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雪一接觸到這兩道冰冷刺骨的目光,週身都微微一顫!此時他哪裡去管那艘小舟?這小舟雖然神妙,但卻無法與蕭門的祭神台相比,她捨舟而逃,身後一個黑衣人搶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心下著急,一咬牙取出一個銀色的卷軸,迎風一揮,『撲啦啦』地展開,自己卻一頭鑽了進去。那黑衣人一見急忙伸手來撈,哪知這銀色卷軸竟然瞬間捲起,閃了兩閃消失不見了。
「又是一個空間古寶!」黑衣人懊惱地說道,飛身奔向了其他弟子。
這銀色卷軸是此次華雪回三聖門後帶在身上的。她此次出行,多次與丁小語打交道,自知危機重重,因此攜帶了一個古寶,準備用於隨時逃命,不想就這樣真的被用上了。
……
丁小語一行此時只顧南行,周亞海祭出斷山刀,眾人全部踏在其上,陰鳴山催動真力,一直走出數十里遠,身後仍然能聽到不斷的轟鳴聲,緊接著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聲遠遠傳來,讓人毛骨悚然。
「小語,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陰彩蝶問。
丁小語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也沒有結交過什麼面具殺手團的人,或許……」他一時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不過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看不出,你這『人魔』還真是交了幾個厲害的人呢。」東方茉莉咯咯輕笑道,想到兩長老師叔就死在眼下這十幾人的手中,心中又是一陣黯然。不過,那些人畢竟是參與了伏擊丁小語,而且重要的是,這次饒過了自己與爺爺,她也不便追究。
「我們不可以這樣飛行,那樣可能很快就引來一大群飛仙台下的小宗門勢力的。」陰彩蝶道。
丁小語點頭:「最好我們還是易容化妝,改扮成普通的人,才好矇混過關。」
「時間雖然慢了很多,但安全第一。」陰鳴山點頭道,隨即壓下刀頭緩緩向密林深處飛去。眾人在一片山林的深處落了下來,神識微掃,卻並未發現有什麼危險,這才開始化裝易容。
丁小語再次幻化成了一個白鬚白髮的老人,周亞海仍然是一個滿臉虯髯,身材高大的中年漢子,陰鳴山此時卻借助丁小語的幻陣,幻成了一個身材消瘦的算命先生打扮。最有趣的是兩女,她們反覆試了幾次,卻化妝成了兩個容貌普通,身著布衣的村姑。兩女對望一陣嘰嘰咯咯的說笑。
眾人互相對望,心情大好,這才緩步上路。
……
此時的羊角鎮,一如往夕。
城主府高大的閣樓掩映了黃昏的桔色之中。客廳之上,此時卻坐著二十餘位高階修士。久不出山的弓騰月,此時赫然坐在其中,在其身旁坐著三聖門的三長老華嵐風,他雖然四肢已復,但看上去臉色極為蒼白,顯然並沒有恢復。
弓騰月被道真打傷之後,一路逃回了飛仙台,在眾位長老的協助下,傷勢盡復,卻被飛仙台主一陣無情的責罵。
方天谷一事,飛仙台眾門損失極為慘重,自縱橫門雷橫途被殺之後,前兩日又傳言蕭門的冷雲彪和宗門內兩個結丹期長老死在了斷龍嶺附近。
蕭門和縱橫門如今都換了新門主,縱橫門少主雷占川被丁小語打傷後一直養傷不出,不久便當上了縱橫門的新掌門,而蕭門的冷威回門後,門內發生了一陣動亂,在擊殺了兩結丹修士之後,冷威勉強坐定門主的位子。
此外,三聖門的損失最重,前前後後共死了十一個結丹期修士。三聖門引以為傲的結丹十八士如今加上華嵐風只餘七位了。這個除了飛仙台以外,最大的宗門,如今勢力已經跌到了谷底,三聖再不出,三聖門的勢氣恐怕就此將一蹶不振,不過這卻是飛仙台所樂見的。
不過方天事件關係重大,就算是這樣,三聖門也沒有想過罷手,一旦方天復出,必將負出超過此十倍的代價。
弓騰月道:「此次帶著眾門強者前來,就是想查清當日在此殺害木兄家丁的那年書生是不是人魔丁小語,如果是,那也順道為木兄討個說法,一同擒拿此賊。」
木環東立即起身行禮道:「謝謝九護法的關心,環東真是感激不盡。」
弓騰月微微點頭道:「千岳國和飛仙台本就是一家,木兄當與飛仙台交好,以國家為重,這才是我輩修仙者的風範。月前的千岳城動亂,數名作亂者已經被鎮壓在飛仙台,抽魂煉魄自是難免,也好給世人一個警告。」
木環東臉色一白隨即點頭應道:「有仙台為千岳百姓坐陣,何愁不天下太平?我等當全力維護這個來之不易的局面。」
弓騰月點頭道:「很好,此行我帶了兩位造詣精湛的陣法大師,我們詳查了丁小語在斷龍嶺布下的火焰陣法,木兄請引我等去察看一下當日那火焰陣發作的地方,稍加對比,即可知道是不是那丁小語。」
「是,是是。」木環東恭敬地回答道,隨後向門外喊道:「來人,備車。」
「是!父親,我去吧。」門外的木子真一聽,立即應道。
「好。」木環東道。室內兩名結丹強者緩步離開了。
「聽聞那丁小語和周亞海已經逃過了斷龍嶺,或恐不日將到達下涯嶺。」木環東又說。
弓騰月點頭道:「不錯,不過他想逃出下涯嶺卻是千難萬難了,那裡不但城高池深,更有寇世金寇前輩坐陣,此子手上血債纍纍,傷我千岳修仙者無數,我確保他難逃法網。」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兩名結丹強者走了回來。他們向弓騰月深施一禮,隨後微微點頭道:「從那裡殘留的能量波動來看,那的確是個離火焚天陣,與斷龍嶺上的陣法出自一人之手。」
弓騰月面色漸漸地寒冷了起來道:「哼,果然是丁小語,這離火陣是方天當年的成名法陣,自他坐化之後一直無人會用,我敢斷定,那墨玉環定在他的手上!」
他把目光轉向一旁的木環東道:「木兄,殺害貴府家丁的兇手果然就是丁小語,木兄可酌情派出一隊人馬,與我等一同捉拿此賊!」
不等木環東開口,一旁的木子真高聲喝道:「捉住他,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木環東微微一笑道:「一定一定,此事我定會派人前往。」暗暗地卻狠狠瞪了木子真一眼。
弓騰月滿意地點了點頭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擾木兄了,我會前往下涯嶺見見寇前輩,與他說明來意相信他會支持我們的。」
木環東躬身行禮。
送走了弓騰月一行,木環東與木子真一同走回大廳。
木環東怒道:「剛剛築基,你倒也成了一個人物?!」
木子真不解地看著木環東道:「父親此話何意?」
木環東道:「此事就此作罷,我不會去管什麼丁小語了,你以為,你真的能惹得起這個亡命之徒?再若糾纏下去,恐怕小命也會送掉的。」
「父親!」木子真道,「我若知那是人魔丁小語,當日擊殺他易如反掌,他也就是個築基期的實力,有什麼可怕的?再者說,他一口氣滅了我十數個家丁,我嚥不下這口氣!」
「胡鬧!此事皆因你貪財戀色而起!」木環東拍桌喝道:「飛仙台都奈何不了他,你以為我們能對付?你可知這人魔丁小語殺了多少人?」
「二百多個弟子嘛,這人人都知道的。」木子真毫不在意地道,「我若是被逼到那個地步,殺的人比他還要多!」
木環東臉色氣得發紫,壓低聲音道:「他如今已經斬了結丹強者近二十人!惹這凶神,我看你是活夠了!那天若不是你身有寶衣,你早就成了焦炭!」
「你看到他親自動手了,還不是別人幫他殺的?!」木子真道。
木環東氣得連連點頭:「好,好,不過從今天起,你不得再去粘花惹草,更不得出鎮,否則別怪我打斷你的腿!」
木子真卻不屑地哼了一聲道:「年齡越大膽越小!」說完,邁著方步走出了大殿。
……
丁小語一行五人在官道不遠處的密林中緩步前行,一連輕鬆地走了兩天,並沒有發現異常。眾人的話題一時還是離不開那十個面具殺手,詭異的陣法讓人感到難測。就連陰鳴山也沒有聽說過千岳國內哪個門派有這種密術。
「三聖門這一次可吃了大虧!」周亞海幸災樂禍地道,「這次看他們還敢不敢再追咱們。」
陰彩蝶卻白了他一眼道:「追是肯定要追的,而且恐怕會有更多的高手出來。你沒見到飛仙台還沒有動手嗎,此外,還有好多宗門其實並沒有派結丹期強者出來呢。」
丁小語點頭道:「不錯,我感覺,我們不要進入下涯嶺,而是在半路上直接找個能偷渡的地方過去就行了。」
陰鳴山道:「或許這樣恐怕很難,因為在下涯嶺一帶,千岳國被黑星灘打怕了,所以這裡被控制得非常嚴格。」
「那我們就跟他們兜圈子。」周亞海道。
東方茉莉插嘴說:「你說得倒是很輕鬆,我們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幸運。」
眾人說說走走,不覺又過了一天。