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是快,這劍光在千萬分之一妙內就撲殺到暮雨澤的心臟前,這股劍氣凜冽,無堅不摧,無物不破,彷彿任何強大的防禦都不能阻擋其一瞬。
萬劍朝宗的力量豈是等閒,在魔煞子這種在幽冥世界縱橫數載的蓋世大能手中,一把劍就可以爆發出撼動**的至強力量,而現在足足有萬柄聖劍,組成了一個星空大陣,這劍陣幾乎囊括了日月星辰的變化,演繹了宇宙生變的力量,最重要的是這萬劍朝宗的劍法是魔煞子在無數次的生死搏殺中領悟而出,在一次次恐怖絕倫的交鋒中,他將這套劍法打磨的如同美玉圓珠,完美無瑕。
魔煞子在這萬道聖劍的拱衛中,身軀越顯高大,靈犀在他的手中就真的像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至高神器,這一刻,這把從塵封中出鞘的仙劍似乎都沒有魔煞子身上的光芒璀璨,這一刻,他真的仿若亙古劍聖,手持古樸仙劍,以劍入道,一劍出,天地皆暗,日月無光,風雲倒捲。
而暮雨澤竟然好像絲毫不去抵擋,這驚天動地的劍光直接刺入那黑白交替的生死空間中,竟然就那樣一閃而過,沒有受到絲毫阻擋,這道劍光直接插入暮雨澤的心口,帶出了一片銀色的血花,一個血窟窿出現在暮雨澤的心口,就算是道體也不能對這道劍光造成絲毫的阻攔,那一片血肉在這劍光下直接蒸發。
「不好!」歐陽則睚眥欲裂,暮雨澤的心臟都被這一劍刺穿,焉有存活的道理,恐怕現在就是聖皇階強者現身,都無法解救暮雨澤,難道一代人傑就要隕落在此?
端木俊熙面色沒有太大的變化,他的心志的確並非歐陽則可比。
成就的差距絕非天賦的因素可以涵蓋的。
「端木俊熙,你竟然也有點沉不住氣了,我倒是很好奇,這暮雨澤似乎和你端木古族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去,你為何對他的安危如此擔心,甚至剛才為了他願意付出重傷的風險。」乾影笑了,他笑的很是開懷,有什麼比看到暮雨澤隕落更讓他開懷呢?
這暮雨澤出道之後簡直是處處跟暗影殿做對,擊殺了不知道多少聖子級人物,讓暗影殿的新鮮血液嚴重流失,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暗影殿在暮雨澤手中連連吃癟,幾乎是威嚴盡失,要知道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很多人把名聲看得比生死還要重要,而一個宗派更是如此,這名聲幾乎就是一個宗派的立教之本,沒有名聲,那一個宗派的威壓何在,沒有名聲,又有什麼人會義無反顧投身其中,沒有名聲,那更可能面臨滅派的危險。
要是讓其他門派感受到一個門派已經喪失了威信,那恐怕沒有人會看不到這塊肥肉,之後眾多強大的門派就可能聯手在一起,群起而攻之,瓜分利益。
然而這個心頭刺已經隕落,那暗影殿的威嚴又會再次樹立起來,殺死暮雨澤,幾乎是身為暗影殿少主的乾影的責任。
這一刻,他已經完完全全安心了下來,沒有人能被洞穿了心臟還能活下來,而且乾影更是知道,這萬劍朝宗中融入了萬道劍意,貫穿九天十地,就是入道強者的意志被擊中也要立刻粉碎,所以說暮雨澤已經毫無疑問的死去了。
「我來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乾影心中出現了一種久違的輕鬆感,暮雨澤的存在對於他來說確實只是暗影殿裡不得不完成的任務嗎?
無人可知,不過只有暮雨澤一死,這些對於乾影又有什麼意義呢?看著端木俊熙眼眸深處如萬古寒冰一般的冷意,乾影知道,這一番較量是他勝了,雖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擊敗端木俊熙,但又有誰規定勝利者就是實力強的那一方?
「魔煞子,還有你乾影,今天這筆帳,我端木俊熙他日必定會算回來。」端木俊熙的話就像是九幽下的寒風,僅僅是聽到,就讓殘破天渾身發冷,似乎是在六月的炎夏被一盆冷水潑到了心頭,那種沁入心脾的寒冷讓他渾身僵硬。
端木俊熙的聲音如同最有力的誓言,充斥著一股莫名的魔力,讓人聽到就會生出一股說道做到的感覺。
「暮兄,我和你今日雖然只能算得上是萍水相逢,但你的為人和做派都讓小弟心折不已,和你這樣的人相識是我歐陽則的榮幸。」歐陽則深吸一口氣,忽然,他的臉龐也變得冷意盎然,「暮兄放心吧,我一定會讓這些人到地獄裡去懺悔的。」
「哈哈,就你們還想報仇,這輩子是不可能了,同時和暗影殿和隕塵殿做對,就是聖皇階強者都會被當場格殺,更何況你們。」殘破天哈哈大笑,根本不理會兩人兩強大的殺意,在他心中成王敗寇的思想可謂是根深蒂固,勝者為王,只有勝利者才有評頭論到的資格,歷史也是掌控在勝者手中。
「哈哈,哈……」忽然,殘破天的笑容戛然而止,嘎嘎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下一句話,就好像是一隻被抓住了脖子的雞,而他的脖子已經被一隻白皙修長的鉗制住了,動彈不得。
殘破天剛想反抗,就感到一股如同亂世洪流的偉岸力量如排山倒海一般傾瀉而來,以他的修為根本不能做一絲一毫的抵擋,就這樣,他被這只有力的大手拎了起來,那股傳遞而來的力量似乎比戰天聖法還要偉岸,五根指頭如龍爪一般狠狠的扣住了他的喉嚨,殘破天好像變成了一隻弱不禁風的小雞,一張臉憋得通紅,雙腿不停的在空中踢騰。
「什麼!竟然是你!」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番變故嚇了一跳,看到來者,在場之人異口同聲的爆發出驚呼。
殘破天這時也艱難的轉過了頭,就看到一張他做夢也猜不到的清秀面龐。
「暮雨澤!這不可能,我的萬劍朝宗已經完完全全的毀滅了你全部生機,你沒有理由能死者蘇生。」在場之人當屬魔煞子臉色變化最大,這個清秀男子自然不是旁人,而是心臟被洞穿的暮雨澤,魔煞子連忙向著暮雨澤的胸口望去,卻發現那裡根本就沒有什麼血窟窿,一席青衫,纖塵不染,而暮雨澤的臉色也是飽滿紅潤,面帶微笑,根本沒有一絲一毫受傷的跡象,難道剛才他看到的全部都是錯覺?
暮雨澤笑了笑,一股道力從他的手心中升騰而起,瞬間擊中殘破天的識海,殘破天只感覺雙目一黑,全身上下的力氣在一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雙目一黑就暈死了過去。
「歐陽兄,他就交給你了。」暮雨澤將殘破天直接拋向歐陽則,動作十分隨意自然,就像是拋卻一個毫不起眼的垃圾,暮雨澤並沒有把殘破天殺死,此人是隕塵殿的傑出弟子,一個野心勃勃的大陰謀家,雖然別人看不出殘破天眼眸深處熊熊燃燒的火焰,但暮雨澤識人無數,又怎麼看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麼?
這也是他沒有被暗算的原因。
看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看他的眼睛。
「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躲過那一招的嗎?」看到殘破天一下子就被擒拿,魔煞子眼中也沒有絲毫動容,彷彿被抓走的人就是一個無關輕重的小角色,但暮雨澤還是從他眼眸深處閃過的淡淡厭惡看出了魔煞子的想法。
看來魔煞子早已洞徹了殘破天的陰謀,只是這個傢伙已經都以為將別人蒙在鼓裡,沾沾自喜。
一些人總是單純的以為自己的智慧騙過了對方,殊不知那些人是根本沒有將他們這種跳樑小丑放在眼中。
……
「這個魔煞子,不簡單啊!」暮雨澤心頭讚歎道,看了一旁的乾影,暮雨澤開口:「我並沒有躲過那一招。」
「什麼!」你沒有躲過!」魔煞子眼中精光暴漲,如兩個金燈般,直射出來的火炬可以焚燒萬物。
忽然,乾影全身一怔,驚呼出口:「你竟然明悟了生死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