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巧巧倒是個自來熟,跟她閒聊了起來。李莎莎這才知道,王氏那桌都是年紀大輩分大的人坐的主桌,像自己這麼個小毛孩子,當然只能坐到娃兒們聚集的這桌來了。李莎莎抬眼在桌上環視了一圈,只見一群小姑娘圍著方逸婷聊得熱鬧,方逸婷正斜著眼睛瞄著自己這邊。
周巧巧見李莎莎看著方逸婷,就說道:「那是我大表姐,方逸婷。」李莎莎笑道:「我就認得她,上回大姑奶奶去鎮上的時候就帶著她呢。只是這旁邊的小姑娘都是方家的小姐嗎?」周巧巧也笑了:「方家這輩就方逸婷一個小姐,其他的都是方家族裡的小姐。也因為就生了這麼一個小姐,家裡都很寵她,我外公最是疼她呢。」
李莎莎無謂地笑笑,別人待自己好,自己自然也要對對方好。可如果對方都瞧不上自己,當然也不必用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了。一頓飯吃下來,滿桌的珍饈美饌,李莎莎也只是點到即止,沒必要讓瞧不起自己的人看熱鬧。方逸婷倒是沒有為難她,只是那眼睛一直沒有正著看她,可能覺得自己的身份比她高出許多,不稀得跟她來勁。
好不容易吃完飯,王氏忙以有些舟車勞頓要早些回客棧安歇為由起身告辭。李德源又再三挽留,終敵不過王氏要走的心,只得也送上一些禮物,讓自家的馬車將兩人送回客棧。
到了客棧,安頓好了,李莎莎在王氏的房裡坐了下來。王氏看著李莎莎滿腹問題的樣子,就問道:「說吧,有什麼想要問的?」李莎莎摸了摸自己的臉:「奶奶,難道我的臉能看出我好想問麼?」王氏笑著點了點她的頭說道:「貧嘴!」
李莎莎也笑了起來:「奶奶。我就是覺得方家只是一個縣城裡的商戶,怎麼家裡排場這麼大?」王氏說道:「他們家可不是普通商戶,往祖上數三代就開始做綢緞生意,而且如今他們家的店舖已經在大楚朝好些地方都開了分店,也算是大楚朝開綢緞莊的楚翹了!」李莎莎點點頭:「難怪。我還想著咱家啥時候能有那樣的排場呢。」
「她家算什麼排場。到了京城你就會知道什麼是排場了。」王氏說道。李莎莎嚮往地說道:「是嗎?哎,那我爹如果能做到京官。咱們家以後也能上京羅?」王氏驕傲地說道:「那是當然的!咱們今日得早點歇息,明日一早還得去金鋪和木器店看看呢。」李莎莎聽了點頭應下,帶著秋菊回了隔壁房間歇下不提。
第二日。李莎莎她們也不等李德源過來。幾人就出了客棧,按照客棧的小二指點的金鋪去了,這縣城裡的金鋪果然跟鎮上的金鋪不一樣,先說這鋪子大小就不可同日而語。再說那金銀首飾的樣式也更加花樣繁多,只看得王氏和李莎莎眼花繚亂。
那金鋪夥計倒是非常好。對她們這樣穿著不是很華貴的人也一樣熱情,讓李莎莎覺得這鋪子的老闆不可小覷,很是會做生意。她記得上一世有些新聞報道,有時在車展上,有些衣著普通的人提著一個蛇皮袋子就來買限量版的豪車,讓那些參展的廠家大跌眼鏡。李莎莎在心裡笑道,這夥計這麼好,今日碰到她們也算是撿到寶了。
果然,當李莎莎和王氏挑了三套頭面,又買了金銀釵子、步搖各幾樣後,夥計的笑容都要咧到耳朵後面去了。雖然李莎莎還是很想買些玉的或是翡翠的,可自家的根底尚淺還真夠不上買那些個的級別,只能回家以後將那些鋪子都開起來,掙多多的錢就可以買了。李莎莎還給秋香和秋菊一人挑了一隻銀鐲子,秋菊喜得跪下就磕起頭來,驚得李莎莎趕忙上前將她扶起。
到最後她們買的金銀首飾一共是三百多兩,金鋪掌櫃的很識做,馬上將零頭抹掉,李莎莎就給了他們三張一百兩的銀票,又將店裡的掌櫃和夥計看得發愣,沒想到最後付錢的居然是那個幾歲的女娃兒。
李莎莎淡然一笑,對著掌櫃的說道:「今兒買的比較多,能否煩貴店的夥計送我們一趟?」掌櫃的還有啥不同意的,將那十幾隻大小匣子都碼整齊了,讓幾個夥計送到金鋪的馬車上,又請了王氏和李莎莎上車,這才吩咐車伕送他們去客棧。到了客棧,客棧的夥計見是她們回來都上來幫忙,將匣子都送到房裡,李莎莎又每人給了幾個大錢的賞錢,吩咐夥計等會給她們上一桌飯菜過來,大家這才魚貫而出。
見人都走光了,王氏這才捶著後腰倒在床上,李莎莎也跟著躺了上去。秋菊則拿起榻邊美人捶輕輕地敲打起王氏的腰部,李莎莎最喜歡秋菊這份眼力見兒,不用吩咐很會看事做事。隔了半晌,王氏才長長地出了口氣說道:「哎,整日裡覺得做工累,如今這買東西都會覺得腰都要直不起來了,可見這貴婦人一天也不容易啊!」
李莎莎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奶奶,您這是沒習慣,這哪有可能比咱們下地幹活累哦!」王氏又說道:「莎姐兒,今兒這半天花的錢可厲害了,加上昨日的一百兩,這四百兩都不見了蹤影。想想下午還得去木器店看,這錢就花得有些大了去了。」
李莎莎忙笑著安慰道:「奶奶,咱們這不是為了給姑姑置辦嫁妝,也是為了給咱家添些物事麼,這幾年咱們盡想著怎麼掙錢,還沒怎麼好好花過呢。省得小姑奶奶家就是一個管家都敢用鼻孔看咱們,也得給我爹撐一撐面子不是。對了,奶奶,咱們等會去木器店,先不要著急買。我心裡盤算了想咱家自己開一個木器店,我外公不是做得一手好木工活麼,我也想讓他老人家以後別到處奔波勞累了,就在店裡主持一下日常事務。到時咱們就在木器店看看樣子,回家我畫給外公看看,自家打出傢俱來不就可以了。」
王氏聽了,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說道:「莎姐兒,你這主意好,咱們巖泊鎮可沒啥好木器店,不然也不會跑這麼遠給你姑姑定做傢俱了。這樣既不會多花費銀子,還能掙些銀子呢。」李莎莎將王氏又拖倒在床上,對著王氏說道:「奶奶,您不用這麼激動,聽我說完啊!我還想今日下午去完木器店,咱們去這縣城裡最好的酒樓用晚飯如何?」
王氏有些猶豫,因為這銀子花得多,就有些心疼。李莎莎看了出來說道:「奶奶,咱們去了這縣城最好的酒樓也好看看跟咱家的酒樓有些啥不一樣,也看看能否借鑒一下?」王氏這才點頭同意了。
又聊了會兒,客棧的夥計將午飯送過來,同時還稟報道:「方記綢緞莊的東家送信過來,說是請老夫人和小姐去他家赴晚宴。」王氏和李莎莎都不想去那裡受拘束,聽了這話都沉默了下來,那夥計不知道自己是哪裡說錯了,站在那裡半天不知道是走還是不走的好了。
李莎莎見那夥計不自在的樣子,就開口說道:「嗯,我們知道了,辛苦你了!」那夥計才躬身退下。王氏歎了口氣說道:「哎,原來覺得你小姑奶奶的門檻高,從來都是往下看我們,很少搭理咱們家。如今她倒是高看咱們了,我倒是覺得更不自在了。」
李莎莎點頭說道:「是,跟他們家我一點都不舒服,吃得也不香,咱們跟他們家就不是一條道上的。要不是看到我爹如今考中了探花,哪裡會如此抬舉咱們。還不如大姑奶奶,雖然不怎麼愛說話,可她對咱們是真心真意,我跟她在一起也自在。」
王氏說道:「哎,我也不想去她家受那份罪,莎姐兒想個法子給推了吧,我就是多花些錢吃大酒樓也不想去他們家,規矩又多,吃得也不香。」李莎莎想了想說道:「我給他們家寫個帖子吧,就說我們這次來也是考察酒樓的,晚上必須去縣城裡酒樓看看,明日一早咱們就得回李家村了呢,實在是沒時間過去赴宴了。」
王氏點頭稱是,李莎莎先招呼著王氏一起先用了午飯,飯後才寫了個帖子讓自家的車伕送到了方家,自己則和王氏帶著秋菊一起步行去了縣城裡最熱鬧的一條街看木器店去了。
李莎莎走在這縣城的街道上,果然是比鎮上唯二的兩條街要寬大悠長熱鬧許多,店舖更是一家挨著一家,熙熙攘攘的人群,迎風招展的彩旗旛子,還有時不時飄過來的噴香味道,簡直就是一幅立體版的清明上河圖。
李莎莎不光看木器店,也看那些賣點心的鋪子,就是胭脂水粉的店子她也鑽進去打探一二。不一會兒,秋菊的身上就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紙包。木器店的樣子,她也就大概地看了看,空間裡的機器做出的傢俱什麼的,比這些好很多倍。
不多時,三人就走得腿軟腳軟的,李莎莎問了問剛剛買了許多糕餅的點心鋪子夥計,這縣城裡最好的酒樓是哪家,得到的答案驚得李莎莎一跳,居然是醉太白,她已經有些時日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既然這縣城裡最好的酒樓是醉太白,她決定今晚就去那裡用飯,順道也打聽一下嚴梓熙的情況。王氏聽到醉太白,也很驚訝,自家能有今天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醉太白,聽了李莎莎說去那邊用晚飯,也很是支持。(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