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殘月
驚天的劍斬,轟然斬落,橫掃千軍。狂野的力量橫掃四周,轟然斬落,炸響四周。
靈聖派的劍訣,順天逆神斬的威力,無論是哪一個見識過的人,都會驚歎不已。這樣的力量,恐怕只有天上有,人間哪得一見?
仙靈劍的威力,驚天地泣鬼神,靈聖派擁有這樣的威力絕倫的劍訣,毋庸置疑。更何況,是在羅奇的手中施展,順天逆神斬的威力,威力更上一層樓。
風捲天地,肆虐地咆哮著,這一刻,齊龍劍旋轉劃過,與之爭鋒,立刻摧毀了死亡奪魂陣的內部結構,發出陣陣劇烈的摩擦。
羅奇身影晃動,深心震動不已,面色之上,更是隱隱顫抖,隨著風力劇烈的扭曲著。
隱約之間可以見到,在陣法之外,死亡八絕之六絕也是承受非人的痛楚,維持著陣法不被破開。
這時,只聽到一聲冷漠的喝嘯聲發出,如劍影沖天,七彩的光芒豁然一轉,一道赭色身影,衝破光芒,朝著陣法之內快速升起。
七彩的光芒之下,,七劍瑞嘯發出,蒸騰的劍氣急速環轉。
只見徐天銘身外其中,傲然挺立。那一刻,只見他宛如劍聖,席捲的氣浪,在他的手指之間,不動地驅動著,隱隱有頌咒的聲音。
「劍輪之舞!」
這一刻,面對死亡奪魂陣,徐天銘也不敢藏私,而且早已經和羅奇達成共識,這一次出手,竟也是劍訣,七劍劍訣劍輪之舞。
旋轉的劍輪,猛然間衝開毀滅的風暴,急速旋轉出去。
數聲慘叫發出,然後就見到其中六把仙劍刺中了什麼,倏然旋轉,在陣陣凌厲地風暴之中,完全的吞噬。
風雲呼嘯,狂掃四野。任誰也說不清楚,此刻這裡的摧殘景象。
待到了風平浪靜的時候,羅奇、徐天銘、陸馨、岳思盈、白楓、楊昭然和百靈都還站立在其中。只是他們的面色都略顯疲憊,身外衣裳狼藉不堪有的隱隱見到血跡,估計是剛才三大絕頂力量的對抗,身不由己受到了傷害。
此刻,羅奇和徐天銘的臉色這是難看慘白,重重地喘息著。他們垂下的手,微微顫抖。兩大劍訣加上他們此刻的修為,方才強行破開了死亡八絕之六絕施展的死亡奪魂陣。這可以想像的出來,死亡奪魂陣的威力,不容小看的。
如果死亡八絕盡到,他們不知道面對這個陣法的時候,會是多麼的慘烈。或者最終的結果還是一樣,但是他們要付出的代價,卻是更加昂貴。
此時此刻,朝著四周看去,地面之上,一片狼藉,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深溝,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一邊,以他們為中心的三丈之內,所有的建築完全被摧毀,剩下的只有殘垣斷壁,以及地面之上的碎土石柱。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他們身外一丈多遠的距離上,躺著六道屍體,已經被巨大的力量摧殘地模糊不堪了,分辨不出你我。但是羅奇他們知道,這是死亡八絕之六絕的屍體。
曾經席捲天下的死亡八絕,竟是死的這般模樣,竟是連死前最後的呻吟,都沒有發出,終歸於零。
默默歎息一聲,彷彿是為他們自己而歎,一抹滄桑複雜的神色,出現在他們的臉上。面對死亡八絕,他們絕對沒有惋惜的情意,更多的卻是痛恨。而楊昭然的臉上,此刻展現的,正是大仇得報的痛快感覺。
可是,一切都毀了,全都沒有了……
千冥山,新冥殿,在眼中消失……
仇恨的痛快感覺,漸漸的消失,楊昭然的臉上露出了苦澀和滄桑。如今,諾大的仙魔宮,就只剩下他們兩人,就算是一個人,都難以接受的了的。
漸漸的,羅奇的目光落到了徐天銘的身上。
徐天銘似乎明白了什麼,朝著羅奇看了一眼,隨即看向白楓和楊昭然,道:「楊昭然,我現在陸馨了條件,把你救下了,也殺了死亡八絕之六絕,剩下的二絕,再看有機會的再說。我已經完成條件,我們之間也兩清,互不欠誰了。」
微微遲疑了一刻,徐天銘看向楊昭然,道:「仙魔宮毀了,這是天意,你最好不要放在心上,順承天命。魔教顛覆,自相殘殺,互相吞併,這是遲早的事情,弱肉強食,天地不變的法則。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徐天銘轉身看向羅奇,羅奇點了點頭,然後四人再次相對,緩緩的超前走去。
楊昭然看著他們的身影,想到未來的路途迷茫,不由得臉色悲哀,苦歎一聲。
似乎想到了什麼,楊昭然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了出來。
「等等!」
聞言,徐天銘、羅奇、岳思盈和陸馨四人都是一怔,轉過身來看向楊昭然。
「還有什麼事情?」徐天銘緩緩的道。
楊昭然眉頭緊皺了一下,開口道「你可是想知道,當年萬劍山莊發生的事情?」
一說到這個,七劍子面色一顫,隱約觸動了什麼,急切之色顯而易見,脫口而出,道:「你知道?」
楊昭然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你可以找一個人-他知道……」
徐天銘看向他,心中微微一驚,面色激動-道:「誰?」
楊昭然猶豫了一下,好像不願意說,但是微微想了一下,他還是開口道:「冰宮宮主……」
徐天銘的面色沉了下來。這個消息,他早就知道了。不過,此刻從楊昭然口中說出,卻已經代表了什麼。
「當年,那是一個神秘的組織,一夜之間,萬劍山莊煙消雲散,不復存在。具體情況,你還是等找到冰宮宮主,他很清楚……」
聽著楊昭然的話,徐天銘已經猜出了,當年萬劍山莊是毀滅,如果不和冰宮有關係,那就是冰宮宮主沈葉欣知道內幕。這個事情,他必須調查清楚,然後一一報仇。
陸馨明白他的心思,走了過來,溫柔的,擔憂地道:「呆木頭,你改變主意,打算去冰宮了?」
徐天銘面色難看,微微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道:「馨兒,這件事情,我必須調查清楚!」
羅奇與岳思盈對望一眼,眼中都是複雜神色。然後,羅奇走了過來,伸出手,將一顆珠子交給了徐天銘。徐天銘微微一怔,看向羅奇。
羅奇道:「這是避水珠,歐陽世家的傳家之寶。原本,我就是依靠這一顆避水珠,進入冰宮的。不過……」
說到這裡-羅奇停了下來,看向徐天銘,面色懇切,道:「兄弟,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既然是兄弟,能夠做到的,我一定義不容辭。」徐天銘道。
羅奇苦澀無奈一笑,彷彿身外兩難之中。但是,他還是開口道:「冰宮宮主對我有恩,如果不是真的那樣,萬不得已,我希望你不要和他發生衝突,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
徐天銘沉默了下來,許久不說話。微微等待了片刻,徐天銘這才開口道:「這件事情,我不能夠完全答應你,但是,正如我說的,是兄弟,我會盡力而為的。」
羅奇看著他,也不能夠勉強什麼。畢竟,這關係到了徐天銘的家仇舊恨。面對著這樣的情況,就算是自己,也絕不放任兇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逍遙法外。
看向徐天銘,羅奇俯耳過去低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就見到羅奇淡淡的道:「冰宮就在那裡,進入的地方,我已經告訴你了。你這一去,我們再次分開,真是有些捨不得。不過,天高路遠,聚聚散散,每個人有自己要走的路途。兄弟,此去冰宮-一路小心!」
徐天銘也點點頭,道:「你們也要小心,血魔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殘陽如血,映照夕陽。天邊的晚霞,緩緩的消失。
一輪殘月,緩緩的升起,沒有皎潔的光華,彷彿繁華落盡,剩下一切,都是殘缺不全的。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殘月如此,更何況人呢?
和徐天銘陸馨分開以後,羅奇和岳思盈再次踏上了尋找血魔蹤跡的路途。
一想起仇恨,岳思盈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輕輕地抿了一下嘴,輕啟朱唇,過眼雲煙盡數恍惚而過。
「羅奇,你心中可有仇恨?」
微微一怔,轉頭看向岳思盈,不明白為什麼她突然這麼問。
岳思盈定定地看向他,見到他沒有說話,卻已經知道了答案。
「你可想過,為什麼你家毀人亡?僅僅是仇殺嗎?你可想過,我們的命運,為什麼如此相同,無親無故?」
羅奇呆呆地望著岳思盈,一言不發。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而是想了不止多次。但是到了現在,他寧願不要去想了,想多了只會自尋煩惱。
仇恨?
那些有時候能夠放下,就放下吧……
「或許,我們都是天緣之人,注定背負天下重擔,所以我們必須無牽無掛。」岳思盈突然這樣說道。
兩人之間,突然沉默了下來。
「答案,就隨風,來的來,去的去吧……」
突然,一抹血色的光芒,吸引了他們的眼球,羅奇和岳思盈兩人身體都是一顫,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