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著青年的方向,就連神台上一直風輕雲淡的天樞星都凝神望去,他們知道,現在就是決定勝負的時刻了。
「讓我看看你的覺悟吧。」一心收回了視線,漆黑如墨的雙瞳被銀白色的神火鍍上了一層璀璨的光芒,「哈!」一聲暴喝,一心拔地而起,口中的青草隨風滑落,整個人如一根離弦的神箭,向著人形閃電爆掠而去。
「轟,轟!」似乎是感受到一心的挑釁,天劫的威力更盛了,五個人形閃電對著一心彈射而來,每一個都對應著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五種閃電縱橫交錯,在一心周圍游離,地面上五色神光閃爍,竟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牢籠,將慵懶青年籠罩在內。這竟然是一套先天五行之陣,借用天地間的五行之力對敵人採取最慘無人道的攻擊。
一心沒有絲毫動容之色,五色神光在他漆黑的瞳孔中不斷放大,只見他從銀白色的袖袍中伸出了那只白皙修長的手,透明的心宿之火包裹而上,一拳出,拳風籠罩了所有的人形閃電。竟然悍不畏死向所有天劫發動了攻擊。
所有人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一個中年男子滿臉疑惑的問道:「這心宿之火遠遠不及**造化炎啊,這一心不是拿雞蛋去碰石頭嗎?」
眾人紛紛搖頭,顯然也不理解一心如此瘋狂的舉動是為何。
桶爺盯著一心的方向,片刻又收回了視線,繼續凝神醞丹,他明白了一心此刻的用意,所以他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分心,要與對手一決高下。
……
天羽搖光盯著一心的方向,心頭長歎:「他和那個人,實在是太像了。」想起那個記憶中凋落的紅顏,多少年不知道淚為何物的他眼中又有晶瑩閃爍。
就在所有人為一心的舉動感到不解時,無形的心宿之力爆動而出,人形閃電的身影一下子跟著虛幻了許多,「陰陽極變,終極昇華!」無數的黑白二氣席捲而來,一心的身軀好像變成了一個黑白參半的神圖,周圍的虛空都開始分解,竟然變成了一片虛無,就是眾生所說的真空,這一下,無數的分解之力加持到神圖之中,雷雲受到了這般龐大的攻擊,都是一個潰散,幾道人形閃電同樣是難以為繼,都發出了淒厲的哀鳴。
「嗤。」在這般電光火石般的決鬥中,一心以絕對的力量將天劫戰勝,古道白衣飄展,黑髮隨風亂舞,一雙漆黑色的墨瞳俯視九天十地,五行人形閃電都變成了一縷縷渺小的雷光,緩緩的消逝在天地之間,只留下流星甩尾般的燦爛,將一心筆挺的身軀襯托的更加高大。
如一道輕靈的神風,一心回到了地面之上,口中不知何時又多了一根碧綠的青草,又恢復到一臉慵懶的模樣,修長手指摩挲著一顆如星河般的神丹,淡淡的星輝讓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你是在等待我嗎?那麼我就讓你看到我的覺悟吧。」看到一心投she而來的視線,青年的嘴角也浮現了一絲肆意的笑容,仙桶上斑駁的道痕緩緩浮現,一縷縷仙輝繚繞其側,一股開天闢地的氣機席捲而出,這仙桶就像是一個返璞歸真的蓋世神兵,不顯山露水,但卻擁有常人難以想像的力量,現在它緩緩復甦,眾人就感覺到一股古老到地久天荒的神力籠罩了整片聖丹城。
「開!」一聲道喝,一顆黑白二色的渾圓丹藥懸浮而出,一縷縷丹氣如同實質,所有人都看到天空之中都出現了黑白二氣在瀰漫,眾人心生搖曳。
而此刻老天就像是聞到魚腥味的貓,又一次爆動了起來,一道浩然長河從天邊而來,一股古老的意志在瀰漫,那是太初的味道。河中有烽火連天的戰爭,有儒家學子的苦讀,有王朝變遷的歷史……一切的一切都在其中流淌,那是文明書寫的史詩,是悠久的文化長河。
「這是,天河!」一股股絕強的力量從虛無中浮現,幾個歷經滄桑的老者出現在九天之上的神台之中,立馬盯著那條從天而來的浩瀚長河,挪不開一絲視線。
「見過四位大人。」所有的藥靈巨頭心頭巨震,沒想到連這四位都來到這裡,這已經百年間未曾有過,這是他們又一次見證七星齊聚的時刻。
不過來者並沒有理會這幾人的作揖,雙眼死死的盯著那條史詩長河,心中翻起來驚濤巨浪。天河是什麼?是天道流轉的秩序之河,是生命的起源之地。就連天脈九火都是由這條神河孕育而出,只有當天地認可的新文明出現,它才會流淌而來,難道青年此番煉製的丹藥已經到達了如此高度?
所有的觀眾都驚得掉了一地的下巴頦,他們都以為這桶姓青年是個臘樣銀頭槍,沒想到確是一個百年難遇的超級天才,這種反差讓人們將這個消瘦的身影牢牢地拓印在內心之中。
冰寒塵現在已經是竭斯底裡的憤怒了,他讓自己的表弟出手,對方先是展露頭角,自己去追殺他,反而自己身受重傷,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打擊青年的機會,卻沒想到對方又一次的力挽狂瀾,出盡風頭。
「竟然是天河。」一心雙眼一瞇,第一次,他的臉上出現了凝重之色,不過他並沒有顯得懼怕,反而有了找到對手的興奮,他現在認可青年配當他此生的第一個對手了。
天河之水席捲而來,青年的身體不受驅使的拔地而起,向天河撲去,這是他開創了丹道的一個新文明,被天道接引,去接受天道的洗禮。
「不好。」青年心頭低呼,他可是逆天之人,怎能被天道接納?
果然,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幽幽響起:「竟然是破壞天道之人,你——不被天地認可!」
「嘩!」所有人都喧嘩而起,桶爺創造了如此神跡,卻不被天地認可,這無疑是最悲哀的事情?
「嘎嘎!」剛才冰寒塵還跟家裡死了人似得,看到眼前這一幕就跟吸了大麻似得,立馬精神了起來,對青年投去了幸災樂禍的哂笑。
「哈哈!就這點小場面還想嚇到我,賊老天,你這是在做夢。」天河之水就如同最致命的毒藥,將青年的身體腐蝕的千瘡百孔,破破爛爛,不過桶爺臉上沒有絲毫的動容之色,雙臂緩緩展動,一器破萬法的功法秘術運轉到極限,他自己彷彿變成了一個最堅韌的神兵利器,在苦海中沉浮,卻並沒有被吞噬,甚至他自己變成了一個無盡的深淵,將周圍的天河之水直接吸納,直接融入身體之中煉化。
「拒不從命,是為扭轉命運,該殺!!」那道沒有感情的聲音又緩緩響起,好像是對於青年反抗天道的制裁感到憤怒。
「我的命運只有我自己能夠掌控,你算什麼東西。」周圍的水勢更急了,青年感受到更加強大的壓迫,但是他眼中的鋒芒沒有因此而有收斂,反而更加的犀利了。「我沒有什麼天脈九火,沒有什麼古族的傳承,但我——」青年的身體竟然在這種壓迫之中緩緩上升,洶湧的浪潮打不穿他那比金石還要堅硬的意志,天道的制裁無法壓倒他傲視九天的氣魄。
「我會凌駕於他們所有人之上。」青年如同一隻展翅翱翔的鯤鵬,那桀驁不馴的眼神,睥睨天下的姿態毫無花哨的展現在天地之間,凌空飛翔,他變成了天地初開的神光,直接消失在天河之中,穩穩的落在廣場之上。
冰凝不安的抓著自己的衣角,盯著那道遺世duli的消瘦身影,冰藍色的美眸中終於浮現了些許愛慕之色。
少女,喜歡上那個睥睨桀驁的青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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