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尋程
得知羅奇和岳思盈的消息,楊易、馮固以及空音大師三人率領門下弟子,浩浩蕩蕩朝著仙弈山出發。
仙弈山百草居外。
楊易等人停了下來,凝望著眼前這個獨特的草局所。
「這應該就是百草居了。」馮固凝視著,淡淡的道。
楊易點了點頭,朝著裡面,大聲喊道:「醫仙白神農可在?靈聖派首座楊易、馮固和林音寺空音大師前來拜訪,如有冒昧,還望醫仙見諒。」
百草居內,依舊空無一人,也沒有人回答。楊易數人對望了一眼,皆是奇怪,心中紛紛猜測,難道醫仙白神農不在?
正在他們蠢蠢不安的時候,一個白衣少年從裡面晃悠悠的走了出來,一見到這裡人,連忙行了一禮,道:「各位前輩,恩師正在裡面調料醫治病人,聽到聲音,特讓晚輩前來接應。如有怠慢,還望海涵。」說著,白衣男子,再次行了一禮。
這白衣男子,正是黎杭。楊易、馮固笑了一聲,讚賞的道:「你年紀輕輕,口中直呼恩師,莫非是醫仙白神農的弟子麼?」
「正是。晚輩叫黎杭。」白衣少年應了一聲。
「醫仙的醫術聞名天下,素有起死回生功能,天下傷病,無論平凡百姓,亦或是修真之士,只要一出手,皆是藥到病除。更聽說他收了一個弟子,想不到卻是黎杭小侄,年紀輕輕前途不可限量呀!」馮固也難得地出言讚賞道。
「豈敢,晚輩要是學得恩師衣缽一半,晚輩已經心滿意足。只可惜,晚輩天資愚鈍,沒能夠學得恩師真傳。」黎杭謙虛地道。
「小侄謙虛了。」楊易呵呵笑了一聲。
「喂,你們在這幹什麼,我爺爺叫你們進去坐,別一幫人在這裡擺譜!」突然,門口內走出一個少女,一張嘴凌厲之極,對著這裡這麼多人毫不客氣的嚷道。
楊易、馮固的臉頓時沉了下去,盯著少女看了起來,好歹他們也是正道一大首座,身份非同小可,此刻卻被一個女孩毫無禮貌吆喝,心中卻是不快。
「阿彌陀佛!」空音大師閉上眼睛,唸了一聲佛號。
黎杭望見少女,心中擔憂,急切跑上前,拉了拉少女,道:「師妹,你不要這樣無禮,他們可是名門大家的大人物,師父都讓我好好招待,不可怠慢的。」
「哼!」少女冷哼一聲,大有不屑之色,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這……」黎杭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生怕楊易他們發怒,連忙跑過去,賠笑道:「各位,真對不起,那是我師妹白靈,她剛回來不久,被恩師大罵了一頓,心情不好,這才忤逆各位前輩,還請看在家師的份上,大人不記小人過。」
馮固和楊易對視一眼,鐵綠的面龐頓時變回了原來的神色。楊易呵呵的笑道:「原來是醫仙的孫女,這倒無礙。小孩子被訓斥,心情不好,難免會發脾氣的。」
這一句話,頓時讓黎杭怔了一下,這才姍姍一笑,對著楊易等眾人請了進去。
百草居內,除了草藥還是草藥,雖然看起來乾淨整齊,但是空氣之中瀰漫著一層淡淡的藥味,初來不習慣之人,很快就聞到了這一種藥味的嗆鼻。
黎杭尷尬的道:「百草居簡陋,實在是委屈了。師父正在裡面為人治病,稍後就會出來。」
楊易、馮固和空音大師紛紛地點了點頭。隨即,他們分別坐在了一邊僅有的三個簡陋的木凳之上。而其他的眾弟子則站在他們身邊。
不多時,百草居內,醫仙白神農走了出來,他的額頭之上,沾滿了汗珠,顯得有些疲憊。而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人,正是之前的那一個少女。
「久仰醫仙大名,今日拜會,真是幸事幸事。「楊易、馮固當即客套一番地道。」正道第一大派靈聖派的首座楊易、馮固,林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的空音大師,蒞臨百草居,真是難得呀。」白神農也連忙回話道。
隨即他們客套一番,身後的少女白靈喂哼一聲,道:「有什麼了不起的,聽說羅大哥是靈聖派弟子,你這個胖子就是吧,看起來也不怎麼樣……」
「閉嘴!」醫仙頓時怒容大起,朝著白靈喝了一聲,「不懂禮數,趕緊給各位前輩賠禮道歉!」
「我偏不!」百靈做了一個鬼臉,氣哼哼地道:「我進去照顧思盈姐姐,哼!」
說著,少女白靈轉身就走。
「這孩子……」醫仙地罵了一聲,隨即謙笑地道:「各位,那孩子被我慣壞了,不懂禮數,莫要見怪。」
「呵呵……」三人都是一笑。但是,一聽到最後白靈口中的思盈,楊易心中震撼,連忙開口道:「實在不瞞醫仙,我們這一次卻是打聽到了我門下弟子羅奇在仙弈山,這才過來尋找。剛剛又聽到醫仙孫女口中喊著思盈姐。如此,岳思盈在這裡,我那弟子羅奇可是在醫仙的百草居呢?」
醫仙面色一凝,似乎有難言之隱。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的道:「是的,羅奇曾到過這裡,卻是為了一個姑娘,正是你口中的岳思盈。」
「她怎麼了?」楊易關切的問了一句。
馮固倒是不屑,瞥了一眼楊易。
醫仙歎息道:「她中了炎火珠的火毒,此刻火毒攻心,昏迷不醒。起死回生,只是一線生機了。」
「炎火珠!」
「不錯,正是四大靈珠之一的炎火珠。」
楊易、馮固和林音寺空音大師都是心頭震驚。姜凌、楚劍等靈聖派弟子和無心也身子微顫,彷彿聽到炎火珠三個字,被重重的敲擊了起來。
誰人不知,炎火珠乃是火雲谷鎮谷之寶。上次,確實羅奇和岳思盈以及仁王宗等人想要竊取,最後羅奇被抓到了靈聖派,興師問罪,一場大禍,差點釀成。後來卻知道,炎火珠被神秘黑衣人奪走。此刻,再一對比,岳思盈身手炎火珠火毒,難道是他們遇到了那個神秘的黑衣人了?
在聯想起之前路上遇到林幻羽和燕婉婷兩人,他們行色匆匆,急忙趕回火雲谷。而羅奇的消息,卻是他們告知的,如此推測下來,恐怕林幻羽和燕婉婷他們必定當時也見過羅奇,也見過那神秘人。只是炎火珠是火雲谷鎮谷之寶,關係重大,絕不能有任何的膳食,所以燕婉婷才在再三猶豫之下,告訴他們羅奇的下落。
一想到這些,楊易心中已然有了一個定數。這時,卻聽到了醫仙白神農歎息道:」這火毒,卻是最後一線機會了。羅奇如今已經不在百草居。他前往冰宮,奪取水影珠……「」什麼,冰宮!「」水影珠!」
……
北寒山。
情天孽海無情訣的風捲殘雲之後,地面之上,只留下了七把仙劍,半埋在雪裡面。一邊的地面之上,不知為何,斷情刃也插在雪地之中。
天空上,一層翻滾的雪霧,衝上天際,帶著崩騰咆哮的白雪皚皚的雲層,迸發一般,朝著雪山的最高處激射上。
儘管此刻,地面上沒有人,除了七把仙劍和斷情刃之外,什麼也沒有。之前的那一聲響徹天地的巨大震響,就連身在北寒山之中的無情門弟子都感覺的到,更何況是當場之中又是怎麼樣的一種難以想像的場面?
沒有人知道,至少現在,此刻站在無情門內的弟子,都不知道那違背門規的陸馨以及七劍子的生死如何了。
只有,門外雪柏前,佇立著那一個白色的身影,微微歎息。她的臉色看上去依舊很冷漠,許久之後,她連一個字也不說,只是默默地天空爆發的雪霧,那一點也不曾減弱的雪霧。而站在她身後的人,是她的手捧寶劍和手捧古箏的兩個弟子。此刻,她們也正眺望著那一片轟隆隆作響的雪霧,但是臉色卻是複雜許多,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正在猜測擔憂著什麼。
良久之後,在沉默之中,黑暗悄悄地到來,天色漸漸的暗淡下去。期間,黎情一直沒有走動過一下。有弟子從這裡走過,也只是感覺氣氛不對勁,便迅速地退了去。直到黑暗降臨,最後的一絲光亮也沒有了,所有的天際都慢慢變得模糊起來,就連翻滾的雪霧也沒有任何的感覺了。
無情門之中,沒有任何的響聲,冰冷地如這裡的人一樣,冷清之間皆是無情斷情的。除了門中弟子,她們面對人,都是冷冷的。或許,就算是門主人她們也是冷面相對吧。
松柏之下,站立了大半天的黎情,,終於動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轉過身來。
身後兩個女弟子默默地向她看去,與黎情的目光接觸了一下,隨即不知道怎麼的,全身顫抖了一下,連忙低下頭去,一聲不吭。
黎情暗暗的歎了一口氣,朝著天空之上的遠方黑暗看了一眼,隨即轉身朝裡面走了進去。
「陸馨,這是我最後送給你的禮物了……無情門,斷情刃,真的絕情斷情麼?真的能夠做到麼……」
空氣之中,殘留下她質疑的歎息聲,久久不散。低沉的回聲,迴盪著,幽幽旋轉,像是預兆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