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情殤
仁心齊則是相反,他的臉色很是古怪,面色之間有著一絲艱難的決定之色,似乎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羅奇才能夠?這個靈聖派的羅奇,從一開始他們仁王宗在望塵嶺那時候,到最近發生的事情,似乎都是與他有關。難道他與岳思盈之間,有著某種關係存在,不僅僅是他們兩情相悅?
在這個時候,天算老人目光神秘,在仁心齊身上看了一眼,似乎心中已是瞭如指掌,但卻不點破。然後,他看向徐天銘,含笑道:「徐天銘,這一件事情,你就當這個中間人,務必要讓羅奇知道,而且要讓他盡快前往夢澤尋找紫葩,你可做得到?」
徐天銘微一沉吟,皺眉道:「好,這事情沒問題!」
仁心齊見這件事情既然天算老人出口了,而且一定要羅奇才能夠完成,他心中雖然有著許多的不解,但是為了能夠讓岳思盈醒過來他暫時也不管那麼多了。於是,他沉聲看著天算老人,半響才道:「那,第二還需要什麼?」
天算老人一臉的神秘,卻不先說第二所需之物,而是轉開話題問道:「你們可知道,自古以來,以我們中原大地為中,四面八方為惡水之地。而在西南火雲谷以南,則是十萬大山。而在十萬大山之中,有著一支蠻族,被稱作巫族。」
仁心齊聽後,微微點頭,沉聲道:「巫族擅長巫術,其巫術神秘莫測,不同於我們的修真術法,但是威力雖然不能夠遠勝我們,但也會有著其獨特之處。」
徐天銘只聽過一點點有關十萬大山之中的巫族的事情,但是對於他們的巫術以及習俗什相關信息,卻是毫無所知。
天算老人緩緩地接著道:「巫族因其生長於窮山惡水之中,毒蟲猛獸,時常出沒,奪人性命。是以,巫族的巫術,為了自保,抵抗惡劣環境,常常是有其獨特詭異之處,收到奇異的效果。而這回魂術,這是其中一種高級巫術。」
一說到回魂術,仁心齊的心,再次沉了下去。這回魂術,乃是巫族的術法,而且是高級的巫術。由此可知,其實能夠隨便一個人就能夠學得的。而且,就是偷學此巫術,不精通巫族的特點和文化,幾乎也是不可能。還有一個就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巫族從不輕易踏進中原。因此,要想要從巫族之中請回能夠會回魂術的巫族之人,那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天算老人的兩個條件,哪一個,無疑都是天方夜譚一樣,幾乎不可能辦到。不過也是,岳思盈被仙靈劍所傷,如今只是沉睡不醒,魂魄受損,已是奇跡了。這兩個條件,雖然苛刻難以辦到,但也不是比沒有希望要好很多了。
仁心齊心中思索了一陣之後,看向天算老人道:「這,可還是有指定的人去辦?」
天算老人微微搖頭道:「沒有。不過,或許仁王宗內,四大聖使幻龍、玄雀、巖武和星虎前去比較好。但是,有一點記住,前往要有禮貌,以懇求的態度和巫族族長商量。」
仁心齊聽後,微微點點頭,道:「我記下了,等一下我就交代幻龍、玄雀、巖武和星虎去辦。」
天算老人點點頭,轉身再次看了一眼岳思盈,似有感觸,深深地歎息一聲,道:「天緣輪迴,命緣劫難,其中變故,未可知矣。一切就要看老天怎麼安排了……」
說著,他長歎一聲,枯老的面色悲哀沉重,忽而緩緩地走出去。仁心齊和徐天銘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他,心中不知道想什麼。
不一會兒,門口之上,一道白光閃過,刺眼難睜。待他們再看清楚的時候,前面已是輕輕的荷葉飄蕩在池塘上,倒影著藍天白雲的池水。
哪裡,還有天算老人的身影?
土靈峰,一間簡樸的房子內。
一個身影,躺在床上,至今昏迷不醒。一旁,宋痕守護在那裡,一直看著床上之人。而那個人,正是鎮靈峰上靈聖派與魔教大戰役之後,被楊易帶回來的羅奇。那一間房子,正是羅奇所住的房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宋痕依舊不覺疲倦地守護在羅奇身邊,悠悠地悲傷之色,看著床上的羅奇。
不知何時,門吱呀一聲,被一個矮胖的人打開了。宋痕轉過頭去,看見進來之人,連忙站起,恭敬地道:「師父。」
楊易擺擺手,道:「老五,他還沒有醒嗎?」
宋痕老實地回答道:「師父,五師弟從前天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
楊易看了一眼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羅奇,臉低沉地暗歎一聲,低低地道:「一切是命,罷了罷了……」
隨即,他轉過身,走了出去。宋痕看著楊易離去的背影,忽而間怔在了原地。
這兩天來,也就只有宋痕,老老實實地守護著羅奇,擔心他這個師弟。而其他的人,雖然也是悲傷難過,但也只是限於偶爾過來看看,並沒有像宋痕這般執著。
昏迷之中的羅奇,可是會知道,他還有這麼一個師兄,無微不至地關心著他?
宋痕待楊易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眼前,這才轉過身去,看著那一個身子,臉色掛著一絲淒涼的微笑。他緩緩地走過去,再次坐在床邊,安靜地守護著。
不知不覺,或許是太累了,宋痕的頭緩緩地垂了下去,竟是用手托著,進入了夢鄉。而他的另一隻手,則是垂在了床邊。
「不!不要……」
「盈兒,不要,盈兒……」
一聲聲淒厲的悲喊,如斷腸的夢語,呼喊了出來。不知何時,那一隻安靜放在床上的手,卻是動了起來,是想要緊緊地抓住什麼,把他攥緊了。
終於,他慌亂之中,抓住了一隻手。那一隻手,就像是他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緊緊地攥著,死也不放、深深地指甲,在高度用力之下,陷進了眼前抓住的那一隻手的肉裡。
熟睡之中的宋痕,被這一股大力和疼痛給驚醒了。他低頭看去,卻見自己的一隻手,被羅奇緊緊地攥著。那痛入心扉的感覺,從手上傳了過來。
他本想抽出來,但是看到羅奇痛苦的表情,看著這個師弟,他無論如何也不忍心再抽出來了。宋痕咬著牙,頂著疼痛,任憑手中的被羅奇抓住的手,陣陣劇痛傳來。
深深地痕跡,彷彿有著血液就要滴出來,那一聲聲淒涼無助的呼喊,撕心裂肺,讓宋痕只想自己能夠多給這個小師弟一點關懷。
無盡的黑暗,籠罩著整個世界。黑暗之中,沉睡的陰影,不斷地掙扎著。他,不敢面對,不敢相信,不敢睜開眼睛,只為了不願意看到那消失的人兒。
情殤紛落,情鎖心塵!
緩緩地,那無窮無盡的黑暗,似乎是要反其道而行之,硬是要衝破黑暗。一道光線,無聲地劃過眼簾,透了進來。
他,終於還是無法沉淪於黑暗之中,終究還是醒了過來。
緊緊攥著的手,終於力道小了一些。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好像這樣,他也不願意。
眼前,那是一個人,一個熟悉的人,還有一間熟悉的房子,印入了眼簾。
那是他的四師兄宋痕,他的眼睛,緩緩地移到了床上,那一隻被他攥著的手,還有深深地指甲印,鮮紅的血。
原來,還有著這麼一個師兄,一直自己的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自己。
原來,還有那麼的一隻手,不怕疼痛地讓自己在痛苦之中,得到一絲安慰。
他低低地看了一眼,忽而間什麼也不願意想了,偏過頭去,閉上了眼睛。
一滴清淚,化作珠痕,緩緩地淌出,流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卻流下了淚。
不是堅強,只是為情!
情殤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