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眼神,低沉的命令。【,520小說//面對沐景天駭人的氣勢,跌坐在地上的凝香不由得抿了下嘴,然後沉默不語。
不再出言挑釁,保持沉默,也許便是現在凝香僅能表現的馴服。而見她如此,沐景天只是神情不動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
「過幾天,睿王大婚,本太子會帶你過去!」
沒有說因由,沐景天的話一如既往的直接而乾脆!可聽到這話,凝香卻是抬頭陰森森的看了他一眼。接著直接問道
「你要讓我幹什麼?」
「破壞!」
「為什麼?」
「這你不需要知道!」
凝香反射性的追問,但沐景天甚至連想都沒想便直接打斷了她。
「記住!在睿王大婚的那天,你要盡量破壞!」
說著,沐景天轉身重新回到書案後坐下。而此時,看著沐景天的背影,凝香卻是不禁微微瞇了下眼睛,接著忽然再次輕笑出聲……
「呵呵……」
那笑聲依舊和之前一樣,陰森而恐怖。隨笑過之後,凝香卻是猛的抬眼看著皺著眉頭的沐景天說道
「沐景天,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在你這麼對我之後,我憑什麼答應你的要求?」
喪失了所有,凝香現在再無所顧忌!可聽到這話,沐景天卻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毫無感情的說道
「你可以不答應,那本太子現在就處死你!而你答應了,本太子答應你,事成之後,給你一條活路!」
沐景天說話從來不拐彎抹角!而此時,更是直白的向凝香說明利害關係
不答應,現在就死!答應,可以活!
道理很簡單,簡單的讓人沒有選擇!所以,在聽到這話之後,凝香頓時沉默了下來,只是陰森森的盯著沐景天,然後默默的點了下頭。
這樣的結果在沐景天的意料之內,而隨後,就在沐景天揚聲想要叫老總管趙達將凝香帶下去的時候,凝香卻是忽然陰鷙的眸光一閃
「既然你這麼看不過睿王大婚,直接殺了新娘不是更好?又為何讓我去破壞?!並且,即便是破壞了成親典禮,也改變不了事實,你又何必多此一舉……難道說是你不敢殺人?!真是笑話,我可不認為沐景天你不敢,除非是你不想……」
凝香也是心機深沉的女人!跟了沐景天這麼久,對於沐景天的性格和脾氣自然也是有些瞭解!所以,在同意了他的要求後,不禁對沐景天這樣詭異卻又幼稚的行為感到不解,隨即好奇的反問。可對於凝香的這番話,沐景天卻並不想回答,也沒必要回答!隨後只是冷冷的看了凝香一眼,便直接將老總管趙達叫了進來,同時吩咐趙達將凝香帶回到原來的院落,但不許她走出房間一步。
沐景天冷漠的不帶一絲感情。而此時,就在趙達命人要將凝香帶下去的剎那,凝香卻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般,猛的瞪大了雙眼,然後猙獰而陰森的對著沐景天叫道
「沈凌波!是不是沈凌波!睿王的新娘是不是沈凌波?!」
……
被關在地牢,這些日子裡,凝香斷絕的和外界所有的聯繫!甚至於外面什麼時候天亮,什麼時候天黑了,她都感覺的不到!如果不是還有人給她送飯,也許她甚至忘了自己還活著!所以,對於沈凌波和睿王沐景年的婚事,凝香一無所知!
但從剛剛的沐景天那詭異的行動中,凝香卻忽然想到,睿王沐景年的婚事,一定有什麼問題……畢竟,凝香心裡清楚,沐景天並不是一個無聊的男人!更不會幼稚的讓人做出破壞別人成親這樣的事情!可他現在做了,那又是為了什麼?!而如果真的厭惡,他可以直接讓人將新娘殺了,凝香相信這事兒沐景天幹得出來!但他沒有,卻只是讓她去破壞……那麼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沐景天即厭惡這場親事,同時卻又不想傷到新娘……
而讓向來冷漠如冰山一樣的沐景天在乎的女人,這普天之下,凝香就只知道一個人,那就是沈凌波!
所以,此時此刻,凝香咬定了這個答案!同時心裡不禁再次湧現出無邊的恨意。而原本看都沒看凝香一眼,便讓人打發她下去的沐景天一聽這話,頓時目光一沉,然後冷冷的看著凝香說道
「既然知道,那你就給本太子放老實點兒!大婚那日,你只管破壞典禮,要是你敢碰她一根汗毛,本太子就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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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氣依舊大好。好好休息了一夜,沈凌波也養足了精神。起床運動洗漱吃早飯,隨後先到沈家大姐那邊看了眼,接著順便看了下郭家姐夫是不是已然早起開始讀書了,而當一切安排妥當,沈凌波便直接帶著紫竹出了沈府,直奔京城知縣衙門。
天氣越漸暖和了,所以雖然沈凌波出門的早,但街上已經有些人了。接下來坐在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的過了將近半個時辰,沈凌波終於到了知縣衙門。
下了馬車,隨後紫竹先行上前和衙門口的衙差打招呼。紫竹說了什麼沈凌波沒聽見。但卻只見隨後不久,那原本還昏昏欲睡打著瞌睡的衙差不禁抬頭看了沈凌波一眼,然後轉身進門通報去了……而接著,不過片刻的功夫,便看到一個身穿儒衫的男人快步走了出來。沈凌波一看,認識啊!他不就是昨天在郭家和苟知縣配合無間的那位師爺麼!
而那師爺見到門口的來人真的是沈凌波,隨即趕忙上前行禮。接著便客客氣氣的將沈凌波帶進衙門。弄得守門的兩個衙差歪脖子納悶,心下好奇這又是來了哪一個大人物,為何連平時在府衙裡牛逼的二五八萬的馮師爺都點頭哈腰的巴結?!
隨後,在馮師爺的帶領下,沈凌波和紫竹一路來到府衙的後堂。而這邊剛剛坐下,苟知縣便穿著官府,扶著有些歪的帽子跑了出來,那樣子一看便知道是急忙穿上的,顯然還沒有弄整齊!而見到沈凌波,苟知縣不禁呵呵一笑
「呵呵~,真是讓二小姐見笑了,見笑了……」
連聲說著,苟知縣隨即邊扯弄著帽子和衣服,同時叫著下人端茶上來。然後在又是一頓折騰和寒暄後,整理妥當的苟知縣才坐到沈凌波旁邊笑著說道
「呃……呵呵~,二小姐今天怎麼有空來了?您有事兒讓人叫一聲不就好了?幹嘛還親自來呀~!這您看看,讓您辛苦了不是~!」
苟知縣很是客氣,而一聽這話,沈凌波隨即微微一笑
「哪裡,哪裡~!知縣大人真是太客氣了!今天凌波過來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就是過來看看,畢竟凌波和知縣大人也是老交情了,卻還從未來過知縣府衙,那哪裡說得過去啊……所以啊,趁著今天天氣好,凌波過來了,怎麼?知縣大人不歡迎嗎?」
苟知縣的話說的好聽,沈凌波說的比他還好聽。所以,沈凌波這邊話音一落,苟知縣頓時感到渾身舒坦
「哎呀,您看看這二小姐話說的……二小姐能來本官這小地方,那是看得起本官啊,本官哪還能不歡迎?高興還來不及呢~!哈哈……」
「呵呵~,那就好~!所以啊,今兒個凌波就過來了……」
……
你來我往,沈凌波和苟知縣閒談甚歡。隨後沈凌波提起順便看看知縣夫人,可原本還好好的苟知縣一聽這話,頓時連聲拒絕。見此情形,沈凌波不禁有些愣了,隨即說道
「怎麼?尊夫人身體不好嗎?」
「呃……那到不是……只是賤內目不識丁,不會說話,而且容貌不雅……所以,所以二小姐還是……還是算了吧……」
苟知縣這話說的小聲。可聞言,沈凌波卻是了!
尼瑪!有這麼說自己老婆的嗎?!丫的再不雅總比你要強一些吧!
沈凌波在心裡暗自吐槽,顯然是對於苟知縣的話不置可否。而就在沈凌波想著之後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一聲叫嚷猛的從房外傳了進來
「苟書立!你說誰目不識丁,不會說話呢?!」
那叫嚷聲,洪亮而突然,頓時把房內的沈凌波嚇了一跳。瞬間沈凌波不禁抬頭,隨即只見一個身材圓滾的中年婦人氣勢洶洶的便闖了進來
而隨後,還不等沈凌波回過神來,卻見那中年婦人進屋後,直接上前一把揪住苟知縣的耳朵,然後罵道
「你個苟書立!你行呀!竟然當然外人的面,說老娘壞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竟然還說老娘容貌不雅,老娘容貌怎麼就不雅了?」
那婦人相當凶悍!咆哮的大嗓門一吼,只見苟知縣也顧不上旁邊還有沈凌波在場,隨即哀聲求饒道
「哎呀哎呀輕點兒!輕點兒!我錯了,我錯了!夫人貌若天仙,能說會道……哎呀輕點兒,這還有客人呢……」
捂著耳朵,苟知縣一邊齜牙咧嘴的告饒,同時還不忘馬上見風使舵的逢迎拍馬!
……
一時間,偌大的房間裡亂成一團。往日在外人面前威風八面的苟知縣,此時兵敗如山倒的臣服於那中年婦人之下,活像是老鼠見了貓!而此時此刻,依舊在房間裡的沈凌波和紫竹主僕二人則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不過沈凌波還好,短暫的驚訝後,便立刻恢復了過來。可紫竹卻慘了!想她再怎麼沉穩也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哪看過這樣的情形?!所以,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接著又是一頓折騰,最後直到過了有一刻鐘的功夫,房間裡才消停過來。而隨後還不等沈凌波先開口,卻見那中年婦人一把扯過瘦小枯乾的苟知縣,然後坐在他原來的位置,隨即神情一轉的看著沈凌波說道
「哎呀~,這位就是沈家小姐吧~!不好意思剛剛讓你見笑了!我聽我家男人提過,說是沈家小姐如何如何,卻一直沒見過,剛剛聽說你來了,我就想過來看看,可誰知那死男人不會說話,竟是在沈家小姐面前說我壞話了,所以我這才……呵呵~,所以沈家小姐別在意啊~」
巴拉巴拉……剛剛還凶悍如夜叉的知縣夫人呂氏,此時對著沈凌波是要多親切有多親切。那熱情的勁兒,頓時再次把沈凌波嚇了一跳。而見此情形,沈凌波隨後微微緩過神來,然後笑著看著呂氏說道……可這話還沒開口,沈凌波卻瞬間愣住了!
(☉o☉)!
尼瑪!這苟知縣太委婉了!這丫的哪是容貌不雅啊?!整個就是……就是……飛禽走獸呀!
……
原來,之前沈凌波只管看熱鬧了,倒也沒太注意凶悍的呂氏的容貌,可剛剛這一入座,呂氏熱情的和她說話,沈凌波才細細的端詳,可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頓時差點讓沈凌波叫出聲來!
說實話,苟夫人呂氏長得是真心丑!而那種丑絕非是沈凌波之前的那種又胖又黑。而是本身五官就有特色
粗眉虎眼,趴鼻大嘴,外加一個又黑又胖的大餅臉!
所以,沈凌波愣住了!隨後不禁抬眼看了下旁邊像小媳婦似的苟知縣,接著才微微神情一整,對著呂氏應聲道
「哪裡,夫人過慮了!說實話剛剛凌波是有些嚇到了,不過現在好多了!而且,凌波於知縣大人也是老交情了,哪有什麼見笑不見笑的呀~!」
沈凌波笑著開口。而一聽這話,那呂氏先是一愣,隨後一把拉過沈凌波的手,便親切的說道
「哎呀~!沈家小姐真是實惠人!說實話這自從我家男人當了官之後,我也見過不少人,可她們一開口就是恭維話,要不就是誇我!說正經的,我也不傻,自己什麼樣自己心裡清楚!她們一個個臉上明擺著寫著被嚇到了,還不說真話,真是讓人看了就討厭……所以啊,就沈家小姐誠實,該如何就如何,我喜歡!我是個沒讀過書的,這什麼大道理我也不懂,但我覺得這能說實話的人,保準錯不了!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就是話多,沈家小姐別生氣哦~!」
不得不說,苟夫人呂氏真的是個熱情的人!雖然外貌有些嚇人,熱情的勁兒讓人有些難以恭維,但沈凌波看得出,她真的很不錯!
其實世上的事也便是這樣,有著一張芙蓉面的人,卻未必有一顆玲瓏心。而有了一張夜叉臉的人,也許剛好相反的火熱而善良!
一如容貌還算可以的林姨娘。一如現在這個苟夫人呂氏!
所以,心裡這麼想著,隨後沈凌波抿嘴對著呂氏一笑表命天令。
……
接下來的情形可想而知,沈凌波和呂氏說的火熱。而從小在農村里長打的呂氏也說了很多事情,幽默的言語頓時把沈凌波逗得哈哈大笑,連帶著旁邊的紫竹都不時抑制不住的笑出聲來。只有苟知縣站在旁邊,想插話又插不進去,想走又走不了,直覺的憋屈的難受!
而隨後,正當沈凌波和呂氏說的高興的時候,沈凌波便讓紫竹將帶來的東西送給呂氏。呂氏也不客氣,拿過來就收,可隨後打開一看,竟發現是做工精緻,價值不菲的髮簪珠寶,而且還不止一個!呂氏頓時就愣了,隨即便又將東西還給沈凌波,直說受不起!
見此情形,沈凌波卻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將東西一包,便直接放入呂氏懷裡,同時說是送給姐姐的見面禮。一聽這話,還不等呂氏回過神來,旁邊的苟知縣趕忙上前說使不得,使不得!
苟知縣是個聰明人!沈凌波的話暗藏玄機,直腸子的呂氏不懂,但苟知縣卻心裡明白沈凌波的意思!
畢竟,以沈凌波現在的身份,當朝一品大員的女兒,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可再過不了幾天,就要和睿王成親了!到時候搖身一變就是睿王妃!那可是皇親國戚!而沈凌波現在忽然改口稱著自家老婆為『姐姐』,還說將那麼多首飾珠寶當見面禮,這不是明擺著要和自家老婆拜姐妹嗎?!而自己是什麼?!只是一個五品的知縣,在這個遍地是官兒的京城,和個豆兒差不多!這樣的關係,他怎麼能攀得起?!
苟知縣很有自知之明!一聽這話,沈凌波自然是要和他說兩句。而聽著兩人的話,即便呂氏在笨,隨後也明白了自家男人的心思。但接著苟夫人呂氏非但沒幫著苟知縣,反倒是在明白後,一把拿過那些價值不菲的東西,並直說現在收的,收的!
呂氏是個爽快人!認準了的事兒,說做就做!這邊嘴裡應承著,她當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隨即改口從原來的沈家小姐變為沈家妹子。而一旁的苟知縣雖然開始有些在意,但隨後一想,也覺得是個好事兒!便也就不阻攔了……當然,他就是想攔著也攔不了!。
隨後幾人又說說話,轉520小說//到了中午。呂氏看看天色,連忙熱情的下去張羅午飯,並直說一定讓沈凌波留下來吃了飯再走。沈凌波倒也不客氣,隨即便留了下來。
之後,呂氏跑下去忙活。而見自家那個夜叉老婆走了,苟知縣這才鬆了口氣。然後私下裡對沈凌波連聲道謝。對此沈凌波不以為意。隨後再又說了幾句話後,沈凌波順著話頭,說起了昨天在醉仙樓的事情。
當然,沈凌波的話問的很巧妙,只說是自己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兒。隨後便探問起苟知縣那人現在如何處置。聞言,苟知縣當然是先行安撫了沈凌波兩句,接著便說是放在府衙後面的義莊裡,已經通報了刑部,之後等著刑部來人將人帶走。
苟知縣說的自然,但話說到這裡,卻是頓了下,然後神秘的抬頭看了沈凌波一眼。而沈凌波也是相當精明的人,心下便知道苟知縣有話要說,隨即抬眼對了旁邊的紫竹使了個眼色
瞬間,紫竹瞭然的點了下頭,然後快步走出去,守在房外。而這邊一見紫竹出去了,苟知縣馬上傾身小聲說道
「二小姐,實不相瞞,就昨天死的那個人,本官看著有問題啊……」
「什麼意思?」
揚眉反問,沈凌波狀似疑惑不解的問,但心裡卻不禁微微一動。而聞言,苟知縣卻是抿了抿嘴,然後又轉了轉綠豆大的眼珠子四下看了眼,接著對沈凌波說道
「就是本官覺得那個人的身份有問題……二小姐你沒學過醫,所以不懂,就昨天那人中的毒就有有古怪!」
「哦?!可大人不是說,那人是無意中碰到了那盆有毒的什麼草……然後死的嗎?難道是中了別的毒?」
「不是!哎呀……這麼和二小姐說吧!那人是中毒死的沒錯,毒就是那盆草上的也沒錯!可錯就錯在那盆草有問題!」
說著,苟知縣微微頓了下,然後看沈凌波那有些疑惑的臉色,便又說道
「二小姐,那盆草叫『鬼伏羅』,長得極為尋常,但卻是劇毒……」
「呃……這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因為那『鬼伏羅』根本就不是我們天宇國的東西!」
苟知縣直白的將答案說出口,而一聽這話,沈凌波頓時微微一驚!昨夜,她是和沐景年懷疑那人的身份,所以今天才回過來一探究竟。但不懂藥學的沈凌波怎麼會想到,那盆看似不起眼的植物,竟然還暗藏玄機!
所以,在些微的驚訝之後,沈凌波不禁微微皺了下眉,然後問道
「那知縣大人可知那『鬼伏羅』長於何處?」
「天宇以南,鸞鳳!」
「你是說南方的鸞鳳國?!那……難道別處就沒有嗎?」
「沒有!普天之下,只有鸞鳳國有!而且,這『鬼伏羅』只長在鸞鳳國最南端的毒障沼澤內,依附瘴氣而生,才會有如此兇猛的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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