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鯊雙手一攤,面露難色地說道:「大王子殿下,茶棚裡沒有拴狗一類的東西,因為馬鈴幫平時做事最害怕狗叫,俺們殺狗還來不及呢,絕對不會養狗。」
茶小二站在一邊,瞥見紅絲慢慢地接近了那半截套馬桿,緩緩伸出手去沒夠到,大約還差幾寸的距離,便邪笑起來,繞過茶桌走過去,一腳踩住套馬桿,故意客氣地問道:
「紅絲老大,你這麼辛苦爬過來想幹啥?有什麼事你說一聲,小的們幫你做。」
紅絲的想法敗露,無可奈何,茶小二你這個促狹鬼,不是明知故問嗎?
這時,從茶棚外進來一名隨從,正在向梨泓王子低聲稟報著什麼事情。梨泓王子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沉下臉,深邃的目光遙遙望向窗外的雲海。
「大王子殿下,俺們這裡有各種各樣的繩子,最粗的繩子像雞蛋那麼粗,保證可以把您的寵物小狗綁得跟粽子一樣結實。」陶鯊買好獻慇勤。
「不用如此麻煩,本王子還有急事要去辦。」
梨泓王子說著,命兩名隨從把紅絲拉了起來,走到他面前,托起他的下顎,問道:「紅絲,剛才你說為了沓娜公主好,那麼本王子問你,如果現在沓娜公主有難,需要你救助,你願意幫忙麼?」
「是的……我願意……」紅絲驚聞沓娜公主有難,毫不含糊、脫口答應,同時為沓娜公主擔心起來。
「很好,我們立刻出發。」
梨泓王子揮手命兩名隨從把紅絲送到馬車上,自己騎了馬,帶領迎親車隊離開了茶棚。
臨近黃昏,第一天的打擂結束了。
劉山臨時代替了第一天的擂台台主,大獲全勝,離開擂台以後,策馬來到福曉客棧找師父,
此刻正是吃晚飯的時候,福曉客棧大廳內坐了不少人,劉山把馬交給驛站夥計牽走餵食飲水,自己走進大廳,把眼四顧,沒有看見師父的蹤影,暗暗有些奇怪。
一名驛站夥計迎上來招呼,劉山守擂一天覺得飢腸咕嚕,便撿了一張桌子坐下,點了幾樣小菜。
劉山正在等待上菜,忽然看見驛站老闆來到大廳裡中央,宣佈一個好消息道:「各位,報告大家一個好消息,今晚所有的飯菜錢,都由大王子殿下代付了,大家可以盡情地吃好吃飽。」
大廳裡立刻贏得一片歡呼聲,眾食客紛紛問道:「老闆快說說,今晚為什麼這麼好運氣?」
驛站老闆笑著解釋道:「各位稍安勿躁,今晚喜事臨門,大王子殿下要與和親公主在這裡行百年好合之事,在座的各位就算是臨場助興的賓客。稍等一會,大家會看到大王子殿下跟和親公主出來給大家敬酒,一飽眼福。」
在眾人喧囂歡騰聲中,幾個驛站夥計爬到橫樑上,懸掛了幾條寫著大紅喜字的垂幅,大廳四角也掛起了大紅燈籠,在廳前的香案上點燃了兩隻三寸粗的牛油紅蠟燭,大廳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喜氣洋洋。
劉山獲得了一頓免費晚餐,他並無喜色,因為和師父約好在此地聚會,準備下手綁架和親公主,不知道為什麼師父今晚始終不見蹤跡,卻聽到了和親公主將要洞房花燭夜的消息。
一片掌聲想起來,眾嘉賓的起哄叫好聲震耳欲聾,十幾名隨從前前後後圍繞中,梨泓王子攜帶和親公主款款步入大廳。
梨泓王子喜悅萬分,矯健的身姿越發挺拔,一隻手臂攬著和親公主的細腰,一隻手握著和親公主的芊芊玉手,神態十分親密。
和親公主身穿一身大紅色的禮服,面帶紅紗,身材高挑婀娜,似乎是被喜氣沖塞了頭腦,小鳥依人一般地依賴著梨泓王子的攙扶,步履輕盈飄忽,似乎腳不沾地隨著走到大廳裡來。
驛站老闆跟隨在一對新人的身後,喊道:「各位嘉賓,今晚,花好月圓,喜鵲登枝,有情人終成眷屬。大家舉杯,祝福我國的大王子殿下和西厥國的和親公主喜結連理,兩國聯姻,國運昌隆。」
一個驛站夥計手裡端了一個紅布托盤,上面擺放著兩杯喜酒,呈獻給梨泓王子。
梨泓王子微笑著,拿起一杯喜酒,遞到和親公主的手裡,自己端起一杯,對著大廳裡所有的嘉賓笑道:「今晚大家別客氣,本王子要陪大家喝一個痛快,不醉不休。」
和親公主的身子似乎十分贏弱,依附於梨泓王子的身側嬌喘不已,一隻手握著酒杯彷彿也不勝其力,顫抖著幾乎要灑出酒來。
梨泓王子體貼地接過和親公主的酒杯,愛撫了一下,說道:「公主,本王子替你喝了這一杯可好?」
和親公主似乎是嬌羞無限,點點頭,身子微微嬌顫著,幾乎完全傾倒在梨泓王子的懷抱裡。
梨泓王子順勢抱起和親公主,隔著臉上遮掩的紅紗,親吻了一下面頰,悄聲問道:「你還行嗎?」
和親公主再次點了點頭,稍微站直了身子,可是依然抑制不住簌簌地顫抖。
梨泓王子笑道:「公主害羞,先送她回房吧,本王子還要和大家暢飲幾杯。」
兩名隨從上前,攙扶了和親公主離開大廳。
劉山見機會難得,決定不再等師父,自己先下手為強,搶先得手讓師父歡喜。他隨即也悄悄起身,隱匿著身形,追蹤了過去。
劉山來到洞房前,看見兩命隨從把守著洞房門口,從懷裡掏出木梳,折斷了兩根梳齒,隨手彈了出去,正中目標,那兩名隨從應聲倒在了地上。
劉山輕輕推開房門一線縫隙,瞇起一隻眼,向屋內偷窺:
洞房裡面充滿了喜氣,兩隻紅色的蠟燭火苗「噗噗」地跳動,晃映著房間裡面的一片紅色,紅色的床幔、紅色的被褥,身穿紅絲禮服的和親公主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床邊,頭上仍然遮蓋著紅紗,兩隻潔白無瑕的柔荑乖乖地疊放在身前,顯得十分端莊賢淑。
劉山做夢也想不到福曉驛站的洞房是專門為自己設置的一個陷阱,他躡手躡腳地把房門敞開能容進一個人的寬度,好像一隻狸貓輕靈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