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絲聞聲望去。驚喜交集。原來是韓大叔。
韓昭是酒樓守夜人。這天下工回家。半路上聽見有女子哭喊求饒。俠義之心頓起。加快腳步奔來。遠遠地認出紅絲。一個傢伙正要對紅絲下毒手。形勢危急。大喊住手。
「韓大叔。我……」
紅絲叫了一聲。他知道韓昭一來。自己有救了。聽著韓昭揶揄的笑問。心裡感到很親切。只是自己的情況一言難盡。沒辦法支言片語說清楚。
郭象見來人衣衫樸素。其貌不揚。猜測他武功平平。見紅絲喊韓大叔。原來他們認識。
韓昭笑道:「算了。紅絲你別解釋了。誰叫韓某是你的保鏢呢。忠心護主。對天可表。你等著。韓某這就和他們談判。救你出來。」
韓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琪。因為見他剛才替紅絲求情。肯定是自己人。對他說道:
「你先起來。跪地磕頭求饒有用嗎。」
阿琪聽見。站起身來。滿面羞愧。
韓昭轉而看了看阿琪的姐姐。沉穩說道:「丫頭。你不錯。是你的哭饒聲把韓某引來這裡。現在你先退到一邊。等一下我和這些人動起手來。不要傷到你。」
「嗯哪。」阿琪的姐姐答應著。聽從吩咐退開。
韓昭把衣襟撩起。捲了捲袖子。向眼前這個歪鼻子的傢伙。攤開一隻手掌。說道:
「喂。你。趕快把紅絲交出來。」
郭象向上翻了一下眼珠。一副看不起人的臉色。吐沫星子飛濺地問道:
「你是誰。口氣不小哇。想讓郭爺放人。白日做夢。」
「問我麼。韓某是酒樓守夜人。」韓昭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
「呸。一個看大門的也這麼狂。」
郭像要笑得肚子疼。一個小人物也敢在堂堂萬花樓二老闆面前耍橫。看來今天不是黃道吉日。
韓昭面對詆毀。面不改色心不跳。老江湖見識的多了。這點小侮辱不算什麼。淡然地說道:
「不錯。韓某的確是一個看大門的。你看不起看大門嗎。那麼你們幾個。又是什麼了不起的身份。」
郭象聳了聳鼻子。挺胸疊肚。回答道:
「萬花樓聽說過嗎。不怕老實告訴你。這裡的人。除了你以外。都是萬花樓的。
郭爺我是萬花樓二老闆。車上坐著的這位。是丁大老闆的大徒弟劉大公子。站在手推車旁邊的那個是廚頭阿索。」
韓昭嗤笑一聲。攔住郭像那得意自滿的話題。說道:
「行了。你說的這麼歡。說來說去。不就是一家青樓。聽說萬花樓前幾天被人拆毀了。你們三個好比成了喪家之犬。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汪汪亂叫。」
郭像一聽。確實是這麼回事。無樓可歸了。有點洩氣。嘴上卻不服輸。說道:
「你罵我們是狗。紅絲也是萬花樓的。他也是喪家之犬。」
紅絲被郭象揪著衣領。無力反抗。卻可以反駁。說道:
「韓大叔。別聽他瞎說。……我已經燒了柳琴的賣身契。我和柳琴買一送一。所以。我不是萬花樓的人了。」
郭像有些惱羞成怒。把紅絲的衣領擰轉了一下。勒緊他的脖頸。斥責道:
「紅絲。郭爺說話有你插話的份兒。你是萬花樓裡最卑下的奴才。郭爺殺死你如同碾死一隻螻蟻。不值錢的賤貨。」
紅絲被勒得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了。
阿琪到了這個時候。覺得自己應該替紅絲說一句公道話了。他鼓起勇氣。對眾人說道:
「大家聽我說。紅絲現在的身份。是這裡所有人中最高的一個。他已經被國王陛下御賜為先鋒副將。是一名堂堂正正的武官。徹底脫離萬花樓了。」
韓昭聽了大喜。自己上次幫紅絲打擂看來沒白幫忙。紅絲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郭象聽了。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地把揪著紅絲衣領的手指鬆緩了幾分。翻著白眼琢磨:阿琪說的話到底是真的假的。會不會是為了幫助紅絲脫困而編造的謊言。
韓昭聽到紅絲成為武將的好消息。心裡更有信心了。他伸出三根手指。說道:
「喂。萬花樓姓郭的。韓某數三下。如果你再不放人。後果會怎樣。你懂得。」……我懂個屁。竟然威脅郭爺。
郭象心裡雖然一百個不忿兒。也不敢說出來了。猶豫著要不要放了紅絲。
紅絲這就要得救了嗎。阿琪惴惴不安地想著。感覺壓抑透不過氣。彷彿空氣變得稀薄起來。
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唯有身邊的風兒靜靜地吹。天上的白雲隨風漫卷。更顯得天高雲淡。寧靜致遠。
忽聽一聲輕咳。劉山坐在車上。用尖刻的語調。說道:
「狗屁。老子不信邪。二老闆不許放人。」
郭象聽到劉山的吩咐。立刻用另一隻手卡住紅絲的咽喉。後退了兩步。靠攏劉山坐著的那輛手推車。
紅絲被郭象拖扯到了劉山身邊。看見劉山準備故技重施。從懷裡掏出一把梳子。開始一根根地折斷梳齒。
「韓大叔……小心暗器……」
紅絲拚命掙扎著。緩過一口氣來。不顧一切地為韓昭出聲示警。
「丫。紅絲……」
阿琪的姐姐親眼看著紅絲報警以後。被劉山惡狠狠地伸出一指戳在腰上。心疼地叫了一聲。
郭象變本加厲。面目猙獰。把手上的紅絲用力一推。搡到了手推車的輪子前面。喊一聲:
「阿索。推車軋死他。」
阿索動作倒快。抄起手推車的兩個把手。向前推車就走。
紅絲倒在地上。腰部被戳得鑽心般痛疼。身子不能動。眼看著手推車朝自己軋過來。
阿琪的姐姐驚呆了。急得要哭。
頓時。一聲晴天霹靂傳來:
「我靠。無恥鼠輩。焉敢殺人。」
韓昭大怒。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獅子吼。把平常的忍讓寬容一掃無遺。任憑自己說了半天。萬花樓的賊子死性不改。竟然要當著自己的面殺人。他被徹底激怒了。
韓昭好似一隻下山猛虎。直撲阿索。像捏一隻螞蚱。把阿索捏在手裡。當成兵器。掄起來勢如千鈞。劈頭砸向劉山。
劉山坐在車上。腿腳不利索。無從躲閃。危險來臨。他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