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倫博的懷疑並非沒有道理,按照常理來說,名望達到影流五甲這個高度,一丁點的威嚴受損都是不死不休的事情,更何況凌風摧枯拉朽一般的踩踏,對他們的尊嚴也是很大的衝擊,只不過呼倫博想漏了一點,那就是影流五甲名望再高,實力再強,他們也不過是混跡在黑暗世界的殺手。
就算是站到了黑暗世界的最頂端,對於神啟大陸來說,他們也永遠是上不了檯面的那一類人,而影流五甲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在凌風再一次的提出這個條件之後,大將師的神色變了。
血魔殘忍嗜殺,性暴虐,在傳說中那就是一種生人勿近的存在,大將師本以為凌風之前說那番話只是在嘲弄他們,但是現在又聽到,大將師的心境立馬就變了,他無懼生死,因為他這一生經歷了許多比死還要困難的事情,但是他的兄弟們想活。
假如能讓他們活,別說是臣服凌風了,就是再難以接受的事情他也會答應,大將師之所以慨然赴死,那是因為凌風背著一個血魔的身份,傳說中的血魔可是赤地千里寸草不留的,再加上凌風實在邪異,大將師根本無力抵抗,與其這樣還不如求個好死。
但現在凌風的條件明顯要比他之前的打算要好,那麼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他只不過是一個殺手,犯不著為了有些虛無飄渺的東西去死,只要能夠讓兄弟們活下來,他這個做大哥的責任也就盡到了,而且他這一生,不在乎生死,不在乎錢財,唯一在乎的就是這幾個相依為命的異姓兄弟,大將師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雙手將自己的佩劍捧向了凌風億萬老公誘寵妻。
凌風抿了抿嘴唇,然後蹙著眉頭看向了半跪著的大將師,大將師微低著頭顱,盡力的表現著自己的臣服,但凌風沒有接他的劍,而是把一團血液塗在了大將師的額頭,大將師神情一震,還未反應過來,那團血液就消失了,隨後大將師神情一晃,心神竟然被拽到了識海當中,只見的廣闊無垠的空間中,一柄血液化作的神劍懸空而立,藏而不露的劍鋒隱匿乖張,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跟邪勁。
「這是血契,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的人了。」
凌風嘴角掛上了一絲冷峻的笑容,這以血化劍的手法還是他前世的手段,並不是什麼契約,實際上這是劍咒,是用來鎮壓邪魔外道的咒印符篆,以血為引,將劍意壓入識海,一旦大將師有所異動,凌風就會催化這血劍,血劍爆裂,隨之毀滅的將是大將師的識海,而且這血劍一旦激活,將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就算凌風後悔了也不行,這就意味著,影流五甲只有一次背叛凌風的機會。
大將師並不曉得血契是什麼,但是他從凌風的眼中看到了一種自持,這種強大的自信讓他膽寒,所以他沒有去試探這血劍,而是乖乖的聽從了凌風的吩咐,在凌十一他們的幫手下,挨個給其他四人都弄上了血契。
「這裡有兩瓶丹藥,下次我召喚你們的時候,可是一個人都不能缺的。」
大將師從凌風的手裡接過了丹藥,心裡略微鬆了口氣,儘管以前從沒把凌風當作一回事,但凌風身為拉雅國師還是被他所知道的,既然是這國師給的丹藥,想必幾位兄弟能安然撐到回往帝都,將丹藥收下後,大將師不忘問了一句,
「屬下日後當如何聯繫主上,還請主上明示。」
大將師知道他自己的身份,凌風是拉雅新貴,他們影流五甲雖然聲名赫赫,但是那名聲並不陽光,凌風給他們下了血契,但卻沒有讓他們隨行,這讓大將師覺得也許凌風不是很喜歡他們的身份,所以他才如此一問,這樣問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大將師在表忠心。
呼倫博多少有些鄙夷的看著大將師,因為他是一名星河斗聖,這樣級別的存在應該是世人仰望的高人,要有風骨,但可惜的是,大將師的現實,讓他完全顛覆了對高人的理解,凌風轉過了身,一邊往大樹那邊走,一邊淡然的回到:「等我要找你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大將師目送著凌風離開,那幾道人影剛剛沒入,自言自語的二將師眼神就清明哦了過來,大將師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躺在旁邊的其他三人,二將師滿臉痛心的道:「大哥,我們拖累你了。」
「我說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呼倫博顛顛的跟在凌風身後,三名獸血戰士沉默不語,凌風撇過了頭來,紅色的眼眸竟然透出了一絲寒光,呼倫博神情一震,莫名的感覺到了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凌風蹙了蹙眉頭,沉聲問道:「什麼事?」
呼倫博本來想說沒事的,但是被那雙血紅色的眸子盯著,他也不敢含糊,只得硬著頭皮道:
「那三將師說他們來末日峽谷是接了刺殺大哥你的生意,這生意是誰托付的,要不要問一問?」
凌風「哦」了一聲,然後轉身繼續走,走了幾步才飄然回到:「不用急,等回了君臨,誰讓他們來找我,我就讓他們去找誰。」
呼倫博嚥了一口吐沫,那飄然的話語不夾雜任何的殺氣,但是聽著就讓人後背發寒,呼倫博不敢再多嘴,雖然不知道他們離開後凌風怎麼一天之內就變成了血魔,但是呼倫博實在不敢好奇,這等存在,神秘異常,而且明顯凌風有些性情變化,假如他控制不住脾氣,呼倫博不由得頭皮發麻,不敢再想,只是幾步快走跟了上去。
安多麗跟茉莉受呼倫博所托看護慕容翠萍,三名女子相對而立,各自背靠著一棵大樹,摘去面紗的茉莉相貌清秀,眉眼端正,雖比不得安多麗之美,但卻也是一佳人,相比之下,怯生生的站在那裡的慕容翠萍,就十分普通了全能護花高手。
安多麗悄悄的在打量慕容翠萍,凌風一行多出個呼倫博就已經讓她想不透了,那麼多被擄來的女子,卻單單只有她被特殊照顧,安多麗不禁瞎猜了起來,難道說這女子,也是凌風的某個紅顏?
「我回來了。」
凌風撥開了樹枝,從灌木叢後面跨了過來,正在亂想的安多麗神情一震,臉上現出了一絲紅暈,但是扭頭一看凌風,於那血紅色的眸子相對之後,安多麗就又害怕了起來,這種害怕完全是本能,儘管她十分不願意這樣,但她控制不住。
「那幾個殺手呢?」
安多麗小聲的問道,凌風抿了抿嘴唇,沉聲道:「解決了。」
「哦」安多麗應了一聲,然後發現氣氛有些尷尬,不論是她跟茉莉,還是凌風的這些屬下同伴,他們似乎對凌風都有了一種陌生的意思,凌風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但是他並沒有深究,因為連他自己都對現在的他有些陌生。
「如果沒其他的事,我們就先告辭了。」
茉莉揪了揪安多麗的衣袖,拖著她走到了凌風跟前,凌風側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隨口「哦」了一聲,安多麗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失望,但茉莉卻是如夢大赦,急忙引導兩隻嚇得趴在一旁的雷爪斑額虎離開,呼倫博張了張嘴,但是瞄了一眼凌風之後就將挽留的話嚥了回去。
「少爺,咱們接下來去哪?」
呼倫博不敢亂說話,但是大傢伙總不能一直都站著,凌十一走上了前來,沉聲問道,皺著眉頭的凌風腦子裡一片混亂,影流五甲被他施於血契,迫在眉睫的危險已經解除,精神一鬆懈下來,凌風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異變。
不論是起死回生還是所謂的血魔,這一切實際上都只跟一個人有關,這個人就是魅魔伊娃,凌風努力的回憶著自己從蛋中~出來的所有記憶,但是他怎麼也找不到伊娃,似乎在他醒過來之前,伊娃就不在那裡了。
凌風欣喜於自己的強大,同時也難以釋懷跟伊娃的糾葛,如果說這一身的力量都是拜伊娃所賜,凌風只怕高興不起來,所以在凌十一問他的時候,他很茫然,腦海中被這些念頭充斥著,想著想著腦子就像是沉入到了睡眠當中,凌風暈暈乎乎的看到了斜下去的人影,然後瞬間到地,就此睡了過去。
凌風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此時的他躺在一張用樹枝跟樹葉搭建在一起的簡易擔架上,抬眼看去,後面抬著擔架的是凌十二,凌風不由揉了揉額頭,身旁立馬響起了呼倫博的聲音「醒了,醒了,終於醒了。」
擔架頓時停了下來,凌風緩緩直起身子,環眼一看,發現十一跟呼倫博他們都在這裡,慕容翠萍也是在低眉看著自己,凌風揉了揉額頭,茫然的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
呼倫博急聲回到。
「三天?我怎麼感覺就一會?」
凌風蹙起了眉頭,他只覺得自己好像十分疲憊,就打了個盹的時間,居然已經三天,「咦,眼睛···」呼倫博突然叫了出來,凌風奇怪的看著他,不解的問道:「什麼眼睛?」
「大哥,你的眼睛又變回黑色了,你沒事了?」呼倫博詫異的問道,同時他感覺到凌風身上的那股凶悍之氣消失不見了,在他睡倒之前,就是站在他身旁呼倫博也會害怕,但現在全然沒有這種感覺,醒來的凌風彷彿又回到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