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並不知道魅惑之氣對於伊娃有這麼的重要,他更不知道眼下伊娃哭的如此傷心是真的害怕,愣了幾秒鐘,凌風先是鬆開了手指,然後從懷中把襯衣拿起來蓋在了伊娃身上,然後皺起了眉頭,一副苦苦思索的樣子。
之前費盡心思的誘~惑都沒有奏效,對於祈求,伊娃也並未抱太大的希望,也許正是這個緣故,伊娃才哭的如此傷心,哭的如此真誠,當衣服蓋到身上的時候,伊娃幡然一驚,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是發現凌風正在蹙著眉頭苦苦思索,而他正在進行的封印之舉竟然停下了。
伊娃很是意外的看了看凌風,隨後意識到這是自己的機會,雙膝跪在地上的伊娃往前湊了湊,幾乎要貼到凌風懷裡了,那搭在肩頭的襯衣順勢滑落,正在思索的凌風只覺得鼻間一股清香女子之氣,冷不丁的一回神,頓時嚇了一跳。
「你要幹什麼?」
凌風茫然的看著湊到自己跟前的伊娃,伊娃咬了咬嘴唇,憎恨跟憤怒早已經消失的無邊無際,現在只要能保住安生立命的魅惑之氣,別說是對凌風服軟,就是真的要讓她獻身她也不會猶豫。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就算你要的是我。」
伊娃咬了咬嘴唇,白~皙的臉頰上掛上了兩片紅暈,這樣的小動作跟她此時的姿勢聯繫在一起,很容易讓人把持不住,凌風乾咳了一聲,伸手將伊娃推回了原來的位置,自己又往後挪了兩步蹲好,跟她隔著大概一米的距離,這才正色說道:
「我想你誤會了,我想要的就只有那幾個問題的答案,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我會考慮饒了你。」
「好,我告訴你。」
伊娃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擱,她迫不及待的回答了凌風,只是答案卻完全超出了凌風的預計。
「你是說,你能夠進到這末日峽谷,是我拉雅的某位大人物幫了你?」
凌風瞪大了眼睛,他本以為伊娃是通過萬盛那夥人來到這末日峽谷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內奸居然是拉雅的人,凌風只覺得一股子怒意衝上了頭頂,要知道他在這末日峽谷裡可是舉步維艱,差點連命都交代了,自己大後方居然還有人把魔族放進來,要不是他老早就被殺太狼叮囑過,凌風只怕已經著了伊娃的道,以伊娃跟殺太狼的芥蒂,她把眾神牌搶走之後能讓凌風好過。
凌風著實氣的臉色陰鬱,冷颼颼的問道:「這個人是誰,告訴我他的名字。」
「名字我不知道,具體事宜的經手人是我一個手下,你要想知道詳細的,我可以把他叫來詢問。」
伊娃沉聲說道,凌風咧了咧嘴角,冷笑著到:「不要跟我耍小心眼,把你屬下叫來,你覺得我還能有問話的機會?」
「你連我都有辦法制服,難道你還怕我一個小小的手下?」
伊娃半羞半惱的說道,凌風斜著頭咩了伊娃一眼,突然笑道:「我發現你真是狡猾,只要我稍不留意就會被你抓~住空子,我看也別費這個勁了,解了你的魅術,你哪裡來回哪裡去,這些問題我自己去找答案。」
說著凌風就往前湊了湊,伸手向著伊娃胸前抓了過來,伊娃又急又怕,急忙往後挪了挪雙~腿,幾乎是半哭半嚎的嘶吼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非要逼的我走投無路麼,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這樣欺負我!」
凌風頓時傻眼了,不由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歇斯底里的伊娃跟殺太狼嘴中的迷幻妖姬完全是兩個人啊,轉念一想,凌風頓時就釋然了,伊娃擅長什麼,魅惑,魅惑是怎麼來的,裝,一切全靠裝,凌風坐在那裡好整以暇的看了起來。
伊娃的心防已經被凌風之前的舉動擊潰,只要一想到自己的魅惑之氣要被封印,她就再也無法冷靜下來,其實凌風現在看到的才是真實的伊娃,一個帶著迷幻面具,看似刀槍不入,實際上卻從來都沒有安全感的可憐人,凌風不瞭解伊娃的過往,所以他無從去辨認現在的伊娃是真情流露還是在表演作秀,總之凌風就採取一招,不變應萬變。
雙膝跪在地上的伊娃將地上的積雪壓出了一小片的雪塊,那裸~露著的上半身因為主人情緒激動竟然泛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凌風嚥了一口吐沫,摩拳擦掌的給自己打了打氣,決定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先遵照殺太狼的辦法把她最有威脅的魅惑解決了再說。
希望來的快去的也快,服軟求饒也是沒用,伊娃直接鬧不懂凌風這個人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他竟然已經停手,為什麼還要再次動手,要知道她說的可都是真話,一句都不摻假,那內奸的性命她確實不知道,因為這種事情根本輪不上她親力親為,伊娃絕望的看著凌風那雙手伸了過來,身子微微一顫,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這一次的封印再沒有出現變故,等到兩抹金光從凌風的眼中射~入伊娃的胸口之時,伊娃直接躺倒在了雪地裡,此時她的心情用四個字就可以形容,萬念俱灰,凌風剝奪走的並不僅僅是魅術,而是她的一切。
看著伊娃躺倒,凌風只是咧了咧嘴,以為這又是她的一種招數,長舒了一口氣,凌風將雪地上的伊娃衣物拍打了幾下,然後扔到了她的身上,伊娃無力的曲腿躺在冰冷的雪地裡,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絕望,那白的幾乎跟雪地融為一體的身子就像是被定住了一動不動。
凌風等了幾秒鐘發現她沒有動作,不由得惱到:
「我說你適可而止,你的魅術已經被我封印,沒有必要再演戲,我可沒時間陪你耗,帶我去找你騙來的眾神牌,找到之後我就放你走。」凌風倒是真沒想過殺了伊娃,先不說人類跟魔族海族處在停戰協議當中,怎麼弄死這身體素質強橫的魔族還是個問題,殺太狼離去的太過匆忙,這最關鍵的一部分還未來得及告訴凌風。
凌風自然也不會把伊娃留在身邊,這種質素的女子,不論放在任何時代都是一禍水,更何況伊娃是魅魔,不確定的危險太多了,凌風現在想要的,就是把她從那些小使團那裡騙來的眾神牌重新還給他們,然後就把伊娃放了。
至於放了她以後如何防備她報復自己,凌風心裡已經有了大致的一個計劃,所以他盡可以放心的讓伊娃走,連著喊了兩聲伊娃多一動不動,凌風不由得惱了,一步跨上前去,凌風準備使力將伊娃拖起來,而就是這一靠近,凌風看到了兩行絕望的清淚。
之前在營地裡的時候伊娃也裝哭過,那時候的她梨花帶雨,柔弱嬌俏的樣子會讓任何一個男人生出為她於天下為敵的勇氣,但那種哭很假,只是她用來魅惑的手段,但是現在不一樣,凌風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毫無生氣的絕望,之前那股旺~盛到了極點的女魔霸氣也悄然消失無蹤,她就像是一個失去了所有的女子一般,空洞,漠然,無神,凌風不禁有些蛋疼。
要說他是個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混蛋也好,那麼他就不會泛出任何的內疚之意,但偏偏他良~知未泯,本性中還存著那麼一絲善,凌風並不善於欺負人,或許說他從不主動欺負人,儘管在跟伊娃的這番糾葛當中伊娃始終處在劣勢,但客觀地講,凌風做的這一切都沒錯。
只不過這世上有許許多多的事情不是一個簡單的對錯就能夠衡量的,當你面對這種情形的時候,你的心腸又是否能硬的下去,凌風並未嘗試過真正的絕望,但是他懂的那種失去一切的心碎,深吸了一口氣,手上的力道輕柔了許多,凌風將伊娃抱了起來。
背敷著雙手的伊娃軟~綿綿的就像是一個玩偶,她的眼睛裡看不到任何的色彩,就那樣無神的盯著前方,呆滯而又讓人神傷,凌風本想柔聲安慰幾句,告訴她自己並沒打算毀她的清白,也不打算要她的性命,但很顯然,伊娃跟他不在一個思想軌道上,凌風還未意識到讓伊娃絕望的恰恰是他看來不太重要的封印之舉。
凌風話還未出口,被他抱起來的伊娃恢復了幾絲神采。
「我的身體給你,我不求你放了我,也不想有別的要求,只希望你事後能讓我痛快的死去,不要讓我回去受折磨。」
伊娃靠在凌風的懷裡,這是一個很古怪的姿勢,兩人看上去很曖昧,但誰也沒有一點點的情意在其中,伊娃絕望到了極點,當魅惑之氣被封印的那一剎那,她就知道魅魔已死,她不願意回去冥界忍受那無邊無際的痛苦折磨,只因為這一身血脈中背負著冥神一系的榮耀,她不可能自己結果自己的性命,她所能做的,就是求凌風結果自己,而能夠讓凌風如此做的,還能拿得出的籌碼,就只有她自己。
凌風神色一滯,伊娃語氣中的絕望跟淒涼讓他覺得好像他幹了一件十惡不赦的罪事一般,愣了有好久,凌風才小聲的問道:「不過就是脫了你衣服而已,用不了這麼嚴重把,雖然你是魔我是人,但是未開戰之前,我沒道理私底下把你殺了。」
「再者說了,就算我脫了你的衣服,那也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不了離開後我就當沒這回事,你把牌子還給他們就好,這裡如此危險,人家拼了命拿到一兩枚牌子實屬不易,你要是拿走了他們如何交代,我也不是非要讓你怎麼著,只要你不找我的麻煩,我就完全當沒遇到過你,怎麼樣?」
凌風一番真誠的話語著實把個伊娃說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睜睜的看著他斷送了自己的一切,他居然還在這裡信口雌黃的避重就輕,伊娃只覺得這眼淚流的真心不值,盡情鄙視的看了凌風一眼,伊娃努力的挺直背離開了凌風的懷抱,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然後唇角一揚,直視著凌風說道:
「凌風,我真是小看了你,我以為這世界上最惡毒最殘忍的會是我們魔族,沒曾想到跟你相比,我們根本算不了什麼,魔族雖惡,但起碼有擔當,我們不會做了壞事還左遮右擋的口是心非,你知道如何封印我的魅魔之氣,不會不知道沒了這魅魔之氣我會有怎麼樣的下場?你真是下作,你還給自己找了一個大義凌然的理由,你給他們出頭,你替他們拿回他們的眾神牌,我倒是想問了,你來這裡,目的不還是搶這牌子麼?憑什麼你就高尚我就卑劣,凌風,你可以羞辱我,你也可以算計我,但你想要讓我認為你是個正義的人,我只想對你說三個字,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