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跑起來倒是挺快的。」索命鬼的離開使得馬三世獲得了自由,一邊整理被剛才吸的亂七八糟的衣服,馬三世一邊咧嘴嘲諷,凌風蹙著眉頭走了回來,儘管索命鬼是因為他離開的,但是這種感覺凌風特別不爽,好像他是頂著無敵護罩的狗皮膏藥一般,把人噁心到了,尤其是索命鬼離開之前那一臉的煩躁與無奈,看得凌風心裡十分刺撓。
夜無殤已經服下了凌風隨身帶著的丹藥,剛剛還奄奄一息的他迅速的洋溢起了澎湃的能量,只不過這能量只持續了幾分鐘就迅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而夜無殤的臉色,卻只是恢復了少許,謝家兩兄弟一臉的驚異,要知道凌風給夜無殤吃的丹藥他們兩都要消化個好幾天,怎麼夜無殤吃下去就沒了。
這種能量消失實在是太詭異了,因為修行者體內自有氣海,只要是能被身體容納的能量就會被吸收到氣海當中,像這種進去之後就沒了的情況,謝家兩兄弟基本上是聞所未聞的,凌風正頭疼要向他們怎麼解釋,一個花枝招展大呼小叫的救星出現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這院子的實際主人玉宛如,此時的這個小套院已經是一片狼藉了,不僅是凌風他們住的那幾間屋子倒塌了,就連旁邊的廂房跟不遠處的院牆都東倒西歪的,地面上像是被颶風襲擊過一般,刮的地皮整整齊齊,而且還泛出一種泥濘的閃光,玉宛如吃驚的走了進來,再一看凌風他們的摸樣,頓時就驚呼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這裡出什麼事了?」玉宛如瞪著一雙大眼睛,聲調不由自主的就高了許多,馬三世看了她一眼,咧嘴道:「你怎麼現在才過來?」玉宛如臉色一紅,眼神閃爍的看向了凌風,實際上這響動她早就聽到了,只不過因為女兒家的一些事情,趕來就已經遲了。
凌風本來是看著夜無殤的,聽到馬三世這話,又怕玉宛如多想,當即白了馬三世一眼,略帶呵斥的道:「玉醫師又不是我們的保鏢,她什麼時候來有什麼關係?」馬三世訕訕的看了玉宛如一眼,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那麼問是多麼的不妥,正要向玉宛如解釋,玉大小姐卻是先扁起了嘴,「連你也怪我,人家一個女兒家,半夜起身,總要穿戴整齊吧!」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凌風連忙解釋,玉宛如卻是站起了身,雙眼含淚,跺了跺腳飛快的跑了,馬三世樂呵呵的看著玉宛如離開,壞笑著望向了凌風:「瞧吧,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凌風無奈的搖頭,招呼了一下謝家兩兄弟,將夜無殤抬了起來,但是抬起來之後,幾人就都傻眼了,這院子已經被毀的一塌糊塗,連個完整的屋子都沒有,他們現在要到哪裡去找地方讓夜無殤休息呢?
正站在那裡躊躇的時候,突然外牆那裡「通通」兩聲,然後幾人就看到兩個一高一矮的人影從昏暗的外牆那裡走了過來,月光雖然將院子裡照的勉強可以視物,但是要看到人臉就有些困難了,來人既沒有殺氣也沒有斗之力波動,所以凌風他們只是警惕,並沒有貿貿然的攻擊。
等那兩人走的近了些,凌風不由臉色一驚,高個的自然是柳白,矮個的則是故意瞥過臉不看凌風的柳慧慧,微微抱了抱拳,凌風露出笑臉迎了上來,「前輩深夜到訪,晚輩有失遠迎。」柳白掃了一眼凌風,往四周看了看,臉上現出了促狹的笑容,柳慧慧則是十分不客氣的在一旁嘀咕道:「房子都被人拆了,還好意思虛情假意的。」
雖然柳慧慧嘀咕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凌風聽得十分清楚,尷尬的看了柳白一眼,凌風正待解釋,柳白卻是呵呵一笑,一巴掌拍在了凌風的肩膀上:「你不用解釋了,大致情況我也猜得到,我看這裡你們也呆不下去了,不如就到我那裡去吧。」凌風臉色一變,不由得撇頭看了看身後的夜無殤,這要是被柳白請去了,萬一他認出前輩怎麼辦?
還沒等凌風有個算計,馬三世在一旁猛點頭,樂呵呵的道:「好啊好啊,我們正好沒地方去。」凌風心裡一沉,連忙給馬三世使眼色,但是不明就裡的馬三世並沒想到其他,還只因為凌風擔心柳慧慧,當即一咧嘴,義正言辭的道:「凌兄,難得柳前輩盛意拳拳,這是看得起咱們,更何況,夜前輩也需要地方休息養傷。」
馬三世這麼一說,柳白才注意到這裡有人受了傷,他的心思全在凌風身上,並沒有多看夜無殤幾眼,現如今的夜無殤跟當初的夜帝差別可謂是天上地下十萬里,更何況柳白本心就是要保護凌風在天道峰上安全的,也就順著馬三世的話頭往下一接,這麼一來凌風就不好再拒絕了。
「不行!」柳慧慧一瞪眼,閃身擋在了凌風跟柳白之間,「我說行就行!」柳白瞪了瞪眼睛,柳慧慧咬了咬嘴唇,眼珠子轉了轉,突然俏聲道:「我們那裡也住不下這麼多人。」
「你去柴房睡,這房子不就夠了,慧丫頭,你不要再添亂了,人家有人受傷,需要休息。」柳白嘴唇一動,一把就將柳慧慧給拉到了身後,然後扯著凌風的胳膊就走,凌風此時哪還好拒絕,只得招呼大家跟上,被拉開的柳慧慧腮幫子鼓得老高,越看凌風越來氣,趁著他被柳白拉著不注意,一抬腳就狠狠地踹了過去。
只聽得「哎呀」一聲,凌風渾然無絕,踢向他的柳慧慧卻是一骨碌的翻了出去,馬三世急忙幾步上前去扶起了柳慧慧,好心的提醒道:「柳姑娘,這路不平,你擔心點。」柳慧慧只覺得腳丫子生疼,剛才那股反彈力道又把她仰翻了出去,又氣又羞之下,對於馬三世的好意反而不領情了,惡狠狠的將馬三世扶著自己的手拍掉,柳慧慧瞪了瞪杏眼,冷嗖嗖的道:「要你管!」
柳白回頭瞅了柳慧慧一眼,看到她沒有什麼大事,這才放下心來,回頭的時候,他悄悄的瞄了凌風背後一眼,心裡十分奇怪,剛才那股自動防禦的奇異能量到底是什麼?「前輩,給您添麻煩了,實在不好意思。」凌風滿是歉意的說道,柳白這才收起了心思,樂呵呵的道:「不麻煩不麻煩,助人為快樂之本嘛。」
一瘸一拐的柳慧慧走在隊伍的最後面,眼看著自家叔叔跟人家親暱的就像是親人一般,柳慧慧萬般委屈,不由咬牙切齒的暗暗發誓,她一定要讓凌風好看。
柳白住的院子不大,比起凌風他們剛剛被毀掉的那個還要小的多,房間更是只有五間,一間正房,東西廂房,東西客房,除此之外就只有南邊靠牆立著兩座屋子,一座是廚房一座是柴房,柳白本來是想將自己住的正房讓出來,但是凌風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肯,所以就將地勢跟設施都比較好的東廂房安排給了夜無殤療傷。
如此一來,柳慧慧是更加不高興了,因為那東廂房一直都是她在住,儘管凌風表示其他的房間也可以,但是柳白十分堅持,無奈之下,凌風只能換來柳慧慧那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眼神,如此一來就只剩下了三間房,西廂房可以住兩個人,安排了謝家兩兄弟,剩下的東西客房卻是只有一張床,凌風跟馬三世注定要有一個睡柴房。
「我睡柴房,我皮燥肉厚。」眼看著柳慧慧臉色越發的難看,馬三世咧嘴一笑,轉身就往外走,柳白卻是叫住了他,眼神移到了柳慧慧身上,柳慧慧杏眼圓睜,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叔叔,她本以為睡柴房只是個玩笑話,沒想到竟然要成真的了。
「柳前輩,上門叨擾已經心有不安,如果再讓柳姑娘睡柴房,我們是無論如何也待不下去了。」凌風急忙堵住了柳白的話頭,眼看著凌風如此誠懇,柳白也不勉強,只是回眼看了劉慧慧一眼,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
東客房自然是劉慧慧住,剩下的西客房就是凌風跟馬三世選擇了,「凌兄,不介意的話擠一擠。」馬三世笑呵呵的說道,凌風急忙一閃身,躲開了他搭過來的胳膊,一溜煙的往柴房那邊跑了,馬三世本人倒沒有什麼壞毛病,只是那呼聲,太響了!
柴房不大,但是收拾的卻乾淨,挨著牆根整整齊齊的碼著砍好的柴火,四四方方的柴垛倒像是木床,凌風也不介意,腳尖輕輕一點就躍到了一米多高的柴火垛上,翻身就躺了下來,將胳膊枕在腦後,細細的想起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不死之身?這是出現在凌風腦海裡最多的詞彙,因為在星辰護體的時候他被夜無殤給打暈了過去,所以並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後來有心想要從夜無殤那裡問個究竟,但是重傷的他心力交瘁,早已昏睡了過去,凌風只能抓耳撓腮的自己想。
柳慧慧很生氣,相當的生氣,先不說從東廂房那柔軟的大床搬到了東客房那單薄的硬床板上,首先柳白的態度,讓她就對凌風產生了一種不作死他不能洩恨的哀怨情緒,好不容易等到四周寧靜呼聲頓起,一直壓著一團邪火的柳慧慧終於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