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凌小姐這要吐到什麼時候?」十一站在凌風的側面,微蹙著眉頭問道,凌風歎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不遠處的納蘭雲素半勾著腰,吐得撕心裂肺,那繃得筆直的背部微微顫抖,看得人多少有些心疼,自打不久前她醒了之後,整個隊伍就不得不停下來,而這一停,就是一個時辰。
「凌國師,要不我去勸勸?」慕千山走了過來,雖然一隻手永遠殘廢,但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痛苦之意,而關於小木屋中的遭遇,凌風可以不提,他們好像也沒什麼反應,總之不論是霍思明還是衛蘭,都要比納蘭雲素坦然。
八個人的隊伍除凌風之外都吃下了奧斯古給他們的人肉餡餅,三名獸血戰士表現的很淡定那是因為他們本就不是人類,但慕千山他們三個表現的比十一他們還要坦然,這就讓凌風奇怪了,眼皮微微抬了抬,凌風抿嘴到:「還是我去把,畢竟你也不舒服。」慕千山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走了回去,灰濛濛的天際中透來了幾絲涼意,這悶熱了一天,臨近黃昏似乎要下雨了。
「納蘭,吐完了沒有,該上路了。」凌風想了好多勸慰的話,但到了納蘭雲素跟前就又變成了帶著一點冷漠的平淡調調,納蘭雲素並沒有理睬他,而是繼續賣力的吐著,那乾嘔聲聽的凌風胃裡都是一陣翻滾,「你這樣只是在折磨你自己,又不是你的錯,何必呢?」凌風皺了皺眉頭,上前準備將她拉起來,半勾著腰的納蘭雲素突然使勁的甩開了凌風的手,一個猛子閃到了一旁,眼中滿是怨恨的看著凌風。
「為什麼你不阻止我,為什麼你自己沒有吃?為什麼你明明知道那餅有問題而不提醒我?」納蘭雲素一連三個為什麼,問的凌風臉色頓時一滯,也許是因為融合了內瑟斯神格的緣故,當時奧斯古的暴食詛咒對凌風並沒有起作用,而那餅有問題則完全是凌風的猜測,不過話又說回來,當時的凌風確實沒有想著出手阻止納蘭雲素,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奧斯古跟那眾神牌之上,等他晃過神來的時候,納蘭雲素他們就已經中招了。
「你怕我們妨礙你,你需要我們給你當炮灰,只有我們吃了那些肉餅,你才有機會出其不意的對付那老婦人,是與不是?」納蘭雲素隔著好幾步,臉色清冷的問道,凌風蹙了蹙眉頭,臉色微冷的到:「你想多了。」他想過解釋,但要解釋的話他就必須要說清楚把他們冰凍之後發生的事情,而那些事情不僅是慕千山他們不能知道的,就連納蘭雲素也不能知道。
「我想多了?我倒是覺得想少了,我以為你不過是偶爾會仗勢欺人,卻沒想到你心機這麼深,心腸這麼毒,你居然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吃下那些東西,凌風!你好狠那你!」納蘭雲素瞪著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拳頭握的指關節都有些發白。
凌風既無奈又憐憫的看著納蘭雲素,他知道納蘭雲素是因為無法接受小木屋裡的事情才會這樣,對於納蘭雲素的那些指控,凌風只能悄聲承受,他無從辯解,也不可能去辯解,慕千山三人站在好幾十米遠的地方,雖然聽不清這邊在吵些什麼,但誰都看得出凌風的勸解並不順利,衛蘭悄悄的打量了一下不遠處的凌十一他們,轉過身子衝著慕千山擠了擠眼睛,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
慕千山一臉的沉痛之色,裝的十分逼真,乍看到衛蘭的小動作,那雙威嚴的眼中立馬冒出了兩股森寒的警告目光,衛蘭急忙吐了吐舌頭,將笑意收了起來。
「凌國師,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剛剛不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麼?你是不是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啊?」納蘭雲素高聲喝問道,凌風歎了一口氣,臉色逐漸恢復了平靜,「至少有我在,你還活著,而有些人,死了卻連屍首都找不到了。」
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錘砸在了納蘭雲素的心坎,使得她緊繃著的心弦頓時斷了開來,凌風閃身上前,乾淨利落的一記手刀砍在了納蘭雲素的腦後,既然無法承受,與其看著她鬧個不停,還不如就此當包袱背著,將暈了的納蘭雲素直接扔給十一,凌風一邊示意大家繼續趕路,一邊沉聲說道:「等會她要是醒了還鬧,就直接打暈她。」十一點了點頭,衛蘭卻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脖頸,心裡不由得對納蘭雲素生出了一絲同情。
事實證明少了納蘭雲素的耽擱,凌風他們的行進速度還是相當不錯的,短短兩個時辰,他們就行進了好幾十里,而在這行進的過程中,凌風依舊在一刻不停的關注著符石的變化,只不過眾神牌散落在這末日峽谷當中,就像是一把豆子灑進了一方良田,要想找到完全只能靠運氣。
「今天看來是沒啥希望了,就近休息把。」凌風終於停了下來,慕千山三人齊齊鬆了一口氣,這將納蘭雲素打暈之後所有人幾乎都是在狂奔的狀態中,凌風自己有還元丹時不時的補充能量,慕千山等人可是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這再跑一會兒他們的能量也就枯竭了,只看衛蘭那煞白的小臉就知道她已經到了極限了。
既然要休息,那少不了尋營紮寨,就近尋到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凌風他們正要將帳篷打開,突然之間凌風感覺到懷中似乎有一股熱力傳來,與此同時慕千山也是臉色驚詫的伸向了自己的懷中,兩顆猶如燈盞一般釋放者強烈紅光的符石同時出現在了眾人面前,一顆捏在凌風手中,一顆捏在慕千山手中。
「快,就在附近!」凌風神色登時一變,一手攥著符石就衝了出去,凌十一剛剛將納蘭雲素放下,此時又得將之背起,慕千山屁股都沒坐穩,卻也不得不跟著凌風跑了過來,衛蘭更是咬著牙暗恨不已。
符石的感應範圍大概在百米之內,離得越近紅光越強,符石也越熱,凌風一手攥著符石,一邊快速的向著林子裡移動,大概過了兩三分鐘的樣子,半米高的灌木叢擋在了前邊,凌風率先跳了過去,身後的十一他們也跟了過來,只不過越過灌木從之後,不僅是凌風神色一震,那灌木叢前面的空地上有幾個人也是神色一震。
這是白馬帝國的使團,凌風認得中間那女子,儘管有白色面紗遮著,但那雙碧綠色的眸子凌風記得很清楚,白馬使團五個人三男兩女,女的清一色一身白衣,全都帶著面紗,男子穿著黑色的長袍,背後帶著披風,臉上雖未有面紗遮著,但是紋滿了臉頰的符文比面紗遮擋的還要掩飾。
褐色的瞳孔表明了他們純正的白馬血統,那掛在腰間的彎刀蠢蠢欲動,凌風一出現,雙方就立馬進入了劍拔弩張的狀態,而就在他們對立的不遠處,一個不大的山洞往外冒著白色的煙氣,而凌風手中的符石,此時熱的已經有些燙手了。
「這裡是我們先找到的,按照規矩,你們要離開!」一名白馬男子站了出來,眼神中帶著濃濃的警告,凌風向著洞口掃了一眼,故意撇開安多麗的眼神沒有去看,查探了幾秒鐘,凌風一揮手往後退了去。
「少爺,我去殺了他們!」凌十一背著納蘭雲素走到了凌風跟前,凌風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道:「用不著,這不合規矩,讓他們先去。」慕千山好不容易氣喘吁吁的趕上了,出來一看竟然已經有人捷足先登,再聽凌風的話語,明顯凌風已經斷定他們不可能拿到這裡的眾神牌,慕千山不由得打量了一下對面的幾人,五人當中三個天空斗聖,一個巔峰天空斗師,外加一個天空斗者,其實力比凌風他們這邊看起來要強的太多,慕千山實在想不通凌風的這份自信是來自哪裡。
「我說的是離開!」之前說話的白馬男子並不滿意凌風的表態,只見的他往前一站,渾身的能量氣息就開始翻滾了開來,凌風不禁冷冷一笑,揚聲道:「大會也沒規定不許觀戰把,你們做你們的事情,我們看我們的熱鬧,這山不是你家的,樹也不是你家的,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們離開?」
「別跟他廢話,殺了他們!」站在安多麗身旁的一名年輕男子厲聲說道,那已經走出來的白馬男子手腕微微一動,腰間的刀柄竟然往外跳出了一截,「住手!」安多麗終於出聲了,凌風冒出來的時候她一眼就認了出來,只是凌風故意躲避跟她眼神接觸,使得她沒機會打招呼。
「殿下,這小子擺明了要搞鬼。」俺揚言要殺了凌風的男子神色一變,急聲說道。
「要搞鬼的話他就不會跳出來了,他是來幫我們的。」安多麗眼中冒出了一絲笑意,接著將自己的面紗取了下來,碧綠色的瞳孔,完全有別於拉雅女子的西方美女,立體的五官看的慕千山都是忍不住的驚歎,「我說的對麼,凌國師?」安多麗看向了凌風。
凌風呵呵一笑,抿嘴到:「對與不對,要看公主殿下怎麼分了。」「對半,怎麼樣?」安多麗揚了揚眉角,「成交!」凌風毫不猶豫的應聲,衛蘭卻是眨著眼睛,小聲的嘀咕道:「他們怎麼好似是老情人見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