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不大不行啊,堂屋裡的哭聲震天響,聲音稍微小一些就根本引不起注意。可這大一些的聲音不光是小舅舅和哥哥聽見了,就是坪裡或坐或站在的人也都回頭看過來,鬧得李莎莎羞紅了臉。
李先智見妹妹又急又氣的樣子,知道自己惹了禍了,如今妹妹可惹不起啊,自己和師父的靈丹還需要妹妹提供,最近的功力增強不少,可是全托了妹妹的福啊!想到這裡,他忙陪著笑臉走到閃電旁邊說道:「妹妹,你跳下來,我接著你。」李莎莎已經氣得不行,兩隻大眼睛裡噴薄著怒火:「我不喊,哥哥就不記得妹妹了吧!」李先智撓了撓頭說道:「哪能啊!就是二毛回來,你也是我第一親的妹妹了。」
李莎莎聽了李先智的軟話,這才陰轉多雲,臉上有了笑模樣。腿一偏就往李先智身上撲去。李先智自從習武以後,身子長得快也長得壯,十歲的年紀李莎莎目測就有一米七的個頭了,敦敦實實的像頭小牛。她撲到李先智身上就跟撲到門板上一般,那肉硬硬的硌得李莎莎疼得不行。她一鬆手,李先智卻將妹妹一把抱住了,又輕輕將妹妹放在了地上。
旁邊的人看到兄妹倆如此友愛都樂呵呵地笑了起來,更是把李莎莎鬧了個滿面通紅。雷國安雙手抱在胸前站在旁邊看著這兄妹倆在那裡耍寶,讓李莎莎不禁又想舉起小拳頭捶他幾下。李莎莎正糾結呢,吳氏那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哎呦,我的乖外孫和外孫女來了,國安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啊!」不一會兒一身紅衣紅裙的吳氏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李莎莎身邊,將李莎莎看得瞠目結舌,說實話吳氏那張大麻子臉配上這紅衣紅裙簡直就是讓人噴飯。當然這樣想長輩是不對的。所以她忍得很辛苦。她抬頭看了看李先智,他就非常沉得住氣,還跟往常一般跟吳氏見禮,李莎莎也只得裝模作樣地跟著見禮。
正熱鬧著呢,後面的王氏讓秋菊攙著也到了坪裡。吳氏又上前跟王氏兩人見禮。吳氏看到後面還有一個下人牽著匹馱著兩個大箱籠的馬。那臉上的簡直就是樂開了花,跟王氏更是親熱的不行。王氏可能也沒有接受過吳氏這麼高規格的接待。讓她有些手足無措。李莎莎只得上前給她解圍:「外婆,您就讓我奶奶歇會兒吧,她好久沒有走過這麼長的山路了。看她累得滿面通紅的。」吳氏這才放過王氏。領著她往堂屋裡去了,意思是王氏也要去堂屋裡哭一哭。李莎莎忙讓雷國安找地,車伕好將那兩個箱籠放過去。
好不容易消停點了,雷國安也領著李先智和李莎莎往堂屋裡去了。堂屋裡兩張八仙桌拼在一起。雷國秀穿著紅彤彤的新嫁衣坐在正中間,旁邊圍著一圈跟她歲數相近也穿紅著綠的少女。一個個正又哭又唱的。除了這群少女,剛來的賓客在外圍也要哭唱一會兒。據雷國安介紹,這可是從半個月前就開始了,今日是新婚前的最後一日,也是哭嫁的最**處。那圍著雷國秀陪著哭嫁的九個少女,十人加起來有個名頭叫「十姊妹會」。這九位少女都是未嫁的少女,是陪哭的重要角色,因此無論她們家住遠近,無論風雨陰晴,新娘家均要打轎派人去接。哭的內容主要是敘述姐妹友情,也有鼓勵、勸慰的話語。
李莎莎不禁咂舌,這傢伙哭上這麼久的時間,真哭的話還有人在啊,這不喜事變喪事了嗎。當然她可不敢說出來,這不是掃大家的興麼。聽了幾句,也不知道她們唱的什麼,加了很多的地方方言進去了,平時說話還好,都能聽懂,這一哭唱上,李莎莎就有些暈了。雷國安知道這倆沒幹過這些,也就讓他們伸頭在堂屋看了一眼就帶他們去了自己的屋裡呆著。
李莎莎問了問雷國安:「舅舅,您和外公幾時回來的?」雷國安回道:「三天前,莎姐兒放心,新鋪子那邊都打點好了我們才回來的,有你趙叔跟那盯著,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又看了看窗外,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兄妹倆說道:「又來客人了,我就不陪你們啦!」李莎莎趕忙說道:「舅舅,您忙去吧!不用管我們的!」雷國安又囑咐了幾句這才出了屋。
李先智和李莎莎在屋裡呆得沒勁,只聽得堂屋的哭唱聲此起彼伏,一陣陣地鬧得他們有些頭暈。好不容易等到晚飯的時間,李莎莎和李先智才找到王氏。雷家把酒席都擺到了屋前的坪裡,還是流水席。堂屋的十姊妹還在哭唱著,這會子李莎莎覺得好像是她們在為流水席伴唱一般。
坐到席間,李莎莎這才看到自己的幾個姨都到了,只是沒跟他們坐在一起。吳氏如今對自家的接待規格是最高的,他們坐的這桌是最靠前的。李莎莎遠遠地看到雷國花還是那樣花枝招展的,這時候的鄉下婦人多半都穿的是各種素色的粗布裙襖,像雷國花這樣的很是少見,所以無論多遠,李莎莎都能一眼看到。只是這肚子看上去好大了許多,那花裙都遮不住了,李莎莎想可能是懷有身孕了吧,盧和平要有弟弟或是妹妹羅。哎,對啊!今日還沒看到那個小正太呢。
李莎莎睃了一圈,還是沒找到,就連他妹妹小菊也沒見著,看來是沒有帶過來。只看到盧建清坐在男人那桌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不知道為什麼家裡要添丁了還在那喝悶酒。二姨家的倩娘倒是在看到自己的時候,遠遠地打了下招呼,李莎莎也禮貌地揮了揮手。李莎莎看著這倩娘這幾年越長越好看了,比起第一次見到她更是漂亮了幾分。這小妮子還不到十歲呢,舉手投足之間居然有了些少女的風情,難怪前世的人都說這古時的女子早熟。
只是再一轉眼就看到黑炭一般的二姨正領著趙強和紅兒兩個在那裡如猛虎下山一般夾菜,很快他們面前的盤子都吃得乾乾淨淨。趙強更絕,端起那盤放肘子的盤子又舔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下。李莎莎頓時後悔自己怎麼就看到這麼噁心的一幕。這讓自己還怎麼吃啊!她這麼一想,心裡就有些反胃上湧,一陣乾嘔刺激地她眼淚水都要掉下來了。
李先智坐在她旁邊不明白妹妹怎麼還沒吃就要開始乾嘔了,他忙體貼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又端起桌上的白開水遞了過去。讓她喝點水壓一壓。王氏也趕緊過來問道:「莎姐兒。沒事吧?」李莎莎只能說:「沒事,沒事!」不能讓奶奶和哥哥也跟著一塊噁心啊!只是這飯卻是吃不怎麼下去了。隨便吃了點青菜,李莎莎就放下了筷子。
吃過飯後,吳氏給他們安排住在了四姨和小姨的房間。秋菊則拿了涼席鋪在了地上。晚間好伺候幾位主人。那哭嫁的聲音總算是歇了會兒,估摸著十姊妹也是要添點能量了。看著還有些亮的天空,李先智跟王氏說道:「奶奶,今晚上的功還沒練呢。我想去師父那裡。」王氏看看天色,點頭道:「去練功可以。等會還是得讓你師父送你回來,不然天黑了你一人跟這山裡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李莎莎見狀,覺得跟這聽哭聲也著實沒啥意思,也就嚷嚷道:「奶奶,我也要跟哥哥一起去。」王氏嗔道:「你哥哥是去辦正事,你跟去幹嘛?聽話,跟這陪會兒奶奶。」李莎莎撒嬌道:「不嘛,我就要跟哥哥一起去!」說完還拽著王氏的胳膊一陣猛搖,王氏就怕她來這個,只得囑咐道:「行行行!你就別搖了,奶奶都讓你給搖散了架了。那練完功就得趕緊回來啊,明日還得忙活一天呢,得早點睡覺。」李莎莎聽得這個就輕輕地放下了王氏的胳膊,衝著李先智得意的一笑,自己領先出去了。
李先智如今也不敢輕易得罪妹妹,只得乖乖地跟在李莎莎後面出去。王氏還不忘叮囑李先智一句:「牽著點妹妹,天色暗,別讓她摔著了!」李先智遠遠地答應了一聲。
兄妹倆走在山間的小路上,天色似黑非黑的,遠處一些的景色都有些朦朧起來。李莎莎邊走邊蹦蹦跳跳的,李先智記著奶奶的話只管緊緊地攥著妹妹的手,生怕她有個閃失。夏天的山裡到處都是野果兒,紅艷艷的一片片的,李莎莎剛剛被噁心到的胃口頓時恢復了,伸出手就想摘些下來吃。李先智一把按住說道:「莎姐兒,這刺果兒可不能這麼摘,當心被刺紮著。」說完從那果兒的底部摘下,遞給李莎莎:「這個還不是最好吃的,等會兒我給你摘鬼爪子,那個可甜呢。」
李莎莎聽著,心裡疑惑起來怎麼還有叫鬼爪子的,這可是什麼東東啊!走沒兩步,李先智摘了一把跟樹杈子一般的東西過來,喜滋滋地遞給了她。李莎莎接過那東西,有些奇怪地問道:「哥哥,這個是什麼啊?」李先智笑著回道:「這個就是鬼爪子啊!」「這個不用洗嗎?」李莎莎還是愛衛生的乖寶寶。
李先智用手撣了撣,說道:「吃吧,咱們山裡的娃兒都是這麼吃的。」說完自己咬了口,閉著眼睛說道:「真的好甜哦!莎姐兒快吃吧!」李莎莎只得麻著膽子也咬了一口,哇,一股清甜的味道流入了口腔,真的味道很好呢。李莎莎抱著手裡的鬼爪子猛吃起來,李先智在旁邊看得笑個不停。
兩人走走停停,李先智又給李莎莎摘了好多沒見過的野果兒,有糖罐兒、老鴉米什麼的,不一會兒李莎莎倒是吃了個肚歪,撐得她直喊:「哎呀,吃飽了,可別再摘啥野果兒了。」李先智停下動作,說道:「真的不用了,你今日的晚飯可吃得不好,我看你就吃了點青菜呢。」李莎莎抱著溜圓的肚子說道:「哎,我的好哥哥,你都要把這半山的東西都摘下來了,我能不撐著麼?」李先智聽了笑著牽過妹妹的手說道:「那咱們慢慢地走到我師父那,就當是遛食了。」李莎莎舉雙手贊成,兄妹倆慢慢地溜躂到老鄭的屋子那,李莎莎的肚子才沒那麼撐。可能是因為都是吃的山果兒,就是有些內急。李莎莎來回地踱著步,急急地問剛剛從屋裡出來的老鄭:「鄭爺爺,借您家茅廁一用!」老鄭也不說話,只是往後面指了指,李莎莎急得一溜煙就沒了影。
卸完包袱的李莎莎從茅廁出來,突然想起自己還沒給老鄭和李先智人參丸的,只得又回了茅廁,從那進了空間,拿了盒人參丸揣到懷裡,這才出了茅廁。走到前面的坪裡,老鄭已經開始教李先智練功了,今日看樣子練的是內功,兩人對面盤腿閉目坐著。李莎莎也不好打擾,只得也坐在旁邊看著兩人,一會兒想這也沒見跟前世電視裡看的武俠劇一般頭頂冒白煙啊,一會兒又想早知道他們開練了,自己還不如在空間裡多待會兒也比在這發呆的好啊!
過了有半個時辰,老鄭終於先睜開眼睛,李先智又過了盞茶功夫才睜開眼。李莎莎見他們練完功了,就獻寶一般地從懷裡掏出那盒人參丸遞到老鄭面前:「鄭爺爺,我還忘記了,上次說好了要給您的人參丸呢。」老鄭也不客氣,伸手接過,說了個謝字就打開看了起來。
李莎莎在旁邊又問道:「鄭爺爺,您和哥哥練完功沒有?我奶奶說晚上山裡太黑,讓您送我和哥哥回外公那裡呢!」李先智對自家師父還是有些畏懼的,見自家妹妹這般呱噪真怕師父會生氣。好在老鄭聽了李莎莎的話,居然還回了個字:「好!」李先智簡直覺得師父對自己妹妹太好了,怎麼對自己沒有這般有求必應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