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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61知恩圖報 文 / 唐妡

    康熙和陶沝之間的對話到此結束。之後,傾城和九九兩人也被陸續帶了進來。雖然康熙心裡對陶沝的那份懷疑已經消除得差不多了,但終究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又向其他兩人也問了同樣關於那串紅豆手鏈的問題,幸好兩人的答案都和陶沝對上了。

    因為這,陶沝和傾城兩人最終被康熙免了死罪釋放。當然,活罪還是難逃的。陶沝奉命去伺候十四阿哥直到其病癒,而傾城則是被罰了半年的俸祿,位置由夫人降為淑儀。

    從御書房裡出來的時候,陶沝便被適才跪在外邊的那群公主格格和正太阿哥們給圍住了,小十六等人衝上來對其出言安慰之餘,還不忘強調之前陶沝答應做給他們的玩偶禮物要及時兌現。陶沝本能地無語,不過看在他們總算是為自己努力求過情的份上,她最後還是拍著胸脯一一答應了。

    之後,陶沝轉道去長春宮探望暈倒的十公主苒若。苒若這會兒正病懨懨地躺在床上,臉色慘白,不過,在看到陶沝走進去的時候,她那張蒼白的臉上卻是立馬浮現出了一抹暖暖的笑容。

    九九是一路陪著陶沝回到翊坤宮的。宜妃正遣了人在宮門前候著。

    兩人被帶進明間,將康熙所做的決定一五一十地轉述給宜妃聽。宜妃聽罷思索良久,也點頭給出了贊成態度,說是皇帝的這個做法稱得上是極好!

    聞言,陶沝當場抖得那叫一個風中凌亂。她覺得自己很難理解這些**oss的內心想法。雖說去伺候自己的救命恩人的確是屬天經地義的事情,但……她現今的身份可是當朝皇阿哥的嫡福晉,若是就這樣被派去伺候另一位皇阿哥——即使對方是自己的小叔子,哪怕這次是皇上親口發的話,難道當真會沒人有異議嗎?!貌似,不管怎麼看,這個要求都提得令人感覺實在有些離譜啊!

    不過,想歸這麼想,陶沝始終還是沒膽把自己心中的疑問當面沖宜妃提出來的。而宜妃顯然也無法體會到陶沝此刻萬分糾結的內心活動,只語重心長地對其交代了一些有的沒的,便鬆口讓她和九九離開了。九九送陶沝回到後殿廂房,小丫鬟綠綺正在門口等著,見他們兩人此刻安然無恙地相伴歸來,不禁當場鬆了一口氣。

    因為陶沝之前在大牢裡待了一夜的關係,所以綠綺這會兒才將兩人迎回房間後便開始進進出出地忙活著泡茶,命人準備膳食,以及燒水給陶沝洗澡。

    九九那廂原本似乎也是有什麼話想對陶沝說的,但在看到陶沝此刻無意間流露出的那一臉倦容時,卻又猶豫起來。想了想,他只淡淡交待了幾句要綠綺照顧好陶沝的話,而後又對陶沝說了一句「委屈你了!」,跟著便起身離開了。

    陶沝默默地隔窗望著對方漸漸離去的背影。

    九九這傢伙今次好像也對於康熙要她去伺候十四阿哥直到病癒的提法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異議,難道這件事真的只是她想太多了嗎?

    思緒繼續糾結著,但腦海裡卻不知不覺浮現出那日,她被十四阿哥從湖裡救上來之後初醒時的情景,現在想想,她當時對他說的話好像的確是滿過分的,畢竟,對方當時可是她的救命恩人!想來,十四阿哥那時候定是被她氣得夠嗆。然而,即使如此,他過後卻是不計前嫌地跑來為她求情了,這不得不讓她心中對其升起無限感激之意!而且,若不是因為他求情的那一番話,康熙皇帝或許還不會徹底斷了要砍她腦袋的念頭!so——對於她而言,十四阿哥如今可真算得上是恩上加恩了……

    抱著感恩的想法,第二天一大清早,陶沝便起了床,給宜妃請完安後便謹遵皇命去阿哥所照顧生病的十四阿哥。當然,在此之前,她還是照規矩先去了德妃的宮裡請安,德妃那廂顯然也聽聞了康熙皇帝昨日裡下的旨意,此番倒也沒特別為難陶沝,只叮囑交代了幾句,便命人帶她往阿哥所去了。

    給陶沝帶路的是德妃跟前的一名隨侍太監,人稱「穆公公」,是個極為沉默寡言的主。從永和宮走到阿哥所的這一路上,他除了請安連半句話都再沒跟陶沝說過。而陶沝自然也不敢擅自開口找話。

    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聞地一前一後來到十四阿哥的住處。十四阿哥跟前的貼身小太監達順此刻正守在門外,見穆公公這會兒領著陶沝過來,臉上甚為疑惑,顯然是還沒能得到消息。

    穆公公衝他一通解釋,而小太監達順則一邊聽一邊不住地拿眼往陶沝身上打量,越聽到後面看向陶沝的眼光也變得越來越同情。

    好不容易解釋完,穆公公立刻告退走人。只留下達順和陶沝兩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雖說陶沝今次是奉皇命來伺候十四阿哥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無非只是走個過場,加上其九福晉的身份擺在那兒,因此,達順對她的態度仍舊是客氣有加。

    在向陶沝大致交代了一些關於太醫對十四阿哥此次病情的相關忌諱之後,達順一面引著她進門,一面又壓低聲音在嘴裡念叨:「十四爺昨兒個去乾清宮回來後又昏了大半日,方才剛醒,只說身子不舒服,連早膳也沒用呢……」

    「呃,對,對不起……」雖然明知道對方說這話的意思並不是在特別針對她,但陶沝還是聽得一臉愧疚。畢竟,十四阿哥今次之所以會生病,歸根結底,那個罪魁禍首還是她。

    兩人走到內室門外,達順這廂才剛沖裡面喚了一聲「十四爺!」,就見裡間突然飛出一隻青瓷茶盞,混著裡面的茶水葉末一起朝兩人迎面撲來。見狀,達順忙搶先將身子往前一擋,那一滿盞不知冷燙與否的茶水便直接潑在了他的身上。

    而十四阿哥的聲音也在這時從床裡面跟著傳出,夾雜著滿滿的怒氣:「滾出去!爺今兒個心情不好,沒叫人誰都不准進來!」

    即使還沒見到人,光是聽這聲音,陶沝也能深切地體會到裡面那位十四阿哥今日的火氣的確不小!,

    雖然心裡對達順有些抱歉,但陶沝心裡還是萬分慶幸對方剛才擋在了她前面。否則,若是今次被十四阿哥潑了這滿身茶水的人是她,估計她等會兒肯定沒臉走回去。

    見站在門口的人沒動靜,裡面又傳來一聲怒喝:「耳朵聾了嗎?給爺滾出去!」

    不得不說,某人這聲語氣之不爽,聽得陶沝真想立刻奪門而出,不過看在「救命恩人」這四個字的份上,她最終還是強忍住了要逃跑的衝動,只咬著嘴唇站在原地面露苦色。達順將她輕輕推了進去,並小聲補充道,「福晉放心吧,奴才就站在外面,十四爺若是有什麼吩咐,福晉出來喊奴才一聲就行了!」

    說罷,他轉身退出門去,將外間屋的房門被從外面輕輕掩上。

    陶沝定定神,深吸一口氣重新走進裡屋。為了避免某位皇阿哥再次發怒朝自己扔茶水,她這一次幾乎是踮著腳尖、躡手躡腳地往裡移步,且身子也完全貼著牆根。

    好不容易挪至床前,陶沝首先四處觀察了一下附近是否存有茶盞茶壺等可以隨手拿來砸人的東西,確定沒有,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開始躊躇著接下來該怎麼開口。

    「混蛋!爺都說——」十四阿哥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此刻覺察到床前有人,正要發作,猛一睜眼卻意外看到陶沝就站在他眼前,當下愣住:「怎麼……是你?」頓一下,又來來回回地打量了她好一會兒,似是不敢置信地挑眉道:「你來做什麼?」

    「唔,董鄂,董鄂給十……十四爺請安!」眼見對方這會兒已經主動開了口,陶沝忙接上他的話回答:「是皇上下旨要董鄂來伺候……伺候十四爺您,到病好為止……」

    「是嗎?」十四阿哥聞言一愣,如星曜般的黑眸裡瞬間閃過一道精光,而後,他瞇起眼繼續上下打量陶沝:「看你這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你好像是對皇阿瑪的旨意感到非常不滿啊?」

    「不,不是的!」聽出對方這句話裡的語氣著實有些不爽,陶沝趕緊搖頭,順帶陪笑:「董鄂沒那個意思,董鄂只是覺得這樣對十四爺的聲譽會有影響……」

    「哼——是嗎?」不等她解釋完,十四阿哥已經沒好氣地冷哼出聲:「若果你真不想伺候就給爺滾出去!爺看到你這副模樣就來氣!」

    汗!他以為她不想出去啊?要不是康熙發了話,要不是看在他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才不會來遭受這份罪呢……

    陶沝在內心忿忿地腹誹著,但表面卻是極恭敬地低下頭,小小聲地從嘴裡擠出一句:「對,對不起……」

    雖然這三個字說得很輕,但十四阿哥還是聽到了,當場再度挑眉,而後,那有著倨傲線條的嘴角迅速勾起了一抹笑,他斜瞟了她一眼,佯裝不解道:「這話是何意?爺怎麼聽不明白……」

    嗚嗚,這傢伙明明就聽得很懂好不好……

    陶沝心裡憋著氣,但嘴上卻不敢有半分表現出來,依舊像個感恩的小媳婦一樣怯怯出聲:「就是……之前董鄂在都統府裡跳水的那件事,當時……要不是仰仗十四爺您出手相救,董鄂現今恐怕已經……」

    「哼——」聽她這麼一說,十四阿哥當即哼出一記冷笑,「可是爺怎麼記得之前有個人跟爺說,根本不需要爺去救她的?!」

    「那是,那是因為董鄂,董鄂當時腦子進了水,所以……所以才會胡說八道……」鑒於對方說這句話的語氣實在有些模凌兩可,實在讓人分辨不出是在生氣還是打趣,so——陶沝只能一面抬眼偷偷觀察對方的臉色,一面小心翼翼地措詞:「董鄂心裡,其實是非常感謝十四爺的救命之恩的……嗯,您的大恩大德,董鄂……今生今世都沒齒難忘……」

    「哼!當真是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啊——」十四阿哥顯然是沒把她的這番感恩宣言放在眼裡,只掙扎著坐起身,靠在床柱上高深莫測地盯著陶沝,末了,從嘴裡迸出一句:「你還傻站在那邊做什麼?你就是這麼來伺候爺的麼?」頓一下,星眸往不遠處桌上一瞟,冷聲道:「爺渴了!」

    咦?陶沝先是一愣,隨即想起自己今日來的目的,慌忙轉身去桌旁倒茶,然後將茶盞恭恭敬敬地遞到十四阿哥手中:「十四爺請用茶!」

    十四阿哥斜睨了她一眼,接過遞來的茶盞將裡面的茶水一口喝完,而後又舉著杯子不動。陶沝趕緊伸手去接,對方卻是不肯鬆手:「你沒眼力勁兒啊?舉著杯子就是還要的意思!」

    「哦——」鑒於對方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加上現階段生病脾氣的確會變得不好,陶沝好脾氣地答應了一聲,回身去桌上端來茶壺為十四再倒了一杯。

    這一次,她學聰明了,端著茶壺站在原地,待他喝完,又小心翼翼地追問:「還要嗎?」

    豈料,對方卻又當場回她一記白眼,而後又從鼻子裡哼氣道:「喝這麼多做什麼?你以為爺是水缸啊?」

    「呃……」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她忍!

    陶沝心懷忿忿地將茶壺茶盞重新放回桌上,還沒轉身,床上的十四阿哥又開始對其發號施令了:「替爺靧面!」

    燴面?

    聞言,陶沝腦海中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現代西餐廳的意大利蕃茄燴面。難道小十四也聽說過這個?不過,她好像不會做這個哎!

    「怎麼?」見她這會兒轉過身來衝著自己愣愣發呆,十四阿哥沒好氣地再白她一眼,「你連靧面都聽不懂?」

    呃,不是要她去做意大利麵條麼?

    陶沝一臉無辜地眨眨眼睛,隨即陡然想起,之前九九生病那次,她去照顧對方時,九九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靧面好像就是洗臉的意思!

    思及此,陶沝轉身就要往外走,「十四爺稍等,董鄂這就出去叫人!」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古代的人洗臉可是好講究的呢,一般都要三四個人一起伺候!之前在九爺府,九九每日就是這樣的!

    「不用了,你一個人就可以了!」還不等她跨出房門,十四阿哥的聲音便已從後面涼涼地傳來,「你打算讓爺用這副模樣去見外人麼?」

    「……」她明明也是外人好不好?

    雖然陶沝心裡頗有怨言,但是聽話地頓住了腳步,轉身走到架台前,幸好臉盆裡這會兒盛有熱水,她拿邊上的巾帕在水裡絞了,然後再雙手捧著遞給十四阿哥。

    不想,十四阿哥這會兒卻是根本沒有接巾帕過去的打算:「你覺得爺的兩隻手還有力氣擦臉嗎?」

    汗!這傢伙居然還敢如此大言不慚地說這種話?

    陶沝當場氣得直想吐血。他剛才拿茶盞砸人的時候不是挺有力氣的嗎?現在怎麼就不能自己擦啦?

    不過氣歸氣,陶沝還是沒那個膽量——確切的說,是沒那個恩將仇報的想法跟眼前這位仁兄當場翻臉。

    唔,聽他話裡的意思應該是讓她幫忙給他擦臉吧?只是——她好像並不太會做這種事情哎!

    雖然之前九九生病時她也是有幫著替他擦過臉啦,但那時候她是完全打著報復心理、像擦桌子一樣胡亂抹的,九九當時恨恨地白了她好幾眼,若不是苦於自個兒病弱無力,她肯定是要挨一頓臭罵的!只不過,她和九九兩人怎麼說名義上也是夫妻,幫對方擦臉沒什麼,可是現在……

    「怎麼還不動手?你不是來伺候爺的嗎?」見她此刻再度呆立在原地,十四阿哥不禁冷著臉催促道,「快一點,別磨磨蹭蹭的!」

    嗚嗚,果然俗話說得沒錯,欠人什麼都好,就是不能欠人情!

    心裡反覆默念著「知恩圖報」四個字,陶沝硬著頭皮展開手裡的那塊巾帕,一隻手扶住十四阿哥的臉,另一隻手則拿著那塊巾帕一點一點地替對方擦拭。她擦得很小心,手裡的動作也不敢太重,只輕輕的,像是在擦拭一件極易碰碎的玻璃品。

    「你用點力啊!」巾帕之下,某人的嘴角此刻正上傾得要多高有多高,但下一秒從口中說出的話語卻是依舊讓人聽得可氣。「你這是在幫爺擦臉還是呵癢啊?

    陶沝一咬嘴唇,下意識地加重力度,卻有換來對方的一聲大叫:「輕點!你當爺的臉是搓衣板啊?!」

    嗚嗚!被某人這樣一吼,陶沝頓時欲哭無淚。這當真就是在受罪嘛,比之前照顧九九還要受罪多了!

    好不容易幫某人擦完臉,陶沝將那一臉盆水端出去拿給了候在門口的達順,自己又轉身回到房間裡,依舊維持怯怯的語氣低聲發問:「十四爺接下來還要吩咐董鄂做什麼?」

    十四阿哥高高地挑眉,拿眼角餘光環視了一圈整間屋子,最後停留了在床邊的那扇窗戶上,「替爺把窗子打開!」

    「咦?這樣可以嗎?」陶沝正想抬腳,猛然間又回想起達順剛才對自己的囑咐:「太醫說,您現在好像還不能見風的!」

    十四阿哥面不改色地冷哼:「哼——爺想開就開!想見就見!」

    「可是……」陶沝有點為難,「達順剛才說,這對你的身子恢復可不太好呢!」萬一見了風,他病情更加嚴重了,那她豈不是就更加遭罪了麼?多伺候幾天還是小事,若是康熙和德妃那邊因此怪罪下來,那她就死得慘慘的了!

    可惜,某位仁兄這會子卻是死不悔改,一意孤行:「你聽他的還是聽爺的?」

    「呃……」小十四啊,現在可不是鬧彆扭的時候好不好?

    兩人正僵持間,一個熟悉的、軟綿綿的好聽女聲卻是適時地從門外飄了進來:「爺這是怎麼了?」

    伴隨著這聲問話,一個熟悉的身影也立刻出現在了屋內兩人的視野中。那人身上穿著粉紅色的側福晉裝,正由一個身穿湖綠色宮裝的小宮女扶著,款款步進房來。

    見此情景,陶沝的眼前頓時一亮:hoho——救星來了!

    來人是菡蕊。

    見陶沝此刻站在屋中,她臉上的表情先是微微一錯愕,隨即便笑顏如花:「原來九嫂真的在這裡啊?剛才菡蕊去額娘那兒請安,聽說了這件事兒,還有些不信呢!」

    嗚嗚,她其實也不相信的,但沒辦法……

    陶沝心中苦笑,面上也跟著陪出了一張公式化的笑臉:「十四爺是董鄂的救命恩人,董鄂來伺候原本也是應該的!」

    「呵——」菡蕊一面衝她微笑,一面用眼神示意身邊的小宮女搬過一張花梨木的描金五福雲紋靠背椅放在床邊,「菡蕊這段時間身子重,不能盡心侍候爺,所以,今次真的麻煩九嫂了!」說著,也不等陶沝答話,便回身在那張靠背椅上坐下,轉頭朝坐在床上的十四阿哥嬌嗔道:「爺,臣妾肚子裡的孩子今兒個又踢臣妾了……」

    「是嗎?那爺也聽聽——」十四阿哥聞言,眼眉立時帶上了一絲明顯的笑意,隨即便低下頭,將耳朵輕輕貼到菡蕊那隆起的肚子上。

    菡蕊輕輕地摸著肚子打趣:「額娘剛才還說,這孩子如此好動,將來一定是個頑皮的男孩子!」頓了頓,又補上一句,笑道:「就跟爺小時候一樣……」

    「胡說!」十四阿哥聽罷馬上抬起頭,衝她做一個吹鬍子瞪眼的表情:「爺小時候哪裡頑皮了?!」

    「呵呵……」

    兩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互相調笑著,將站在房間內的其他兩人晾在一旁。不過,那名跟著菡蕊一起進來的小宮女似乎早就已經對此見怪不怪了,此刻正維持著標準的眼觀鼻鼻觀心的姿勢立在一旁。

    而同樣尷尬站在一邊的陶沝則是一面偷偷觀察著跟前那名完全不受影響的小宮女,一面忍不住在腦海裡胡思亂想,神遊太空——

    這小倆口喜歡在人前大秀恩愛雖沒錯,但好歹也應該顧慮一下她這位為人兄嫂的人的感受吧?即便她今次的確是被派來伺候人的,可是她的身份還是擺在那裡的,而眼下在這兩人的心目中,顯然是已經把她和那名小宮女劃上等號了!嗚嗚,她怎麼就這麼命苦——

    不過,對於懷孕的女人來說,胎動好像的確是一件令人感到無比幸福的事,就像好些年前,那個人懷孕時,她也曾這樣歡喜地每天趴在對方的肚子上貼耳聆聽……

    眼前不知不覺地出現了一幕熟悉的畫面——

    小小的自己趴在床沿,將耳朵輕輕地貼在那個人的肚子上,而那個人則一直看著她淺淺的笑,笑得極溫柔極溫柔……

    「陶沝聽到了嗎?」那個人一邊笑,一邊輕輕地摸著她的腦袋,話語也是極溫柔,「小姨肚子裡的小弟弟正在跟陶沝姐姐打招呼呢……」

    而她聽罷卻是仰起頭,沖那個人噘起嘴:「為什麼不是小妹妹?陶沝喜歡小妹妹呢!」

    「是嗎?」那個人仍舊笑著看她,一臉溫婉,「既如此,那小姨就爭取給陶沝生個小妹妹……」

    「真的嗎?那小姨和陶沝拉鉤,一定要生個小妹妹給陶沝哦……」

    「嗯……」

    ……

    原本以為早被自己遺忘了的那些時光此刻突然在腦海中重現,陶沝的臉上頓時沒來由地一黯,當下不禁使勁搖起頭來。她都已經反覆告誡過自己不要再想起那件事了,要把那件事從自己的記憶裡整個刪除,把那個人也從自己的記憶裡忘掉,永遠不要再想起來……

    那是個噩夢,她永遠都不要再回想起來……

    「九嫂這是怎麼了?」正當陶沝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的時候,菡蕊疑惑的問詢聲突然從旁邊傳來。

    陶沝當場一滯,而後回神,這才發現屋裡的其他三人此刻全都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尤以十四阿哥臉上的神情最為意味深長。陶沝臉上一紅,本能地開口解釋:「那個,沒什麼,我……什麼也沒亂想……」

    「哼!」

    「咦?」

    她這話一出口,十四阿哥和菡蕊幾乎同時出聲給出回應。但兩人的語氣明顯不一。

    陶沝臉上一陣尷尬,趕緊再度找理由解釋道:「啊——董鄂剛才只是突然間想起曾經聽人說過,這踢肚子其實就是裡面的寶寶在跟外面的人打招呼說話!所以,外面的人也要經常跟寶寶說話,這樣寶寶才不會無聊,才會好好地長大……」

    「撲哧——」聽到這話,菡蕊當場樂出了聲,隨後忍不住反問:「九嫂這話可是當真?」

    陶沝用力點頭:「自然是真的!」她當初也有看過很多胎教的書籍的!

    「是嗎?」菡蕊有些半信半疑。而一旁的十四阿哥看上去則是明顯不信,中途插嘴道:「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呃——」陶沝被他問得一滯,好半天才低下頭去,咬唇解釋:「以前,董鄂的……嗯,家裡人懷孕,董鄂天天陪著,自然也耳濡目染學了不少東西……」頓一下,「對了,經常聽音樂——就是那些曲子,對寶寶的發育也是極好的!而且,寶寶也會作出回應的——如果動的很溫柔,那就說明寶寶喜歡這首曲子;如果動得劇烈,就說明他討厭……」

    「真的?」菡蕊似乎對此很好奇。

    「嗯——」陶沝抬起頭,衝她微微笑:「當初,我就一直放宮崎駿的……」話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不對,又及時收住聲,尷尬陪笑:「呵呵,沒什麼,反正聽一些柔緩的曲子對寶寶和自己的情緒都是有好……」

    「咕嚕——」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有人的肚子突然不合時宜地響了。

    陶沝和菡蕊幾乎是不約而同地一齊轉頭去看某位華麗麗的皇十四阿哥——因為聲音明顯是打他那兒發出來的。

    十四阿哥臉上一陣尷尬,卻不敢對著菡蕊發脾氣,只能沖陶沝瞪眼:「看什麼看?爺的肚子餓了,趕快去給爺準備膳食……」

    陶沝眨眨眼睛,努力忍下滿心笑意:「不知十四爺想吃什麼?」

    「爺……」十四阿哥還沒來得及說話,菡蕊已經在一旁插嘴道:「爺的身子還沒大好,還是準備一些清淡的吧……」

    「這……」十四阿哥似乎有些猶豫,菡蕊卻已先一步轉頭朝向陶沝:「那就麻煩九嫂去吩咐膳房一聲了!」

    「哪裡哪裡……」陶沝見狀趕緊衝她擺手,心下卻是莫名一鬆,她總算可以暫時溜出去透透氣了,「這是董鄂應該做的,董鄂這就過去準備,你們慢慢聊吧……」

    說完,立刻拔腳出門。

    背後,菡蕊那輕柔的話語繼續幽幽飄進耳朵,隱隱約約,像是在跟十四阿哥稱讚陶沝:

    「九嫂懂的東西真多,連這些未經歷過的事兒也懂,菡蕊當真是一點都比不上呢!對了,還有手也巧,這條送給爺的鏈子,也編得格外別緻……」

    作者有話要說:呼呼,把這章補齊了,下章準備讓四四大人出個場~(*^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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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下班前先來更一段吧~呼呼,標題也先亂填個吧,回去再斟酌著改,因為全都是偷著寫的~估計會有不少蟲,筒子們見諒~

    呃,看到留言裡大家說避嫌的問題,其實吧,某唐想說,首先康熙讓陶沝去伺候十四,並不是大家想的那種貼身伺候,說穿了其實只是讓陶沝去走個形式而已,並不是說真要她端茶遞水什麼的(這些下人會做),這樣主要是對德妃那裡有個交代的,因為陶沝也算是宜妃這邊的人,他要權衡個中利害關係的,而且若真論起來,正是因為陶沝身為其兄嫂的身份才能勉強去照顧對方,未婚女子那才是絕對不可能的,某唐有查過相關資料,以前的禮制未婚女子是不能見陌生男人的,看到都是要立馬藏起來的(筒子有興趣的話可以參考87版紅樓夢,那裡面的規矩真是一條條都細緻做到了)。其次,陶沝也不是說就住十四那裡了,每日還是回自己住處的。只是白天去走個過場,其他人自然也是知道分寸的。但的確是有點過,所以宜妃和九九才會說陶沝委屈了。再者最關鍵的一點,對於陶沝來說,十四不是禮制裡所說的陌生男人,是小叔子兼救命恩人。也就是說,算是一家人的。就算康熙不吩咐,陶沝肯定也是要去看的。當然。陌生男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康熙也不會這麼要求,但家族之內的規矩相比外室要松很多,宮裡的規矩和平民之家也不一樣,否則十四之前就不可能帶巧巧去九爺府看陶沝了。而且伺候救命恩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當然,筒子們一定要較真,那也沒辦法。某唐只能說,某唐已經盡量按古制來設計劇情了。若果真的要一項項都非常符合禮制,那文也發展不下去了,開頭就可以斃了。

    *ps:其實,古代身為兒媳婦的地位是蠻低的,丈夫的妹妹都比其地位高。之前看論壇裡點評87版紅樓夢,自家婆婆在場吃飯的時候(賈母),布菜的是王夫人(兒媳婦)和鳳姐(孫媳婦),黛玉和三春都可以坐桌上吃,但她倆不能上,可見媳婦地位。話說87版裡的規矩真的是非常考究,連其中很多不起眼的角色都能做到天衣無縫,當真是贊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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