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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離奇 文 / 樹之影

    第三章:離奇

    岳思盈含笑如花,道:「嗯,那就去看看。」

    風,吹動荒野,搖動著一棵一顆的野草,輕輕地回應,彷彿他們也樂不思蜀,放開了聲音開朗豪笑了起來。

    岳思盈轉過身去,環顧四周,臉上的笑意還在,不知怎的,她的心情卻好了許多。

    笑了笑,她和羅奇一起,沿著這條荒野小道走去。

    原本,他們的腳步還是很輕很輕的。可是不知道怎麼的,他們的步伐漸漸慢了下來,兩人的雙眉,都緊緊皺了起來。心底深處,好像突然有什麼掠過,不由得警惕起來。

    「羅奇,你說血妖到底是什麼?」

    回憶的深處,有東西悄悄地抓住,要甦醒過來。

    她站住了身子,一動不動地看向前方。剛才的畫面,在她的腦海之中飛快的閃過,彷彿回到了前一段時間,那熟悉而可怕的畫面。血魔的影子,如流星劃過,悄然逝去。僅僅這一瞬間的變化,岳思盈忽兒全身一震,片刻之後,她緩緩的轉過了身子,再次凝望了來時的路。那原本輕輕搖曳的平靜野草,突然間瘋狂的舞動起來,將來時的路淹沒在了道道稀疏的殘影之中。

    兩年的光陰,原來改變了好多好多!

    容顏,心情,亦或仇恨……

    誰都不能夠瞭解別人,但是就是因為這樣,有時候連自己也都不能夠瞭解自己。於是,就感覺到,原來自己周圍的一切,都真真切切地改變了。

    茂密生長的野草,就在腳下的路上,年復一年,掩蓋住了過往的痕跡。光陰是無情的,當心真的到了害怕的時候,多想將它塵封了。

    野草從中,依稀還可以看到那過往殘留敗退的痕跡,迎面吹來淡淡的血腥氣味,漂浮在空氣,沒有任何野草青澀芬芳的野外氣息。

    那消失的血魔,就如潮水一般,蜂湧席捲來。心扉深處,一扇一扇殘破的門,已經有些承受不了歲月的殘酷剝奪,開始跳躍。

    此刻,她生前曾經有過的歡聲笑語,曾經擁有的快了樂,會不會在之後未知的路上,突然就破滅,隨風消逝了呢?

    岳思盈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修長而秀氣的手,也握得更緊了。這荒蕪的小道,彷彿有什麼人的目光,悄悄注視著她。她甚至有那那麼一種窒息的感覺,讓她喘息不過來。

    羅奇也停了下來,斟酌了許久,這才轉過頭來,對著岳思盈道:「盈兒,你不要想太多。血魔雖然最後消失了,但這裡也算是靈聖派的地界了,他應該不敢這麼放肆……」

    「可是,你還記得,靈聖派鎮靈峰後山,我們看到的麼?」

    岳思盈抬起頭,面色難看,定定地看著他,想要在他的身上找到一些什麼。

    羅奇的話語,終於還是沒有再說出來。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好矛盾。心中所想的可能,血魔居多,為什麼對盈兒卻是另一個辯解的話語?

    無聲地,他們再次邁開了腳步。

    走過一條有一條彎曲地看不見的小道,然後,他們走了出來。

    直到,他們走到了那一片廢墟村落。

    原來,這裡也發生了血色慘案麼?

    與周圍的環境不一樣,那一間間早已經破敗不堪的茅草土屋,不知為何竟然寸草不生,說是一間屋子,其實不如說是幾根柱子更為恰當,只不過倒在地上,殘留的三三兩兩碎裂石塊上,還依稀有血跡的模樣,才看出這裡曾經的所在。

    是不是冤孽陰魂太多了,所以連野草都不敢招惹這樣的地方了?

    羅奇緩緩走了過去。沒有野草,沒有青苔,這裡的一切都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連那麼頑強生長的野草,也不願進入這裡。還是說,曾經的怨念怨恨,都集中在了血光之中?

    夜深人靜的時候,會不會陰風大作,天地變色,鬼哭狼嚎呢?

    羅奇猛然轉動身子,不知為何,他眼中閃過一絲心痛。

    還有一絲擔憂。

    這個地方,漸漸的將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淹沒在了其中。

    岳思盈走到牆角一邊,翻出一塊大石頭,悄悄地坐下,一動不動,彷彿在靜靜的聆聽著,歲月過往在這裡所發生的一切,感受那心中悸動的光芒。

    遠處的風吹動她黑色如瀑的秀髮,在鬢邊輕輕地飄動,半遮半掩她絕世容顏。

    大白天的,遠處的荒野之上,不知何時,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像是風聲,又像是鬼叫的聲音。是否多年之後,這裡都是這樣子了呢?

    只因為曾經發生的淒慘血村。

    又或許,幾百年之後,再也沒有記得,於是這裡借住靈聖派的保佑,又會變得人丁興旺起來了呢?

    我或許,誰會在乎這些?

    荒僻的村子,岳思盈靜靜的坐著,世間的約束,肩頭的重任,讓她有些喘息不過氣來。

    原來,安靜的地方,也可以逃避現世,才有了喘息的機會呀!

    羅奇站在岳思盈的對面,靜靜地凝視著她,默不作聲。就讓她,悄悄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當是讓她放縱一下自己,平復突然升起來不安的心情。

    只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

    血妖,又哪裡有血妖呢?

    鵝黃身影晃動,她不知何時站了起來,重新面對這個守候在她身前的男人。然後,羅奇和岳思盈兩人重新邁開了腳步,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走過一間又一間殘垣斷壁留下來的茅草土屋。不知道怎麼的,心中卻突然心神不安起來。

    遠方的天際,不知何時,暗雲湧動,雲層之中,翻滾著推動的閃電,伴隨著雷聲,悄悄地打過來,如天兵天將在天際敲打戰鼓,大張旗鼓地斬殺過來。

    茅草土屋一頭,突然一道黑影竄出,如鬼魅一般,速度極快,很快就要消失在那一層黑暗的雲層之下。

    一道血光纏綿而來,無聲無息地靠近他們,如纏繞的絲線,席捲而來。

    破!

    一聲大喝,不知何時,一把閃爍青芒的光劍,橫斬過去,將血線一刀兩斷,碎裂成風塵。

    詭異的冷笑泛起,迷濛在風中。

    還有一道悄然泛起,隨即隱退的血線,被風吹逝,已然不見。

    血妖?

    羅奇和岳思盈異口同聲地驚疑一聲,隨即面色一變。

    眼神之中,卻突然多了一份疲倦和重負的痛楚。

    那個身影,竟是如此的熟悉,全部都在腦海之中慢慢地浮現,甚至連遠方的路,也在風中,參夾著血腥的氣味。

    兩人更不遲疑,身影如電,變換如微光一般的,無聲無息,帶著幾絲激憤纏綿,翩然散了去。

    廢棄的錯落,又恢復了原本它的模樣。

    福安城內,依舊如往昔一般,熱鬧非凡。血魔浩劫,傳動天下,直到今日,也沒有見到一個影子,最終也在人們的心中漸漸的退去,不當一回事了。

    日子,照樣是過。

    在最熱鬧的大街之上,福安城最好的客棧,依舊還是當年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不過,今天,這裡多了兩個不速之客。

    說是不速之客,因為他們的身份非同一般,而且還敢出現在正道靈聖派山下,腳下的土地上,這不是找死的嗎?

    這是一男一女,都是兩個年輕人。女的看上去二十幾歲,美貌動人。這也算了,偏偏在這些絕世的容顏之下,生出一張紅顏禍水的臉來,嫵媚一笑,竟是有種扣人心弦,奪魂攝魄的奇異感覺。彷彿只要是被這個嫵媚的女子動盪的眼波一掃,周圍的男子全身都會癱軟了下來。

    而那男的倒是長的眉清目秀,一雙奇亮的眼睛淡淡的繞著這裡轉,面色平淡如水,絲毫看不出任何其他波瀾起伏。他一身白衣,身上透露出一種若隱若現的傲骨,還有一分隱約不見的狠毒,與女子並肩而走。

    這兩人正是魔教幻心宮的沈琳和毒門的蕭寒。

    沈琳擺動玲瓏曲線的身軀,嫵媚勾魂地走進園心客棧。一時間,園心客棧內,所有吃飯的客人,包括掌櫃小二,都看得癡呆起來,一時間桃花無限,**風流。

    一旁的蕭寒,面色也有些尷尬。客棧內,一時間沒有人上來招呼他們。

    不過,好在他們身份不一般,是僅存碩果的魔教中人。行事皆是萬般小心。像今天如此招搖過市,已經是純屬意外了。

    沈琳依舊展現她風姿卓越的一面,頃刻間佔據了這裡所有人的心扉。

    這時候,蕭寒淡淡一笑,但是這一笑之中,透射著如刀的寒冷,平靜的面前波瀾不驚,道:「人呢?上來招呼!」

    如一大錘打碎了夢境,掌櫃和小二即時驚醒過來。在靈聖派山腳下開店的他們,多少也是見過世面的,那些神仙仙女下凡還是經常見到,勉強還有幾分定力。

    小二連連賠笑,唯唯諾諾地走上來,更不敢多看一眼沈琳,苦澀地道:「姑娘,公子,你們要,要什麼?可是住店?」

    沈琳和蕭寒相視對望一眼,眼中各有深意。開口的還是沈琳,道:「小女子光顧你們客棧,可是令你們蓬蓽生輝的呀!這住店,還用廢話嗎?小女子一臉風塵,得好好休息一天呀!」

    這話聽在了小二的耳朵裡,又是一陣酥麻無力,臉色赤紅,直有沉醉醉生夢死的慾念之中了。

    但是,他還是掙扎地回過神來,驚怕地退了一步,連連點頭。

    於是,趕緊開始在他們前面牽引,將他們帶到了樓上去。

    店小二也不笨,就給他們都尋找上了一個雅座,靠近門口窗邊。

    沈琳嫵媚一笑,道:「你這客棧,當真的是應了園心呀,生意可真是好!」

    店小二哪裡敢應承,連忙謙虛回道:「哪裡哪裡,還是這個樣子吧。這個,還得多虧了靈聖山上的老神仙們庇佑,這才順風順雨,客棧也才能夠在多次劫難之中沒有倒閉。」

    此刻沈琳面色有些不悅,看向小二的目光,除了依舊是嫵媚笑容之外,多了一份攝人的冷厲。

    她微微哼道:「靈聖山上的那些老傢伙,自以為仗著仙靈劍滅了一些大人物,就自以為了不起!他們,只不過是為了那一個虛偽的正道而已,並沒有將天下凡人放在眼中。」

    這話說的旁邊的蕭寒也是微微一怔,隨即眉頭緊皺起來。

    要知道,這裡可是靈聖派靈聖山山腳下,如此毫不顧忌地說靈聖派的壞話,一旦有人真的正義凜然,少不得又是一身麻煩,還會洩露他們的身份。

    店小二聞言,也是大驚。這仙女居然敢這樣肆無忌憚的說神仙的壞話,定是有幾分背景的。當下,他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仙子還應該是有所不知,靈聖山上的神仙,整體上還是庇佑我們的。當初鬼王一劫,可是要將人間變成了地獄呀,慘不忍睹,人心惶惶,死傷無數,最後老神仙們以無上法力,打死了鬼王。遠的不說,那近的也行。前段時間,魔教妖孽聚眾一起,攻打老神仙,還不是被老神仙們以通玄法力,將他們剷除殆盡。要不是如此,我們這些靈聖山下的百姓可就要受到魔教妖人的虐待,生……」

    小二最後三個字「不如死」以及後面誇讚靈聖派大功德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到沈琳一張媚臉突然憤憤起來,大有想要將小二一掌打死的趨勢,頓時讓他頃刻間噎住了,再也不敢說一個字。那原本還站直的身體,瞬間無力,顫抖起來。

    小二心中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稱讚神仙,眼前這個仙子竟是恨意十足,怒目相對了。

    沈琳的肩膀,一隻手搭在了他的柔軟細膩的香肩之上。那一張憤憤的媚臉,就這麼怔住了,隨即轉頭,看到了那一個面色變換的俊臉。

    小二心思也算圓滑了,見到這樣的情況,哪裡還敢再呆在這裡多一片刻。

    當下,他連連告退,快速的轉身,走了下去。

    待小二走了,蕭寒才開口道:「你今天,有些沉不住氣了。可知道,衝動是要付出代價的。」

    沈琳微哼一聲,道:「我是沉不住氣了,又怎麼樣?這些人,他們居然也把我們當成妖人,還不是那些自以為是的正道老雜毛灌輸的思想!」

    蕭寒輕輕歎息一聲,道:「他們只不過是一介凡人,你又何必和他們斤斤計較?」

    沈琳面色一寒,嗔道:「怎麼?我們的蕭公子也為他人性命著想起來了呢?當初的心狠手辣又跑去哪裡了?」

    蕭寒面色一變,道:「你可不要忘了,這裡可是靈聖山山腳下,我們來這裡做什麼的!更何況,我們可是綁在一根螞蚱上的人,我可不想因為你丟了性命。」

    「好一個綁在一根螞蚱上的人。公子,看來小女子是惹你生氣了呀。不過,觀公子氣色,涵養卻是增進了不少。」

    蕭寒沒有說話,只是忽兒轉過頭,看向窗外。

    他們坐的位置靠窗,朝著窗外看去,只見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熱鬧非凡,個個都是笑顏逐開的樣子。

    不知道他們又在看什麼?

    很快,店小二就把一些好酒好菜的端了上來,擺放在桌子上。他卻不敢再次多說,只多了一句「公子,仙子,慢用」之後,快速的退了去。

    小二很快的退去,雅座上又剩下蕭寒和沈琳兩人。不知為何,他們卻沒有動碗筷,而且像靜默什麼。在沈琳的面龐之上,嫵媚的神色多了一分粉紅的艷麗,更加增添了幾分妖媚。

    窗外的街頭,人們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音,街道上,車輛川流不息,人群熙熙攘攘,那些聲音聽起來不錯卻是如此的遙遠,彷彿就是另一個世界的。

    沈琳緩緩的倒下一杯酒,如流水一般滴落,匯聚成一小杯清泉,拿起來一飲而盡。

    不知怎麼的,一杯酒下肚,沈琳的臉頰更加的紅潤如血,映襯著她那嫵媚的美麗容顏,雙眸之中,更是別樣的清澈。

    她似乎有些醉了……

    沈琳雪白如貝的皓齒,輕輕地咬了咬下唇,怪異地笑了笑。不知怎麼的,似乎外面喧鬧的街道,讓她更加怦然心動起來。

    恰好,蕭寒也從窗口收回了目光,掃了過去,忽兒一怔。只見沈琳粉雕玉琢,目光盈盈之中竟是嫵媚攝人之色。

    「公子,小女子美嗎?」邊說著邊盈盈撲來。

    一陣香風襲來,蕭寒不為所動,微微側身,讓了過去,寒聲道:「你醉了!」

    「哈哈!」沈琳媚態妖嬈,仰頭大笑一聲,心酸而下,道:「怎麼醉呢?才喝一杯。正所謂千杯不醉,公子可是小看小女子麼?」

    蕭寒不語,只是目光一怔,忽兒深情一呆,遠遠的眺望窗外的遠方,似乎有兩道光芒飛射而過。

    似有所想,他收回了目光,微微沉吟,似乎在想著什麼。

    他們來此的目的,卻也不簡單。

    只是,蕭寒和沈琳突然間都靜止不動了。園心客棧內,雅座一前一後,相對著他們兩個人。

    「天空有些暗了,看來又是一個不詳的日子……」

    不知何時,蕭寒發出了一聲冰冷的聲音。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顆黑色的珠子。

    魔心珠……

    這是他們從四大聖使手中要來的。只不過,缺少了一些光華。

    卻不知,它已經被仁心齊煉化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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