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要去酒莊,慕絮兒高興得早早就起來了,大清早的起來敲慕亦塵套房的門,真是把睡夢中的某人給氣得冒煙,尤其是起床氣還沒消的時候。
看著門口站著的兩人,慕亦塵眼角抽了抽,幾乎是忍無可忍,對著慕絮兒那無辜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轉頭看向同樣無奈的凌子澈,咬牙切齒的埋怨:「我不是已經把人交給你了嗎?!這丫頭腦袋不夠用,你就不能看緊一點兒?!」
「你以為我想啊,我也是大清早的被她給吵醒了,你該慶幸她沒嚷嚷著搬到你的高級套房裡來,否則,你們一晚上都別想睡!」
來之前訂了兩間高級套房,慕絮兒跟她一間,套房裡有兩間臥房,住在一起雖然方便照顧這丫頭,可他也備受折磨!
「去酒莊怎麼你這丫頭這麼興奮?」瞥了眼站在門口賣萌的小丫頭,慕亦塵轉身讓他們進來,「你懂品酒麼?」
「我……我去看葡萄園!」眨巴著眼,慕絮兒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小叔叔那涼颼颼的眼神,看得她直哆嗦,平常時候他都是一副溫潤儒雅的模樣,冷氣四溢的時候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我看你是去吃吧?」輕笑了聲,慕亦塵毫不客氣的損她。
天真的丫頭還當這話是讚美,高興的應了下來:「還是小叔叔瞭解我!」
「……」聞言,慕亦塵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的揉了揉額頭指著客廳裡的沙發,「你小嬸嬸還沒起來,等著吧!或者叫客房服務,你們先吃早餐。」
說罷,他轉身回房,典雅的房門卡噠一聲關上,直接把兩人屏蔽在門外。
坐在床沿邊,慕亦塵看著還在沉睡的身影,薄唇揚起淺淺的笑意,昨晚鬧騰到很晚才睡,他的慕太太幾乎是把認床的性子發揮到了極致,摟著她哄了好一會兒才安分下來,本以為可以晚起,沒想到慕絮兒這個馬大哈大清早的就來敲門,實在是折騰。
壓下身,他在她臉上柔柔的印上一個早安吻,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起身走到花園陽台上。
電話好一會兒才被人接了起來,那頭傳來顏祈略顯疲倦的聲音:「按著我這裡的時間,你那邊應該是早上吧,慕市長,請問大晚上的有何貴幹?」
「東西送過來了嗎?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我們應該是明天就能到圖盧茲。」扶著欄杆,他抬眸看向樓下開始甦醒過來的街道,璀璨的陽光籠罩在這片古老的城市上空,帶來晨早清新的空氣。
「已經空運過去了,你讓我找的人我已經提前預約了,不會耽擱你們的時間的。」頓了頓,電話這頭的人繼續道:「到時候我會安排個人過去幫你忙,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嗯,謝了!等回國了再好好謝你!」
「我們之間就不用這麼客氣了,能看到你幸福的過日子,也是我們幾個的心願。」電話那頭的人輕笑了聲後,道了聲再見便掛了電話。
握著手機,慕亦塵微微瞇起眼,抬眸看向前方埃菲爾鐵塔的方向,燦爛的朝陽緩緩升起。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法國,波爾多。
這個號稱小巴黎的城市,處處充滿著酒香。
夏日的氣息席捲了有著溫帶海洋性氣候的西歐大陸,西風帶內的國家,氣候都溫和濕潤。
抵達波爾多的時候差不多是正午午餐時間,酒店是凌子澈預訂的,是一間城堡酒店,酒店處處充滿著18世紀的古堡風情,古色古香,連房間內擺放了價值不菲的古董,感覺就像睡在博物館一般,抵達酒店後,慕絮兒幾乎都不肯走了。
午餐用餐的地方是酒莊的露天花園,讓蘇念卿感到意外的是,接待的酒莊管家竟然還是凌子澈的朋友,在管家精心準備的法國大餐裡,四個人享受著美食與莊園美酒的盛宴。
用餐的時候,蘇念卿這才聽凌子澈說起他在波爾多的事,一年他會來波爾多四五次,每次過來都會帶酒莊新品種的葡萄酒回國,閒適的生活,賦予了他獨特的品酒心得。
午後陽光明媚,坐著輕軌從城市公園的樹林裡穿梭而過,一群群鴿子在周圍自由的扑打著翅膀,陽光穿過樹梢灑在身上,恍若置身於童話世界,美得不似在人間。
左岸梅多克的葡萄園和酒莊是這次波爾多之行的目的地,綿延到天際的葡萄園一垅一垅的往遠處蔓延,剛一到葡萄園,慕絮兒就拉著凌子澈溜得沒個影,撇下慕亦塵和蘇念卿站在一望無際的葡萄園裡。
「老公,他們跑了,等會我們上哪裡找去啊!」從葡萄園裡出來,站在較高地勢的地方,蘇念卿朝週遭掃了眼,哪裡還有慕絮兒的身影。
「不用找,等會他們會到酒莊來,走吧,我帶你去拉菲的酒莊看看。」
還沒到酒莊門口,蘇念卿突然想到了什麼,倏地頓住腳步,抬眸看著轉過頭來看著她的男人,「我記得像拉菲這樣的頂級酒莊,好像是要提前一個月預約的吧?!而且,在平時除非經總公司許可外,一概不開放參觀,我們這麼貿貿然的過來,他們能讓我們進去麼?」
沒想到她還記得問起這個,慕亦塵揚唇一笑,清雅的俊臉明媚淡然,彷彿是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計劃之中一般,自信卻不張揚:「我已經提前一個月預約了,凌在來之前已經跟總公司的負責人通過電話了,放心吧!」
微微瞇起眼,她一臉危險的看著他,幾乎咬牙切齒:「你提前預約了?你怎麼知道我想來波爾多?一個月之前……那個時候咱們好像還在冷戰吧,親愛的?!」
她怎麼越想越覺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就好像一張無形的網,牢牢地把她籠罩在其中,不管她怎麼跑,都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蒼天——她到底愛上了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難怪那天討論去哪裡的時候,他看到她選了波爾多,一點都不意外,甚至還把行程都給安排好了,到了這裡才讓她知道一切都在他的計劃內,真是腹黑得沒天理了!
「額……」有什麼東西露餡了,慕亦塵尷尬的瞇起眼,躲閃著她那探究的眼神,如果讓她知道,後面還有更多他給計劃好的事情,不知道她會不會更生氣?!
「老公,每天晚上孤枕難眠的時候,你都在想著咱們的蜜月之旅麼?!」顯然他這精心的計劃並非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能猜著她想去波爾多,更是讓人難以想像!
在那之前,她根本就沒有透露過任何想去波爾多的信息給他,如此說來,他對她的瞭解,恐怕是瞭如指掌了!
這種被人看透了的感覺,實在讓她覺得不怎麼舒服!
「除了想著我們的蜜月之旅,還有想著夫人你,所以那一個月,為夫過得實在煎熬。」還好也只是一個月就結束了,否則他都不知道該怎麼熬過去。
「……」咬著唇,她沒好氣的瞪著他,「慕先生,你還可以再無賴點麼?!」
「夫人,為夫現在很正經,不是在跟你耍無賴。」伸過手,他把她摟在懷裡,帶著她往酒莊走,「我們的蜜月之旅,一輩子只有一次,所以為夫會很慎重的滿足你所有的要求,不會讓你留有遺憾。」
「一輩子只有一次的事情多了去了,慕先生,你是想把所有的一次都履行麼?」
「我是有這個打算,除了……」他微微頓住腳步,偏頭看著她,俊雅的側臉認真而嚴肅,「除了離婚。」
「咱可以離了再結婚,那也算是一輩子只有一次。」看他那認真的模樣,她卻沒心沒肺的開著不著邊際的玩笑。
「那可不行,那樣的話,就等於結婚不是一輩子一次了,夫人覺得,為夫會做這種顧此失彼的事情麼?再說了,我想民政局的工作人員,應該不會歡迎我再進去一趟,民政局那種地方,沒什麼事的話,還是一輩子進去一次就好了!」
「a市的民政局,你也一輩子進去一次麼?!」
「在a市,通常都是民政局的人來見我,除非是領導視察,一般情況我很少去民政局的。」
「是哦,我差點兒忘了,我老公是市長來著!」
「夫人你就別酸我了,這次預訂的事我沒提前通知只是想給你個驚喜而已,下次我一定提前稟告,ok?」
「算了吧,不是說是驚喜麼,提前稟告不就沒驚喜了!慕市長,你就繼續對你的慕太太有多腹黑使多腹黑吧,慕太太我折騰得起!」她也不是吃素的,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不會沒機會讓她扳回一城!
「……」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進了酒莊,酒莊的導遊先生領著他們來到酒莊木桶釀酒庫,看著那一排排安靜置放的大圓木桶,有些地方染著塵灰,在昏黃的光線下看起來多了幾分歲月的痕跡。
慕亦塵用流利的法語和導遊先生交談,蘇念卿站在一旁,一句都聽不懂,來法國這幾天,她還是頭一次領教到慕亦塵流利的法語,從不知道,除了英語之外,他的法語竟然也這麼好!
「夫人,你知道嗎,在波爾多,一個成功莊主最關鍵最重要的就是找對酒莊總管。」
「嗯?為什麼?一個酒莊的莊主的成功,不是在於他對酒莊的運營策略嗎?」
「不是,一個酒莊的莊主,即便你的運營策略再成功,沒有出色的酒莊總管,你的酒莊也未必能躋身世界前列。因為,酒莊總管必須具備的對當年年份葡萄的分次采收以及嚴格的精選,同時還要讓酒莊不論年份的好壞,都能釀造出精彩的酒來。」
看著她一臉迷糊的模樣,他不禁笑了笑,「換句話說,一片葡萄園要分兩次采收,而每年一百公頃葡萄園所產的葡萄酒常常僅有三分之一被選為拉菲堡,其餘的僅能釀成二軍酒carruadesdelafite,例如在近十多年來條件最好的2000和1996年份,都分別僅有36,和38,的酒得以進入一軍酒。所以,在1997年的時候,拉菲堡的紅酒,成了當年整個區最好的波爾多紅酒。」
「原來是這樣,真讓人受益良多,不過,老公,你怎麼對拉菲瞭解得這麼清楚?你不會是已經來過這裡了吧?!」
「嗯哼,千禧年的時候我周公子和易少一起來過一趟,當是紀念新世紀的旅行,品過1996年的紅酒,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麼,十幾年後再次回想起來,感覺很不一樣。拉菲的紅酒相較於拉圖的紅酒,更顯細緻高雅,不知道你品酒的時候有沒有品出來,如果沒有,等會品一下95年的紅酒,歡迎夫人回去給我寫品酒心得,前提是不能喝醉了!」
「……不是說品酒麼,哪能喝醉了!」還真把她當孩子了!
繞到品酒平台的時候,凌子澈帶著慕絮兒也趕了過來,看著凌子澈和導遊先生熱切的交談著,蘇念卿有些感慨這個男人對紅酒的著迷和熱愛。
95年的拉菲紅酒,按著市價在1200歐元以上,感慨著奢侈的同時,蘇念卿聽著慕亦塵講述酒莊的歷史。
走出酒莊的時候,隱隱有些明白了拉菲紅酒所隱藏的特質,溫和,含蓄,從她的內部傳統低調的佈置來看,拉菲所彰顯的特性,沒有太多的華麗和奢侈。
這也許就是拉菲人一直秉承的風格,好酒來自精雕細琢的作業,而不是浮誇的表面。很低調,很神秘,卻又向所有品酒人張揚著它的過去。
似乎是掐准了時間回到城裡,蘇念卿也不懂慕亦塵為什麼這麼著急,好像有什麼安排似地。
從歐洲最長的步行街走了出來,蘇念卿啃著冰淇淋不解的轉頭看著身旁的男人,「咱們這是趕著去做什麼?」
「等會到了你就知道了!保密!」某人一臉神秘兮兮的笑著,愣是不肯說。
一旁跟著上來的凌子澈和慕絮兒正優哉游哉的吃著東西,聽到她的聲音,凌子澈低頭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好像是知道他要做什麼似地,輕笑了聲,「還真是掐准了時間過來啊!」
「小叔叔,咱們要去哪裡?後面那大教堂和大劇院博物館都沒逛完呢!」
「你可以讓你凌叔叔帶你回去逛一圈,我和你小嬸嬸有目的地要去,你想當免費的電燈泡麼?」途中,木易轉頭看了慕絮兒一眼,幾乎是不客氣的下逐客令了。
他不想讓她跟著,可偏偏天然呆的小丫頭跟他死磕上了,抓著凌子澈的衣角不撒手,「我當電燈泡,凌叔叔會付費的!」
「……」慕亦塵眼角抽了抽,無語。
一旁,蘇念卿看不過去,不忍心的開口:「幹嘛不讓絮兒跟著去?」
「我們去約會,她跟著做什麼?」轉過頭,慕亦塵看向凌子澈,「凌,人我交給你了,別弄丟了!」
「放心吧!丟不了。」凌子澈淡然的笑了笑,給了他一記讓他放心的眼神,看嚮慕絮兒的時候,眸光溫柔而寵溺。
繞過街角,前邊的兩人直接往前走,而後頭的人似乎也有意在後頭跟著,慕絮兒不解的探頭看著前邊,再轉頭看看凌子澈,「凌叔叔,咱們這是要去哪裡?還跟著他們麼?」
「我們去的地方跟他們去的地方是同一個地方,凌叔叔帶你去水廣場看看,那兒比教堂好玩!」
「真的嗎?太好了!不過,等會小叔叔會不會說我們當電燈泡啊?!」
「不會,水廣場很大,他們不一定能找著我們。」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波爾多保存著350多座古老建築,徜徉在繁華的街頭,映入眼簾的景色無不彰顯著新古典主義的風格。
站在水廣場前,蘇念卿看著偌大的廣場和那座新古典主義的建築,穿梭在法國的街頭,這樣的廣場和建築隨處可見,已經是下午的時間了,廣場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而她卻不知道,他到底想讓她看什麼。
「老公,等會有表演麼?」轉過頭,她看向身後的男人,兩個人之間隔著一米的距離。
「嗯。」點點頭,他看著她,緩緩往後退了幾步,動作優雅的在她幾丈遠的地方頓住,半笑著朝她開口:「你站在那兒別動,」
低下頭,他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拿著手裡的相機調到錄像那裡,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是要拍照嗎?」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隔著一斷距離,蘇念卿大聲的問道。
週遭有遊客說話,她沒聽到他是否回答了,正要擺pose的時候,四周突然嘶的一聲輕響,從地上噴射而出的水柱四下飛散了起來,似乎是被這一幕給嚇著了,她下意識的捂著嘴,看著四周朝自己鋪灑而來的水霧,再看看不遠處置身事外的某人,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裡就是鏡面廣場,他是算準了噴水的時間帶她過來的,沒想到一來就這麼大一個「驚嚇!」
地上細細密密的噴頭開始噴射著細微的水霧,讓整個廣場瀰漫在水霧之中,不少慕名而來的遊客,也加入了歡快耍水的行列裡。
站在水霧之外,慕亦塵拿著相機,看著屏幕上那一臉無措的身影,透著水霧慌亂的看著外頭站著的他,像只迷路的貓兒,焦灼懊惱之中還帶著幾分叛逆的驚喜,既不會讓人覺得她脆弱,又讓人忍不住探究那雙眼睛裡隱藏的狡黠的小心思。
他很高興,即便結了婚,他的慕太太還能保持著那顆玲瓏剔透的心,偶爾任性偶爾聰明,偶爾倔強偶爾堅強,一如初見時的她,保持著一顆年輕的心。
即便是在經歷了楚斯寒給予的苦痛後,她都還能像現在這樣,笑得明媚絢爛,還能用心去愛他,這是他最值得驕傲的。
原本乾燥的廣場漸漸被水覆蓋,鏡面與水霧的效果交替,腳底時而水霧繚繞猶如仙境,霧氣瀰漫之下的地面,則宛如一面碩大的明鏡,倒映出天上的白雲、週遭的建築以及廣場上嬉戲的人影,如若闖入夢幻般的仙境。
站在水霧裡玩了一會兒,跟一旁的遊客打鬧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誰沾濕,她也顧不上什麼,燥熱的天氣裡玩水是件愉快的事情。
從水霧裡跑過來的小傢伙很是調皮,站在她身邊,仰著頭看她,使勁的踩著地上的水,濺起的水花染在她的裙褲上,沒等她反應過來,惡作劇得逞的小傢伙已經笑著跑開了,看著那瀰漫而起的水霧,她也跟著笑了起來。
隔著一段距離,她轉過頭去,搜尋著人群裡的身影,在找到2點鐘方向站著的身影的時候,微微一笑,腳上的鞋子踩著水,冰冰涼涼的感覺在皮膚上散了開來。
站在水上,身旁圍繞著噴湧而出的水霧,美麗得如同仙境般,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動了動手擺了個姿勢,朝著前方的男人做了個起舞的動作。
正透過鏡頭看著她一舉一動的慕亦塵,因為她的這個動作而微微愣了下,視線從相機裡上移到廣場中站著的白色身影裡。
隱隱猜到了什麼,他忙低下頭去看著相機屏幕,生怕自己錯過了這精彩的一幕。
站在水霧裡,瀰漫的水霧散在她的手臂上,帶來細微的涼意,抬起手,踮起腳尖,和著腳下的水拍打在水泥地板上發出的聲音開始舞動起來。
腳下濺起的水拍打在小腿上,四周縈繞的水霧在手臂間穿梭,輕微的觸感喚醒了她身上每一個舞蹈細胞,血液在水的催化下開始沸騰起來。
沒有音樂的世界裡,她漸漸與腳下蕩起的節拍,還有四周揚起的笑聲溶於一體,時而優雅緩慢,時而旋轉快速,像只自由的白天鵝,在霧氣繚繞中歡快的舞蹈跳躍,由於旋轉而從身上甩出來的水滴,在空中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
透過鏡頭,慕亦塵看著舞動的人兒,如若仙子在仙境裡獨舞,遺世而獨立,不沾染凡塵世俗的氣息,美得讓人驚歎!
週遭圍觀的遊客漸漸朝她這邊看來,一個兩個,漸漸聚攏成一群,人群裡還有不少人拿著手裡的相機朝她飛快的拍攝著,而她卻渾然不覺,在這水霧瀰漫的境地裡,她似乎把自己當成了一隻白天鵝,清波瀲灩的水霧裡翩翩起舞。
她只是想,只是想在這樣仙境般的地方,為她心愛的男人舞一段。
那一次她登台表演,他錯過了,成了她心底的遺憾。
還有一次,他邀請了歐嘉芝跳舞,她錯過了,也是她心裡的遺憾。
但是,這一次,是她為他跳的第一支舞,為他而舞。
雖然她已經很久不碰芭蕾了,可在他面前,她並不要求所有的動作都標準規範,這是她用心跳的舞,只要他是她的觀眾,那她的表演,就不算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一曲舞畢,她緩緩收起手,安靜的站在原地看著他,明媚的笑容裡有著期待和那一刻動人的美麗。
看到她向他微微鞠了個躬以示結束,在她身後,西落的陽光瀰漫成散射的弧度,暖和的氣息渲染成耀眼的光圈,他定了定神,緩緩抬起頭回以她溫柔瀲灩的微笑,暗沉的眸底,既有讚賞又有驕傲。
她總能給他不一樣的驚喜,帶她來這裡,沒想到會有意外的收穫。
欣賞完一支沒有音樂,卻出色得如同仙子下凡般獨特而唯美的芭蕾舞,週遭回神過來的眾多遊客,紛紛鼓掌,雷鳴般的掌聲瞬間響徹在廣場上空。
直到她朝慕亦塵走去的時候,掌聲都沒停下來,彷彿是有意讓她再舞一段。
站在邊上,她轉頭看著週遭意猶未盡的遊客們,尷尬的笑了笑,點頭表示歉意後,挽上了慕亦塵的手臂離開了廣場。
路過服裝店,慕亦塵拉著她進去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出來,古老的街道上已經亮起了昏黃的路燈。
回城堡酒店的路上,兩個人坐在輕軌上,透過車窗看向外頭歷史悠久的商業大街,路易十五時代的建築處處透著歷史的痕跡,恢宏而莊重。
坐在椅子上,慕亦塵伸手把她的頭按在他的肩膀上,柔柔的開口:「離酒店還有一段距離,你可以先休息一下,到了我再叫你。」
「我不累,今天的行程很開心。」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緩緩閉上眼,嘴裡輕吐出這麼一句話。
「嗯,開心就好!」
外頭喧鬧嘈雜,車裡人不多,他卻覺得這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那麼安靜,那麼祥和。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結束波爾多酒莊之行的時候,慕亦塵卻讓凌子澈把慕絮兒往佛羅倫薩帶了過去,而他們則往羅馬帝國附近的普羅旺斯。
這個行程原本不在計劃之內,臨時從慕亦塵那兒得到通知,蘇念卿也有些不解。
「我們去普羅旺斯的話,還有時間去阿爾卑斯山嗎?」普羅旺斯很美,但是卻不在她這次的出行計劃裡,那樣唯美而充滿夢幻的地方,似乎已經不適合她這個年紀了。
「我們在普羅旺斯待一天就行了,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抵達普羅旺斯的時候,來接待他們的卻是個年輕的中國女人,經慕亦塵介紹,她才知道,這個叫小安的女人是顏祈的下屬,給他們當導遊來著。
終於看到也有慕亦塵所不能駕馭的事情,她光顧著高興,並沒有意識到,小安的出現有些不同尋常。
普羅旺斯的天空格外的藍澈,朵朵白雲散落在蔚藍天際,深吸一口氣,都能把瀰漫在空氣中的香草氣息吸入肺中。
難怪有這麼多人嚮往著普羅旺斯的浪漫,這麼美麗的地方,任是哪個對愛情有著期許的女人,都會被它迷得神魂顛倒。
小安開著車停在了一條往平原蔓延的小道上,左邊是藍紫色的薰衣草花田,右邊則是金黃色的向日葵田,遠遠看去,一黃一紫分區明顯。
純粹的紫色在高高低低的田園裡展開,在夏日的風中打開浪漫的符號,像那種最沉靜的思念,最甜蜜的惆悵,彷彿藏身於深愛者的心中卻永遠無法執子之手的那種溫暖而憂傷的感覺。
推開車門下車,空氣中瀰漫著薰衣草魅人的香氣,蘇念卿禁不住香草的誘惑,車剛停下就從車裡跳了下來,朝著薰衣草田飛奔過去。
果真是應了那句話,任何女人都抵擋不住普羅旺斯薰衣草花田的誘惑,即便是她這個對薰衣草不感興趣的人,在面對這綿延到天際的藍紫色,也還是被迷了眼。
從車裡下來,慕亦塵看著飛奔著進花叢的身影,轉頭看向身旁的小安,淡淡的開口:「就選這個地方吧,你去把人帶過來好了,免得跑那麼遠,拍攝時間太長,我怕她累著。」
「好的,我這就讓他們都到這邊來。」掃視了一周,小安贊同的點了點頭。
走進花叢,他拿著相機拍攝著藍紫色花海裡飛奔的身影,鏡頭定格著她轉過身來朝他微笑的每個動作,每個鏡頭都像一幅畫,唯美而絢爛。
跑了好長一段距離,她轉頭看著身後緩緩跟來的身影,耐不住性子又跑了回去,雀躍的講述著她所知道的關於薰衣草的故事。
「我帶你來這兒,其實是想讓你看看那邊絢爛綻放的花田。」伸過手,他摟著她轉身看向身後另一邊明黃色蔓延到天際的花海。
高大的向日葵在熾熱的陽光下璀璨的綻放著,黃色的花瓣明亮而又清澈,有一種絢麗的溫暖。
「嗯,向日葵?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國內也有向日葵田,只不過那兒沒有這裡壯觀,一邊向日葵一邊薰衣草,倒是普羅旺斯的特色。
「夫人,你知道嗎?梵高的《向日葵》讓全世界人都記住了它的美。他認為黃色代表陽光的色彩,而陽光又像征愛情,因此具有特殊的意義。」
「什麼特殊的意義?」她不解的看著他,半笑著問:「向日葵的花語,不會是熱情吧?」
輕笑了聲,他搖搖頭,偏過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繼續道:「傳說中美麗的女子,因為得不到太陽神阿波羅的愛情,願變成向日的葵花,一生執著、一生等待。於是,向日葵的花語為『沉默的愛』。」
他看著她,持續一段時間的沉默,而她卻在這段沉默裡,隱隱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普羅旺斯的向日葵和以往在國內見著的不一樣,國內的向日葵比人還高,而且花盤是朝著太陽的,然,這裡的向日葵卻是低著頭的,高度知道人的腰邊,看起來很是小巧。
向日葵的花語是沉默的愛。
其實,他想說,她像普羅旺斯的向日葵吧,把對他的愛,表達的這麼隱晦而沉默。
「那你覺得,你像薰衣草嗎?等待愛情……」頓了頓,她抬眸看著他,認真而專注,「慕先生,你等到了慕太太的愛情了嗎?」
「夫人你說呢?」他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是把問題拋回給了她,看向她的眸光,同樣認真而專注,甚至還帶著一股不容她躲閃的霸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已經等到了我想要的愛情。」踮起腳尖,她抬手環上他的脖頸,柔柔的在他臉頰上印上一吻,偏著頭在他耳邊低語:「你不是向日的葵花,而我也不是無情的阿波羅,不用為了我繼續等待,我已經是你的了。」
從開始到現在,他為她付出的太多太多,即便是顆石頭,都能被捂暖了,況且她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又怎麼不為之動容?
在他的溫柔背後,她已然情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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