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蕭?」二長老本來心中還微微有些緊張,但聽到這一句話,他已經是完完全全的有恃無恐,對於這木蕭的瞭解無人能出其右,就連他都看不出來有什麼破綻,那當時還有誰能出來?
聽到這一句話,四長老也露出了笑容,「暮小友這次恐怕是出錯了,這支木蕭在師兄手中恐怕已經有百年之久,從未離手,這是由紫竹雕琢而成,渾然天成,想必這世界上也找不出第二件。」
四長老這一句話說的是有理有據,既然找不到第二件,那就可以確定這件是獨一無二的珍品,不可仿冒,而且二長老手持這個木蕭已經有百年之久,所以要將木蕭當作證據那恐怕已經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其實四長老心頭也暗暗鬆了口氣,聽到暮雨澤那無比犀利的論述,他心頭的震驚當真是無以復加,那等智謀與機變當真是他平生未見,其實他心底也隱隱有個想法,暮雨澤所說的就是真相,但歐陽逐是和自己一同為家族奮鬥了數百個念頭的師兄弟,這種情感是怎樣都無法取代的,現在法決暮雨澤很可能是出錯了,他心頭有了開懷,其實就算找不到真兇他也沒有顧及。
他害怕的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師兄出賣了家族!
對於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來說,人心冷暖遠比物質上的利益要重。
「呼!」
暮雨澤長長的吐了口氣,感慨著說道:「正是木蕭,而且是紫竹雕琢出的蕭。」
「嗯!?」
事實擺在面前,簡直是可以下蓋棺定論了,但暮雨澤似乎仍然堅持,這就讓人有些意外了。
「暮兄此話怎講?」歐陽蘇龍笑了,他的心情很是輕鬆,他感覺此事根本就是無解,完全不可能說出個所以然,而且他心底隱隱有些猜測,暮雨澤一口咬定木蕭恐怕是給人一種撲朔迷離的感覺,讓人誤入其中,最後他好找個台階下。
但暮雨澤是這樣的人嗎?
謀定而後動,這是暮雨澤做事的原則,如果沒有步步為營的習慣,恐怕他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堆白骨。
「你們仔細看看那個信封,想必就能猜出一二了。」暮雨澤淡淡地說道。
聽到暮雨澤所說,大家又把視線放到被忽略依舊的信封之上。
淺色的信封,上好的紙張,好友成空君親啟幾個秀氣的字樣,怎麼看都看不出什麼花樣。
「這哪有什麼端倪,你不會是在這故弄玄虛吧。」站在歐陽蘇龍身後的一個青年面色不善的問道,他們這情況還真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可謂是相當難受,而現在這個傢伙竟然還繼續追擊,似乎是找到了重大的線索,這讓他的心中愈發的不善。
「沒錯,我也沒看出這裡有什麼區別,這一次恐怕真的是暮少你弄錯了。」葉歌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他的心中滿是悔恨,他在恨自己為何沒講信封拆開,這樣就不會讓對方在這必死之局直接翻盤,而且還將他們逼上絕境,這簡直是不可想像,然而這事情確確實實發生了,葉歌只感覺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噩夢。
「這封信,確實有不同。」忽的,端木俊熙從葉歌的手中拿過了信封,用手指輕輕摩挲了兩下淺色的信封,放到鼻間聞了聞,忽然道。\\\\
「哦!?但聞其詳。」歐陽蘇龍這時候還保持波瀾不驚,只是他微微跳動的眉頭已經清晰的暴露了他心中的緊張。
端木俊熙指了指信封的右下角,緩緩說道:「你沒發現這裡的顏色和別處略有不同嗎?」
「糟了!」葉歌心中高呼不妙,順著端木俊熙的指頭,他已經看到了那幾不可見的紫色印記。
「怎麼會有紫色呢?」所有人都看到那信封的邊緣竟然有一個淡淡的紫色印記,其實以他們修煉者的龐大視覺才能發現一個印記,而且還是全力以赴施展目力的情況下,他們實在是想不到暮雨澤為何一開始就能發現這個印記。
這需要何等的細心和細緻入微?
「難道暮公子的意思是這信封上的印記是二長老的木蕭之上的?但是你要清楚,不是紫色的就是紫竹造成的。」歐陽蘇龍沉聲道,他知道如今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此時覺得不能露出絲毫破綻,如今他心中的防範意識已經升騰到最高程度。
後世有人說過,與暮雨澤為敵一定要謹慎再謹慎,他的洞察力到了一種讓人難以相信的程度,就是地上的灰塵他似乎都能找到主人。
「沒錯,並不是紫色就能代表紫竹。」葉歌此時也是強加鎮定,他忽然發現自己來到這裡就是個巨大的錯誤,更錯誤的是他曾經算計過赤睛獸之事,現在看到暮雨澤的驚人表現,他心中的僥倖已經完全掐滅,如今他已經不得不和暮雨澤『火拚到底』,一旦事情敗露,恐怕他今天就走不出歐陽世家了。
要知道葉家再家大勢大也不過是個商業家族,僱傭的高手也僅僅是利益上的結合,要是真正和歐陽世家碰上,那簡直是猛虎和土雞瓦狗的區別。
「這確實是紫竹,而且是毫無疑問。」忽的,端木俊熙將手中的信封傳到了葉歌的手中,似乎這個重要證據根本沒有作用,隨手就可以丟棄。
其實說來也可笑,這信封本來是證明歐陽雁玉出賣門派的證據,現在卻變成了二長老出賣門派的證據。
人生之奇妙莫過於此!
「何以見得?」
「只因這信紙上有獨屬紫竹的幽香之氣,這一點是不可磨滅的事實。」端木俊熙緩緩地說道。
如歐陽蔚這樣的弟子都圍了上來,拿著信封聞了聞,卻發現確實有一股幽香之氣,這氣味和天然的紫竹味道一般無二。
這下子他們才知道端木俊熙剛才用手指摸索信封的原因,原來他是想確認這究竟是不是紫竹。
忽的,所有人都對歐陽則產生了敬佩,他們敬佩這個師兄不知道從何地結識了這樣兩個深不可測的年輕俊傑,而且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探查了端木俊熙的實力,然而結果是必定的,在他們神識感知中,前方就像是一片虛無,混混沌沌。
「此人的實力恐怕比暮雨澤更強,就是歐陽蘇龍恐怕都不能戰勝。」所有人都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以至於所有人都呆立不動,歐陽蘇龍是何等實力,在整個北天的年輕一代都足以位列前五,而歐陽則隨便拉出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就超越了歐陽蘇龍,這確實顯得有些太過駭人了點。
「咳,咳!」
四長老咳嗽了起來,幾個臨近的弟子趕快上前把老人扶著,卻發現四長老刻出來的竟然是鮮紅的血液,他們知道此刻這個行將朽木的老人恐怕是情緒波動的太大,身體發生了不良反應。
「快把四長老扶下去。」歐陽則喝到,他看到這個為世家鞠躬盡瘁的老人此刻還忍受身體玉與精神上的雙重折磨,心中不由的升起了強烈的自責。
兩個弟子連忙應聲,拖住了四長老的胳膊,然而這個老人忽然身體一怔,一股柔和之力將幾個青年推開。
「我要看到最後的結果。」老人冷冷的開口,這一聲就像是一場風暴似得席捲開來,聽到這個聲音的弟子身體立馬韁硬。
這聲音裡包含了一股不容置疑,還有血海屍山中走出來的殺伐之氣,聽到這個聲音,歐陽則似乎感覺四長老原本被歲月壓彎的脊樑一下子直了起來。
風霜可以壓塌人的身體,但絕不可能壓塌人的靈魂!
這時候,歐陽蘇龍向前踏了一步,辯駁道:「即使證明是紫竹,那又如何,在這百里外的竹海裡也有許多紫竹,所以恐怕單單這一點是無法作為證據的。」
歐陽蘇龍知道這個時刻絕不能鬆口,所以他死咬著一點不放,那就算別人有通天之能,也是毫無辦法。
「那印記的形狀能假的了嗎?你沒有發現這個信封中的斷點?那是一個圓孔!」忽的,一個聲音傳遞了開來,歐陽蘇龍和葉歌幾人的神色驀的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