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琴簫
慢慢地走進,凝望著那兩個奇異的箱子。
「盈兒,你退後一步!」
岳思盈聞言,朝後退了一步,手中的聚鳳劍握緊了緊,小心警惕著,生怕突然發出意外。
羅奇猶豫了一下,終於,他祭起齊龍劍,青芒如刀掃落,站在大箱子的前面的鐵索上。
「吭璫!」
一聲脆響,第一個箱子的鐵索斷了。但是,並沒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劍閣之內,一時間很安靜。
掌間如風,羅奇橫手一揮,那一幕光芒,如觸手一般,落在了那一個斷索箱子上。隨即一聲如風的聲音傳來,箱子的蓋子朝著後邊翻了出去,光芒突然一亮。
是什麼,隱隱在那裡跳動著?
是什麼,等待了無數的歲月,盼來了今日的重逢?
是什麼,曾經擁有的相識,在這一刻再次蓬勃燃燒?
那光芒之中,一幕碧綠光輝泛起,直上劍閣頂端。在這個劍閣之內,就連上方,也映襯在碧綠的光芒海洋之中,耀眼迷人。
羅奇和岳思盈連忙後退一步,小心地看了過去。
那是一隻短簫,碧綠色,散發著碧綠如水的光芒,靜靜地躺在箱子裡面。在最初的耀眼光芒,刺目難睜過後,逐漸變為了柔和的光芒。就連羅奇和岳思盈的身上,也變成了綠色。
羅奇看到這只短簫,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著喜歡的衝動,就好像它隱隱召喚著自己一樣。羅奇就要走出去,岳思盈輕輕地拉了一下他。
羅奇看向她,感覺到了他的心思,停了下來。然後,他道:「既然這樣,我們再看看另一個箱子裡面,到底有什麼吧?」
這一次,羅奇依舊小心翼翼地,如剛才那樣子的步驟,打開了第二個箱子。這一個箱子,竟然也沒有他們心中所想的那些暗器,只是多了這麼一兩樣與音樂有關的東西,看去,有點像修真的法寶。
「琴簫!」
一聲驚訝,同時從他們兩人口中傳了出來。定睛看去,當真的是在第二個箱子之內,放著一把暗紅色的琴。淡淡的暗紅之光,從箱子之中,照了出來,一直向著這裡的空間延伸。
在綠紅光芒交叉之處,最上方突然倒she而下一片光幕。無數的字體,緩緩地現出來,如跳動的精靈,翻滾著,挪移著,變化著,最後在一番排定之後,形成了一幕有秩序的字體。
那,竟是一首詩!
半生金戈半生花,亦無風雨亦無情。
江楓晚林紅塵擾,一曲琴簫遠天涯。
夢斷她方魂牽處,多情自古空餘恨。
血淚焚心苦煎熬,誰怨琴簫一曲殤。
字字情殤,動人心魄!
這,竟是一首纏綿悱惻的愛情詩!
低低地念著,輕輕地品著,慢慢地嚼著,最後,羅奇和岳思盈相視一望,眼中滿是柔情和感傷。彷彿這一首詩,帶來了就連他們也無法抑制住的傷懷。那深深的情,那為情所苦的人,都是那樣觸動一個人的心懷。
特別是前面四句,講出了所寫之人的夢想。可是,接下來四句,峰迴路轉,事情大變,讓所寫之人一生的夢想,完全破滅,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這,究竟是誰寫的?會是誰留下的?
又是誰,有著如此的美貌,有著如此的才氣,會讓怎麼樣的一個男子,魂牽夢縈?
深深地呼吸,竟是一時間,只在這個劍閣之中,響了起來。
彷彿看到了對方,彷彿讀懂了這一首詩的含義,彷彿不願意自己遇到那樣的悲劇,眼前的這兩個深愛著對方的癡戀之人,忽而含情脈脈,深情款款地望著對方。那一雙手,竟是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對方。
淡淡的青色和紅色光芒,穿插在這碧綠和暗紅的光芒之中。那是齊龍劍和聚鳳劍,離開了他們的手,自動漂浮在了空中,感受著他們的情意,也如他們一樣,光芒如縷。
許久,目光落下。雨落的浣花,在光芒之中,虛幻出來,飄飄灑灑而落。最後,光芒一收,那光幕上的詩句,也瞬間消失。碧綠色,暗紅色也消失不見。劍閣之內,恢復了原有的顏色。在這色彩之後,齊龍劍和聚鳳劍依然漂浮在空中,盤旋著。
兩大箱子之中,綠色、紅色光芒一閃,突然如離弦之箭,沒有一絲被人驅使的力量,迸射而出,竟是襲向羅奇和岳思盈。
羅奇和岳思盈瞬間臉色微變,但是面對著這樣的突襲,他們竟然沒有躲開。
而是,他們伸出了手。
突襲而上的光芒,就像是有生命一樣,有意識一樣,突然速度變慢,光芒一閃,分別落到了羅奇和岳思盈的手中。
握住,那是一件熟悉而奇異的東西。
又是,一件法寶!
碧綠色的簫,安靜地躺在羅奇的手中,就像找到了他的主人,不住地親熱著,依偎著,淡淡的綠芒,訴說著他的眷戀。
暗灰色的琴,安詳地鋪在岳思盈手中,如遇再世主人一樣,親暱地傾訴著,柔和的紅光,不絕如縷,象徵著它的琴意。
感受著手中的琴簫之意,似乎兩人之間,忽而再次心靈相通。那一雙手,緊緊地握了下去。
光芒爆裂,溢了出去,如陣陣光浪!
羅奇和岳思盈隨即相視一笑。縱然不知手中到底是何法寶,但是其中的熟悉感覺,讓他們忽然間,竟是離不開了一般。
向著箱子之中望去,那箱子之上,豁然有著一個書本。書本之上,密密麻麻地寫著無數的字體。最先引羅奇和岳思盈注意的是,那「蠶ri簫」和「噬月琴」這幾個字,深深地傳入了羅奇和岳思盈的眼孔之中,倒映著奇異的光芒,深邃而光亮。
他們手中的這一簫一琴,正是蠶ri簫和噬月琴。此刻,羅奇神色凝聚,靜靜地看著手中的蠶ri簫,似乎想要從上面看出些什麼。
岳思盈看在眼裡,則少女心性,對著這女子喜歡的古琴,大是歡喜。之前凝重之色,此刻已經煙消雲散。躺在手中的噬月琴,並沒有什麼古怪,好像極普通一樣。只是,那名字,卻有點像魔教法寶的名字。
此時,他們的目光,再一次同時,落到了箱子之中,那一個古樸而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書本。
羅奇伸手,緩緩地拿了出來。
翻開一看,豁然全是一些密密麻麻的樂譜文字,粗粗一看,還真是難看懂。
岳思盈見狀,接過來,捧在手心,細細地翻開一頁頁,研讀起來。最後,在岳思盈的聰慧之下,加之之前她就是一個千金大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此刻雖然已經成為修真之人,但是在這方面似乎一點也不含糊。
面對著這一本書本,羅奇和岳思盈兩人,可以說都是天賦奇才之人。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這一段段的樂譜完全記在心中,理解之事,待以後再慢慢地來心悟。就像修煉,這蠶ri簫和噬月琴的樂譜也好像是修真的心法一樣,除了普通的樂聲之外,暗含著無窮的力量。
在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之後,他們終於把整本的樂譜記了下來。翻到了最後一頁,他們頓時怔了一下,驚訝住了。
只見上面,豁然密密麻麻的,用鮮血寫著無數的紅字。
「吾一生,天地造化,以日月之輝,得其無上魔寶蠶ri簫和噬月琴。蓋以吾也,是人皆有七情六慾,終乃逃脫不得。本期望與其雙宿雙飛,琴簫天涯,不理門事。奈何天不如人願,門中政變,方任奪位。愛侶遭其毒手而亡,吾亦重傷,心灰意冷。這天門禁地,毒陣遍佈,唯吾方可進入。吾心血結晶,雖一生亦無憾,亦不能夠落入小人之手。此由愛而生的樂譜,奇妙無窮,終不忍絕世,遂留下,名為癡纏曲。吾最後留下,她死之後,斷情之怨而成的兩章——情殤篇和斷魂篇。切記,不到此境界心情,勿用!天門門主吳言絕筆!
最後的署名,竟是上一任天門門主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