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君莫的身體的變化,綿綿知道他一定又被水草纏上了。舒虺璩酉
與此同時,她也感覺腰上一緊,另一根更長、韌性更大的卷葉龍鬚草將綿綿和君莫從腳到肩緊緊纏住,並如巨蟒般越纏越緊,似要將兩人活活勒死。
沒有了魔戒的幫助,綿綿在水裡呼吸不過來,頭也開始昏沉,心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感覺渾身都要忍不住痙/攣一般,只是迫於被水草纏住,那痙/孿生生被抑制住。
剛一張口便咕嚕嚕喝了一大口水,下一秒,唇被另一張柔軟而富有彈性的唇堵住,溫溫的空氣從君莫嘴裡一口一口灌入綿綿口中。
綿綿貪婪地吸著那熟悉的味道,昏沉的頭漸漸清醒過來,瞪大眼睛看著正在給自己送氣的君莫嫦。
他把空氣都給了他,那他自己呢?
「丫頭,我們魔族可以在水裡呼吸的。」
君莫用腹語跟她說話。現在他的嘴要負責不斷地提供氧氣他才放心軟。
幸好!
綿綿剛鬆了口氣,卻看見君莫那張毫無血色的臉。
想起他剛剛用自己的血給她們開路,鼻子一陣酸痛。
早知道會這樣,她死活也不要他帶她來看什麼美景了!
現在怎麼辦?
綿綿恨恨地看著腰間緊纏的水草,連自己的王都不放過,真是空有其表,愚蠢之極!
正要再次催動魔戒的力量,腰間突然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
她知道那水草已經勒進了肉裡。
絲絲鮮血浸出,腰間的束縛突然撤去,濃濃的血腥味飄散在水中,血染之處,水草們如驚弓之鳥慌亂地退去。
君莫打橫抱起綿綿,提力一躍,飛出了魔界出口。
「咳咳——」突然呼吸到新鮮空氣,綿綿劇烈地猛咳了幾下。
本來守在出口處的郝媽媽見他們出來,緊張的情緒終於放鬆了下來。
「丫頭,你怎麼樣?」君莫焦急地拍了拍綿綿的臉,想聽到她的回答。
他本來是打算出來之後好好「教訓」她一番的,但剛剛在水裡明明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他非常確定自己身上除了手上割的那道小傷口,沒有其他地方受傷,那股血腥味必定是來源於丫頭了!
「我沒事……啊……」
綿綿正準備坐起來,腰間卻一陣撕裂般的疼,忍不住叫了出來。
不等她拉了衣服準備掩蓋傷口,君莫搶先一步撩起她腰間的衣擺,一道長長的螺旋狀血口赫然立於眼前!
君莫眼睛發紅地盯著那道血口,眸子裡散發出陰寒之氣。
該死的青河,他一定要填平了它!
感覺到君莫眼中的殺意,綿綿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衣袖,「君莫,為什麼剛開始你的血可以使那些水草讓路?」
君莫被綿綿的問話拉回神來,收斂了殺氣,「你快用魔戒給自己療傷。」
她的身子骨太脆弱,那麼輕易就被水草給勒出這麼猙獰的傷口,傷在她身,痛在他心。
見他沒聽到自己的問話,綿綿惱怒地想挑起腳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可撞見他那寫滿擔憂的眼神,心中一暖,乖乖啟動了魔戒。
這次用起來很順暢,不像剛剛在水裡的時候那麼力不從心。
片刻之後,綿綿長長地舒了口氣。
太好了,她的魔戒又恢復法力了!
君莫再次撩起綿綿腰間的衣服,仔細檢查一周,發現剛剛有傷口的地方重新又長出了新肉才放心將實現移開,並她整理好衣衫。
不過,他這麼做還是沒能將綿綿的思緒從那個問題中繞開。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君莫看著那一雙一眨不眨望著自己的眼,知道今天她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因為我是魔王,我的血裡有王族對魔界各大小生物的特有威壓,它們見血如見王族,必須避讓……」
說到這,君莫想起後來那些水草因為丫頭的血而怯生生逃離的情景,眉頭微微皺起,眼眸低沉,深深地看著綿綿的側臉。
夕陽從她另半邊臉照射過來,如扇的睫毛下嵌著一顆墨石,只看一眼便能把人深深吸引住。峰巒般的鼻樑在夕陽下熠熠生輝,殷桃小嘴不彎不翹,平添一份高貴脫俗的氣質。
從什麼開始,他那平凡得毫不起眼的丫頭破繭成蝶了?
他早就知道丫頭不是普通人類,可她到底是魔還是天神,他不知道。
她的血為什麼也能讓水草讓道,甚至,比他的血滴進去時讓得更遠,姿態也更加唯唯諾諾。
她的身上究竟有著怎樣的秘密……
「那後來,我明明感覺它們有片刻的撤退趨勢,為什麼反而發起更加瘋狂的進攻了呢?」
這個問題君莫當時也想過。
他報出自己是魔王的時候,明明感覺到那些水草發自內心的畏懼,可是後來它們竟然不要命地對他進攻。他不相信那些小東西膽敢背叛它們的王,那麼,這其中的原因……
只有一個!
君莫眼角微微向下彎出一抹弧度,淡淡地吐出幾個字:「費爾斯。」
綿綿聽到這個名字,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那天他毫不留情地打傷她的情景歷歷在目,她能感覺到他當時是受傷的,受傷的他都能將當時帶有魔戒三成法力的她一招甩出那麼遠,過了這麼久,不知道他現在的法力精進到了何種程度。
而他居然還有本事讓那些水草對君莫發起進攻,他到底想幹什麼?
而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郝媽媽聽到這三個字的反應更是劇烈。
雙手顫抖地揪緊身側的衣服,千多年前那場混戰似乎就在昨日。
當時的費爾斯號稱「殺伐之王」,野心大到想要一口吞下三界。
雖然她並沒有親眼所見,但聽說當時的費爾斯帶著二分之一的魔軍一個月之內攻下天界三座城池,風雲大變,民不聊生,為的就是得到當時神王最寵愛的天女耶和羅。
自古紅顏多禍水,英雄難過美人關。
在天女耶和羅以他收兵不再攻打天界為條件,答應與他一起回魔界後,那場持續時間長達兩年的混戰才得以結束。
幾百年後,耶和羅失蹤,費爾斯也不知去向,魔界易主。
現在再聽到那三個字,猶如聽到世間最恐怖的噩耗。
無事不登三寶殿。
久無音訊的費爾斯突然出現,到底想幹什麼?
……
阮綿綿將郝媽媽送回家後,第一站回的不是自己的家,而是辰燁的。
她當時是腦袋發燒了還是進水了,怎麼會想到將費爾斯那個大魔頭引進辰燁家呢?
保姆一開門,綿綿便急切地衝了進去。
「會長,會長……」
一連叫了兩聲沒人應,綿綿正想叫第三聲的時候,一個人影從盤旋樓梯上三步並作兩步地飛衝下來,「饅頭!」語氣裡掩不住的興奮。
正想上前給綿綿一個大大的擁抱,卻被一隻手毫不留情的擋住。
宮奇羽這才看到綿綿身旁的君莫。
自從在卡瑟裡他去了刀鋸地獄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他,現在看來,他渾身的魔王氣勢似乎突出得更加明顯了。
之前聽悄悄說饅頭因為感應到了君莫受傷,急急去了魔界,沒想到她還真的把他給救回來了。
「綿綿,你終於回來了!那天把我嚇死了!」
綿綿被第二個衝下來的人抱了個滿懷。
「悄悄,你以後不要再那樣自己嚇自己啦,我哪次不是完好無損地回來見你們的?」
她的這些朋友啊,怎麼一個個都生怕她不回來了的樣子呢。
「我能不嚇嗎?每次消失的都是你,換哪次輪到我了,我看你嚇不嚇。」韓悄悄不服氣地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好啦,好啦,這次消失的前一秒我還對你笑了一下,那不證明我沒事嗎?」
「鬼才知道你那笑是什麼意思呢!」不笑還好,一笑更讓她覺得綿綿只是為了寬她的心才那樣笑的。
綿綿無語了,感情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那她怎麼表達自己真的沒事啊?還不怪他們自己非要亂想。
算了,越說越說不清了。
綿綿拉過韓悄悄,在她耳邊輕聲道:「悄悄,費爾斯還在不在?」
韓悄悄聽綿綿問的是這個,便站直了身體,用正常音量道:「說來也奇怪,你走後的第二天他就走了,我跟辰燁想盡辦法也留不住。」
一聽費爾斯走了,綿綿暗自鬆了一口氣。
還好,要不然她真的難保證他不會幹出什麼傷害她朋友的事情來。
「他走後有說什麼沒?」既然他說沒地方住,怎麼可能只在這住一晚就走呢?她可不認為他是找到其他的住處。這麼說來,他的目的根本不在住宿,而在其他。
「嗯,他說,你的演技不錯。」
噶?
演技不錯?
他早就看出來了。
那他為什麼還要跟著到辰燁家來借宿?
「就這些?」
沒提出什麼條件?沒有威脅?
「那辰燁呢?」
這不是辰燁的家麼?怎麼主人不在,反倒悄悄和宮奇羽在?
「他……學校出了點事,需要他去處理一下。」
奇怪,今天星期天,學校出什麼事還要將人從家裡叫過去?
綿綿疑惑地看著韓悄悄,見她眼神似乎有點躲閃,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綿綿將臉慢慢向韓悄悄靠近,犀利的眸子逼得她不敢與之直視。
「好吧,我說實話……」
韓悄悄被綿綿逼得無處可逃,索性向旁邊側了一步,正色道:「他去警察局錄口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