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館,也就是金東旭第一次邀請陳朔會面待過的那個茶館,憑金東旭的家世背景和不俗的人脈,據說都費了不少的功夫才弄到了一小包間,可見玉館的珍貴。
「那家茶館的創始人,姓鄭,據說在朝戰中立過功,至於是什麼功就不清楚了,反正戰爭結束後,倒真是得到了全國的追捧,畢竟死了一百多萬人,活下來的,總會有那麼幾個從此飛黃騰達。」
把車子開上高速公路,金千羽繼續說道:「這個姓鄭的倒真是有政治頭腦,靠著那些戰鬥英雄的光環步入政界,混的如魚得水,民眾支持率相當的高,要不是後來有了些變故,真成為總統也說不定。」
「因為樸正熙?」陳朔問道。
「差不多,ducai總統嘛,怎麼可能讓下面的人爬到自己頭上來。」金千羽笑道:「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姓鄭的竟然沒有被樸正熙幹掉,而是任期結束後開了家小茶館。」
「玉館?」
「對,就是玉館。」金千羽說道:「剛開始的玉館,可不像現在這麼神秘,就是家普通的茶館,只不過它的主人,有點特殊罷了。」
「雖然因為政治風暴,玉館的主人被無情的擠出了政壇,但是他為官多年,認識的可都是不簡單的人物,其中更是不乏至交好友,當這些老友處理政務累了或者是平時閒散時候,都樂意來到玉館喝杯濃茶,順便聊上幾句。」
「時間久了,玉館漸漸成了那些政壇老人都愛去的地方,畢竟在那的都是熟人,不掉價,玉館主人不愧是能和樸正熙鏖戰許久的人,沒多長時間,他便發現了這一點,並且開始利用這一點。」
「主人把玉館搬離了市中心,漸漸的,玉館開始變得有特別的色彩,一般的人再也無法進去,而取而代之的,則是上層社會人們理想中的交易和聚會場所。」
「舉個例子,A財閥想要和B財閥聯手幹掉C財閥,於是玉館主人出面當起兩家財閥的公證人,在主人的面前保證不相互背叛,幹掉C財閥後,玉館主人自然後得到一筆不菲的報酬。」
「又過了幾年,當年的漢城名流們發現自己或多或少都欠了玉館主人的人情,這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了,一個既不是政壇又不是財閥的人,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擁有了如此深厚的人脈關係。」
「但是這些個名流們發現他們的生活好像也離不開玉館,在那個信息技術還不發達的時代,有一個能輕鬆結交各類高端人士的場所,整個韓國,也只有玉館。」
「幾十年過去了,玉館的主人都換了三個,現在玉館的主人,是第一代主人的親孫,這幾年才從美國留學回來,據說年輕的很,也神秘的很。」
陳朔微笑:「一個如此年輕的人,手裡卻掌握著一筆看不見摸不著卻無比巨大的財富,換做你,你會幹什麼?」
「換做我?」金千羽想也不想:「可能二十年後,這個地方的總統就是我了。」
陳朔問道:「這個神秘的主人今天會出席?」
「當然得出席。」金千羽語氣中帶著點不屑:「他再厲害,也不過是個茶館的老闆罷了,人脈四通發達,也不過在韓國這一畝三分地上囂張,今天最起碼有五國的大使會出席活動,你認為他會不出現?」
「也是個再次聚攏人氣的時候。」陳朔看著車外的夜景:「估計今晚過後,玉館的包房價格,會再上一層樓吧?」
「這倒是真的。」金千羽點了點頭:「名義上是私人聚會,由美國大使發起,也不知道是誰從中穿線,把地點放在玉館。」
「看來這個年輕的主人真是很有能量啊。」陳朔越發的對即將見面的玉館主人起了興趣。
車子終於下了高速公路,轉進一條小路,繼續開了二十分鐘,終於到了燈火輝煌的玉館。
玉館的樣子跟陳朔上次來時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變化,就是感覺有了點人間煙火味,大概是因為今天來的人比較多,大大小小十幾輛車子停在玉館的大院門口,門口站著不少黑色西服裝扮,胸口別著無線對講機的壯漢。
陳朔和金千羽走下車,把請帖遞給了門衛,核對後,才讓陳朔兩人進了玉館。
走進玉館的大廳,已經有了不少的人,個個西裝筆挺,氣宇軒昂,並且,年紀都稍微大了點,陳朔發現自己和金千羽應該是在場最年輕的人了。
「先跟大使去打聲招呼。」金千羽帶著陳朔來到一個四十多歲,面貌端正的中年男人身邊,男人正在用熟練的英語和一個金髮碧眼的西方人交談著。
見金千羽和陳朔走到自己身邊,中年男人迅速結束了交談,在友好的告別後,中年男人才轉過了身。
金千羽向男人解釋道:「林大使,這位就是陳朔。」
陳朔伸出了右手:「大使,您好。」
林坤是五年前開始擔任華夏的駐韓大使,對於陳朔和金千羽這類人的真實部門雖然沒有權限知曉,但是能成為一國使者入駐別國,絕不會是庸人,不該知道的,絕不會去知道。
「你好」林坤接到的指示,也不過是讓陳朔有一個進入這次酒會的機會,其他的,林坤就不知道了。
而讓林坤驚訝的是陳朔竟然如此的年輕,心裡還感歎著國家這幾年還真是會把重擔放在年輕人身上的同時,卻絲毫不懷疑陳朔的實力。
一國大使,你要說他不負責這潛伏在這個國家像陳朔這樣的地下工作者的一些事物,那就真是見鬼了。
陳朔正和林坤林坤交談著,周邊突然想起了掌聲。
美國大使,那個跟林坤交談甚歡的禿頭男人走到了酒宴中間,拿著一個話筒,朗聲道:「各位在百忙之中能來到這次由美國大使館主辦的酒會,鄙人真是萬分的感謝。」
掌聲再次響起,這都是面子,得給。
隨即美大使又用英語唧唧歪歪了一大堆,最後,這個禿頭男人才舉起手中的香檳:「各位,預祝我們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所有人都舉杯示意,隨即,禿頭男便走進了人群敬酒。
這裡的人,最差的都是一國外交官,行為舉止,說話呼吸,都像是排練過的一樣,畢竟都是代表一個國家的面子,自然不能墮了自家的威風。
正當陳朔百般無聊的時候,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從內堂走了出來,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用發蠟收拾的一絲不苟的頭髮,配上白皙的皮膚和迷人的微笑,一個翩翩美男子走了出來。
金千羽走到陳朔身邊,附耳道:「這就是玉館的新主人,鄭宇哲。」
「倒是長了一副好皮囊。」陳朔笑道:「就不知道有沒有動過刀子。」
鄭宇哲手裡端著香檳,便走進了人群,開始逐個的打招呼,光是陳朔能聽見的,鄭宇哲便已經用了不下四國的語言。
倒還有點文化,陳朔仔細打量起了這個外界一直津津樂道的玉館新主人,除了一身白色西裝騷包點,也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果然,比自己優秀的男人在這個世界是不存在的,陳朔暗想。
陳朔搖了搖頭,端起盤子開始挑選桌山玲琅滿目的食物,他來的時候可沒吃晚飯,現在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別的先不管,吃飽了再說。
不過這裡好歹也是高級場合,吃相太難看是會讓人看不起的,陳朔充分開啟了裝X模式,小口小口的吃著食物,嘴唇絕不張開,嚼東西也不發出一點聲音,完完全全貴族舉止。
「陳朔先生?」
正當陳朔快速的咀嚼真口中的食物以便於把下一口食物塞入嘴中時,一道溫和的男音在陳朔身後想起。
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又用牙齒舔了一下牙齒防止留有食物的殘留,陳朔這才轉過身,看著眼前舉著酒杯,一臉微笑看著自己的鄭宇哲,陳朔疑惑了,他怎麼知道自己的?
奇怪歸奇怪,陳朔還是禮貌地打起了招呼:「你好,鄭先生。」
鄭宇哲微笑:「陳朔先生或許對我還不熟悉,但最近經常能從朋友的嘴裡聽到陳朔先生的一些事跡,當真讓人想要結交一番。」
「鄭先生過獎。」陳朔嘴裡敷衍著,心裡卻算計了開來,這人什麼意思,單純的是為了結交自己?
「聽說陳朔先生有一家投資公司。」鄭宇哲依然微笑:「巧的是我也對金融投資這塊有所涉獵,有空一定要交流交流經驗。」
「讓鄭先生失望了,我只是個甩手掌櫃罷了。」
鄭宇哲臉上的笑容更甚了:「懂的用有才能的下屬,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
陳朔笑而不語。
「很想和陳朔先生來一次促膝長談,不過今天不是時候,改天,我一定親自設宴邀請陳朔先生。」鄭宇哲舉起酒杯跟陳朔碰了一下,便離開了。
看著鄭宇哲走遠,陳朔聳了聳肩,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這個鄭宇哲,不僅僅是繼承了他祖父的玉館,看樣子還繼承了他祖父那優秀的外交能力,也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從他父親手中接過玉館,不簡單,絕對不簡單。
但是現在這些跟陳朔沒什麼關係,酒會依然在進行,一旁的樂隊拉起了優雅的小提琴曲,婉轉動人,陳朔拿起叉子,對著一塊火腿,大快朵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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