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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章:報應不爽! 文 / 南宮晚晚

    剛從大樓出來,蘇念卿便接到蘇紹琛用私人號碼打來的電話,站在路口,她把電話接了起來,順便等玲瓏把車開過來。

    「哥?找我什麼事兒?」微微抬眸,她看著對面馬路上穿行而過的車子,安靜的等著那頭的人開口。

    「丫頭,你那邊的事我已經知道了,a市最近不太平靜,你自己要小心點。」電話那頭傳來蘇紹琛醇厚的嗓音,依舊是那對她的一貫的叮囑。

    「我知道!」眨了眨眼,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半笑著調侃,「蘇大少特意打電話過來問候,就只是為了叮囑我麼?我記得以前你都是以實際行動代替口頭囑咐的,怎麼現在是**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她瞭解蘇紹琛的為人,再加上這事不是小事,換做是以往,他肯定直接飛過來幫她解決問題了,這會兒只是在電話裡叮囑幾句,平靜得讓她倍感意外!

    「你這丫頭,說什麼呢!你覺得有慕亦塵在,還有什麼問題是不能解決的嗎?你要相信你老公,他那深藏不漏的手段,連我都不得不佩服,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我不是不相信他,只是覺得奇怪,蘇大少最近似乎挺忙的,怎麼要給我娶個嫂子回來麼?」

    「得,扯到這個問題我就沒什麼可跟你廢話的,你自己小心點,慕亦塵現在正處風頭浪尖,別又給他捅什麼簍子出來!」

    「知道了知道了……煩不煩呀,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我會這麼不懂事麼?!」無語的翻了翻白眼,正當她要掛電話的時候,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她下意識的轉過頭,一眼便看到楚斯寒抱著蘇恩萱急急的朝這邊走來,略微掃了眼,她不經意看到蘇恩萱裙子上染著的血漬,再看看她那軟弱無力的模樣,隱隱猜到了什麼,不禁頓了頓腳步。

    看到她在這裡,楚斯寒愣了下,彷彿有些心虛,就好像他偷情被她給抓了個正著似地,他那怪異的表情讓蘇念卿微微瞇起了眼。

    畢竟這樣的神情,她從不曾在他臉上看到,有愧於她麼?她和他現在什麼關係都不是,他和蘇恩萱再怎麼樣對她來說都不具任何意義,他在這個時候露出這樣的表情,著實讓她覺得有些可笑。

    鍾瑞的車還沒開過來,三人就這樣對峙著,楚斯寒有些尷尬的開口,低低的喚了她一聲:「唸唸……」

    聽到聲音,疼得臉色發白的蘇恩萱緩緩睜開眼,眸光輕顫的瞪視著她,唇角卻若有若無的噙著一絲得意的淺笑。

    離得近,蘇念卿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有些諷刺又有些無語,似乎不管什麼時候,只要蘇恩萱稍微用點手段,都能把楚斯寒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握著手機,她別開頭,實在不想多看這兩人一眼。

    這時,鍾瑞開了車過來,按了下喇叭,楚斯寒猛地回神,也沒多想,抱著蘇恩萱上了車。

    黑色的車子從視線裡駛過,蘇念卿挑挑眉,戲謔的輕笑了聲,轉頭看著不遠處駛來的車子,邁開腳步走了過去。

    蘇恩萱也好,楚斯寒也好,他們對她來說,都已經無關緊要。

    天理昭昭,她相信,終歸會有報應。

    上了車,玲瓏轉頭看著她,「老大,我們現在就回公司麼?」

    「不,去省裡,我找省長有點事兒。」

    昨天她打了電話給林委員長,其實一早她便知道,文化工程的案子是他專門從中央那頭調派給她的,很大成分上是徇了私,只是後來慕亦塵把這個案子以政府形象工程的透明度為理由重新在市裡招標,輾轉一周又落回到她手裡。

    如今因為這事捅出了簍子,她唯一能找人幫忙的,也就只有他了。

    慶幸的是,他一口應允了幫忙,只不過她必須出個面,親自去跟省長談談,官場上的那一套,她起碼得走走過場,別有求於人又端著架子高高在上,好歹客套一下不會有錯。

    「好的!」開了導航,玲瓏打轉方向盤把車子駛離路口。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拎著幾分報紙出現在市政府,凌子澈那優哉游哉的模樣,看得慕亦塵眼睛直跳!

    「啪」一聲,他把報紙擱在茶几上,慵懶的坐入沙發,俊彥的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那模樣簡直就像是專程過來看好戲湊熱鬧的!

    「瞧瞧,a市所有的報紙雜誌的封面表情全都在說你,這是明日早報,這是a城晚報,這是新聞早報,就連那什麼時尚雜誌都在一個勁的報道,老七,你這幾天可是風光無限好啊!」

    「……」遞了杯白開水過去,慕亦塵轉身坐到他對面,直擊他的調侃,雲淡風輕的臉上依舊看不到多少表情。

    略略的掃了眼桌子上五六份報紙外加一份雜誌,慕亦塵輕笑了聲,眉角微微上挑,閒適的模樣不見絲毫窘迫抑或是焦急,醇厚的嗓音緩緩傳來:「專程買這麼多報紙過來調侃我,怎麼不把整個報亭都買下來?」

    想必是心情不錯,凌子澈還真拿這事調侃了起來,「鄙人暫時沒那個興趣去賣報紙,對你這事我倒是比較感興趣。」

    這兩天,a市鬧得轟轟烈烈的緋聞人物,無非就是他這位最年輕市長,到哪兒都能聽到廣大市民的對他的議論,好的壞的各有千秋,著實精彩!

    「是麼?前兩天絮兒打電話過來說,她想去賣報紙,特別來請示我,我說我已經把她交給你管帶了,有什麼事找你就行,怎麼你沒同意?還是你打算跟她一起去街頭賣報紙,現在只不過是先實習?」

    「……」扯上這事,凌子澈頓時少了幾分笑容,俊臉上略微多了幾分憂愁:「那丫頭打從知道我在a市有報社後,非拉著我去賣報紙,說是給報社提高知名度,你見過哪個總裁捧著報紙去街上賣報紙的嗎?也就她那腦袋能想出這種點子來,我還真拿她沒辦法了!」

    「她這不還小麼,體諒著點唄,你又不是不知道,天才都是寂寞的!」輕笑了聲,他幾乎可以想像慕絮兒那讓人頭疼的模樣,「好了,說正事吧!這段時間我會接受紀檢調查,旅遊城項目轉交到副市長手裡,過兩天就是旅遊城項目競標時間,後續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呢,這幾天就當是好好休息好了。」

    「好,我知道該怎麼做。」微微擰眉,凌子澈想了想,「只是,你有把握把幕後的那條大魚引出來麼?」

    「我可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先收拾副市長,然後再慢慢對付那條大魚,只要牽制住了副市長,那麼就等於是砍了那個人的左右手,我們要避免腹背受敵的處境,否則勝算不高。」

    「嗯,那蘇恩萱那邊,你打算怎麼處置?」提起那個女人,他倒是覺得,她還真是一顆不錯的棋子。

    「不急,想要讓大魚落網,還少不了她!那個人能利用她,我們同樣也能玩轉在手心,這顆棋子暫時不要動。」

    「嗯,這段時間你也小心點,節骨眼上再出點什麼事兒,我可不一定能應付得過來。」

    「放心吧,我有分寸。」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鼻息之間充斥著消毒藥水的味道,安靜的病房裡,楚斯寒站在窗前,眸光淡漠的看向病床上的身影。

    明媚的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微微有些刺眼。

    其實他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漸漸從這個女人身上抽離,曾經那麼那麼愛著,甚至恨不得那一刻就是天荒地老,這麼多年,都是他一個人在瘋狂的迷戀,捫心自問他愛她什麼,到現在他都沒有弄清楚。

    也許,他只是想要抓住一些屬於自己的東西,可到頭來才發現,他想要的東西其實一直都不屬於自己,而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真情,他卻不經意的錯過了。

    這五年的時間,陪伴在他身邊最多的還是蘇念卿,她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一個人說話也能說上好半天,許是因為他固執的以為自己愛的人是蘇恩萱,所以一直在排斥她對他的好,所以從來就沒有珍惜過她的付出。

    時至今日,當他看著她在慕亦塵懷裡溫柔微笑,一臉幸福的時候,才恍然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麼。

    這麼多年的習慣一旦養成,便很難改變,那些記憶已經融入到了骨血裡,想要剔除抑或是連根拔起,帶出來的儘是血淋淋的一片。

    人們常說,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而如今,當他懂得珍惜的時候,卻再沒有人會給他一次機會。

    病床上的人緩緩醒來,楚斯寒收回視線別開頭,胸口像是梗著什麼,連帶著呼吸都不順暢。

    「斯寒……」蘇恩萱一睜開眼,開口第一句話喊的便是他的名字。

    聽到她的聲音,楚斯寒轉過頭來,那一刻他的心沒有絲毫波瀾抑或是起伏,原來不愛一個人的時候,是真的可以不愛的,不管她做得再多,都可以這樣冷漠的無動於衷。

    環顧一周,蘇恩萱終於看到了窗邊站著的身影,蒼白的臉上揚起淺淺的笑容,「斯寒……」

    他並沒有丟下她不管,這讓她隱隱有些安心,撐著雙手想要坐起來,楚斯寒卻冷聲制止她,「好好躺著,醫生說你剛剛流產,需要靜養。」

    「……」雙腿間傳來的刺痛提醒著她想起之前發生的事,猛地想到了什麼,她急急的轉過頭看著窗邊站著的身影,明明就是那麼的近,不過是兩米的距離,可她卻覺得,此刻的楚斯寒是那麼的遙遠,彷彿是把自己隔離在了另外一個世界,遙遠得讓她無法捉摸無法觸摸。

    「斯寒,我……」她試圖解釋,可卻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解釋。

    孩子是誰的,其實她自己也並不清楚,她也不知道自己懷孕了,這段時間因為緋聞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別的事情,如今當著楚斯寒的面戳破了,她更是覺得無地自容。

    原本以為自己還有機會解釋,抑或是有借口請求他的原諒,如今看來,似乎不管她做什麼都沒用了。

    「你不用跟我解釋,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站直身,他走到床邊按下急救鈴喚了醫生過來替她檢查,那樣迫不及待的樣子,彷彿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裡。

    女醫生進來檢查完畢後,轉頭看向楚斯寒,猶豫了下緩緩開口:「這位先生,你太太她……」

    「她不是我太太,醫生您有話請直說。」別開頭,楚斯寒淡漠的應聲,打斷了醫生的話。

    見氣氛不對,女醫生來回看了他們一眼,清了清嗓子看向蘇恩萱,「這位小姐以前是不是打過胎或者流產過?」

    「是……」對上醫生嚴肅的眼神,蘇恩萱發現自己連回答都是顫抖的。

    「你以前的打胎和流產對身體損傷都很大,再加上這次的流產,恐怕以後不容易再懷上孩子,即便能懷上也會因為子宮壁太薄造成習慣性流產,你們要有這個心理準備,現在先好好調養,把身子養好了再說吧!」

    微微歎了口氣,醫生轉身出了病房,而病床上,蘇恩萱卻怔怔的發呆,臉色蒼白的看起來有些絕望,醫生剛剛說的話在耳邊迴盪,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等真正面對的時候,結果卻讓她難以接受!

    醫生雖然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可她卻清楚,以後她恐怕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再也不可能了……

    悔不當初,如今已然太遲。

    「斯寒……斯寒我再也不能為你生孩子了,是麼?」怔怔抬頭,蘇恩萱眸光輕顫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眼底噙著淚水,讓原本無光的眸子看起來愈發脆弱可憐。

    「是不是,已經跟我沒有關係了,弄成今天這副模樣,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了別人!」

    「什麼叫我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因為蘇念卿,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如果不是她害的我流產,如果不是……」

    「夠了!」她的指責處處針對著蘇念卿,卻讓楚斯寒更加忍無可忍,「到現在你還不知悔改,你是不是真把我當傻瓜?你以為他們給我看到的只是那些艷照嗎?度假村的監控錄像上,是你自己跳到游泳池去的,孩子沒了你還想栽贓給唸唸嗎?!」

    想起那天的事,他的心就不由得狠狠抽疼,那天在游泳池裡,他差點就害死了她,當他看到度假村的錄像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做了多愚蠢的事情!他差點就害死了她,也是因為如此,因為蘇恩萱的算計,唸唸這輩子再也不可能原諒他了!

    她的算計,他自己的愚蠢,讓他永遠都失去了重新開始的機會,他也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

    而更讓他懊悔的在後頭,當他看到那份藥檢報告和孩子dna檢驗的時候,他是真的真的恨死了蘇恩萱這個女人,更恨慕亦塵的殘忍,他把時間掐得太好,在他醒悟到自己愛著蘇念卿的時候,讓他知道真相,讓他清楚得瞭解到,自己這輩子再沒有資格站在她身邊,也讓他變得一無所有。

    他不得不承認,慕亦塵這一招太過出擊得太是時候,他輸了,輸得那麼不甘心!

    可是,即便他再不甘心,再想要懺悔,也都沒有一絲機會了,在她已經不愛他的時候,他回去懺悔,只能說是自作多情。

    慕亦塵這個局外人自始至終都把一切都看得太過明白,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再補上一刀,絕了他所有的希望,讓他後半輩子背負著愧疚而活!以至於他每每看到唸唸,連說上一句對不起心都是在抽疼著,懊悔和內疚不斷糾纏折磨,一次次疼得他撕心裂肺。

    「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的你我自己心裡都清楚,你用害死一條生命的代價算計我,在游泳池裡,你讓我也差點把唸唸害死了,蘇恩萱你怎麼可以這麼狠毒,狠毒得讓我害怕!好了,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得不到我,我也得不到唸唸,我們一起下地獄了,你滿意了?」

    緊握的拳頭鬆開再握緊,他深吸了口氣,冷凝的眸子陰鶩的瞪了蘇恩萱一眼,有因必有果,他和她都是輸家,機關算盡,可惜誰都沒贏。

    「你……」乍一提起游泳池的舊事,蘇恩萱原本打算做最後掙扎,可對上楚斯寒那冷眼,她隱隱有些絕望,顫抖而不甘的再問了句:「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件事她對所有人都瞞得很好,她以為不管她做錯什麼,楚斯寒或許都會憐惜她原諒她,可如今,看他那神情,似乎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經知道了!

    而在這件事情裡,知情的人無非就是他們幾個,能直接捅到楚斯寒這兒來的,除了蘇念卿他們她實在想不出來還會有誰跟她這麼深仇大恨!

    只是,就算楚斯寒知道度假村的事,他也不可能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孩子的事只有她和小姨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腦海裡隱隱閃過一個人,思路漸漸清晰後她便不覺得驚訝了,在北京城裡,但凡是慕家想要查出來的東西,又有什麼能瞞天過海?

    呵……慕亦塵蘇念卿,你們好樣的!把她逼到了絕路上,就別怪她也心狠手辣!

    「我是怎麼知道的你不用管,萱萱,弄成今天這個樣子,沒有人會同情你!你連我對你最後的憐憫都親手抹滅得一乾二淨,今天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以後再見面,我們就是陌生人!」

    苦笑了聲,他緩緩轉過身,挺直的脊背落寞而僵硬,抬起頭深吸了口氣,暗沉的嗓音散在陰霾的氣息裡:「從開始到現在,其實我們一直都是陌生人,我從來就不曾瞭解過你,一如你從來就不曾瞭解過我,抑或是,愛過我。」

    這就是他們兩個人的悲哀,她不曾愛過他,只是一直在利用他傷害唸唸罷了!而他所謂的真愛,到頭來大徹大悟的時候才發覺,自己愛錯了人。

    五年的時間,五年的努力和付出,到頭來原來都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和他都輸了,而且輸得一無所有,剩下的只有無止境的恨意。

    除了恨,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他連再去愛的資格都被剝奪了,而所謂的恨,卻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看著那僵硬的身影,蘇恩萱徒然一痛,莫名的疼從胸口肆意漫開,她突然有種錯覺,自己這次是真的要失去這個男人了。

    五年的時間,他陪伴在她身邊整整五年的時間,可是這五年,她身邊男人不斷,從來就不曾真正在意過這個男人對她的好對她的付出,一切對於她來說都只是報復甦念卿的遊戲罷了,而當遊戲結束,她卻發現,自己愛上了這個男人。

    然而,他卻在她愛上的時候轉身離開,她還未開始努力就已經失去,這讓她怎麼能甘心?!

    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爸爸進了監獄,一輩子都只能呆在四角天空裡,因為蘇念卿流產,媽媽如今也恨死了她再不跟她說一句話,她現在只有他了,也只有他了!

    「斯寒,我愛你,我愛的人是你啊!我愛的人一直都只有你,你怎麼可以說我沒愛過你!」雖然她曾經做過很多錯事,可是她現在是真的愛著他!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楚斯寒冷笑了聲,冷硬的側臉揚起戲謔的弧度,「你所謂的愛,就是這樣背著我跟一個個男人上床達到自己的目的嗎?萱萱,你覺得你跟妓女又有什麼區別?你這樣的愛,只會髒了我!你不配跟我談愛情!」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這麼多年蘇念卿可以為你做的事,我同樣可以!我在你眼裡是妓女,那麼蘇念卿又是什麼?她這麼多年處處幫著你,跟那群男人周旋,她又能乾淨到哪裡去!楚斯寒你不要太過分!」

    終究還是恨上了,他恨她,厭惡她了,她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想讓他走得越來越好而已,蘇念卿能幫他的,她同樣可以,只是方式不同罷了!

    在國外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國內的圈子同樣充斥著各種骯髒的交易,親身體會才明白,想要達到某個目的並非那麼簡單。

    權色交易,各取所需,大家心裡都明白,無非是加了個「潛規則」好聽的名詞罷了。

    當年的蘇念卿不也是這樣麼?為什麼她到了他眼裡就是個妓女,蘇念卿就高尚偉大了?這對她來說何其不公!

    「我不許你侮辱她,她和你根本就不一樣!為了能讓楚氏簽下合約,她可以頂著三十八度的烈日跑到工地去求人,也可以為了我喝酒喝到胃出血,你根本就沒資格和她相提並論!就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也受不起,我楚斯寒還沒有懦弱到需要你出賣身體來幫忙!」

    耳朵裡嗡嗡作響,鍾瑞說過的那些話依舊還在耳邊徘徊,如果她不說,如果他沒有追問下去,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她為他做了那麼多的事!

    緩緩鬆開緊握著的手,他別開頭不再看她一眼,涼薄的語氣沁滿荒涼,「我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斯寒……斯寒你不要走……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斯寒……」

    任是她怎麼喊,倨傲的身影都不曾轉過頭來,直至消失在門口。

    死死地看著消失了身影的門口,一刻都不敢閉眼,不管她再怎麼不願意,不管她再怎麼不捨,楚斯寒都沒有回來,也沒有再看她一眼。

    渾身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一般,她猛地癱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空蕩蕩的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泛白的天花板白得有些刺眼,胸口傳來一陣陣悶痛,疼得她呼吸困難。

    她是真的痛了,有多愛就有多痛。

    終於一無所有了,她的世界不復明媚,灰黑的陰霾籠罩了所有的一切,讓她再也看不到一絲希望!

    苦笑了聲,灼燙的眼睛裡滾出一滴淚,悄無聲息的隱沒在蒼白的枕頭裡。

    蘇念卿,是你讓我變得一無所有的,你休想我會就此罷休!

    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猙獰而恐怖的恨意,瞪大的眸子裡充斥著熊熊火焰,她緊緊咬著唇,濃烈的血腥味瀰漫在嘴裡,她卻絲毫不覺得疼。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車子駛入停車場的時候,蘇念卿意外的看到個熟悉的車牌號,盯著前面緩緩朝停車位駛去的車子,她多看了幾眼,確定自己麼看錯後,吩咐玲瓏把車靠邊停好。

    從車裡下來,她抬腳往那停好的車子走去,抬手敲了敲駕駛座旁的車窗,裡頭的人落了車窗下來,看到是她,駕駛座上的唐子寧微微一楞,薄唇揚起淺笑:「怎麼是你?」

    「嗯哼,我剛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你這車牌這麼拉風,a市裡沒幾個,沒想到果然是你啊!」她身邊的那些個男人,一個兩個的喜歡把車牌弄得特別拉風,尤其是慕亦塵的,那幾個8到哪裡都特別顯眼!

    之前聚會的時候曾聽他那幾個發小說起過這個車牌的由來,過程挺複雜的,估計是沒少花錢,最後落到了凌子澈手裡,凌子澈不愛張揚,最終把車牌輾轉送給了慕亦塵,但凡出門,看到那拉風的車牌號,多多少少都能猜到裡邊的是誰!

    為此,她還特別取笑過慕亦塵,說他迷信!他卻笑著親了親她的臉,回答了句特別含糊的話:「我若迷信,當年我就該多去廟裡求求菩薩,讓她把你賜給我。」

    當初她只當他說這話是調侃她也沒放在心上,後來才從凌子澈那兒得知,他是真的去了廟裡求過菩薩,還在姻緣樹上繫了紅繩,只為求一世姻緣。

    推開車門出來,唐子寧半笑著倚在門邊,妖魅的眸子漫不經心的落在她身上,「這裡是省政府辦公樓,市長夫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從他嘴裡出來的市長夫人四個字,著實把蘇念卿給雷到了,「這裡又沒有寫著誰不能來,我找省長有點事兒,你呢?」

    「巧了!我找省長也有點事兒!」優雅的站直身,唐子寧朝她邪氣一笑,「走吧,一起上去。」

    沒想到他也是來見省長,蘇念卿微微愣了下,只見他從後座上拎了個食盒出來,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還愣著做什麼,你不想上去麼?」

    「哦,走吧!」回神過來,蘇念卿朝玲瓏點了點頭,轉身跟上他的腳步。

    省長秘書領著他們來到省長辦公室,看到他們進來,辦公椅後的男人也跟著站起身,他們倆一同出現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嚴省長您好!」蘇念卿禮貌的朝他伸過手去,嚴省長也跟著伸手過來握手,和善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蘇小姐,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回以淺笑,蘇念卿微微瞇起眼,客套的回話:「嚴省長您客氣了!」

    轉過頭,嚴省長看著一旁呆著的唐子寧,輕擰起眉,「你小子過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咱不是想給舅舅您一個驚喜麼!吶,您最喜歡吃的,老媽知道我要過來,一大早起來忙活,我這千里迢迢的給您老送過來,您可別不賞臉啊!」隨手把食盒擱置在茶几上,唐子寧一臉愜意的欣賞著蘇念卿臉上的訝異。

    「怎麼會,前段時間還跟你媽嘮叨過,原本以為國慶的時候他們夫妻倆會回家聚聚的,沒想到去旅遊了,一個兩個的很不客氣的放我鴿子!」

    「外甥我這不是登門致歉來了麼!」唐子寧瞇眼一笑,倒是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一般,轉身給他們倆倒了杯水,「舅舅,我們這千里迢迢的過來,你好歹別讓人家蘇小姐站著呀!」

    「哎呀,我光顧著說話都給忘了,蘇小姐請坐請坐!」

    唐子寧愜意的朝蘇念卿眨了眨媚眼,惹得她一陣哆嗦,坐入沙發後,這才斟酌著字眼問:「嚴省長跟唐少是親戚?」

    以前她怎麼沒聽唐子寧提起過還有這麼個強硬的後台,真是讓人意外!

    「嗯,是啊,我就他這麼一個外甥,這小子一直在國外留學,我以為他會回來繼承父業了,沒想到又跑回國外去了,我是覺得嘛,我們國內的市場前景也是很大的,只要這小子正經一點,肯定能做出一番成績來!」

    「省長說的是,國內經濟發展確實挺快的,不管在國外多久,總要回來落葉歸根的,唐少你說呢?」不著痕跡的扯回話題,蘇念卿瞇眼看向對面一臉愜意的男人,約莫有些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思。

    「怎麼你們倆站一國去了?」唐子寧輕佻眉,「在國內發展這事需要從長計議,到時候我再考慮看看吧!」

    頓了頓,他轉頭看向嚴省長,「舅舅,這丫頭今天過來估計是找你有事兒,要是不方便我打擾的話,我可以迴避的。」

    「額……其實也不會不方便。」就他那語氣她不會聽不出來他不想走,不做過河拆橋這種事,她索性開這個口,遂了某人的願。

    「既然不會不方便,那我就留下來好了,說不定我還能幫得上忙。」許是她遂了他的意,唐子寧倒也不客氣,妖魅的眸子難掩那一抹算計成功的竊喜。

    而他所謂的竊喜,在蘇念卿看來,只能說是幼稚又無聊!

    嚴省長來回看了他們一眼,不著痕跡的笑了笑,「那好,既然沒什麼不方便的話,那我們就談正事好了!」

    「好,那我們就談正事好了!」她此行的目的確實是為了慕亦塵而來,官場黑暗,她只希望這件事能盡快查個明白,還慕亦塵一個清白。

    倒是唐子寧,似乎早就猜到了她此行的目的,當她提及這事的時候,他依舊是一副優哉游哉的模樣,絲毫不感到意外。

    談話談得差不多的時候,慕亦塵的電話打了過來,擔心他出事,她只能一臉歉意的跟嚴省長點了點頭,出去接電話。

    偌大的辦公室漸漸安靜下來,嚴省長轉頭看向沙發上的唐子寧,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切入話題:「這就是你看上的那丫頭?」

    挑挑眉,唐子寧輕笑了聲,涼薄的唇角噙著一絲自嘲的苦澀:「不然還會有誰?a市要是有兩個蘇念卿就好了!」

    可偏偏,只有一個,而這一個還不屬於他。

    「我說你媽前段時間怎麼嚷嚷著說她要準備抱孫子了,後來有沒個消息了,原來你看上的女人是她!小子,她已經是慕亦塵的老婆了,你就別想太多了,人應該往前看,說不定還有更適合你的,實在不行舅舅給你找一個。」

    「得,這事就不勞煩您老了,我媽天天逼著我去相親我已經夠煩的了,遇著我喜歡的我自會往家裡帶,感情的事勉強不來,舅舅您說呢?」

    「你要是知道感情的事勉強不來就好了!」嚴省長意有所指,瞥見他那一臉倔樣,微微歎了口氣,「好了,這事也確實勉強不來,你自己悠著點兒,別老跟你媽唱反調,她就你這麼個寶貝兒子,急著抱孫子也是人之常情,懂嗎?!」

    「我知道。」頓了頓,唐子寧微微抬眸,略微正經的看著單人沙發上的舅舅,「慕亦塵這事,您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現在只能等紀檢那邊的調查結果了,我倒是不相信慕亦塵會做這種事。其實她今天就算不來找我,這事我也會吩咐下去讓他們徹查的,畢竟慕亦塵這個男人,舅舅我還是挺欣賞的。」

    「既然這樣,就麻煩舅舅多幫著點吧!」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

    等蘇念卿敲門進來時兩人已經結束了談話,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是午餐時間,她索性邀請兩人一起出去吃頓飯,嚴省長拎著手裡的食盒委婉的拒絕,把機會讓給了唐子寧,讓他代勞。

    蘇念卿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請唐子寧這尊大神移駕餐廳,由她請客吃飯。

    「怎麼,請我吃頓飯就這麼不高興?!」打轉方向盤,唐子寧把車子駛往市中心。

    「沒有,你代表的是嚴省長,榮幸之至,怎麼能說不高興呢!」別開頭,她看向窗外,「再說了,我之前就說過要請你吃飯的,不是嗎?」

    「嗯。」似是知道她在憂心什麼,他扯開話題,「慕亦塵這事其實問題不大,你既然已經把工程各項數據都遞交上去了,紀檢要查起來也不難,他若沒有貪污,紀檢那邊遲早會還他一個公道的。」

    「我知道,只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事,有些擔心罷了!」只要這次的風波挺過去以後,他們就可以回北京去,a市的紛紛擾擾也該告一個段落了。

    「其實你也不用怎麼擔心,慕亦塵這個年紀能坐上市長的位子,手段自然是有的,他能這般淡定的任由著媒體各種報道而不做任何回應,不會沒有籌謀什麼,他也許是有計劃著要做什麼,你要相信他。」

    換做是以往,他或許不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次出了一趟國,很多事情他也想通了,有時候真正喜歡一個人,未必就一定要得到,默默地祝福和關懷也是愛的另一種方式。

    對於命中不能強求的東西,他也不再過多奢求,倘若他真如當初所說的那樣不擇手段的把她從慕亦塵身邊搶到手,也許今天他和她已然是陌路,就好像她和楚斯寒一樣。

    她那倔強的性子他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若真對她動了手段,別提維持這份情分,恐怕到頭來也會成為最強勁的對手。

    從一開始,他就把她當成鯊魚來看待,一條還未成形的鯊魚,將來若有一片深海,那麼她必然會有更強大的力量,於公於私他都不想和她撕破臉。

    就這樣,當個藍顏知己也不錯,至少他還能站在她身邊,這對於他來說已經夠了。

    「其實我不是不相信他,他做很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這一次的事因我而起,我只能盡我所能做好我該做的事兒。」

    「那就好。」轉過頭,他看了她一眼,柔聲安慰道:「別想太多,這事很快會過去的。」

    ------題外話------

    謝謝親們一直在等待!解釋一下,還有很多情節沒寫完,大家估計還要等上幾天。

    我今天先更一萬字,然後再請假幾天繼續碼字,字數比較多,情節要圓潤,晚晚需要時間,乃們要等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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