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張貴人已跌坐在地上,地上血如櫻花那般燦爛,妖艷地盛開,她臉上滿是淚痕,淒楚得似人海中飄零的浮萍,她嘴角掛著一抹淒涼的笑意,駐目地看著皇上遠去的身影。
沒有人上前去攙扶張貴人,任由她這樣,其他人已在魏秀英的驚呼聲,早已散去,根本就無暇給這個失寵的女人丁點面子,如此淒涼的下場。
七七上前攙扶她的手,「貴人,地上濕氣重,對身子不好」,看了一眼玉兒,玉兒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給了一錠銀給魏秀英。
魏秀英笑臉盈盈,吩咐幾個小太監,整備抬張貴人回行宮。
張貴人扯開嘴冷笑,聲音卻如鬼魅般冰冷,眼神迷離,神情一片死灰,「皇上,怎麼就這樣對我?啊!」不待太監走來扶起她,她已甩開七七的手,向柱子撞去。
「張貴人!」
七七、魏秀英驚呼叫道,奔到張貴人的身邊,七七抱起張貴人,她唇邊的微笑淡淡綻開,有氣無力地抓緊七七的手,「皇上呢?」
心口佛上內疚,七七忍住傷心,好言相勸道,「貴人,皇上等下就來看你,貴人別多心,現在先睡會。」
張貴人只是一味看著門口外,嘴上噙著笑,聲音卻越來越無力,傷感已捲著整張臉,「皇上,皇上,皇上,他到底還是在意穆貴人,而不是我——我——」
眼前的張貴人一動也不動,為情所動,卻在這權力傾軋中成了犧牲品。
七七招手讓玉兒取了一件披風,親自披在她身上,婉聲道,「貴人,你安息吧。」
幸好魏秀英就在近旁,吩咐人抬張貴人回行宮,與七七告辭,便自己前去稟報皇上。
七七和玉兒也就回了太子行宮。
一回到暖閣,靜惜已泡好茶水等我,茶香裊裊之間,讓人渾然忘了剛才種種勾心鬥角,心情也漸漸愉快起來。
而吳娜拉一臉沮喪坐在椅子上,「這次雖不能讓皇上看清她的真面目,不知何時還有機會?」
七七淺淺一笑,「這只是看戲罷了,雖不能扳倒她,是有點不悅,但又何必跟這種人生氣,不值得。」
吳娜拉歎道,「只是可憐了張貴人,無端就背了黑鍋,還是她的報應,哎!」
七七臉上泛起淒楚的冷笑,「她是好壞各一半,只是皇宮中容不得她不不得不去爭,這就是皇上的女人命途,沒本事,則任人魚肉。」
吳娜拉冷笑,「穆小魚這招借刀殺人,一屍兩命,真是夠狠。」
「她的確很狠,」吳娜拉看著七七,「是我們小瞧了她。」
七七思忖許久,目光望著茶裡的梅花出神,含苞待開的梅花在茶水中漸漸盛開,如雪花撒落般,「她一直就想剷除張貴人,取已代之,成為皇后的唯一的心腹。」
七七抬眸看著吳娜拉,想起姐姐不孕的緣故,心似被誰紮了一刀,沉痛道,「她今日的算計,不過是推波助瀾,一是討皇后的歡喜,二是釋了自己不孕的緣故,張貴人只不過是她上位的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