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十五的早晨,等小順子來過後,他們一家子就準備出發去鎮上趕集了。李莎莎點了點木匣子裡的銀子,五兩一錠的居然有九個了,還有兩串銅錢,數了數也有八百多個。想想也是,除了第一天和第二天少一點,從第三天開始是一整片後院的菜地收成了。
照這樣的速度,再過個十天半個月自家就能起新屋了。她拿了三百個銅錢放到錢袋子裡,又袖了十多個零散的,這才跟著大家出了門。
因老太太歲數大了,大家就把她留在家裡休息,這次去鎮上的還是王氏和李玉蘭領著兩個孩子。
到了村口等牛車的地方,還是跟平時一樣或蹲或站的聚集著一些本村的人。不過如今大家看他們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帶著些火熱和探詢。
王氏跟大家打了招呼,就領著他們在一個角落裡站定。一個冒著酸氣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三嬸子,這又是去鎮上買東西還是賣東西啊?」四人回頭一看,是李宗喜家的齊氏,她正一臉酸溜溜地看著他們。
王氏對著齊氏笑了笑:「我們去鎮上趕場。」李莎莎心裡也樂了,王氏如今也學會答非所問了,不像以前那樣人家問什麼就說什麼了。
齊氏見她這麼說,就湊到王氏跟前:「我說三嬸子,你家每天都有那大馬車來拉什麼東西呢?這天天地拉東西走是不是你家都發財了?」李莎莎特別不喜歡這種鑽山打洞挖人家**的人,見她這一問,旁邊等牛車的人都不淡定了,那耳朵都恨不得貼到他們跟前來就好。
李莎莎故意往前一站,就插到王氏和齊氏中間了。她仰起頭來,對王氏說道:「奶奶,今日的牛車怎麼還沒來啊?」王氏知道她的意思就蹲下身來對著她說道:「莎姐兒,莫心急,再等一會兒就好了!」
那齊氏等著王氏的回答呢,誰知道讓李莎莎這一打岔,王氏根本就不回答她的問題了,給她氣得夠嗆。她一急就走上前想扒拉開李莎莎,手剛搭在李莎莎的肩膀上,李莎莎突然一把抱住了王氏的脖子,喊道:「奶奶,我腿有些酸,你抱抱我!」
王氏聽了,就直接抱起她來,走到旁邊一塊較大的石頭上,仔細檢查起李莎莎身上有什麼不妥。李玉蘭和李先智一見王氏走開了,他們也跟了過去,正好將王氏跟其他人給隔了開。
齊氏還想上前,突然有人喊道:「牛車來羅!」大家齊齊轉頭,果然看到一輛牛車慢悠悠地往這邊過來了。大家頓時精神了,都拿起自己的東西紛紛站了起來。
大家都上了牛車,齊氏又靠過來問,都被李莎莎給岔過去了。齊氏恨得牙癢癢,又不好說什麼,只得自個跟那咬牙了。
到了鎮上,先跟米鋪子裡買了二十斤的上好糯米、五斤綠豆,又上乾貨鋪子買了兩斤干紅棗。最後去了雜貨鋪子,王氏稱了四斤紅糖,李莎莎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要稱這許多的紅糖,但她想是不是做粽子的時候要用,也就沒有說什麼了。
李莎莎覺得老太太比較喜歡那個鬆糕,那天李苓苓也喜歡,就去那個點心鋪子多買了些鬆糕。從點心鋪子出來又聽到有人喊:「肉包子,新出鍋的肉包子哦!」李先智就有些忍不住了,拉了拉妹妹:「妹妹,早上起得早,這會兒肚子餓了,咱買幾個肉包子墊墊底吧!」
李莎莎也覺得忙活一早上確實有些餓,就拿出十個銅板給了李先智:「哥哥,包子可以買,不過不能現在吃,等咱們到家了和老太太一起吃,不然就別買了。」李先智點點頭去了。王氏和李玉蘭看著心裡都暗暗點頭,只覺得李莎莎越來越懂事了。
不一會兒,李先智拿了一大張油紙包的五個熱騰騰的包子回來了。李莎莎問王氏:「奶奶,咱們沒啥買的了吧?也快到午時三刻了,咱們去牛車那邊吧!」
「沒啥買的了,咱們這就回去吧!」王氏回道。幾人回到牛車那邊,果然時間剛剛好。他們一坐上去,趕車的大叔就揮著鞭子趕著牛兒往李家村去了。
等他們快走到自己家時,發現老太太沒有在屋裡等他們,而是站在房廊下翹首眺望。幾人有些奇怪,就緊趕了幾步到了跟前。
老太太有些愧疚地對王氏說道:「三媳婦,咱們進去說。」王氏幾人也不知出了什麼事,就都跟著進去了,老太太領著他們一直走到後院,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幾個大吃一驚。
本來長得好好的菜地,讓人挖走了幾棵,旁邊的幾棵也讓人踩得七零八落。李莎莎呆怔在那裡,李先智則氣得衝到自家的菜地裡,心疼地扶起那些歪倒在地的蔬菜。王氏和李玉蘭頓時就有山洪暴發的趨勢。
老太太見他們幾個的樣子,也難過起來:「哎,我正跟床上躺著呢,聽得後院有些響動,我以為是小豬兒拱的響呢,就沒在意。後來聽著又不像,就想著出來看看,然後就看到這個樣子了。」
李莎莎聽老太太這麼說,心裡就冒出個人來,除了隔壁那個侯氏還有誰能幹出這種事來。她定是看著自家開始發財眼紅了,估摸著跟李宗光兩人趁著家裡沒人,偷偷翻過柵欄過來干的。
李莎莎輕蔑地往隔壁看了眼,哼,可惜你就是挖走了也無濟於事,沒有空間水菜也長不好沒有收成的,沒有空間種子你也是種不出東西來的。見老太太一臉歉疚的樣子,她就上前拉住老太太的手大聲說道:「老太太,不用擔心,就是有人偷走了,他們也佔不著便宜的。」說完又往隔壁瞄了瞄,果然能看到那邊有人影晃動了一下。
「好了,哥哥,咱們先吃飯,吃完飯再過來整理。奶奶、姑姑,不用著急,先進屋裡把買的東西卸下來。」李莎莎招呼著眾人,扶著老太太率先進了屋。
王氏進來後,就開始抽咽起來:「剛剛有點起色,就讓人這樣糟蹋壞了,明天小順子還要過來拉菜,可怎麼好啊?」李莎莎勸道:「奶奶,沒事,咱先把東西放下來,背在後背也挺沉的。」說著上來捏了下她的手。
王氏見李莎莎這意思好像是心裡有主意的樣子,也就慢慢收了聲。幾人卸下背上的背簍,李玉蘭將糯米、綠豆和紅棗放回了穀倉,王氏則把那四斤紅糖放回了箱子裡。
李莎莎見她們都在忙活,她就從自己的小背簍裡,拿出油紙包,居然還有些熱乎氣。李莎莎拿出一個包子遞給還在那自責的老太太,老太太接過包子有些疑惑:「這是什麼?」李莎莎說道:「老太太,這是跟鎮上的包子鋪買的新出鍋的肉包子,還有熱乎氣,您趕緊先墊墊底。」
李莎莎邊說邊將她扶到裡屋的床邊坐下,對老太太說道:「您跟這慢慢吃,我把這幾個包子都發給大家。」她心裡是想著跟王氏她們說說,安安她們的心。
老太太點點頭,李莎莎就拿著油紙包出去了。跟外面見到李先智,就遞給他一個:「哥哥,你要的,趕緊吃吧,記得給老太太端碗水進去。」李先智接過包子,又上桌上倒了碗水就進了裡屋。
李莎莎見他進去了,就沖王氏和李玉蘭都招招手。兩人圍攏過來,李莎莎先是一人發了個包子吃了,然後小聲說道:「奶奶,姑姑,不用著急,他們沒有咱們的水,那個菜挖走也是沒用,只是咱們多費些力氣的事。」
王氏還是有些不放心:「我就怕他們一次不行,又來一次,咱們後院的菜地讓他們禍害完了可怎麼好。」李玉蘭聽了也點頭稱是。李莎莎安慰道:「以後咱們不全部都出去了,四人裡面留一人看著菜地,實在不行,大爺爺家的阿黃不是快下崽了,咱們到時要一隻就栓後院。」
李玉蘭想起來又難受起來:「娘,等咱們掙錢多了,就另外找一處地方起屋,離他們家遠遠的,看還能出什麼ど蛾子。」李莎莎一聽這話簡直就是說到她的心裡去了:「姑姑,這話我舉雙手贊成,跟這種人住在一起,我都擔心咱們的壽命會短一些了。奶奶,以後咱們掙多多的錢,蓋大大的磚瓦房,讓那些人眼紅去吧。」
王氏也讓她們說得熱血沸騰,一拍桌子:「嗯,咱們一定要過得比他們好!」李莎莎心裡高興起來,這奶奶終於開了竅了。她心裡高興,就跑過去摟住奶奶的一隻胳膊:「奶奶,咱們每人都有一雙手,只要肯干咱們一定會過得比他們好的。」
三人說得很高興,做起飯來也快了起來。沒多長時間就做得差不多了。李玉蘭將飯桌放好,飯菜都端上了飯桌,才叫大家過來吃飯。吃完飯,大家都去了後院,李玉蘭和王氏將踩倒的菜苗都扶了起來,重新種了一遍,那挖走的地方,又重新撒種子種下。李先智和李莎莎則抬著水盆,將每棵菜都澆了一遍。
李宗光和侯氏從隔壁偷了那幾棵菜,可是如獲似寶。當天中午侯氏又跟後院偷聽他們回來說話,那莎姐兒說是自己偷走也佔不著便宜。她心裡很是不服氣,想自己在這李家村種菜喂家畜她說第二誰敢稱第一,只想著如何種出比他們好的菜來,賣出比他們還要好的價錢。
夫妻兩人也不知道種在何處好,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們準備將這幾棵菜種到自家菜地最靠裡的地方,這樣不容易讓人看見。
哪知道不管怎樣精心伺弄,在種下去的第二天,那幾棵菜沒有結果反而全枯萎了。這讓李宗光和侯氏都非常生氣,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兩口子合計了一下,決定趁哪天隔壁沒人,再去偷上幾棵。他們等啊等,隔壁家也不知怎麼回事,總是有人,讓他們無從下手。兩口子沒轍,只好等著伺機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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