月的第一個星期,距離他抵達七彩薔薇島也已經過去了小半年。對此,陸希也不得不鄙視一下現在這個中古世界的郵政效率,也怪不得一本娜蒂亞上市的歷史械到格羅倫上市得等上半年以上。
此時,他正坐在湖邊的草地上。一條可以通行馬車的小路,就在自己面前蜿蜒地穿過樹林,一直通到了山上的城堡。
陸希將妮可的信折了一下放進了襯衣的口袋,決定晚上臨睡前再寫回信,現在還是把手裡的功課做完吧。他打開了書本,認真地記錄起筆記。
根據奧魯賽羅的理念:一個偉大魔法師不應該只是使用奧法戰鬥,還應該掌握博物、煉金、工程等等方面的知識,將奧法的力量和人類的生活聯繫,真正意義上推動文明的進步。否則,魔法師跟恃勇鬥狠的野蠻人有什麼區別呢?
學識聯盟之所以成為天空世界唯一的執政群體,也不僅僅是靠他們所擁有的奧術力量,而是因為掌握著最尖端的學術和知識。
從守備府回來後,奧魯賽羅對陸希的訓練不僅僅停留在魔法訓練上,還開始增加了對以上知識的系統學習。於是,陸希頓時覺得自己的生活彷彿又回到了自己穿越之前,那中學時代的浩瀚題海。
奧魯賽羅也許是以自己為藍本來培養陸希的,但後者卻實在無法領情。煉金啊工程啊神馬的,其實不過就是換了個名字的化學物理,並且因為多了魔法效果這層考慮,其複雜度甚至還在前者之上,可他從小就對理工科完全不感興趣。
如果沒有系統幫助升級,自己恐怕早就淹死在這斜瑣的演算公式裡了。
可即便是自己把剿匪任務賺來的經驗值全部砸到了「煉金術基礎」和「工程學基礎」上,將它們分別升到4級和3級,卻也僅僅只不過是中央魔法學院一個普通畢業生的水平而已,離奧魯賽羅的要求依然相距甚遠。
「經驗是不能亂用的,否則根本就是個無底洞。」陸希看著剛剛得到的經驗又一次清光,不由得抱頭哀嚎,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像一個普通的學生那樣啃起了書本。
耐著性子把佈置的資料看完,又認真地做完了筆記,陸希這才長長地喘了一口氣。他將書和筆記本夾在一起,剛剛站起身,就發現:旁邊的小路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人,正微笑地看著自己。
那是一個二十五歲的上下的青年,穿著一身得體的銀灰色夏裝,胸前掛著一個繁複優雅的赤龍徽章。他擁有一頭討喜的亞麻色頭髮,五冠清秀而充滿了儒雅的書卷氣息,嘴角掛著一絲微笑,顯得大方得體。
以同性相斥的理論來說,作為**絲,還是偽娘的陸希應該對這樣一看就是精英的高富帥非常不順眼才對,可不得不說,這個青年男子的氣質實在是太陽光太文雅了,任何人對他的第一印象都會很不錯的。
「有什麼事嗎?」由於對方的笑容實在太清爽了,陸希不得不也在臉上擠出一個特別有親和力的商務用笑容,問道。
「請問,奧魯賽羅大師的家怎麼走?」
「就是那棟看上去很沒品位的城堡咯,只要順著這條小路……算了,反正我也要回去,您就跟我一道吧。」
「哦,那可真是多謝了。」
兩個人並排走在了小路上,過了一會兒,青年突然問道:「你應該就是奧魯賽羅大師新收的弟子吧?」
「只是助手,還不是弟子。」陸希答道。
「呵呵,沒關係,」青年人一笑,「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陸希的心沉了一下,奧利維爾對自己的提醒頓時上了心頭。面前這傢伙不會也是覬覦奧魯賽羅的弟子地位,對自己羨慕嫉妒恨的人之一吧。
彷彿是看出了陸希的心事,對方趕緊搖了搖手,說:「您不要誤會。我可是已經有老師了的,雖說奧魯賽羅大師是我的偶像,但還不至於因此就背叛師門吧、」
他停頓了一下,伸出了手:「我叫阿蘭蒂斯·納西斯,是拉瑟爾大師的弟子。很高興認識你。」
陸希沉吟了一下,腦海中飛快地轉出了拉瑟爾的資料。
拉瑟爾·克萊門特,學識聯盟博士,和奧魯賽羅齊名擁有魔法師最高稱號「大魔導師」頭銜的四人之一,聯邦參議員,聯邦執政委員會副委員長,據說還是奧魯賽羅在娜蒂亞中央奧術學院擔任講師時的學生。
當然,以上的內容都不重要,關鍵的是,拉瑟爾現在還是聯邦軍務大臣,是娜蒂亞聯邦三十萬常備軍隊的最高長官。
「哇靠,算起來,這個傢伙的老師至少也是個副總理兼國防部長,那這傢伙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官二代嗎?」陸希在心裡這麼盤算的時候,可沒有想過自己也算是「官二代」的一員。
「我叫陸希,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露西?這個名字可真適合你。」
前段時間還有個人說這個名字不適合我呢,不過那傢伙的腦袋被我炸飛了一半,可真不是一個好榜樣。陸希暗自翻了翻白眼,沒有理會。
「據說你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黑拳兄弟會的餘黨給剿滅了?真不愧是奧魯賽羅大師的弟子啊」
陸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剿滅那幫翼人盜匪的經歷,結果雖然輝煌,但過程卻實在不值一提。
「呵呵∼∼」陸希強笑著,「只是一群落魄的蟊賊而已,實在算不了什麼。」
「可是很多正式的魔法師也無法做到這一點呢。」阿蘭蒂斯搖著頭歎息道,「雖說這也證明現在的魔法師越來越名不符實,但也更可以說明你的本事。就憑著這個功勞,等你通過了正式考試,不知道有多少政府和軍隊的部門搶著要你呢。」
「正式考試?」
阿蘭蒂斯這才向陸希解釋:所有的魔法學徒在魔法學院畢業以後,都會接受一個正式考試的任務,有的是剿滅通緝魔獸,有的是去軍隊服役幾個月,有的是護送寶物或者要員等等。當然,非在校生也可以參加這種考試,不過要求自己的老師是聯邦政府和學識聯盟註冊的魔法師,還要有正式的推薦信。一旦完成考試,魔法學徒將自動升格為魔法師,並正式成為學識聯盟的一員。至於失敗者,只能回家複習,等待明年再考了。
「可哥的職業早就是魔法師了……嗯,也許在系統眼中壓根就沒有魔法學徒這個物種吧。難不成因為所有的魔法學徒都是偽娘?」
按照聯邦法規,聯盟的在編魔法師就相當於擁有了聯邦的鐵飯碗,不但每年有津貼,還會給你分配職位。
當然,如果是優秀的人才,自然會有很多重要的,富的流油的要害部門搶著要,如果表現平平,也只好去清水衙門混吃等死了。
「看來晉級之後,工作選擇也很重要了。」陸希想,他看了看阿蘭蒂斯,問道:「這麼問可能有點不禮貌,不過我是真心地希望你給我一些建議。請問,您現在從事的是什麼工作啊?」
「其實也沒什麼。」阿蘭蒂斯笑著回答,「就是在擔任老師的首席副官,雖說有點裙帶關係的嫌疑,但只要能幫到老師,我也心滿意足了。」
呃,典型的任人唯親啊聯邦政府,你真的不要緊嗎?
「這麼說,拉瑟爾大師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轉告給老師吧。否則,為什麼會讓自己的弟子親自跑一趟。軍務大臣的副官也應該是很忙的吧?」
「其實也不算大事,但的確有些緊急。」阿蘭蒂斯謙虛地微笑道,「再過兩個月,聯邦議會就將開始了,所有的重要法案都要在那個時候商討通過,老師希望奧魯賽羅大師能夠準時參加。」
「哦?這的確不算是太重要的事情。」
「當然不是,」阿蘭蒂斯沉默了一下,不由得露出苦笑,「可是,奧魯賽羅大師從十年前就沒有一次參加過議會了,這可是聯邦建國以來議員缺席的最長記錄了。就算再怎麼討厭政治,作為聯邦終身名譽議員,他好歹也得做個樣子嘛,不然豈不是搞得全國的議員都像群傻瓜?這不,今年連老師也看不下去了,就把我派了過來。」
陸希回憶起自家老闆的那副嘴臉,不由地同情地拍了拍阿蘭蒂斯的肩膀,「我看這次你得白跑一次了。你知道的,科學家這種生物一旦進入研究狀態,宅起來是娜蒂亞女神顯靈了都會不管不問的。而我們家那位老闆,現在多少就處於這種狀態……」
「啊?」阿蘭蒂斯那張英俊的臉蛋不由地露出了苦相,「老師可是說如果不把奧魯賽羅大師帶回去,我也就不用回去了。」
「哎呀,真可憐,你最近一定幹了什麼事得罪你老師了吧?」
「恩,也許是吧。」阿蘭蒂斯還真就皺著眉頭思考起來,過了一會,他突然說道,「但是老師交給我的任務我絕對會完成的,大不了我就在這裡跟奧魯賽羅大師耗下去,耗到他回心轉意再說。」
頓時,陸希不得不對這位堅忍不拔的「官二代」肅然起敬。
「拉瑟爾大師一定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吧。」否則怎麼會教出你這麼二桿子的徒弟?
「呵呵,」阿蘭蒂斯臉上依然是那張燦爛的笑容,「他只是教導我:人無信則不立。再困難的事情,只要定下了目標,排除萬難都必須做到。否則就是無信之輩。」
「就這麼點事情,至於上升到這種高度嗎?」
「老師還說過:現在,聯邦最大的問題,就是官員對人民無信,人民對國家自然也就無義。既然如此,作為聯邦的最高執政者之一,就必須從自己做起,否則何談改變這個國家呢?」
聽起來,這位拉瑟爾大師還是個銳意進取的改革派,陸希不由得對這位聯邦的軍務大臣更加同情了。
不出所料,阿蘭蒂斯和奧魯賽羅見面得到第一句話,就是這樣的。
「你告訴拉瑟爾,我的研究現在正進入最緊要的關頭。會議就不去參加了。」
「真是牛啊」陸希不由得想。自己長這麼大,還沒有聽說過哪個人大代表或政協委員對國家副主席兼軍委主席說:「今年的兩會老子不去了。」
「可是大師,幾個重要的法案就要在這次會議上通過。如果沒有您的聲援,老師在議會上就會孤立無援的。」阿蘭蒂斯急切地說。
「那也沒有辦法,我只是個研究者,不是政治家,也不懂政治,」奧魯賽羅不為所動,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聳了聳肩,「況且即使加上我,拉瑟爾也不會有什麼優勢的。」
「您好歹每年還從議會領一千個金米拉的議員津貼呢。怎麼就不是政治家了?」坐在一旁的陸希仍不椎了一句。
「我可是名譽終身議員,記住,是名譽終身的,你什麼時候見過什麼名譽教授,名譽市長,名譽顧問之類的,真去教過學生,管過政務,給過咨詢的嗎?」奧魯賽羅仰著頭,振振有詞地昂著頭。
對於這樣厚臉皮的老頭,陸希也實在無語,只得對阿蘭蒂斯掬了一把同情淚。
「可是,大師,這些改革的法案不都是您和拉瑟爾大師商量的結果嗎?這難道不寄托著您自己的政治理念和對國家的滿腔熱忱?這次會議,是通過這楔案的最佳時機了。如果錯過……」
「年輕人,你太天真了。」奧魯賽羅擺了擺手,口氣非常地沉重,「政治可不是熱血的遊戲。先不說這楔案會在議會上受到怎樣的刁難,退一萬步講,即便通過了,又怎麼能保證在地方上確實地執行?又會有多少即得利益者對你的老師群起而攻?他那個大魔導師的頭銜只能威懾外敵和魔物,可威懾不了那些在權利遊戲中利慾熏心的蛀蟲們。」
「即便如此,老師也決定和那些傢伙好好地鬥上一下了。他的脾氣,大師您不是最清楚的嗎?」
「是啊,」奧魯賽羅微微地歎息了一下,露出了緬懷的神色,「那傢伙從小就是個二桿子,也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和他那麼投緣的。」
沒錯沒錯,只有二桿子師傅才能教出二桿子徒弟陸希不由得在心裡補充。
「你回去轉告你的老師,我現在做的,和他在朝堂上做的都是一樣的。我們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改變這個國家,改變這個世界。請他理解」
「大師」
「好了好了,」陸希趕緊說道,「老師,實在不行,您老人家大不了就跑上一趟算了。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時間,缺了這個兩三個月,難道您的研究就會打水漂。況且,科研成果這種東西誰都不能確定到底有什麼用,可政令法案對社會的改變,總是會立竿見影很多。」
奧魯賽羅拿起手杖一下敲到了陸希頭上:「臭小子,你哪頭的,造反啊你我看是你小子自己想去玩而已。」
「哪有哪有,我不是看您老人家天天宅在實驗室裡,勸您出去散散心嗎?您看,當宅男是很容易把身體搞壞的,您又這麼大把年紀了……」
「臭小子,」奧魯賽羅又是狠狠地一杖,「再多話我就對你下禁言咒了。」
不帶這麼強權壓人的。陸希捂著頭上的包,眼淚汪汪地蹲到角落畫圈圈去了。
奧魯賽羅沉吟了一下,突然說道:「你既然這麼想去,那就替我跑一趟吧。」
「唉?」陸希抬起了頭。
奧魯賽羅卻沒有理會他,對阿蘭蒂斯說:「我給拉瑟爾寫一封信,就勞煩你交給他,告誡他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另外,還要麻煩你照顧一下我這個小助手了。」
「這是在下應該做的,那麼,大師您……」
「我已經老了,實在不想淌這渾水,」奧魯賽羅不由分說地拒絕了對方,然後對著陸希,一字一頓地說:「到了那裡,你給我用你那雙大而無神的眼睛好好看看:看看現在的聯邦,到底已經變成什麼樣了」
「這算是家庭作業?」陸希看了看奧魯賽羅嚴肅而鄭重地表情,不由自主地問道。
「對,這就是家庭作業」奧魯賽羅鄭重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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