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正伸著脖子站在梳妝台前的關氏,看著梳妝台上擺得滿滿的瓶瓶罐罐,那些東西散發著一股蘭花的清香。她就起了貪念,手剛伸到一個瓶子前,那瓶子就讓一隻芊芊玉手給拿走了。她有些羞惱地抬頭一看,卻是剛剛那伶牙俐齒的丫頭秋菊,她正拿著那個瓶子冷冷地看著自己。關氏只得低下頭離開那個讓她眼前直冒光的地方,心裡的恨卻是比天還要高。
李莎莎看著這出鬧劇,心裡還如何不知雷國玉在陳家過得是什麼日子,心裡更下了要好好氣一氣這婆媳三人。她見雷國玉將自己手裡那可憐的小不包袱放在了架子床上,就對雷國玉和陳啟山說道:「小姨,小姨父,你們抱著小方,我帶你們去看看我要蓋莊子的地方吧!」
陳啟山驚喜地問道:「莎姐兒就已經選好地了?」李莎莎笑著說道:「不光選好地了,地契都已經讓潘縣令送過來了。」那婆媳三人更是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個時候才開始正視這郡主,天,縣太爺呢,她居然說縣太爺親自給她送地契,三人同時決定這大腿可得抱瓷實了。
陳啟山點頭:「莎姐兒做事就是爽利,那就帶我們去看看吧!」李莎莎走在中間,雷國玉走在左邊,陳啟山抱著小方走在右邊,秋蘭和秋桂兩個丫頭跟在後面,幾人還有說有笑地出去了。婆媳三人見沒人搭理自己,而留下來的秋菊又鼓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己幾人,那目光跟看賊沒什麼兩樣。三人也只得灰溜溜地跟在他們身後,也去看那蓋莊子的地了。
李莎莎買下的那座小山就在李莎莎院子旁邊,站在院子前面的坪裡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她指著那座小山跟陳啟山兩口子說道:「小姨、小姨父,你們看那座小山沒有,我已經把它整個都買下來了。以後就在那山上蓋莊子。不過我想先將這小山砌一圈圍牆,然後再開始蓋裡面的房子。」陳啟山和雷國玉倒吸一口涼氣,原以為不過是個佔地幾畝的院子就不得了了,哪裡知道李莎莎一買就買了座山。後面跟過來的婆媳三人也都驚呆了,這要蓋一座山那樣大的莊子,我的天爺,這也太厲害了,這也更堅定了要讓陳家老大和老三過來的決心。
李莎莎又指著那下面略微平整的地說道:「我準備在那下面弄個平地做操場,好讓孩子們唸書勞累之餘在這裡跑跑跳跳,也正好緩解一下這唸書的壓力。」陳啟山問道:「那孩子們的教捨和宿舍都蓋在何處?」李莎莎指著小山道:「那些教捨和宿舍都依山而建。男娃兒們就在下面,女娃兒們就往山上一些。這樣方便管理,我住的屋子就蓋在山頂上。呵呵,我還要在山上種滿果樹和竹子,到時候所有的房屋都掩映在樹林和竹林裡,到了夏天肯定涼快!」
雷國玉問道:「女娃兒們也能來學堂嗎?」李莎莎點點頭:「對啊,我單獨給女娃兒們蓋教捨。就給女娃兒們學認字、算賬和女紅,這樣學了幾年出來的女娃兒,還不得讓媒婆們搶斷了手啊!而且我怕那些家裡只願意出錢給男娃兒們上學堂,開始的女娃兒們束脩都免了,不過只一年,一年後依據學的好壞來收束脩。當然還要看當時的情況。男娃兒們如果是那真心想上學堂,家裡又實在出不起銀子的,只要能通過我的入學考試。就免收束脩和伙食費。」
這話直接把後面的馬氏給說得心潮澎湃,這意思,那我的小禾也可以免費來學了。自己是她的親戚,連不認得人都能免,親戚就不用那個什麼考試就能免了吧!她一臉諂媚地笑著問道:「郡主啊。那學堂收多大的娃兒呢?」李莎莎斜睨了一眼那突兀插話進來的馬氏:「年滿六歲就可以了!」馬氏聽了更是心花怒放,這莊子從這個時候開始蓋。到了明年開始招學生的話,不正好就是自家小禾六歲了,她心裡上已經將自家的小禾當成這學堂的一員了。
李莎莎看著馬氏滿臉的憧憬,知道她這是覺得自己肯定會收她家的什麼人,也不打破她的美夢,不然她怎麼會對雷國玉好呢。關氏沒有孩子,所以她還是一心想讓李家收了自己的男人來這裡幹活。聽說這老二是來這邊當賬房先生,那可是個又輕省又能撈油水的好差事。自家男人讀書也不比老二少,人還比老二機靈,起碼能當個管事的吧引鳳!
關氏懷著這樣遠大的志向,見秦氏還站在那裡咂舌,就用對付陳啟岱的老法子,手肘拐了秦氏一下。秦氏這才醒悟過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她涎著臉湊到李莎莎跟前問道:「郡主啊,您這莊子這麼大,是不是要許多人來做工啊?」李莎莎點頭:「當然啊!」她聽了更是高興,覺得這意思就是郡主已經同意了。秦氏又接著問道:「郡主啊,那您看我家老二還有兩個兄弟,您這裡反正是缺人,這又都是自己人,就給他們隨便安排個管事什麼的,行不行?」
李莎莎仿似聽見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讓秦氏有些手足無措,而陳啟山和雷國玉兩人都要羞得無地自容,自己一家已經夠麻煩莎姐兒了,可這當娘的還說這有可笑的話出來,真是丟死人了。好在李莎莎沒笑多久就對秦氏說道:「這位大娘,我家的管事是蘿蔔白菜麼,誰來都能當。如果要來幹活也可以,那個管事的不缺,不過就是那種搬運石頭的苦工或是有手藝的木匠和泥瓦匠倒是很缺人,請問您家兩位公子能勝任什麼呢?」
秦氏沒想到自己一張老臉就這樣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直接給踩在腳底下了,可是她又不敢對她發脾氣,這可是連縣太爺都不敢招惹的人啊!她一生氣就想把老二一家子也叫回去,讓李家沒人用,可一想到這三人不回去吃喝還能拿工錢回來,孰輕孰重一下就分了出來。
秦氏將自己的怒火是壓了又壓,她在家裡是說一不二的,這一下讓個剛及笄的小丫頭給頂得說不出話來,那個怒火是要一些時間才壓得下去的。李莎莎見她那臉上的神色是精彩紛呈,心裡覺得真是解氣,讓你這老巫婆欺負我的小姨,這回就憋死你。
這婆媳三人原本是打著親自來找郡主說讓陳啟峰和陳啟岱秋收完了就過來幫忙的,怎麼說也要撈個管事的做做,保不齊還能當管家呢。最後卻讓李莎莎來了個燒雞大窩脖,只得氣哼哼地回去了,只有馬氏還打著把陳禾送過來免費吃喝免費唸書的主意,走的時候還不停地給李莎莎行禮,希望能留個好的印象好把陳禾送過來。
那三個討厭的人一走,陳啟山使勁給李莎莎作揖:「莎姐兒,實在不好意思,她們非要跟著來,我們也沒有辦法。只是我沒想到我娘能提那樣過分的要求,你不用看在我們的面子上,該是怎樣就怎樣。」李莎莎見陳啟山還是個懂事的人,也只是揮了揮手:「小姨父,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她們還不能將我怎樣了。今日您和小姨兩個好好休息休息,從明日開始可就要正式開始忙活了。還有我怕你家的人來搗亂,要不您和小姨明日都跟我這裡簽個用工的合約,這樣更好,親兄弟還要明算賬的。」陳啟山現在啥也沒得說了,他也怕自己那糊塗娘一生氣不讓自己兩口子出來,那還真是麻煩事了,簽約對自己也有好處。
第二日,李莎莎將自己連夜擬出來的用工合約拿給陳啟山看,陳啟山這才知道李莎莎居然給自己十兩銀子一個月,不過現在只發五兩銀子,其他的她給他們存起來。而且時間一下子就簽了五年,起碼自己一家子五年之內不用回去受那些窩囊氣了,陳啟山非常痛快地簽了。哪知道李莎莎也拿出一份一樣的給了雷國玉,雷國玉有些驚訝地指著自己說道:「我也要簽嗎?」李莎莎點點頭:「對啊,如果小姨不想隨時被你婆婆給叫回梨子坪就得簽。」
雷國玉一聽馬上拿起了筆,可她不認字,自然更不會寫字了。她拿著筆有些苦惱地看著陳啟山,陳啟山簽完自己的,又按上了自己的指印,這才幫著雷國玉也簽了份,不過在她的名字邊寫上了代簽,然後雷國玉也在陳啟山代簽的名字上按上了自己的指印。簽完了兩人才醒悟過來,雷國玉一個月也有五兩銀子的工錢,兩人都覺得不好意思,李莎莎一句話叫兩人都不說話了。她說的是,如果小姨不要的話,那就可以回婆家呆著了。
李莎莎見他們都弄好了,就將兩份給他們,另外兩份自己收了起來。然後才開始分配任務,讓陳啟山來管理所有工匠的工錢支出、材料費用的支出,還需將這些支出的銀錢登記造冊。李莎莎教了他用阿拉伯數字來寫錢數,又教了最簡單的借貸記賬法。陳啟山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些東西也太好用了,這樣的話,自己記賬可簡單多了,算起來也容易。
ps:
送上第三章,總算趕上十二點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