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man不man,這個其實不是太重要。」鄭秀妍看著鄭秀晶,微笑道:「你能和他和睦相處,這個我很驚訝。」
「為什麼?」鄭秀晶很奇怪的問道。
「因為你對他還不是很瞭解。」鄭秀妍聳了聳肩,說道:「他脾氣其實很怪的,比你想像中的要怪。而且有時候還和你很像,怎麼說呢,其實在我眼裡,他就是個翻版的你。」
「好像很好玩的樣子。」鄭秀晶笑嘻嘻的說道。
「誰說不是呢。」鄭秀妍躺了下來,說道:「要看電視玩電腦隨你,我可得先睡了,昨天晚上錄完節目就和那群瘋女人通宵玩了一晚上,可得好好補補覺。」
鄭秀晶撇了撇嘴,望著已經快要睡著的鄭秀妍小聲道:「都已經有男人了,還整天這麼不著調,真是替你操心。」
崔秀英的家,崔成仁每個星期都會來拜訪一般,和崔成建小小的喝上幾杯小酒,談天說地,然後再起身告辭,這對相互扶持走到今天的親兄弟感情一直都很要好,崔成仁老來得子,在此之前,對崔秀英姐妹的關照更是,說是像對待親女兒一樣也不為過。
也正是這樣,在崔秀英小小年紀就得知自己的叔叔不是正當生意人後,卻依然對他保持著尊敬和親密的原因,今天是星期六,崔成仁如約的來到了崔成建的家中,帶來了一些小禮物,也帶來了一瓶好酒。
因為和崔秀珍出門玩了一會,崔秀英回家的晚,走進客廳時,崔成仁和崔成建已經喝得差不多。兩人都脫下外胎,擼起袖子,你來我往。
「秀英回來啦?」崔成仁沖崔秀英笑了笑:「聽說又要去日本了,一定得照顧好自己啊。」
「我會的,叔叔。」崔秀英朝崔成仁鞠躬。笑道:「爸爸叔叔,你們也少喝一點酒,多喝了,對身體可不好哦。」
「哈哈,聽秀英的,喝完這杯我們就不喝了。」說完。崔成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掏出煙盒,對崔成建道:「大哥,去書房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崔成建點了點頭,也站了起來。兩人並肩走上樓梯,崔秀英目送著兩人走上樓,剛想回身去冰箱拿一瓶水,卻好像聽到了絲絲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我輸了,輸給了陳朔。」
這是崔成仁在走進書房,崔成建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崔秀英捕捉到的信息。
輸了。輸給陳朔,崔成仁輸給了陳朔,這麼一個很容易讓人浮想出一大堆故事的話折磨著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崔秀英,早就知道陳朔在和崔成仁坐著交易,早就知道陳朔並不是什麼好人,這也是崔秀英最初和陳朔有衝突的原因之一。
金泰妍是個承擔很多的人,即使優缺點有不足,但也是粗秀英朝夕相處的隊長和夥伴,她是個好女孩,陳朔。顯然不是個好男人。
交鋒過後,崔秀英就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陳朔的對手,而隱約間能得知的,好像自己的叔叔崔成仁在交易的關係上,是屬於上者。也就是說,陳朔處於弱勢,這跟崔秀英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卻讓崔秀英暗中爽快了很久。
你牛什麼牛,再厲害,還不是跟著我叔叔一起做生意,雖然那些生意貌似並不是什麼合法合理的。
好奇心折磨著崔秀英,在沙發上磨蹭了許久,保姆已經收拾好碗筷回了自己房間,崔秀珍和母親也早早的回房睡覺,碩大的客廳只剩下崔秀英一個人。
心中泛起了小心思,並且再也止不住,崔秀英從桌上拿起一個玻璃杯,便小跑著上了樓,踮著腳來到書房門口,房門緊閉,崔秀英蹲了下來,把玻璃杯放在門上,耳朵貼在杯底,屏住呼吸,靜靜聆聽著。
「江南那塊,現在已經不屬我了,聽說最近陳朔去拜訪過李老先生,關係融洽的很,剛開始我還想著自己輸得太冤枉,現在看來,他早就開始暗暗埋線,只等著到了最恰當的時候,給我致命一擊。」
這是崔成仁的聲音,他說的話讓崔秀英眉頭緊鎖,不為別的,明明講的是韓語,明明崔秀英都聽得懂這些字的意思,可就是不能明白其中所表達的含義。
房間內陷入了沉默,崔秀英更加貼緊了一些,良久,崔成建才開口道:「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說過,那個陳朔來歷不簡單,普通的過江龍絕對沒有他那麼大的能力,放送會和他的關係那麼緊密,那位樸女士和陳朔到底什麼關係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mbc的哪些位置,全都是放送會送給陳朔的。」
「而且時間很湊巧。」又是一段沉默,崔秀英估計自己的父親正在吸煙,果然,沒多上時間後,崔成建便又開了口:「陳朔開始發跡的時間,恰巧是在放送會的姜東元成為文化部副部長開始的。」
「最近我打聽了很多事情,才知道陳朔原來在各個圈子都已經活動了很長時間,就好比那些江南的層層關係,如果沒有一些人的幫助,你十年積攢的人脈,怎麼可能一個為你出頭的都沒有?」
「一切發生的太快,一個晚上而已,江南便已經換了主人。」崔成仁苦澀的笑道:「大哥你的話是有點道理。」
「不只是這個。」崔成建接著說道:「當年那幾位派人來找你的時候,岳父也曾經跟你說過,你只是一個職業管理人,而不是主人,剛開始的幾年,你很有分寸,知道進退,但是這幾年產業逐漸陽光,你就開始變得傲慢甚至是出格。」
門外的崔秀英接收著大量的信息,江南,主人,被奪走,即使知道崔成仁的黑暗產業做的十分大,從之前陳朔不懷好意的向她稍稍透露一點崔秀英便能管中窺豹,但是現在聽崔成仁和崔成建的對話,崔秀英心中的震撼著實不小。
江南,自己腳下這塊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些秩序,好像是自己的叔叔在管理,而現在,那根執法棒,竟然被陳朔活生生的奪了去。
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崔秀英揉了揉耳朵,再次考上了杯底。
「這就是越俎代庖的下場,其實這幾年很多人都對你有很多的不滿,但是一時半會好像找不出比你更適合的人,所以也就沒有爆發出來,陳朔很活躍,他知道那些人需要一個新面孔,你被拋棄,情理之中。」
屋內傳來崔成仁的嘶吼:「大哥,我知道我輸在哪,也知道我為什麼輸,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為什麼我會輸給一個才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不甘心為什麼他好像得天獨厚,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崔成建冷笑道:「成仁,原本以為你已經想通了,沒想到你依然還在死胡同裡,那個陳朔本來就不是單干的人,他到底要什麼連我都不知道,你看著,江南絕對不是他的終點站,他的胃口大得很。」
「大,他還想大到哪裡去?」崔成仁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那小子來韓國總共才兩年不到的時間,兩年,我花了二十年才真正的走進清潭洞,他只用了兩年,就已經讓那些貴族們人盡皆知,憑什麼?」
屋內的火藥味逐漸濃郁起來,屋外的崔秀英的因為血氣上湧,一張臉紅撲撲的就跟喝了酒一般,從未知曉的世界原來如此多姿多彩,崔成仁和崔成建的對話就好像一部奇幻故事,而那個故事的主人公,竟然就是陳朔。
「成仁,你剛才一直說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輸,其實你根本不知道。」
叮—
打火機的點燃一根煙草,崔成建繼續說道:「一口一個小子,一口一個我不甘心,你把一個能提供軍火的人當成小子,你把江南這塊全國最貴的土地當成你的私有物,成仁,你現在還不知道你輸在哪裡嗎?」
「你的公司已經漂白了一大部分,只要你想,我們兩個聯手,賺的難道會比你那些地下賭場什麼的要來的少?」
崔成建接著說道:「有些東西,確實來錢來得快,當年我們年輕需要資本,沒辦法只能頂著風險去幹,現在,我們明明可以用乾淨的資金去錢生錢,你為什麼還要抓著一些不該要的東西不放手?」
「什麼意思?」崔成仁好像聽出了什麼,椅子劃拉地板的聲音讓崔秀英一陣齜牙咧嘴。
深吸口煙,崔成建望著崔成仁道:「今天早上,首爾檢察廳金廳長的女兒,金恩澈檢察官來我公司找過我,談的就是關於你的事情。」
「哈哈哈。」崔成仁的笑聲出奇的恐怖,讓門外的崔秀英都覺得一陣心驚膽顫。
「怎麼,聽說我被那群江南大老爺們拋棄了,沒了保護傘的我現在是待宰殺的畜生了不成?」崔成仁獰笑道:「現在是痛打落水狗了是不是?那個金恩澈說什麼,不會是讓大哥你大義滅親,舉報我吧?」
「不是。」崔成健的聲音很平淡,和崔成仁的歇斯底里完全是兩種概念,緩緩說道:「她說,如果崔成仁先生不會和陳朔打工干戈,讓首爾變成罪惡之都,那麼,生活一切照舊。」
「照舊?」崔成仁搖了搖頭,苦澀道:「好一個生活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