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朔走了多久,鄭秀妍沒記住,只是當她回過神來時,手邊的咖啡已經徹底涼掉,陽光也不再明媚,這樣看來時間已經過了很久,鬼知道為什麼每次看見陳朔以後自己就會如此失態,就連冰冷這種已經習以為常的表情都裝不出來。
怨氣,深深的怨氣。
鄭秀妍連最起碼的淡定都做不到,更不要說去想起他的,難道說她頻頻的來這裡心裡就沒有一絲的僥倖,那份僥倖究竟作何解釋,鄭秀妍心中一直隱隱的在逃避,那個答案她想都不敢想。
端起咖啡,把嘴巴湊上去,貼著陳朔嘴唇碰的部分,鄭秀妍把已經冷掉的咖啡一飲而盡。
躺在沙發上,鄭秀妍把自己抱得很緊,享受孤獨的同時你得與孤獨作伴,與孤獨作伴你就得學會戰勝孤獨,那很難,鄭秀妍根本做不到,可當她覺得自己開始變得脆弱時,就會來這,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哭上一會。
愛情其實沒有什麼厲害的地方,只不過陳朔在時間這把殺豬刀還沒發揮效應的時候便匆匆殺回,於是鄭秀妍陷入了水深火熱。
「你說你可能會死是嗎?」鄭秀妍喃喃道:「那求你快點去死好不好。」
夕陽的餘暉籠罩住了鄭秀妍的身子,越發顯得瘦小,折磨她的其實不是別人,就是她自己,放不開,逼著自己去放,不會痛才怪
被逼著當自動提衣機器人的陳朔苦著個臉跟在樸智妍和金恩澈的身後,重新恢復了死魚眼狀態的金恩澈在陳朔眼中。即使有那一身價值不菲的衣服當陪襯,卻也看不出任何的美感來。
當著樸智妍的面金恩澈給了陳朔一點好臉色,而陳朔也樂得其所,你演我也演,倒也沒什麼衝突,在金恩澈眼裡,陳朔依然還是一年前那個因為走私而被自己拘捕的不法商人,在陳朔眼裡,金恩澈不過是個胸部比較大的女人而已。
樸智妍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一臉遺憾的對金恩澈說道:「恩澈姐。公司規定的時間快到了。我得回宿舍集合。」
「要是忙就先走,不用管我。」原本還準備拉樸智妍一起吃晚飯,金恩澈擺了擺手說道:「工作最重要。」
陳朔在一旁吧唧了一下嘴巴,笑道:「不愧是檢察官大人。什麼時候都記得要有良好的生活態度。對比之下我們智妍真是差太多了。」
金恩澈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走到一邊,聽著電話那頭的內容,眼神凌厲卻又變得面無表情。掛掉電話,又不著聲色的從陳朔手裡接過所有袋子。
樸智妍摟住了陳朔的胳膊,說道:「送我和恩澈姐回去吧。」
陳朔說道:「先送你回去,我想金恩澈檢察官應該不太急。」
「雖然說是有個新案子要我去負責,不過看來會很輕鬆。」金恩澈微微一笑說道:「先送智妍回去,太晚回去我怕她被公司的人說閒話。」
車子穩穩的聽在tara的宿舍門口,樸智妍跳下車子,沖陳朔說道:「你要和恩澈姐好好相處哦,發揚紳士風格,把她平安的送回家。」
車子繼續前進,車廂內出奇的安靜,良久,金恩澈率先開口,說道:「知不知道你和智妍走在一起很不協調?一個就像杯開水一樣無邪,另一個,跟死海一樣渾濁不堪,我不知道你怎麼想,如果我是你,一定自慚形愧。」
陳朔微笑道:「如果我像你一樣這麼臉皮薄,那早就被沉漢江了。」
「陳會長太謙虛了,一般情況下不都是你把別人沉漢江的嗎?」金恩澈說道:「順著漢江流入大海,就算是神仙都找不到,更何況是我們這些檢察官,把整個司法機構當小孩子一樣戲耍,是不是你這種人最喜歡做的事情?」
陳朔搖了搖頭,說道:「一般情況下,我還是很尊重執法人員的。」
「所以你尊重我們的方式之一,就是自己開車,帶著案件的負責檢察官,去監察廳自首?」金恩澈感慨了說道:「我當了四年的檢察官,你這麼主動的嫌疑人,還是第一次碰上,相比較前一次,你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還是已經放棄抵抗準備束手就擒?」
陳朔開著車,很和煦的一笑,說道:「自然是第一種。」
金恩澈說道:「有人匿名給監察廳寄了一份資料,從你零九年的記錄開始,一直到一零年的中旬,所有的出海口記錄都有,雖然我還沒有去看,但可以肯定那份資料一定是無比的詳細,陳朔,這回你怎麼逃?」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就好像為什麼我會這樣輕鬆的自己去監察廳,因為這次事件我根本不是關鍵,關鍵的人你們根本不知道是誰,被人當槍使我自然不舒服,但是事後有無比豐厚的報酬的話,何樂而不為呢?」
陳朔笑道:「反正不過就是換個地方喝咖啡而已。」
金恩澈望著車外的街景,說道:」最近拘留室不供應咖啡,已經換成茶水了。」
「是嗎?不過沒關係,我這個人不挑食。」陳朔說道:「檢察官大人,要不要我們這次再來打一個賭?」
金恩澈皺起了眉頭,問道:「什麼賭?」
陳朔說道:」我記得上次的賭是我能四十八小時內安然無恙的走出拘留室,這回也一樣,不過時間換一下,十六個小時,可能還要少上一點,十個小時之內,我就能出來。」
「並且我保證,這回出去以後,死的人會更多。」
金恩澈歎了口氣,說道:「我覺得以後我應該養成錄音的好習慣。」
陳朔笑的有些過於燦爛。
「所以我才說,你不應該靠近智妍。」金恩澈說道:「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完全不是,如果讓智妍一個人安心的成長,她或許會遇上一個對她好的大男孩,然後戀愛,或許會結婚,或許不會,不管什麼結局,我都覺得比你好很多。」
陳朔再次搖頭,對金恩澈說道:「你這種類似的話我已經聽到過不止一次了,可是金檢察官你有沒有想過。兩個沒有任何交集的人走到了一起。那麼有可能她會接受我的所有,也可能不會,但如果連試都不試一下的話,那人生不是太無趣了點嗎?」
說話間。監察廳已經到了。
陳朔和金恩澈走下車。金恩澈對陳朔道:「這回。就不給你手銬了。」
陳朔攤了攤手,說道:「萬分感謝。」
金恩澈停下腳步,看著陳朔說道:「最後一個不記入檔案的問題。為什麼是十六個小時?」
「這個啊。」陳朔摸了摸下巴,回答道:「十六個小時已經足夠我的團隊做出相應的判斷和舉措,然後利用各方面的優勢取得成功,所謂成功是我走出監察廳的那一刻,接下來的事情暫且不說,不過這次對我而言,為什麼一定要是十六個小時,如果非得想個理由出來的娿,可能是因為智妍。」
金恩澈疑惑了,問道:「這關智妍什麼事?」
陳朔解釋說道:「她現在每天平均發三次短信給我,三次當中我如果一次不回,那還好,有兩次不回,後果真的是會非常的嚴重,今天我已經回了兩條,想來第三天在她睡覺之前會發給我,不過看樣子我是回不了了。」
陳朔抬手看了看表,繼續說道:「所以在未來的十六個小時當中,智妍她至少會給再我發兩條短信,我得搶在她發第三條之前,回復她。」
「雖然我這個人不在乎什麼臉面,可是讓一個女孩在外面毫無頭腦的東奔西跑就為了來見我一面,甚至要求別人,說實話這個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畢竟再不要臉,我也是個男人不是嗎?」
金恩澈覺得很不可思議,甚至有些感覺荒謬。
「我是不是得替你這次的隊友感覺羞恥?」金恩澈說道:「苦心把你再次弄進來,卻被你當成兒戲。」
陳朔把手插進口袋,說道:「是他們還把當成以前的陳朔。」
「犯錯,是要付出代價的。」
少女時代宿舍
權宥莉今天破天荒的沒有做瑜伽,一杯原本是一飲而盡的山藥水已經在她手裡晃悠了半個鐘頭,整間屋子裡只有她和sunny兩個人,吃著零食看電視的李順圭同學覺得此刻的權宥莉真的很礙眼。
「我們美麗可愛的宥莉啊,你可不可以笑一下,這個節目明明很好笑的啊。」sunny把一塊一片餅乾塞進了權宥莉的嘴巴裡,說道:「來來來,別愁眉苦臉的,笑一個。」
於是權宥莉裂開嘴毫無誠意的笑了一下。
李順圭無奈的重新回到座位,權宥莉把山藥水放到茶几上,突然向李順圭問道:「sunny,你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卻無法接受他的工作或者說是生活態度,你們面前有很多的阻礙,但你真的很喜歡他,你會怎麼做?」
李順圭含糊不清的問了一句:「那個人有錢嗎?」
權宥莉一愣,回答道:「算有錢。」
「真的很喜歡?」
權宥莉沉默了一下,說道:「認識了很長時間,也曾經真的差點在一起,算不算很喜歡?」
李順圭摸了摸下巴,說道:「如果差點在一次卻沒在一起,那肯定是因為你所謂的工作關係和生活態度問題,對了,帥不帥?」
權宥莉想了想,回答道:「算不上特別帥,不過看的很順眼,身材不錯。」
「那還廢話什麼?」李順圭把零食拍在桌上,大聲道:「長得還不錯,又有錢,你還喜歡他,哪還管什麼生活態度,在一起了以後慢慢改不就行了。」
權宥莉很嚴肅的點了點頭,隨即驚慌的說道:「怎麼變成我喜歡了,我只是說如果,如果。」
李順圭白了權宥莉一眼,對她小瞧自己的智商顯然很不爽快。
權宥莉一個人蹲在沙發上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長到李順圭吃完了零食,洗完了澡,當李順圭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再次回到客廳時,那已經只剩下了一杯空杯子。
陽台上,權宥莉點開那個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去查詢的號碼,狠了狠心,按了下去。
在響第三聲時,電話接通了。
「哪位?」
是他!權宥莉聲音有些顫抖,盡量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權宥莉說道:「是我,權宥莉。」
電話那頭顯然有些意外:「有事嗎?」
權宥莉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你現在在哪?」
電話那頭的聲音無比豪邁:「我啊,我現在在監察廳呢,馬上就要進拘留室了。」
權宥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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