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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70有情終古似無情 文 / 唐妡

    為什麼,還要跟來……

    為什麼,不讓她完全死了這條心……

    是的,陶沝怎麼也沒有想到,此時此刻,站在她跟前的這個人,居然就是她剛剛才在儲秀宮裡見過的、那位華麗麗的太子殿下。可是,他現在不是應該正和綰兒在一起麼?他之前明明就說過要送綰兒回房的,那又怎會這麼快就出現在了她這裡?!而且……

    雖然有點想不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但陶沝還是在第一時間、猶如條件反射一般地從地上站起了身,並畢恭畢敬地朝某人行禮:「董……鄂,恭請……太,太子……金安!」

    她這個安請得頗有些語無倫次。

    雖然陶沝真的有努力想在語調上保持常態,但因為心頭這會子莫名堵得慌,使得她整個喉嚨的發聲也一併受到了影響。到最後,甚至還出現了一絲破碎的泣音。

    幸好,某人並沒有追究她的這一失儀。他只是靜靜地立著,極仔細地端詳著她此刻半低下去的臉:「你在哭什麼?」

    他問得很直接,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也不像剛才在人前那般有所顧忌。

    陶沝咬了咬嘴唇,想答卻又答不出。總不能說,她今次是因為他才哭的吧?

    見她半天不吭聲,某人似乎也並不執著於向她要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只是高深莫測地打量了她一眼,又逕自接下去問道:「你……是在介意剛才的事?」

    陶沝聞言一震,她顯然沒料到對方會把這兩件事聯繫起來,當即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臉去,保持著沉默不語。

    而某位太子殿下也依舊不死心地繼續衝她發問,但他臉上的表情由始至終都保持著淡然如一,連帶問話的語氣也是如此:「……我不是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了麼?你不是應該感到高興才對麼?在看到剛才的那幕情景之後,你不是應該徹底心安了麼?」

    乍聽到他這句話,陶沝心裡突然不由自主地一痛,繼而便下意識地想要再度逃開,然而這一次,他卻沒有再像前面幾次那樣輕易放過她,而是動作迅速地用單手狠勁鉗住了她的下巴:「怎麼,你不敢看我麼?」

    他用的力道很大,陶沝掙扎了半天也沒能從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下巴。

    他扳起她的臉,逼著她與自己對視,他此刻的臉色陰沉得有些可怕,丹眸裡盛滿怒色,原本淡漠的口吻也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強硬無比:「那晚,不是你信誓旦旦地說,要我們兩個忘記以前的事麼?不是你言辭鑿鑿地說,要我們兩個將以前的那一切都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麼?既然當初說得那般乾脆決絕,那你現在又為什麼還要一再地選擇逃避?又為什麼還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你很在意的表情?!」

    「……」原本就有些心生畏懼的陶沝冷不防被他的這番厲聲搶白給嚇得愣住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自己該回以怎樣的態度和表情。

    「怎麼,你還是不說話麼?」他見狀冷哼,略帶嘲諷的語氣中明顯透著一股不依不撓。「哼——你準備要裝傻充愣到什麼時候?!」說著,語氣又陡然一盛,手上也加大了力道,他近乎失控一般地衝她厲聲低吼道:「你心裡明明就是喜歡我的,你明明就不可能忘了以前的那些事,那為什麼當初還要說那樣的話?」

    「是……」

    或許是被某人的這一吼吼昏了頭,亦或者其實是被他給吼清醒了,這一刻,陶沝終於緩緩地開了口。只見她定定地望著眼前的他,低低出聲:「我喜歡你,我承認,我喜歡你……」

    「你說什麼?」陶沝這句話出口的一瞬間,某人的那雙琥珀丹眸裡也相應地劃過一道飛閃而逝的錯愕。他大概沒有想到她今次會真的把這幾個字大膽地說出口,本能地鬆開了適才握著前者下巴的手,只是,還沒等他心頭湧起的那絲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對方接下來的一句話已如同一盆天山雪水般緊隨而至,霎時澆熄了他心中所有剛剛燃起的火苗——

    「但,那只是曾經……我喜歡過你,在你對傾城做出那種事之前,我真的喜歡你,可是……現在已經不是了,我不可能、也絕對不會……去喜歡一個對我朋友作出那種過分事情的混蛋……」

    他當場怔住,繼而看著對方臉上露出一副徹底豁出去了的表情,很是不怕死地衝自己繼續叫囂:

    「而且,而且你也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啊,我憑什麼要繼續喜歡你……」

    「你……說什麼?」他被她最後的這句話激怒,當即咬牙切齒地壓抑反問,一字一音都像是從喉嚨裡生擠出來。「你再說一遍……」

    陶沝被某人此刻頗為凌厲的眸光嚇住,自然沒有勇氣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但她顯然也不想在這當口服軟認輸,遂咬了咬牙,倔強地沖對方抬高了下頷:「以前的那些事,我會盡快忘記的!只要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可以忘記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纏著你——」

    沒錯!身為現代女性,自尊是最最重要的,她才不屑於低聲下氣地去對一個男人死纏爛打呢,即使那個男人她再怎麼喜歡。在她看來,喜歡應該是兩個人的事,如果一方付出的感情不能得到另一方方同等的對待,那她寧可選擇放棄這段感情。遺忘雖然是一件痛苦的事,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她相信自己是可以做到的,就像,她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忘了師兄一樣……

    「你……你這個……」

    很顯然,陶沝此刻鼓足勇氣給出的這個回答並不能讓她眼前那位華麗麗的太子殿下感到滿意。更確切的說,她這番話起到的效果正好相反,對方徹徹底底地爆發了——

    他再一次伸手狠狠地扳起了她的臉,而他的臉也跟著迅速逼近——

    「放開,你做什麼……」陶沝本能地掙扎,可話還沒說完,她的嘴已經被對方死死堵住了。

    他狠狠地吻著她。就像那個在四爺府桃花小院裡的晚上。

    只不過這一回,陶沝學聰明了,她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選擇逆來順受,因為同樣的方法對她用第二次都是無效的。所以,她很快就實施了相應對策——反過來狠狠一口咬在了對方的下嘴唇上——

    這一招顯然非常有用!

    某人的嘴唇被咬破,當即吃痛地鬆了手,鮮紅的血隨之溢出了唇角。而陶沝本人也得以從他手下成功逃脫。

    他一手舉著傘,一手摀住痛處,不敢置信地拿眼瞪著她,一字一頓地質問:「你、咬、我?!」

    「難道不該咬嗎?」她有些氣息不勻地反問,雖然心裡底氣極度不足,但嘴上還是強行出聲辯駁:「反正我已經打過你一巴掌了,反正都已經是死罪了,我不介意再多咬你一口……」頓了頓,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卯勁強撐著再補充一句:「反正,你從頭到尾也只是把我當成了別人的替代品而已……」

    「替代品?」聽到她這句話,他突然莫名一愣,而後,竟是不怒反笑:「哼……你是指傾城?!」見她不答,又再度冷笑,笑容裡透著滿滿的譏諷:「你以為,你這樣的人能做得了她的替代品麼?」

    不得不說,他此刻的這句話遠比她先前對他所說的那些話都要更為傷人。陶沝氣得當場自眼眶裡滑下兩行清淚:「我知道我代替不了傾城,那你找綰兒去啊……」

    「呵——」出乎意料的,在聽到她這一聲嘶力竭地反駁時,他居然又莫名笑了,雖然淺的很,但的確是在笑:「你果然,還是在意的……」

    「我才沒有——」因為沒料到會被對方藉機戳中痛處,陶沝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地沖其揮出了雙手,只可惜還沒等她的拳頭落到對方的身上,便已被他一把攥住了。

    因為此番動用了兩隻手的關係,所以方才一直撐在兩人頭頂的那把油紙傘這會兒也被他給無情地拋在了地上。

    豆大的雨點不停地打落在他們兩人的身上,隔著衣服滲入絲絲涼意。

    但,他卻彷彿並不在意似地繼續扣緊了她的兩隻手腕,將她的兩隻手臂一齊舉過頭頂,而後他俯□,近距離地貼近她的臉,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將她此刻展露在臉上的那股憤怒表情一點一點地用目光描繪了個完全。末了,他輕輕勾起半邊唇角,淺笑著從嘴裡迸出了一句話:「我從來就沒有你當作過任何人的替代品!」

    言罷,還不待陶沝這邊有所反應,下一秒,他那廂又迅速收住了笑,神情冰冷,語出狠厲:

    「因為,在我眼裡,你頂多就只能算是個陪襯品而已……」

    「你……」說什麼?!

    他此言既出,陶沝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霎時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從頭劈到了腳,耳膜被也被震得嗡嗡作響。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像這樣渾身冰冷過,甚至有那麼一刻,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他這會兒明顯上翹的唇角卻又像是在毫不留情地提醒她,她剛才的確所聽非虛。

    陶沝死死地盯著眼前那張薄如紅楓般的嘴唇,有些難以置信對方今次為何會對自己說出這般傷人的話來,而且還出現得那樣毫無預兆,讓她根本無從招架。

    「難道不是嗎?」相對於陶沝此時臉上流露出的那滿滿震驚和受傷,某位太子殿下卻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似地,還在逕自往下繼續,他的嘴角依舊上翹,且諷意十足,「像你這樣的人,倘若是跟傾城擺在一起,想來只要是眼睛沒長瞎的話,肯定都會毫無猶豫地選擇她……」說著,像是還覺得份量不夠,又重重地再補充強調一遍:「沒錯,你只是一個絲毫不起眼的陪襯品罷了,連她的替代品都算不上……」

    聽到這話,陶沝知趣地沒再吭聲,只狠狠地咬緊了牙關——如果對方是想藉著這樣的羞辱她來讓她對他死心的話,那麼,他現在幾乎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功德圓滿了……

    眼瞼低垂,陶沝等著某人繼續將自己傷到極致,那麼,她也就可以徹底對他死心了。但,他卻好像並不打算就這樣輕易遂了她的意,而是選擇在這當口猛地停了下來。他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緊緊盯著她,將她此刻表現出的所有傷心都盡收眸底,他深深地凝視著她從眼裡泛出的絲絲哀痛,而後,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可是,我好像就是瞎了眼了,也失了心了——瞎了眼地捨棄了那位正主,失了心地偏偏看上了你這個陪襯品……」

    他的這句話與其像是在對陶沝進行變相地表白,倒不如更像是在自我感歎。陶沝當場懵住,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在這種關頭出現如此天翻地覆的大反轉,一顆心也因而在所謂的泥沼和雲端之間劇烈地、來回地大幅度顛蕩起伏,幾乎讓她無法承受——

    他,到底在說什麼?!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麼?呵,其實我自己也不相信——」沒錯過她此刻眼中充斥的滿滿驚愕,他突然自嘲一笑,伸手拂上了她的臉頰。「因為我怎麼也沒想到,你這個明明就一無是處的陪襯品,居然能在不知不覺間,喧賓奪主地搶佔了人家正主的位置,居然讓爺的目光該死的再也離不開你……」

    他說著,又一次以單手托起了她的臉,動作卻是極輕,並沒有再像剛才那兩次一般用力。他仍舊自上而下地望著她,用大拇指的指腹緩緩地在她的唇瓣上溫柔摩挲,語氣也不失溫柔:「只可惜,你卻好像一點都不懂,也一點都不明白……」

    「你,你胡說——」這是陶沝的大腦思維此刻能作出的唯一反應。

    「我沒有胡說!」興許是因為自己的話被陶沝質疑,他手上突然一滯,繼而惡狠狠地厲聲打斷了她,斬釘截鐵:「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又何必要走到現在這一步?!」停了停,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又一次俯身逼近她的臉,突兀冷笑:「哼,長相不起眼也就算了,連腦子也笨得一塌糊塗——你這樣的人,還真正是能把人逼瘋到極點——」

    他這一刻的語氣有些失常,神情雖然凶狠,卻又莫名地透著一絲明顯的痛楚——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一個人真的可以笨到這種程度麼?」一聲短歎,他輕輕地用雙手捧住她的臉,帶到自己近前,極仔細極仔細地端詳。他深深地,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的雙眼,他的眸光亮得驚人,就像是要徹底穿透她的這雙眼眸直達她的內心深處,將她的整顆心也探究得清清楚楚,「亦或者,我是不是該認為,你其實都是懂的,只是故意裝作不明白……」

    「我……我……」陶沝被他看得腦海裡儼然一片空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些什麼。她只能怔怔地回視著他,眼帶驚懼。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對峙良久。

    「好吧,我就當你真的一點都不明白——」終於,他率先出聲,但那雙琥珀色的丹眸卻仍是一眨不眨地始終盯著她的眼睛。他的語氣恢復了原有的淡然,卻又堅定得不容許任何人反駁:「可是,不管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對你的心,並不會比你對我的少……」

    因為這最後的一句話,陶沝此前蓄積已久的眼淚當場如決堤一般洶湧而出。而原本內心高築的所有心理防線也幾乎在這一瞬間盡數崩潰——

    他,這是在向她表白嗎?

    不管是剛才的那句也好,還是現在的這句也好,他竟然……是在對她表白自己的心意?!

    剎那間,陶沝再度懵住了。她愣愣地、不敢相信地凝望著眼前這位太子殿下的琥珀丹眸,直覺像是再一次被一道晴天霹靂從頭劈了到腳。只是這一回,她的心口是熱熱的,身體也是熱熱的,好像從來都沒有感到這般灼熱過……

    然而,為什麼——

    直至此時此刻,她的腦海裡卻仍有個聲音在拚命吶喊阻撓,似是還有什麼東西正在作最後的牴觸一般——

    說謊!他是在說謊!她不能相信他說的這些話,死都不能相信!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之前為何要去主動請娶綰兒?!又為何還要當著她的面,跟綰兒表現得那般親密?!

    是了,他一定是騙她的!他今次說這些話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的,一定是又懷了什麼她不知道的心思,想利用她去做傷害別人的事……沒錯,一定是這樣……

    聯想到這一點,陶沝方才自眼角傾瀉而出的淚水當即反射性地收住,她幾乎是毫無預兆地猛力用雙手推開了站在自己跟前的那位華麗麗的太子殿下,而後二話不說地迅速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逃開去了。只留下對方獨自一人悵然地立在原地,許久未動。

    我對你的心,不比你對我的少……

    我為你做的事,你卻一點都不明白……

    綿綿的細雨依舊淅瀝不停地下著。

    沙沙的雨點聲,輕柔地敲打著兩顆同樣不確定的心,演奏出一曲近乎憂傷的旋律,幽幽轉轉地飄蕩在四周的空氣中,如夢輕吟:

    「……誰道多情偏作無情游,誰許薄情釀成癡情憂;春雪消融便以溫暖氤氳在眼眸;說如夢,堪一夢,人間攜手……」

    作者有話要說:呼呼,終於有空上來更了~

    話說某唐之前猶豫啊猶豫,一直在想著要不要讓太子在這章告白,不過後來想想,太子如果不在這裡佔住先機,男主的地位估計就會不保,畢竟師兄馬上就要出場了,一旦師兄出場,陶沝的心肯定偏向他多一點,於是乎……

    不過太子告白這章真的很難寫,某唐週末兩天時間都在寫這章,然後刪來改去寫了很久,還是感覺有點不倫不類,筒子們先湊合著看吧~有意見也可以提~某唐再改~呼呼~

    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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