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到,暮雨澤體內的三百六十個穴位,二百零六塊骨頭,七筋八脈,數不清的經絡之中靈力已經完全散盡了,也就是說這一刻他已經喪失了全部的修為,只有一條聖痕在他的體內深處流淌,這條聖痕無比粗大,其中生死法則交織著,就像是一顆萌生枝葉的樹苗,承載著生命的希望。
沒有人知道暮雨澤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也不會有一個人傻到認為暮雨澤完全喪失了修為,變成了廢人,要知道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青年可是將何以情都擊退,並且在荏苒琉璃火中獲得新生之人。
既然暮雨澤已經沒有了修為,那就無從判斷他就行處在那個境界,這種高深莫測讓人根本無法看透他的修為。
何以情抽身而退,他燃燒了體內的聖力,傷勢在這股劇烈燃燒的能量中也徐徐消退,到了聖階幾乎是擁有了不死之身,只要有精血的存在,就可以恢復到巔峰狀態,但是何以情卻不敢輕舉妄動了,他還是太過大意,認為自己出其不意的舉動可以取得奇效,但是卻沒想到這一切依舊是在暮雨澤的意料之中,而且暮雨澤此刻現在處於的狀態太過詭異,他根本就看不到底,雖然暮雨澤的身上沒有絲毫靈力波動,但是他卻能感覺到對方身上那對方身上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
暮雨澤抽身而退,在這時鳳凰也已經成功的磐涅,何以情的計劃完全被打破,這種感覺在暗影殿的眾多弟子心中比吃了蒼蠅還要難受。
「山不轉水轉,暮雨澤我承認即使我把你放到很高的位置,卻還是低估了你,不過下一次事情就不會這麼簡單了。」何以情瞇起了眼睛,一步之下,山川河流都隨著回溯,他踏在時光長河之上,一下子就退回了數月前的時光,身形早已轉移到萬里之外。
而此刻,也只有乾影一人面對這暮雨澤,其他人早已逃之夭夭,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明知不敵還上去死磕那不是勇敢,而是愚蠢,尤其是翠嵐,她乃是天之嬌女,千劍魔帝的嫡傳弟子,一路走來可謂是順風順水,她不乏天賦,更是兼備了遠超常人的努力,在洗練血脈之力之時就已經顯現出不凡之處,被千劍魔帝收為嫡傳弟子,受盡萬人敬仰,雖然她離乾影還有一些距離,但也是縱橫在諸多聖子之間,但是當她的一路順風碰到暮雨澤,卻連連碰壁,好像是遇到了天生的剋星,當她將暮雨澤當成天生的宿敵之時,沒想到對方卻將她遠遠的甩到了身後。
靜靜的注視著這個師兄的背影,她從未見過此人失手的時候,向來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在暗影殿中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江湖之中他所向披靡,無人能敵,但是她卻聽說有人讓這個師兄失手了,她起初是不敢相信,但是當她看到乾影波瀾不驚的面龐第一次出現嚴肅的時候,她終於相信了。
「暮雨澤。」翠蘭滿是複雜的看著那個仿若凡人的青年,眼中的複雜幾乎是無法化解。
乾影戰袍披身,披風在身後飄展,他那犀利的目光,一觸即發的氣勢,都毫無疑問的顯現出他神色的認真,暮雨澤處於的這種狀態,讓他有一種全身都被鎖定的緊張感,就像是碰到了一個勢均力敵之人,不,就是一個真正的對手,現在的暮雨澤毫無疑問已經處在尊階的行列之中,也就是說他們已經站在了同一個台階。
唰!
忽然,暮雨澤的身影從他的瞳孔中消失了,乾影的神色一僵,他發現自己竟然察覺不到任何靈力的流動。
乾影的本能反應,他朝後退了一步,暮雨澤的拳頭已經到了乾影剛才所立身的地方,鋒利的拳風就像是無數口鋒利的天刀,乾影的瞳孔瞬間收縮,他知道剛才暮雨澤那一招毫無疑問是衝著自己的心臟而來,之所以有如此鋒利的氣息那是因為對方壓縮了空間能量,化作了一個微型的漩渦,如此古怪的道術他從未見過。
「好!」乾影雖然起先不知暮雨澤是什麼路數,但是他不管是領悟力還是精湛的內功都是上上之選,億里挑一,但是他是何等人物,道身千錘辦理,他的速度幾乎是超越了自己的意識,一張一弛之間,漸漸的適應了暮雨澤的動作,他們的鬥爭已經完全處於招式的交錯,沒有任何的靈力外放,乾影將靈力壓縮在體內,不讓他有絲毫的釋放,畢竟沒有和這種流派的高手交過手,他自然是先適應對手的戰鬥方式,靈力和道體結合在一起,方才能在戰鬥中爆發出最強大的力量,然而他還吃了一些暗虧,畢竟就算是乾影的推演是如何精準,但是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他的體內已經沒有了靈力,那就根本無法捕捉到他的身形,這確實是只有在無數次的戰鬥之中方才能領悟這種戰鬥之法。」道無名對暮雨澤這一番變化做了這樣的點評,他狹長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他在仔細的觀察暮雨澤戰鬥中引起的一系列變化,結果發現失去了靈力這一個導航針,想要判斷暮雨澤所處的方位幾乎是難以下手。
「風聲。」道無名仔細的感受這天地間空氣的流動,卻徒勞的發現這十分困難,畢竟暮雨澤已經解除了尊階之道,想要影響這天地間的氣流反應幾乎是易如反掌。
「力量的波動感。」道無名接著思考,卻發現這一點也很難,畢竟想要感受到力量波動是要在對手施展殺招之後,這樣自然已經喪失了先機。
一心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師兄你也不需要太過擔心,喪失了靈力,暮雨澤的身體內就幾乎沒有了其他的動力,他這只是戰鬥之道,很難走向真正的巔峰,當他發現此路不通的時候,就會返回到最初的原點了。」
「嗯!?」風為裳也認為這是一套絕巔的戰鬥之法,但是畢竟距離真正的道法巔峰相隔太遠,因為單純的戰鬥絕對不是修行的最終意義,這一點,已經與真義有了很大的偏轉。
鬥技畢竟只能作為修行之輔,而功法才是修為的根本,在風為裳幾人看來,暮雨澤此刻的做法確實有一些捨本逐末。
但是一心卻能一語道出暮雨澤的缺陷,這種對於修行精湛的理解簡直是超越了無數以功法見長的老輩人物,他一個修行了不過數年之人,為何擁有這樣的見識,這是每一個人心中的疑問。
「師弟,為何你總能這樣一語中的,師父曾經誇你遠遠超越了他,起初我總是不屑一顧,但是現在看來我確實是井底之蛙啊。」道無名感慨道。
「因為我曾經做過同樣的事情。」一心的聲音很平淡,但是每個人都能從字裡行間能捕捉到他對於修行的天賦,同樣的設想,一心卻早於暮雨澤,足以見識他對於修行的理解。
而此刻,暮雨澤和乾影的戰鬥已經進行到白熾化階段,不過在這時,暮雨澤卻已然抽身而退,他衣袂飄飄,青色的衣衫是那樣的普通,但卻因為身穿著它的人而變得不凡。
忽然,一心眼中光芒大放,今天第一次,不,這是道無名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一心的臉上是失去了那種運籌帷幄的表情。
「難道說,他破了師弟的這一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