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雀就要朝著下方降落,仁心齊急聲道:「等一下!」
玄雀微帶疑惑地看向他,道:「宗主,怎麼了?」
仁心齊微微皺眉,臉色嚴肅,沒有說話。他小心地降了下去一段距離,待透過了飄渺白霧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身體宛如受到了重擊。那一瞬間,只見他身外暗芒疾閃,整個人突然顫抖了一陣,急速飛she而起。
玄雀見狀,心頭震驚,不明白下面到底是什麼,居然能夠讓宗主這般修為的人也為之一顫,臉色慘白。
仁心齊停在空中,大皺眉頭,臉上大驚之色已於顏面。
「傳言之中,四大絕地排名第二的絕仙淵就在望塵嶺附近,果然不假。」
玄雀聞言,也是心頭一震,驚道:「絕仙淵就在下面?」
仁心齊點了點頭,道:「絕仙淵,攔鬼絕仙。就算是大羅神仙,也不能夠獨善其身,安然無恙地進去,固有此名字。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離開吧。」
「但那少年……」玄雀微帶疑惑,忽而道。
「恐怕早已經魂飛魄散了吧。就算是僥倖活了下來,只怕絕仙淵之下,也是再無可能重見天日。一個正道小輩,我們也不必再花太多的精力在這上面,還是回去尋找煉神鼎重要。」仁心齊凌然道。
玄雀見宗主這樣發話,也不再多說什麼。於是兩道光芒,一黑一紅,朝著望興鎮的方向飛去。
岳府大堂之內。
仁心齊和玄雀回到此處,此時他的身邊,已經站著那個青衣男子青鋒。而在青衣人的身後,則是站著一大排的弟子,應該就是他們這一次帶來的全部人了。
此時,整個岳府,幾乎是剎那之間,毀滅殆盡。無數的東西被翻了出來,仍得到處都是,一片狼藉。岳府的丫環家丁,死的死,傷的傷,遍地都是屍體,遍地都是呻吟聲,遍地都是血流成河。在一些屋宇之內,更是起了火焰,焚燬了一切。
「啟稟宗主,我帶領屬下再次搜遍了整個岳府,翻了個底朝天,沒有發現有關煉神鼎的任何蹤跡。」青衣男子青鋒恭聲道。
仁心齊擺擺手,然後青衣男子退到了一側。仁心齊在大堂內仔細地看了一眼,就開始來回踱步起來。旁邊的人,也不敢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也猜不透他心中想著什麼。
或許是因為這個大堂有些特別,卻沒有被破壞什麼。仁心齊走著走著,臉色嚴肅。不知何時,他突然定了下來,眼光看了過去。
前面,正是大堂正上方,掛著一幅奇異的畫像,看那樣子,應該是凡人間膜拜的哪位神人的人家肖像吧。在那張畫像的下方,是一張四方桌。在四方桌旁邊,有著四個椅子,極是豪華。在四方桌的上方最前面,則是放著一個香鼎。香鼎之上,插著數根已經燃燒過後留下的香燭。
仁心齊的目光,就這樣的落到了那一個香鼎之上,眼中閃爍著奇異的目光,像是突然間發現了什麼,但是一時間卻把握不定。
突然,仁心齊像是看明白了什麼,眼光之中,流露出一絲奇異的色彩。玄雀和青鋒見宗主一直望著那個香鼎,像是出神的思考著什麼,臉上有些疑惑。
玄雀終於是忍不住,輕聲問道:「宗主,不知這香鼎,可有異常?「
仁心齊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那香鼎,聚精會神地看著,就像是沒有聽到玄雀的話一樣。
就在其他人疑惑不解的時候,只見仁心齊突然伸出手指,凌空一攝。那一個擱在四方桌上的香鼎就凌空飛射到仁心齊的手中。握住那一個手掌般大小的香鼎,仁心齊仔細地看了起來。此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得近了,只見這個香鼎的外面,刻畫著一些奇形怪狀的線條,但是看不出是什麼圖形。但是,仁心齊的陽光,最後落在了香鼎的內側。他倒出了其中的土灰,在香鼎的裡面,一幅神人煉器的圖案,卻是栩栩如生,逼真之極。
仁心齊看到這裡,眼睛一亮,哈哈大笑了出來。其他的人,卻是一臉的疑惑,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狂笑出來。
「想不到,這煉神鼎居然被無知的凡夫俗子當作了香爐使用,真是辱沒了這煉神鼎的威名呀!」他狂笑了起來,居然像是看到了什麼,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如今已是大功告成一樣。
那一個香鼎,也如他一樣,奇異地閃了一下。
天地巨威。
一道巨大的閃電劃破蒼穹,消失在黑暗的雲霧之中。
眼前,迷迷濛濛,就宛如到了另一個世界。震耳欲聾的雷電之聲在耳邊震響,是那麼的恐怖精心。
呼吸,在那一刻彷彿停止了,直感覺四周都是嗆喉的氣體,不斷地往他的身體裡倒灌而去。但是,不知道怎麼的,他又感覺到,胸口之中,傳了來了一股奇異的暖流,使得那些倒灌而入的氣體不得前進一分,就算是四周的強大的力量,壓迫過來,也彷彿被阻隔了開來。
他好想睜開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世界。可是,在意識之中,無論他怎麼努力,眼睛總是睜不開,就像是有著一層粘力,作用在眼皮之上。
混混沌沌之中,一陣錐心的痛楚傳來。但是,這些,在也不算是什麼了。那一個沉降的身體,就這般落下,彷彿落向無盡的深淵之下。
天與地,彷彿再也分不開了……
「羅奇,羅奇……」
一聲呼喚,從最開始的無聲,緩緩地深入心中最深處的黑暗,如黑暗之中的一線光明,照亮了前進的彼岸。
這聲音,是那麼的熟悉,那麼地甜美。他突然,輕輕地笑了出來,眼睛卻無論無何也睜不開一樣。他想要睜開,想要看看這甜美的聲音,是夢裡還是現實?
就在他努力的時候,忽而聽到了一聲歎息,就像是一個少女洩氣了一般,頹然坐在了地上。
其實,這一切都不是夢。
那一個呼喚的少女,正是岳思盈。她輕喚了不知道多少次羅奇,卻依然叫不醒眼前的這一個如今他唯一可以依靠的男子。
四周,綠草如茵,草木茂盛,堪稱是世外桃源。但奇怪的是,在這樣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卻遠遠近近有著無數像是被焚燒炸毀了的空洞,露出了焦黑的表層。這樣的空洞,卻不是一般的少。
在這個未知的天地之中,岳思盈她一個千金小姐,人生地不熟的,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害怕,她惶恐,她迷茫,她擔憂,只希望眼前的他能夠醒過來。只是,無論她怎麼搖晃和呼喊,眼前的那一個少年,就如永久的死死沉睡了一般,至始至終沒有動上一下。
直到剛才,她才洩氣了,端坐在草地上。肚子,似乎也和她唱起了反調,咕咕地叫了出來。她低下頭,摸了摸肚皮,抿嘴嚥了一下口水,然後再次看向那一個少年。只是,他依然安靜地躺在那裡,就像是一個安靜地不知世外的人,就那樣安詳地躺著。
岳思盈抱怨了一聲,目光離開了羅奇。向著前方不遠處望去,那裡是一個水塘,波浪起伏的小水塘,似乎在奏起了悅耳的歌兒一般。就是那個小水塘,救了他和羅奇一命。等她醒了過來之後,就發現自己沉睡在了岸邊,全身完全濕透了。而她也正是那時候,發現了羅奇漂浮在水塘之中。
於是,岳思盈冒著寒冷濕透的身體,較弱的用盡全身的力氣,這才把羅奇拖上了岸來。這可是她從來沒有做過的體力活,頓時讓她氣喘吁吁,渾身乏力,身體一陣乏軟,也暈了過去。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干了。但叫喚羅奇,無論用盡了什麼辦法,卻也不管用。
四周,都是荒山郊野,儘管獨自飢餓,但是岳思盈一個女孩子,卻不敢單獨走出去尋找食物來吃。一來她怕自己遇到危險,比如狼才虎豹什麼的,又或者迷路之類。二來她怕她走了之後,羅奇這裡又會遭遇什麼不測,到時候她獨自一個人,更加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內心深處,幽幽地望著這一個唯一可以依靠的身影。岳思盈在絕處逢生之後,本來失去至親的那些傷痛悲傷,卻被暫時壓了下去,所以才得到一段心情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