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阿格拉依舊熱鬧,少了白天的燥熱,涼爽的夜風撲面而來,依稀還帶著某些香料的味道。
買了一套價格不菲的紗麗回來,剛踏進酒店套房,慕絮兒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試給凌子澈看,拿她沒辦法,凌子澈只能笑著由她去了。
坐在偌大的客廳裡,他倒了杯水看著沙發上那一堆剛剛從市集上買回來的玩意兒,手鐲,工藝品,紀念品,絲綢什麼的一大堆,這些東西卻都還不及那一套紗麗的價格昂貴,也不及它的吸引力。
微微歎了口氣,他起身把扔在沙發上的那一堆東西分類收拾好,然後擱在窗邊的小桌子上,想起剛剛在市集的時候,她一個勁的念叨著這些東西是給誰的手信,這些又是給誰的,好像買了那麼多東西,只有那一套紗麗和那幾包吃的零食是給她自己的,而他的,恐怕她並沒惦記著。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苦笑了聲,而唯一讓他覺得欣慰的,是她開始懂得為他著想了。
折騰了好半個小時,慕絮兒這才把身上這套華麗的紅色紗麗換好,推開門從夫人房出來,她緊張的看向客廳裡站著的身影,攏了攏肩膀上披著的紗麗,換好抬起頭來,「呃,好看麼?」
從思緒中抬眸,凌子澈緩緩看向朝自己走來的紅色身影,紅色金線繡的紗麗很耀眼,穿在她纖細的身子上更是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另一邊的紗麗披在頭上,露出黑黑的長髮和璀璨的眸子,紅黑掩映下的小臉看起來愈發精緻嬌俏,隱隱還有那他未曾看到過的小女子的嬌羞模樣,幾乎讓他癡迷。
幾年前,在慕亦塵的婚禮上,他看到過一身紅衣的新娘,曾為此驚艷,而如今,看著面前一身紅色紗麗的丫頭,他這才恍惚有種錯覺,他看著長大的丫頭,終於有了女人的樣子。
這一身紅色紗麗穿在她身上,他彷彿看到了未來的小新娘子,美麗卻不艷俗,足夠驚艷他整個生命。
見她愣著不動,慕絮兒赤著腳走上前,仰頭看著他,輕揮了揮手,頓時把她從思緒裡抽回神來。
「很難看麼?」退後了步,她委屈的看著他,細細的觀摩著他臉上的神情,有時候,他的心思,她很難讀懂。
也許這是年齡的差距,也許是他把情緒隱藏得太好,以至於她那不是同一水平線上的等級,壓根猜不透。
「不,很漂亮!」安靜的看著她那嬌羞的模樣,他似是愛極了她這副樣子,純純的帶著幾分小女子的心思,美得脫俗動人,這麼多年,遊走在他身邊的女人不計其數,有些甚至以為他喜歡男人還敢送上門來的同樣不少,其中不乏國色天香,可他卻覺得這些人都沾染了太多俗世的氣息,終究入不了他的眼。
唯獨只有他家的小丫頭,永遠都保留著那一份純真和自然,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能讓他怦然心動。
「很像……」微微瞇眼,他朝她走了步,上揚的唇角刻意隱去了後話。
「像誰呀?」眨巴著眼,她緊張的看著他,生怕從他會說她像另外一個女人。
偏過頭,他壓低了身子湊到她耳旁,輕聲呢喃:「很像我未來的小新娘,美得我恨不得現在就娶回家去。」
「……」輕顫了下,她抬眸看著他,如此近的距離,幾乎可以讓她清晰的看盡那雙深邃的眸底,而那雙眸裡,似乎只能看到她一個人的身影。
那異樣酸酸澀澀的心情在胸口纏繞,最終纏成了一抹女子的嬌羞和莫名的快樂。
「boss,我在你心裡,是唯一的麼?」現在她所擁有的這一切,她都覺得有些不真實,他待她太好,好得讓她開始有些患得患失。
「嗯?如果不是,難道你以為還有誰麼?還是你希望有其他人?」輕笑了笑,他伸手把她摟入懷裡,動作輕柔的在她後背上輕撫著,像是哄孩子一般,「傻瓜,腳踏兩隻船可是技術活兒,我沒你想得那麼有能耐,我怕翻船啊!」
「討厭!沒有就沒有嘛!還什麼腳踏兩隻船呢!調戲我來著呢!」聽到他這麼說,她稍稍安心了一些,為自己的傻頭傻腦的想法懊惱的同時壓根沒有發覺自己此刻嬌嗔的像個小女人。
而摟著她的男人,卻在此刻輕笑出聲,彷彿心情很好,「我要真調戲你,可就不是這麼跟你說了,傻瓜!」
從他懷裡抬起頭,慕絮兒輕眨了眨眼,「boss,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你這樣的年紀,應該找一個跟你差不多年紀的美女,而我只是一丫頭,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和我在一起你會很累的。」
也許他們之間還有代溝,也許很多成人的世界的東西她還不太懂,甚至關於情愛,她都還是懵懵懂懂的,可是這會兒卻跟他這樣一個成熟自信優雅的男人談情說愛,她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為什麼一定要找和我一樣年紀的呢?倘若不喜歡,或者入不了我的眼,再好都不是我想要的那一個。」微微仰頭,他輕歎了口氣,彷彿有些唏噓,又有些感歎:「丫頭,有時候兩個人之間還是需要一點緣分的。你看你小叔叔和小嬸嬸就知道了,兜兜轉轉五年時間,他們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
而他,為了她,足足等了將近十年的時間,連他自己有時候想起的時候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竟然可以為了一個女人等待了十年的時間。
「是這樣嗎?那為什麼我總覺得你都把我當小孩子,你不碰我,也不做任何逾越的事情,難道我和你身邊的那些女人不一樣麼?」
其實小嬸嬸說的主動,並非是她主動不起來,而是他有時候太過紳士優雅,實在讓她不忍玷污那一份美好。
「……」隱隱明白了小丫頭的心思,他不由得笑了笑,鬆了鬆摟在她腰上的手,「丫頭啊,我還真是拿你沒辦法!不是我不碰你,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我只是想把你這輩子最美好的一切,都留在……新婚夜。」
微微紅了臉,她低垂著頭沒敢去看他,卻依稀可以感覺到頭頂的眸光灼熱得讓人心跳加快!
「我以為,你跟我說的,和我交往是以結婚為前提,只是在敷衍我,沒想到你是認真的。」
她是把他說過的話當了真,卻沒想到他對她說的任何一句話,從來就不存在欺騙和隱瞞。
「對你,我不喜歡敷衍。我不在婚前碰你,不是我負不起責任,而是我想以名正言順的身份,為你的後半輩子負起責任。」
打從認定她的那一刻開始,他便不覺得愛她是一種辛苦的事情,更不渴求這場愛情有所公平,只要她能愛他,哪怕是付出他大半的心力,他都覺得值得。
猶記得當年慕亦塵發覺他的心思的時候,他對他說過的那句話:「絮兒,是你這輩子逃不開的孽緣。該如何取捨,你自己心裡要明白。」
他何嘗不明白,正是因為看得太清楚,所以才選擇默默守護她,一等就是將近十年。
「你現在就算要了我,也能為我負責啊,反正你都要娶我的,早一天晚一天有區別麼?」她不懂他的堅持,都已經主動到這個份上了他還能這般淡然的化解她丟過去的難題,她不佩服都不行了!
果然,他們倆的智商真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
「是啊,早一天晚一天並沒有區別,那為什麼寶貝你不能等到哪一天呢?」他半笑著看她,輕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柔軟的觸感幾乎讓他不捨得鬆開手。
「……」這一聲寶貝,頓時讓她無聲的低下了頭,低頭的那一刻,她清晰的看到,那寵溺的眸光,幾乎足以讓她溺斃其中。
直到新婚夜,她終於成了他的女人,他那一聲溫柔的輕喚,那一聲傾盡了他所有溫柔的「夫人」稱呼,才讓她明白早一天和晚一天的區別,也讓她感受到了他那十年隱忍而深沉的愛。
看著她那嬌羞的模樣,他這才意識到某個問題,誘哄的問:「怎麼今天我家絮兒這麼主動了?你是自己想明白了什麼,還是誰提醒你了?」
「誰主動了,我哪裡主動了呀!我要是主動的話你早被我撲倒了!」輕哼了聲,她躲閃著他的問題,越是心虛,越是讓凌子澈看出了貓膩。
「看來你小嬸嬸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她那也是為了我好啊,我要是不主動點你就跟別的女人跑了……」話還沒說完,她便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忙咬緊了唇,一臉懊惱的瞪著他!
三言兩語就被套出了內幕,她的嘴巴還真是不緊密!
輕笑了笑,他倒也不責備,反倒是抓住了她話裡的重點,「為什麼覺得我會跟別的女人跑了?」
「還不是你對我不冷不熱的,不碰我也不做任何逾越的事,根本就不像男女朋友交往,我怕自己魅力不夠,你會跟別的女人跑了!」
「喔……原來我家寶貝沒有安全感了!」點點頭,他似是明白了什麼,薄唇輕揚,俊臉難掩那愉悅的笑意,「那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有安全感,才不會覺得我會跟別的女人跑了呢?」
「我怎麼知道,這不是該你解決的問題麼?」咬著唇,她別開頭,仔細想了想,自己都那麼主動了,他竟然還能無動於衷,真是失敗!
回頭要是讓小嬸嬸知道她出師不利,那還可就夠丟臉的了!
「嗯,確實是該我解決的問題。」點點頭,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輕笑了聲,抬手勾起她的下顎,低下頭,柔柔的眸光裡帶著灼熱的氣息覆在了她的唇上,開始細細密密的親吻她,吮吻的力道由輕到重,舌尖的撩動愈見激狂。
慕絮兒愣了愣,沒想到他真的會吻她,由最初的一味順承,漸漸開始回應。
她像在學他似的,也勾動舌尖去撩撥他,去逗弄他……
意識到她的主動回擊,他不由得一愣,在即將失控的時候,微喘著鬆開她,喉結上下湧動著,似有無數**被她挑起,哽在那裡蓄勢待發。
他眼眸幽深暗沉,氣息隱隱有幾分凌亂,俊臉上也少了幾分一貫的沉穩,聲音瘖啞迴盪,「我家寶貝真是天才,無師自通呢!初吻而已,居然已懂得怎樣去挑逗人了!」
「……」這不知道是誇獎還是情話,卻讓天真的丫頭紅了臉,嬌羞又尷尬。
「不過我喜歡你這副模樣……」說完他又覆上她的唇,與她漫天黑地的廝纏吮吻,管它是宇宙洪荒也好,是地老天荒也罷,一切在這一刻都是不足道的,只有彼此舌尖上那你來我往誰也不甘心停下的勾纏撩挑,幻化成雖短暫卻絢爛的剎那永恆。
直到吻得快要失控的時候,他才恍然回神,克制著身體裡湧動的火焰從她柔軟的唇上抽離,微微擰著眉抵在她脖頸間,隱忍著某些不在預料之中的情緒,「寶貝,到此為止,再繼續下去我就不能跟你保證能控制得了自己了。」
他的寶貝太誘人,只是一個吻,一個在他預料之外的初吻,都能讓他失控。
很難想像,繼續下去會發生什麼事!
微微喘著氣,慕絮兒埋首在他胸口,雙頰滾燙滾燙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懊惱的握緊爪子在他胸口錘了幾下,以示洩憤!
清朗的笑聲伴隨著渾厚的心跳聲傳來,似是暖了這個異國他鄉的夜晚,也暖了這個男人守候了十年孤寂的心。
------題外話------
那啥,終於吻上了,咱家絮兒也不是吃素的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