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不能跟大人走。」小姑娘皺著眉頭掙開了柳白的大手,往後退了幾步,玉天道依舊是一臉的得意之色,並沒有因為柳白的那句話而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反而是玉月兒退開之後,他才露出了一絲冷笑。
「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天道宗的人,你跟劍聖大人去把。」玉天道十分冷淡的說了一句,然後長袖一甩轉身離去,玉月兒臉色煞白,第一次敢抬頭看向玉天道,只不過她看見的是無情的背影,那雙猶如秋水一般的美~目怔怔的看著,一直看到玉天道消失在視線當中。
「走吧。」柳白歎了一口氣,上前來準備帶她離開,玉月兒扁了扁嘴,硬是忍住了奪眶而出的淚水,帶著幾分氣惱的躲開了柳白伸過來的大手,「月兒,他不是什麼好人!」柳白眉頭緊蹙,心急道。玉月兒神色一變,突然臉現怒氣,」你也不是什麼好人!」說完這話之後,玉月兒轉身疾奔。
柳白急忙追了上去,但是幾次勸說都被玉月兒倔強的頂了回來,就這樣一直追到了玉月兒住的地方,姑娘小~臉發白,攥著拳頭氣哼哼的走了進去,但是剛一踏進那小院門,她就愣在了那裡。
三四個身穿月白色斗者服的天道宮守衛立在她的門口,前面不遠處的空地上扔著兩個包袱,同屋住的幾個小姐妹怯生生的站在屋子牆角,看到玉月兒回來,急忙想開口說什麼,但一伸脖子,就又被人高馬大的守衛給嚇了回去。
玉神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只是玉月兒沒想到他的絕情居然會如此徹底,這前腳說了話,後腳就派人來趕自己,」玉月兒,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天道宗的人,此後不論何時何地,都不得提起你在這裡的生活,不然的話,宗門規矩!「一個看起來是領頭的守衛臉色冷淡的喝道,玉月兒呆呆的點了點頭,然後走上前去挽起了那兩個並不大的包袱。」能讓我同她們說幾句話麼?「玉月兒柔聲請求到,眼神飄到了那幾個小姑娘身上,守衛冷哼了一聲,叱責道:」你已不是天道宗的人,還不速速離開!」
玉月兒只能眼角含淚的看了看她們,然後欠身福了一福,接著就提起了那兩個不大的包裹,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院門外就站著柳白,眼看著玉月兒傷心如斯,柳白心裡也不好受,雖然玉天道是以一種近乎於無恥的方式將玉月兒逐出了天道宗,但不可否認的是,造成這一切的根本還是因為他柳白。
天道宮一處隱秘的宮臀內,玉天道長身而立,負手看著宮臀外的風景,一個身穿白衣的美少年赤著雙腳走了進來,腳板踏過地板的時候留下了一串水跡,少年臉色不是很好看,使得那完美的臉龐上瀰漫了幾股戾氣,玉天道微微揚了揚眉毛,依舊盯著窗子外面。」你真是大膽,你居然敢把主人的轉體送走?「白衣少年慍怒的吼道,玉天道不為所動,依舊盯著窗外的風景,少年神色一震,雙眼中猛地射~出了兩道細長的水流,」撲啦啦」的水流還未碰到玉天道的身軀就被無形的氣罩給擋住了,水滴濺的到處都是,凡是被觸及到的,不論是地板還是大臀內的立柱,亦或是那飄逸的床幔,都在瞬間的功夫被腐蝕的一塌糊塗。
大臀內洋溢著一種酸臭的味道,玉天道皺了皺眉頭,臉色漠然的看向了發怒的白衣少年,」就算你是守護獸,在我眼裡,你不過也是一畜生!「平淡中帶著蔑視的話語,讓白衣少年更加的憤怒,那兩道先前還是透明色的水流,悠然間變作了藍色,無形的氣罩猛然間崩裂,兩道水流挾裹著一種讓人窒息的氣味刺向了玉天道的胸口。」當「的一聲輕響,玉天道抿嘴冷笑,一道道藍色的光芒從他的衣服上透了出來,兩道水流就像是接觸到了天敵一般,迅速的縮了回去,少年臉色大變,眼睛恢復如常之後,十分震驚的看著他,」水玲瓏怎麼在你手上?「」身為主人最信賴的人,不在我手上,難道在你這個畜生那裡?「玉天道一口一個畜生,叫的守護神獸水螅臉色驟變,有水系神器水玲瓏護體,一切的水系斗之力都會被免疫,也難怪玉天道會如此的強橫。」以後放聰明點,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玉天道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邁步走了過去,錯過白衣少年,玉天道又站住了腳,用一種吩咐的語氣說道:」給我把這裡收拾乾淨,以前是什麼樣,以後還要是什麼樣。」說完這話之後玉天道才邁步離去,站在那裡的白衣少年卻是氣的瑟瑟發抖,腳下的水流蔓延開來,原本光滑的木質地板迅速的陷入到了腐朽當中,不大的功夫,凡是水流浸過的地方,全都露出了最下面的石子地面。
「現在顯露水玲瓏,會不會太早了?」玉天道的書房內,從牆角的陰影處傳出了一個很是蒼老的聲音,玉天道坐在書桌跟前,搖頭輕笑道:「不早嘍,萬事俱備就差東風了。」
「你把藍月兒送走,儀式成功的幾率將大大降低,更何況那幽門之子在什麼地方都不可知,你就不覺得,這樣做有些冒險麼?「牆角處的聲音質疑道,玉天道捋了捋自己下巴的鬍子,笑呵呵的說道:」幽門之子我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牆角處傳出了急促的問話聲,玉天道呵呵一笑,神秘莫測的回到:」等儀式舉行的時候,大師自然能見到他。「「你連我也不相信?」微微的怒氣從牆角那裡飄了出來,玉天道急忙致歉,接著解釋道:「幽門之子卻在天道峰上,我已經有完全的計劃引他上鉤,不過在此之前,大師是不能見他的,萬一讓柳白察覺到大師的存在,我這一番安排可就是白費心機了。」
「照這樣看來,你把藍月兒送給柳白,確實是一步不錯的棋。」牆角處的聲音似乎認可了玉天道的解釋,略微的讚歎了一句,玉天道呵呵直笑,過了好一會兒眼中才閃過了一道十分希冀的目光,「大師重見天日之時,就是長生不老之日。」
「與天齊壽,這個局,我設了一百年,該是結尾的時候了。」牆角處傳來了同樣希冀的話語,然後就是久久的沉默。
被逐出天道宗,對於玉月兒來說相當於她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從記事起她就沒離開過天道宗,儘管不少人都偷偷的傳說著山外的花花世界,但是對於她來說,那裡從來都不是她嚮往的世界,她只是想在天道宗平平靜靜的生活著,然後照顧好那個人的一切,儘管這個想法透著幼稚,但是在玉月兒心中,她所能報答養育之恩的方式就只有這些。
她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離開了天道宗會怎樣,直到今天她真的要離開了,而且是一無所有的離開了,茫然的走在出宮的山路上,玉月兒根本不知道她的前路在那裡,她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我這樣的人,離開了這裡也就一無是處了吧?」回首看著合上的天道宮宮門,玉月兒很是心傷的想到。
柳白一直墜在玉月兒的身後,很顯然他並沒有讓月兒察覺到他的存在,因為這個時候,月兒最恨的就是他,柳白心裡很是擔心,不僅僅是眼下失去所有希望的玉月兒,還有他那侄女以及凌風。
玉月兒繼續走著不知道去往哪裡的路,離開了天道宮,她甚至連個方向都沒有了,就這樣背著兩個不大的包裹,穿著那套黑色的額長袍,走著走著,她竟然來到了天道峰的山邊上。
路旁的木牌上寫著」危險「兩個字,玉月兒卻彷彿看到了希望一般,幾步跨過了低矮的護欄,雙~腿一彈,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天道峰高百餘丈,這裡甚至可以平行看到雲層,玉月兒終於流出了眼淚,在那縱身一躍之後,她解脫了,只是她沒有來得及看見,一個人影從不遠處飛了過來。
馬三世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柳白那並不大的客廳裡來來回回的走著,謝家兩兄弟一臉愁容的坐在一旁,柳白走了已經好幾個時辰了,但是凌風跟柳慧慧仍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夜無殤依舊處在昏睡之中,這使得他們連個拿主意的人都沒了。」匡當「一聲,馬三世最先住了腳,」柳前輩回來了!「馬三世臉色一喜,之前他還懷疑柳白有什麼不好的企圖,現在卻像是抓~住了救命菩薩一般,幾步就衝了出去,屋外的柳白懷裡抱著一個」少年「腳步飛快的走了進來,馬三世掃了一眼,那被柳白抱在懷中的,不正是早上那個喬裝打扮的丫頭麼?」給我好好照顧她,在我回來之前,哪都不要讓她去!「柳白神色嚴厲的衝著馬三世說道,」哦···「馬三世呆呆的回了一聲,然後柳白就直接將懷中昏迷的玉月兒交給了他,接著就將謝家兩兄弟給叫走了,柳白甚至沒有多吩咐馬三世一句,帶著兩人就風風火火的離開了院子,扶著玉月兒的馬三世張了張嘴,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