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奔騰,有了這赤血寶馬,一行人的速度幾乎是可以與修真者的飛行媲美,馳騁在廣闊的草原之上,那種撲面而來的勁風,還有不斷倒退的廣闊天地,都讓人心中生出無限的感慨。
曾幾何時,每個人都想像著自己有一天可以馳騁天地,望著江山的清風和山間的明月,而這種感受又是何時消失,缺鮮有人知曉。
暮雨澤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內心深處這種無法壓抑的情感,他的夢想,他的追求,似乎已經是觸手可及,但是缺失了陪他一起共度的人,這一份遺憾,成為了永恆的痛,深深的扎到暮雨澤的心頭。
一路上都是沉默,每個人都感受到暮雨澤的異常,事實如此,這樣一個無比傑出,似乎可以與歷史上神靈比肩的人竟然在一個酒館中隱姓埋名,這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據說這暮雨澤是因為自己深愛的人死去而選擇隱姓埋名,拋卻了世俗的榮華,這也是我和他合作最重要的原因。」墨清濃心中連連感歎,實力並不是衡量一個人的關鍵,最為重要的是性格,如果是一個豺狼之輩,就算他有通天的實力,墨清濃也不會和他合作。
過河拆橋,這種野心勃勃的盟友甚至比對手還要可怕,想到這裡,墨清濃的心中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一個如此重情重義之人,值得任何一個女子有所想法,先不說他是否優秀,單單是這種為了自己的愛人放棄了爭鬥的做法就已經超越了不知道多少自詡天驕之人。
草原過後,印入眼簾的是一片廣闊的沙地,黃沙漫漫,漫天都是灰暗的褐色,死意盎然,僅僅是看上一眼,就會給人一種恐懼襲擊心頭的想法。
蠍子在黃沙中穿梭,這些渺小的生物在沙漠中確實有著不同尋常的力量,可以看到一些巨大的駱駝,被這些渺小的生命緩緩的蠶食,在毒素的蔓延下,這兩種完全不成比例的生物在生存的較量下結果確是偏向了那明顯就是弱者的一方,在這種鬥爭下,每個人都像是領悟了一些什麼,但是這種感受卻又無法用言語表達。
飄飛的煙塵吹開了塵封的石碑,斷壁殘垣,一方高約兩米的石碑佇立在黃沙之中,若不是幾人目力驚人,根本看不到那個已經從中間斷裂的石碑。
石碑上的字體是一種及其古老的字體,暮雨澤瞇起了眼睛,他見識過上古的字體,就算是荒古時代的問題都是頗有涉獵,但是暮雨澤可以肯定,這種字體絕對不是自己所認識的任何一種,這必定是來自太初的字體,毫無疑問,這個鎮子絕對不是一個凡俗的小地方這麼簡單,而是一個在太初時代就有強者來臨了。
這無疑是一個及其危險的信號,就連暮雨澤的神色也已經變得非常凝重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字體絕對不是太初字體這麼簡單,雖然已經被歲月洗刷的有些模糊了,但是暮雨澤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石碑中充斥著一股不朽的力量,似乎是瓊漿玉液,又像是九天美玉,熟悉這種力量的暮雨澤知道,這是一種不朽的神力,是來自神靈的力量。
當日目睹聖階九品的絕世風采,那種舉手投足之間都可以爆發出崩天裂地的恐怖力量,每一掌落下都似乎是一個巨大的輪迴,像是要把每一個人都吸引進去,讓人無法自拔,而眼前的石碑似乎比那種不朽的神xing還要強大,這幾乎已經到了神靈的本質,進入了半神的境界!
能讓半神強者親手刻下石碑,可見石河鎮從今是多麼的不凡,起碼暮雨澤知道除了那些無上古族,就連九大門派就沒有這種底蘊。
「現在怎麼辦?」三皇子臉上有些憂色,看到暮雨澤漸漸變化的臉色,他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恐怕會是棘手無比。
暮雨澤瞇起了眼睛,淡然道:「以不變應萬變,我們直接進去。」
說著,暮雨澤幾人就策馬進入了石河鎮之中,乍一看,卻沒有感覺到有任何詭異的地方,鎮子古樸,老樹槐柳佇立在道旁,這地面竟然是黃土,但卻與那些軟泥不同,這黃土無比堅硬,可以與金石相比,踏在上面,有一種腳踏天地的不同感受。
「難道這就是太初之人生活的城鎮,果然不同。」暮雨澤暗暗點頭,他環顧四周,用一種及其嚴謹的態度看待眼前的一切,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同。
雖然在這些人的眼中這確實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鎮,但是暮雨澤卻看到了不同,他首先看到的是河中那種與現在迥然不同的蟲魚,這些魚竟然有四隻足,魚鰓不存在,也就是說這些魚竟然是兩棲動物,這和現在的生物完全不同。
「這裡必然與外界隔絕,不然不可能還存在這種古老的生物。」暮雨澤心中下了一個定義,這石河鎮自古以來就與外界隔絕,方才無人得知其中的情況,緊接著他又望向了這些明顯有些奇異的土地。
「暮公子這是在做什麼?」墨清濃心中升起了濃濃的好奇,她發現這個讓自己都感覺歎服的青年總是在做一些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就比如現在抓住一抔黃土觀察,在她看來這些土實在是在平凡不過。
「這小子果然是邪乎的緊,怪不得剛才一招就在**力量上擊敗了我,現在看來他還沒有發揮全部的力量,怪不得像聖女這樣的人都似乎對他傾心。」鐵天王剛才對於自己的敗北還是有些耿耿於懷,但是越觀察暮雨澤,他就越能感受到這個青年的深不可測,漸漸的,他發現自己的心中竟然生出了完全無法抗衡的想法,就算面對雨花派的宗主他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
暮雨澤根本不理會眾人奇異的眼光,他摩挲著黃土,眼中有一道明光閃過。
「果然,果然是這樣。」暮雨澤的嘴角輕輕上揚,看到這樣的笑容,墨清濃感覺好像有一道雷光劈中了身體,她是天之嬌女,比起修行界那些高高在上的聖女還要傑出,在世俗之中有這種超然脫俗的氣質,可謂是集天地的靈秀,然而這個相貌僅僅局限於清秀的青年,身上卻好似充斥了一股莫名的魔力,牢牢的抓住了她的心跳。
「公子是否發現了什麼?」墨清濃下意識的靠近了暮雨澤,近處看著這幅溫淳的面龐,墨清濃感覺自己的心跳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加速。
然而在觀察著黃土的暮雨澤卻沒注意到這一幕,青年笑了笑,解釋道:「這裡的結構,自從數百萬年前就沒有改變,也就是說這裡並沒有活人長期居住。」
「哦!?」這一句話無疑表露了一種驚人的信息,沒有活人,數百萬年來沒有活人,這就說明這裡竟然全部都是死人,或者說是屍體,如果暮雨澤所說為真,那這石河鎮無疑是比龍潭虎穴還要恐怖千百倍,想一想,百萬年的積累,那種龐大的底蘊絕對是排山倒海般,撼動八荒**,恐怖絕倫。
「卻不知暮公子是從何得知了這些。」墨清濃問道,這種表現讓黝黑高瘦的中年男子產生了詫異,沒錯,他就是同為花雨派四大天王之一的玄風天王,對於聖女的性格,他是再清楚不過,高高在上,冷艷高傲,就像是天山雪蓮一般,對在優秀的青年都是不假辭色,然而現在這一幕顯然是打破了玄風天王的認知,讓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暮雨澤笑了笑,道:「這土中,有鎮子前那個古碑同生同緣的氣息,身為修行者,想必你對於修真一道也是知之甚深,我可以告訴你,那石碑是一個半神強者製造的神跡。」
「半神!?」墨清濃用芊芊玉手摀住了紅唇,她知道這兩個字擁有何等恐怖的力量,幾乎是可以壓塌萬古,自古以來到達這種境界的人幾乎是兩手都能數得過來,每一人都是億億萬蒼生中最強大的存在,不可忖度。
暮雨澤接著道:「而這土之中就融入了他的神力,這也是這黃土千萬年來依舊能保持這種結構的原因,而神靈的力量是博大的,可以親和任何一人的生機,而現在這土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這無疑佐證了我剛才的看法,我的推論應該是正確的。」
啪啪啪!
這時候,一個莫名的掌聲在場中響徹,迎面而來的是一老一少,身後緊隨了幾十個形形色色的人,儒生,道士,鐵匠,木匠,小廝……凡所應有,無所不有,這樣一隊奇異的組合,可以用滑稽兩字概括,但是卻沒有人感覺滑稽,因為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擁有一雙赤色的雙眼,這一雙雙渾濁的眸子中充斥著的是嗜血的光芒,望之讓人生畏!
「真的是你!」暮雨澤望向這一老一少,眸子中有一道驚人的光束閃過,這一刻,曾經的推論在暮雨澤心中漸漸的構成了一條清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