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這才破涕為笑,吩咐秋菊:「趕緊去灶屋裡看看,讓黃媽給做點什麼好吃的容易克化的給大小姐端過來。」李玉蘭端起桌上放著一碗酸梅湯,送到李莎莎嘴邊,李莎莎也不客氣,就著她的手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竟然一口氣將一碗酸梅湯喝了個底朝天。李德河也一直在旁邊小聲提醒道:「莎姐兒慢點,當心嗆著!」
喝完酸梅湯,李莎莎精神好多了,畢竟自己受的也只是皮外傷而已。她正想問一問今日祠堂的情況,哪知道秋菊已經端著一個托盤過來了,裡面放了一碗肉絲面。那碗裡紅椒絲、青椒絲、肉絲、香蔥末、荷包蛋相映成趣,居然還有樅菌的香味撲鼻而來,看來是用樅菌燉肉的湯下的麵條。李莎莎已經不記得任何事了,只想著快點將這碗麵吃下去。
秋菊將那托盤放到桌上,將那碗麵和筷子遞到王氏手裡。李莎莎有些奇怪地看向秋菊:「秋菊,這不是給我的嗎?」王氏笑道:「瞧給你急得,我這不是怕你胳膊不方便端碗麼。來,讓奶奶餵我的莎姐兒啦!」李莎莎還想自己伸手去接,這胳膊一抬起來,就疼得放了下去,只得放棄,讓王氏一點點餵給她吃。
吃完那碗麵,李莎莎看著家裡眾人還是眼鼓鼓地看著自己,只好跟大家說道:「哎,我沒事啦!爺爺和奶奶回去休息吧!我有姑姑和哥哥陪我說會子話就行了。」李莎莎只想問祠堂發生的事,這個事情當著李德河問的話,他肯定不會讓李玉蘭說的,她只能讓他們回屋休息,她才好讓李玉蘭一點點地說給自己聽。
李德河和王氏見她精神不錯,自己又守了她半天了確實有些累。就囑咐了幾句,兩人推門出去了。李莎莎見這倆出去了,馬上精神抖擻地說道:「姑姑、哥哥,你們快點說一下後來發生什麼事了?」李玉蘭看著她那猴急的樣子笑著說道:「還是讓智哥兒說吧,我們這些女子是沒法進祠堂的。他倒是全程都知道怎麼回事的。」
李先智也不客氣。就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原來李先智追著那絡腮鬍子下去,快到村裡的時候追上了他。誰知那絡腮鬍子根本就不想跟他交手,直接拿了把鋒利的匕首出來,比在李苓苓的脖子上。李苓苓嚇得當時就暈了過去。那鬍子喊道:「快讓開。不然我就要這女娃子的小命。」說完那手上又使了一分力上去,李苓苓的脖子上頓時鮮血直流。
李先智怕傷了李苓苓,只得讓他過去,不過他還是亦步亦趨地跟著到了祠堂。李氏祠堂外堆了一大群的女人。跟那嘰嘰喳喳地議論紛紛。鬍子惡狠狠地吼道:「都給我讓開!」那群女人的聲音跟讓誰掐了脖子一般頓時就沒了聲。不一會兒,那群女人的聲音又如一群蜜蜂一幫嗡嗡地響了起來。讓鬍子也無可奈何,只得將李苓苓拖著一路往祠堂裡去了。
這時李先平也跟了上來,他摔得鼻青臉腫的,腿好像也有些不逮力,一瘸一拐地到了近前問道:「智哥兒,我家苓姐兒呢?」李先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道:「平哥哥,那鬍子拿刀子比著苓姐兒的脖子,我不敢動手。」李先平一聽就急了,也不顧自己的腿腳不利落,一蹦一跳地進了祠堂。
李先智跟著李先平的後面進了祠堂,祠堂裡雖說是大白天也點了有十幾盞油燈,將陰暗的祠堂照得燈火通明。侯氏讓人捆得跟粽子一般扔在了祠堂中間的地上,族長老爺爺坐在上首正氣哼哼地說道:「這侯氏,七出都犯了五條了。不順父母、無子、**、妒忌成性、多言,特別是今日讓族人抓了她**的證據,如今還知道這蓉姐兒根本不是我們李氏的苗兒,這已經不是休妻能解決的了,我現在稟明列祖列宗,明日就動李氏宗族的家法,將這惡婦浸豬籠,以雪今日之恥!」
族長的話音一落,旁邊的人齊聲喊道:「對,將這淫婦、惡婦浸豬籠!浸豬籠!」那鬍子聽了這話一聲斷喝:「哪個敢!」說罷,舉著半暈迷狀態的李苓苓說道:「你們要是將她浸豬籠,那麼這個女娃兒也要沒性命了!」他這一亮相,李氏的族人更加瘋狂了,姦夫居然敢來李氏的祠堂,這不是欺負李家沒人嗎?本來還散座在四周的李氏族人都站起身來,往他這邊擠了過來。
「求求各位叔伯兄弟侄子們都等一下,我這孫女兒還得讓大家救一救!」李德海看到自家孫女跟個破娃娃一般讓那鬍子提在手裡,心裡疼得如刀絞一般,只得先站在族人面前攔住大家。眾人看一眼李德海又看一眼昏迷不醒的李苓苓,都歎了口氣站住了。
鬍子看自己這一手震住了大家,就有些得意起來。哪知道旁邊突然衝出來一人直接向他撲了過來,鬍子趕忙將李苓苓往前一擋,那人卻並不顧忌李苓苓還是向前衝去。鬍子只得一手提著李苓苓,一手將匕首往那人身上一劃拉,那人身上頓時鮮血直流。李先智趁著鬍子對付那人的時候,從後面一掌就敲在了鬍子的後脖子上。鬍子頓時軟軟地倒了下去,族人們一擁而上將鬍子按在地上捆了個結結實實。
李德海趕忙跑過去,抱起被鬍子扔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李苓苓不禁痛哭起來。李德江也擠了過來抱著那個被鬍子傷了的人也哭天搶地大嚎起來。祠堂裡頓時亂成了一團。
李先智這才有機會看鬍子傷了的人是誰,雖然那人披頭散髮鮮血糊了一身,但李先智還是認出來是自家的二伯李宗光。難怪他這樣不顧一切,換了是誰知道這樣的事情也會如此歇斯底里的。
族長讓這闖祠堂的鬍子氣得白鬍子全翹了起來,指著讓人捆成一團的兩人說道:「這樣還得了,兩個都抓起來,明日一起沉塘。」這句話將本來還渾渾噩噩的侯氏一下就給激醒來了,她膝行到族長面前,不顧被草繩反剪在身後的雙手一個勁地衝著族長磕頭道:「族長爺爺,您就放他一馬吧,這個事情都是我一人的事,求您放過他!」
族長聽了這話更是氣得不行,對著兩旁的族人說道:「都是死人麼?趕緊給這賤婦和這姦夫都拖下去,關到祠堂後面的小屋,明日沉塘。」幾個族人就抬起兩人往後院去了,侯氏尖利的聲音高亢起來,嘶喊著:「族長爺爺,您不能這麼做啊,就讓我一人承擔吧!我認罪我什麼都認,您大人大量就饒了他把!」族長喝道:「找兩塊破布,堵住這兩個賤人的髒嘴!」他一喝完,抬著她的幾人中就有人將自己的汗巾什麼的胡亂塞到了侯氏的嘴裡,侯氏頓時沒了聲音。抬著鬍子的族人依葫蘆畫瓢,也弄了塊布塞住了昏迷中的鬍子的嘴。
不過侯氏最後那聲喊還是讓血人一般的李宗光氣得出氣多進氣少了,族長見到李宗光和李苓苓兩人都情況不好,就對著眾人吩咐道:「去,把這兩個都送回自己家,讓村裡的郎中趕緊去各家看診去。」李德海自己抱起李苓苓走出了祠堂,李先平默默地瘸著跟在他身後。有幾人則抬了張椅子過來,將李宗光放到椅子上,旁邊有族人給扶著點,李德江則讓一人扶著跟在眾人身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走了。
李德河看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這才上前叫住李先智問道:「莎姐兒沒事嗎?」李先智說道:「從山上滾下來了,受了些皮肉傷。」李德河一聽也急了:「走,咱們趕緊回去看看!」李先智見自己爺爺還知道關心莎姐兒了,心裡也好受一些。
兩人一路走,李先智就問起祠堂的事情來。李德河就將祠堂裡的事情又說了一遍。原來那侯氏被抓回來後,族長的兒子召集了村裡的李姓族人(當然都是男的)去了祠堂。李德江和李宗光開始還為侯氏辯護,還是族長兒子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李宗光聽到都傻了,就走到侯氏跟前問道:「這是真的嗎?」侯氏如今也豁出去了,衝著他嘶喊道:「就是真的,你以為蓉姐兒是你的娃兒麼,哈哈哈哈,其實是他的。就你這樣的人給他提鞋都不配,我又怎麼會去生你的娃兒呢。當時要不是懷著娃兒找不到他,我又怎麼會下嫁給你這麼個窩囊廢!」李宗光聽得這話,氣得肝膽俱裂,上前就猛抽了侯氏幾個耳光。
侯氏平時的潑婦勁兒又上來了,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居然敢打我,你這沒本事的竟然敢打我,你就不怕我爹了嗎?」族長聽她這麼一說,鼻子裡哼了哼說道:「侯氏,你以為你出了這種事情,你爹還能罩得住你嗎?你爹要是敢出面,我們族裡就去縣衙裡去告,我就不信你爹能一手通天,到時他的名聲也臭了,他又怎麼好意思再做裡正呢。」一句話說得侯氏沒了猖狂的勁兒,就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在了地上。後來族長宣佈對她的處罰的時候,那鬍子和李先智就闖了進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